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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美少年成长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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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油条呲牙咧嘴地用尽了力气,可无法挣出那只手,只得有气无力地放下了拳头。“我让你再打我。”他仍不解气地踢了朱祖礼一脚。

  刘望海把他往后一拽,厉声吼道:“别再打了。”

  众人这才停下了手脚。

  “把这个打人的走资派押上台。”戴娟娟对着他们说。

  刘望海立即抓住朱祖礼的一只手,旁边的学生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两人押着他重新踏上台阶,走上了主席台。

  “让走资派跪下!”台下一个人喊道。

  “叫他跪下,跪下!”几个站在台下一角的人起哄地叫道。

  刘望海把朱祖礼的肩往下压,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台上。

  “打他,打他--”那几个人又高声喊道。

  “打他,打他,狠狠打,砸烂他的狗头,把他的狗头砸个稀巴烂才能解气--”角落的几个人起哄地嚷嚷道。

  刘望海看到那几个人打扮得像农民,而且年龄也不像中学生。他们可能是来瞧热闹的村民,或是已毕业的学生。人群里扔来了一本破书,正好打在朱祖礼的头上。他痛得眉毛鼻子揉成了一团。人群哄地笑了起来。刘望海看到那书上印着县中学图书室的印章。校图书室早已被人破门而入,那里面的许多书都已散落在学生手中,或者被作为“四旧”焚毁。这本书却被当作了砸人脑袋的武器。一些人叫喊着往前涌,想伸手打那个跪在台边的朱祖礼,站在台前的几个小个子学生被挤得想往后退。又一本旧书飞了上来,这次却落在了站在朱祖礼身后的刘望海身上。他不由得退了一步。

  “不要乱扔东西!不要乱扔东西!”戴娟娟大声喊叫。可是,她的喊声立即被台下的各种喊叫声淹没了。

  那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挤到台前,手撑着台的边缘想往台上爬。

  “你们想干什么!”项志远上前大声呵斥道,“不许到台上来。谁破坏大会的秩序,就是破坏分子!”

  “我们要揍这个走资派!”那几个人嚷嚷道,“我们都是过去受过他*的人,他不发给我们毕业证书,今天我们要揭发批判这个走资派过去是怎么*我们的。”

  刘望海明白,这几个人果然是县中学过去的学生, 他们肯定在这个学校受过处分,或其他的处理,这次想趁这个批判大会来宣泄心中郁积的怨恨。

  “不许你们在这里胡闹。你们走开,这次大会不对外!”戴娟娟对他们呵斥,可那几个人站在台前不肯离去,嚷嚷着要揍朱祖礼,有两个还对戴娟娟挤眉弄眼的,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刘望海气得想上去骂他们几句,可一看他们个个身强力壮的,立即又不敢做声,只能对他们怒目而视。项志远站在台边,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请大家安静!”赵丰逸来到话筒前,对着话筒大声喊叫。

  “嘭”一本破书扔了上来,这次正好砸在话筒上。

  整个会场已乱成一团,各种喊叫声响成一片。跪在台前的朱祖礼已面如土色,全身一个劲地哆嗦。刘望海也不由得往后退去。他知道,如果那几个农民模样的人冲上台,那朱祖礼一定会被打得半死。而他如果去阻挡他们,定会连带着受皮肉之苦。

  “纠察,纠察呢?”项志远大声问戴娟娟。

  “没有纠察,没组织纠察。”她不安地回答。

  刘望海看到她那秀美的小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是要出事的。会场无法控制,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项志远说着,瞧了一眼跪在台上的朱祖礼。

  项志远是主席台上惟一的教师,这次批判大会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他将是主要的责任人。刘望海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这位一心想把朱祖礼批臭的造反派,此刻却为这个走资派的安全担忧起来了。

  “怎么办?”项志远还在问戴娟娟。戴娟娟也一时没了主意。

  “应该马上把朱‘麻雀’押走。”刘望海走上前说,他不想看到戴娟娟表现出无助的样子。

  “麻雀?”项志远不解地说。

  “就是这个走资派。”刘望海指了一下朱祖礼。“只有把他弄走,会场才会安静下来。”

