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走向你了-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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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完成八万多字了，你看一下。”

　　“恩，写得真快呀。”

　　“过奖了，这是我挺感兴趣的题材，并且有亲身经历，因此写起来轻车熟路。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但这两天我可能没时间写，杂志社想搞一个市场调查，由我来负责。”

　　“市场调查啊，我可以帮你，以前我做过，挺有经验。”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下午的四程序设计课，对齐然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繁琐而无聊，设计程序对几个数字进行排序，或者看看考试成绩有没有通过，是优秀还是良好之类的。其他的则更加复杂。齐然愤愤的想自己将来并不打算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又没有丝毫兴趣，干嘛必须学这些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学习是为了忘记。而老师又没有丝毫幽默感，坐在那照本宣科，声音很小，娘娘腔。因此有男生信誓旦旦的说宁可不要这学分，也要坚决逃课，但一个星期后便是不可避免的期末考试，因而这节课人数明显增多。

　　还好后面两节是上机练习，完成几道练习就可以做其它。但大家一开机便不约而同的登录QQ，敲门声和“滴滴”声不断，群里的人数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会达到最大值。谁做好了就慷慨的把各种代码发到群上，大家复制粘贴，然后彼此相视一笑，开始打游戏，上网冲浪什么的。

　　齐然再次阅读了徐雨嘉的那篇日志，心情仍是难过。于是想了想，给她发过去这样一条短信：我看了你的日志，感觉很难过。我不知道你和韩曦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让它影响了现在的好心情。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快乐，天天开心，就像高三时那样。或许你真的有些傻，但也是傻得善良。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别考虑太多了，好吗？永远的朋友。

　　谢谢你，我会好起来的。永远的朋友。

　　依然只有那么几个字。

　　而他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天气依然寒冷，似乎这个冬天会漫长得无尽头的延续下去，让人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只有透彻的阴霾与灰暗。世界被冻僵，战栗不止。呼吸凝滞，僵立在空气里。薄雾轻纱一般，突兀的横亘在两人之间，似乎无线漫长而遥远。似乎就这样静默了一个世纪。忧伤的背景音乐缓慢响起。

　　“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吧，可别吓我。”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为什么，徐雨嘉？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我感到很害怕。”

　　“害怕？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韩曦你一直在骗我，你花在我身上的钱都是你爸妈一点一滴辛辛苦苦赚来的，但你却挥金如土。那天我看了你的手机，发件箱里有许多条‘妈，我钱不够用了’，‘爸，我们要交一笔资料费’之类的短信，但是他们的短信‘你妈的风湿又加重了’，你却只回复‘叫她注意身体’，这样就把他们打发了……”

　　“好吧，事到如今，我只能全部告诉你了，我爸妈都是工人，因为文化程度不高，所以工资也很低，上大学三千多元的学费几乎是东拼西凑才交齐。我也知道该体谅他们，但当我看到别人全身上下穿名牌，吃大餐时，我很不服气，为什么他们家富裕而偏偏我家贫困？为什么他们能大把大把花钱而我不能？上天太不公平了，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也想过那样的生活……”

　　“其实你不用跟他们攀比的，上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但是去公园第二天你给我的表以及其它东西和礼物，还有吃饭，看电影什么的，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已经在我身上花了九百多块钱，但其中有七百多块是完全没必要的。”

　　“但是徐雨嘉，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让你开心快乐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努力对你好，给你惊喜与浪漫。”

　　“但是你认为这样我就会快乐吗？你就是太追求浪漫太天真了，但这种浪漫我承受不起也不奢求，它只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虚假的华而不实的浪漫。”

　　“但我知道没有钱是谈不了恋爱的……”

　　“不，你错了。”

　　“徐雨嘉你听我说，可能我理论不过你，但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好吗？况且我们都该相信一切会更好，以后我会赚很多钱，我很有自信。”

　　“不，你这九百块钱已经让我心惊胆战，我偿还不了，我很愧疚，但难道你眼中就只有钱吗？你以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吗？”

　　“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曦，我只想说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

　　“难道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吗？”

　　“还有这幅素描，我已经装帧好了，送给你，作为最后的礼物。”

　　“怎么，是在安慰我还是同情我？”

　　“我可没那意思。”

　　“还有，你是不是早就觉察到我实在用金钱收买和占据你的心，那你怎么现在才和我提出分手？”

　　“我想陪你度过这个圣诞节。”

　　“呵，说得这么好听，那要不要一起吃顿散伙饭呢，然后再唱一首《分手快乐》？”

　　“有必要吗？那种饭有什么好吃的。”

　　“为何我到现在仍深深的欣赏你这种性格呢？我真是白痴。你走吧，什么都别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对不起。我走了。”

　　也就是这样的画面和情节，清晰的定格在我们的青春岁月里，在许多年后成为美好温暖的回忆。然后，我们就这么成长，老去。

　　这些属于年少的情愫。

　　齐然在那呆坐了近五分钟，右手摆弄着鼠标。这时他深深吐了口气，打开邮箱，找出草稿箱里的四十多封邮件，然后点击鼠标，一封一封的发到徐雨嘉的邮箱。这些浸满思念与爱慕，但曾经无处投递的文字，现在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归宿。是不是本来就该这样的？

　　于是血管成了大江大河，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心脏的跳动如此清晰，像是沉重的脚步声，麻木冻僵的身体易燃复苏，此刻正在熊熊燃烧，寂寞疼痛的灵魂开始大声歌唱。