  “对,对!”朱娟娟马上说。

  “怎么弄走?凭什么?”项志远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就说他打人,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刘望海脑子一转,说出了这个想法。

  “好,好,好主意。”朱娟娟说。

  “立即行动。”项志远做出了决定。

  “同学们,这个走资派刚才打了我们红卫兵小将,我们该怎么处理他?”项志远对着台下大声喊叫,想压倒台下乱哄哄的人声。

  “打死他,打死他!”那几个农民模样的人嚷嚷着,捋起了袖子,做出了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

  “同学们!打他只能伤他皮肉,这太便宜了他。我们要更严厉地惩罚他。”戴娟娟那嘹亮的噪音从喇叭里出来盖住了会场的哄闹声。一些人静了下来,想听听怎么个更严厉的惩罚。

  “他在批判大会上,公然把我们革命红卫兵小将打倒在地,这是一种严重的反革命行动,是一种反对无产阶级*的滔天罪行。我们如果仅仅让他受点皮肉苦那真是太便宜他了。我们能不能这样便宜他。”

  “不能,不能,坚决不能。”下面又是一片嚷嚷声。

  “我们要让公安部门来严厉惩罚他。同学们说行不行?”

  “行--对,对--”下面又是一片嚷嚷声。

  “现在我--我们红卫兵造反司令部宣布,把走资派朱祖礼押往公安局,把他关入监狱。”戴娟娟大声宣布道。

  “走,起来。”刘望海马上走向前,拉着朱祖礼站起来。

  朱祖礼可能跪得太久,或受惊太大,一时站不稳身子。

  “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你可真要被砸烂狗头了。”刘望海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架起他的胳膊。另一个学生也架起了他的另一只手。他们押着他走下台阶。刘望海没架着他往大门走,因为那得穿过密麻麻的人群,而是把他往左边一转,向着礼堂的侧门走去。项志远、戴娟娟和赵丰逸等一干人紧跟着他们,有意地拦住了向朱祖礼涌来的人群。

  他们刚从礼堂出来,那几个农民就从紧跟着冲了出来,前面的那个一把抓住刘望海的领子,想把他拉到一旁。

  “你拉我。你想干什么!”刘望海大吼一声,一下甩掉了他的手。“这是走资派,我们要把他送到牢里去,你想救他吗?”

  那人一下被他给唬住了,站在那一时手足无措。刘望海架着朱祖礼快速向前走去。项志远和戴娟娟拦住了那几个青年农民。“你们是不是不想把他送进牢房?”项志远怒视着他们说。

  “你们真的把他送去住牢?”那个刚才抓住刘望海的人问。

  “那当然,我们不会便宜了他。”项志远说。

  “那好,我们跟着一块去,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这样做。”那人说,“能把他送去住牢,也算出了我们受的那口怨气。”

  他们押着朱祖礼走过大街,后面跟着那群青年农民,再后面是一长队的学生,学生都是跟着去看热闹的。街上的人驻足观看,以为县中学的红卫兵又在拉着校长游街。

  县拘留所位于离县城一里路的一个小山坡上。高高的围墙上布着铁丝网,门前的大铁门关得严严的,门旁的哨亭里站着两位手握冲锋枪的县大队的战士。他们一看那么一大队人向拘留所走来,连忙关上了大门旁的小门。一个战士摇动了手摇电话机,给里面的人打电话。

  “请大家站好队伍。”项志远大声对后面跟上来的人喊道,他惟恐那些人乱哄哄的在拘留所闹出事来。

  两个解放军战士警惕地注视着他们,其中的一位背靠那扇小门,双手端着胸前的冲锋枪。

  “解放军战士,我们给你们送一个犯人。”项志远说,绽开笑容。

  可那两个战士面色严肃,没还他一个笑脸。“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不收你们送来的人。我们不能随便关人。”那个站在哨亭里的战士说。

  “他是现行反革命。”一个青年农民大声对着战士喊道。

  “打倒反革命!”老油条忽然喊起了口号。

  “打倒反革命!”众人跟着喊口号。喊声惊动了高墙里的人,一队战士手握钢枪从小门里冲了出来。刘望海和众人连忙往后退,那几个青年农民也跟着往后退。

  “你们在监狱前面闹什么?”一个腰间别着一把手枪的军官厉声问道。

  “我们是县中学的造反派。你们解放军是不是要支持红卫兵的造反行动?”戴娟娟问道。

  “造反派?你们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军官问。

  “他是个现行反革命。你们是不是关押反革命分子的?”戴娟娟毫不示弱地问。“他是个走资派,在批判他的大会上,他公然打革命红卫兵小将,这样的现行反革命分子你们要不要关起来?”

  “这个--我们是关反革命,只能关那些由--”他犹豫地说。他可能也搞不清,造反派送来的反革命该不该关。

  “你们必须把他关起来,不关起来我们就砸烂他的狗头。”一个青年农民大声说,“反革命分子不关,还要你们这个牢房干什么?”

  项志远来到军官身旁,在他耳旁轻声说:“现在革命群众义愤很大,如果不把他关起来,他们真的会把他活活打死的。你看看那几个捋起袖子的壮汉,他们的拳头随时都会打向那个弱不禁风的--反革命。”

  军官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那我得请示一下上级。”他来到电话旁,摇起了电话的摇柄。众人静了下来,瞧着他打电话。朱祖礼脸上苍白无色,两眼也死死地盯着那个打电话的军官。刘望海看到他的眉宇间交织着期盼和惊慌。

  “好吧,你们把他交给我们吧。”那个军官放下电话后对项志远说。

  “好啊。”项志远如释重负般地叫了一声。

  “好啊--”众人也都兴高采烈地嚷了起来。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戴娟娟尖着噪子呼起了口号。

  众人跟着呼口号。朱祖礼也喃喃地呼了一声。

  “无产阶级*万岁!”戴娟娟接着又呼了一句。

  “无产阶级*万岁!”众人跟着呼喊。

  朱祖礼被军官带走,那队战士跟着进了高墙,小门砰的一声关上。岗亭旁的两个战士则挺着胸膛警惕地观察那些欢呼雀跃的红卫兵。

  那几个青年农民看到朱祖礼被送进了牢房,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那些学生欢呼过后,突然发现他们已没了批判的目标,便也三五成群地往回走。刘望海心里掠过一阵失望,他精心准备的那篇发言稿算是白费力气了。

  他正低着头往回走,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唤他的名字。他左右顾盼,一眼看到戴娟娟正站在路旁向他招手,他心中一喜,急步向她走去。

  “刘望海,项老师找你。”她对着他微笑地说。

  “项老师?”他问,心里更希望听到“我找你”。

  “项老师,刘望海在这里。”她扭头对着一旁喊。

  项老师走了过来,夸奖地说:“你叫刘望海,今天你表现得很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望海咧嘴对他一笑,心里却想,戴娟娟能拍拍我该多好。他向她瞟了一眼。她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是你出的好主意。”

  “是呀,”项志远说,“当时如果不立刻把朱祖元弄出会场,现在他可能不是被送到牢房,而是被送到医院去了。把他送进了牢房就是我们斗争的胜利,如把他送进医院,那--那就会被坏人抓住把柄,说我们不能控制场面--”他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位是被打的小同学吧。你过来--”戴娟娟突然看到老油条,向他招手喊道。

  老油条跑了过来。

  “你有没有跌伤?疼不疼?”戴娟娟关切地问。

  “不疼,现在早不疼了。”

  “你从台阶上摔下来时,我吓了一跳。”她说,对他微笑。

  “我也被吓了一跳。”刘望海马上说,“我看到你那四脚朝天的样子,还以为你一命呜呼了哩。”

  老油条对他白了一眼。

  “不要取笑他嘛,他虽然摔得难看,但也是光荣的嘛。”项志远说。  “这是为了批判走资派,为了保护我们的红色江山不变色嘛。”

  “你们两个都是具有大无畏精神的革命小将。”戴娟娟说,“今天你们两个表现得都很突出,我们革命造反队伍最需要像你们这样的闯将。”

  刘望海听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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