　　1月1日元旦，学校组织了一个大型文艺晚会，由于人数众多，所以地点只能选择偌大的足球场，许多人骂骂咧咧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坐在那肯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人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武装到牙齿，象一个个大大的粽子，但还是恨不得把床也搬来，钻进温暖的被窝。天空像是一张苍老的脸，不时有阴冷的风吹过。

　　这漫长的冬天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但依然观者如堵，足球场周围挤满了附近的居民，水泄不通。睁大眼睛，眼神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斑斓炫目的聚光灯抛撒在足球场，增添了几丝暧昧的感觉。但台上的女孩们似乎不怕冷，穿着单薄的衣服伴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跳起劲舞来，尽情释放青春的活力与激情。不时有人站起来用相机或者手机拍下她们跳动的倩影。

　　接着是两个女生二重唱刘若英的《今夜是谁在唱歌》。

　　齐然双手掩面坐在喧嚣的人群里，似乎丝毫没有观看节目的兴趣和心情。

　　沈曼娟抓过齐然的右手，摘下一只白色耳机塞给他。

　　“听歌吧，我觉得这首很不错。”

　　“哦，我不想听，你听吧。”

　　“齐然你到底怎么了，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我在思考问题。”

　　“哦，还假装哲学家啊，有什么心事吗，能不能说给我听？”

　　齐然顿了顿，轻声说：“你真的喜欢我吗？”

　　“是，是啊，怎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那么如果某一天我们分开了，不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样？”

　　她摸了摸齐然的额头，有些惊讶的问：“这么冷的天，你没发烧吧？”

　　“我是认真的，曼娟你回答我。”

　　“我当然会很难过，但我们就算分开了，也要假装还在一起一样。”

　　“哦，还有这样的答案啊？”

　　这是一个男生上台演奏萨克斯风《情人的眼泪》，带着淡淡感伤的音乐缓慢覆盖了整个足球场。

　　而在Y大，徐雨嘉独自躺在床上安静的看一本小说，其她舍友则不知道跑哪去了。

　　一月一日，新的一年的伊始，一件多么让人欣慰的事。足球场上，许多人同时哆嗦着手指，按动手机键盘，写“新年快乐”之类祝福的短信，黑暗里亮起无数块明亮的区域，虽然小，却足以成为我们心灵的慰藉。

　　齐然还记得昨天晚上12点59分的时候，对面宿舍的女生们在大声的倒计时：“十，九，八，七……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Happy　New　Year！”

　　也有一个女生宿舍唱起自编的新年快乐歌来。

　　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

寒潮就要来临（三）
小说还差一万多字就结束了，对这部小说的创作，齐然的父亲一直是低调，甚至隐蔽着进行的，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因为这毕竟是曾女士的构思，而自己只不过在为这副骨架附上血肉，以更加完整的面孔行走于世间罢了。而更重要的是，这是曾女士的梦想。

　　而当被记者问及目前正在创作什么小说时，它总会微笑着指指桌上的稿件和杂志，说目前忙于杂志的发行与创新，暂时没有时间创作。

　　但纸还是包不住火，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1月4日，某报纸的显眼处便出现了这样的大字标题“齐作家第二部小说即将杀青　与某女编辑关系暧昧”，文字下方甚至还刊登了上次他与曾女士吃饭的照片，照片拍得挺有质量，应该是出自一个专业摄像师之手，而且照片应该经过PS处理，暖色的画面，迷离的灯光，人物表情美好，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夫妻或者情侣在共进烛光晚餐。一石激起千层浪，多家报纸纷纷转载，谁都知道这将会是接下来几天内最热的新闻，极具卖点，肯定会给自己赚取一笔不菲的收入，于是仅仅半天之内，似乎所有地球人都知道了这条极具爆炸性的新闻，各种议论也纷纷传播开来。

　　“他的新小说会是关于什么呢？”

　　“曾女士到底是谁啊，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名人怎么就不知道检点呢？”

　　齐然父亲正坐在电脑前打字，当看到报纸时他也吃了一惊，停下打字的手，扶着下巴认真的琢磨什么。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却一下子撞到杂志社社长身上。

　　“齐作家你去哪？”

　　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义正词严的说：“我去法院，起诉他们！”

　　“你先别冲动，报纸我看过，也去过首发这新闻的报社，但报社说这文章是一个叫做‘佚名’的人投的稿，并未透露真实姓名，而且是通过电子邮箱发过来的，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因此这个人无从查证。”

　　“那报社也有责任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为了吸引眼球赚钱，怎么会考虑这些呢？”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理论。”

　　“等一等，他们制造绯闻就是等着别人去回应的，况且你又是当事人，你现在去不是正合他们心意，以制造更大更引人注目的绯闻吗？”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任其发展吧？”

　　“俗话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然后尽快把小说写完，以摆脱困境。至于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请相信我能做好。”

　　“恩，那好吧，就拜托你了。”

　　他走后，齐然父亲打电话叫来了曾女士，把报纸递给她。

　　“天呐，怎么会是这样？”她急切的说。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曾女士。

　　“怎么，你怀疑是我干的？”

　　“上次你请我吃饭，对于我来说只是偶然，那么怎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呢？并且还拍下了那么有技术含量的照片，这也太巧合了吧？况且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小说快些玩了这样的话，不是吗？”

　　“对不起，齐作家，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却想不到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我很愧疚，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就消失，让那些绯闻无处容身。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用人格向你保证，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