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太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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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好吧!雨笑,快回去吧,别着凉了。再见了,雨笑……再见。”我听见姗姗的声音在颤抖。
“好……再见。”我按下了关机键,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尧和超紧紧地抱着我……
我都不知我是怎么回到家,又怎么上的床的。在床上我怎么都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满脑子都是姗姗的影子,我尽量想些别的,想让自己分神,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我总是不自觉的又想到了姗姗……
要是能有一个人和我谈谈心就好了,这么晚了,找谁好呀?我脑中飞速地想着一个个人名:曲笛?居来?刘恒?王思雨?……对了,刘馨雨!
一想到刘馨雨我心里便充满了暧意,自我上次在海德分手后我都没再联系上她,每次打电话都关机,发短信不回。而且我这段时间又把心全铺在了姗姗身上,在“忘记她”与“想起她”中挣扎;放假后又过了一段“放荡”的放炮生活,一直没联系她。听说她什么失踪了、怀孕了、自杀了之类的谣言,我也都是付之一笑,刘馨雨那么好的女孩怎么会这样呢?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是在忙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我再次拨了刘馨雨的手机号,唉!和刚才一样,还是关机,我本已有点暖意的心再次冰到了极点,心里下意识地想到:她不会真出事了吧,这么久没联系上。对了,信!我忽然想起来,从海德回来的第二天她给我寄的那封奇怪的信,那封让我在去年最后一天打开的信。现在已是新的一年了,我焦急地翻箱倒柜地找出那封信,撕开信封,打开信纸,刚看了几行便已是泪流满面,我终于明白了刘馨雨此前一切的反常。
刘馨雨的“遗信”
雨笑:
不要难过,不要担忧,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因为如果我没走,一定会告诉你不要打开这封信的。你应该为我高兴,因为我早都想离开了,现在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让你在今年的最后一天打开,就是想让你在今年把我忘了,从明天起你要有新的一年,要有新的生活。
这里已没有什么让我留念的了,不过你例外,因为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最舒心、最自在的时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反正和你在一起即使不说话我也很快乐。可能是你那阳光、大度、豪爽、单纯的人格在影响我这个心理扭曲的女孩儿吧,但就是因为你的这些优点让我放心不下。我了解你,这不是一句什么大话。
在别人看来你很风光,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你很自信,因为你的能力让你轻松地解决任何问题。所以认识你的人都认为你很坚强,认为你很老练。他们无数次地看着你勇敢地面对困难,并且战胜困难,其实你很脆弱,很单纯,一个小小的姗姗就让你神魂颠倒,欲死不能,一个小小的姗姗就把你轻松地玩弄于股掌间,让你生不如死,但你到现在还是对她死心塌地,太可悲了。我羡慕你的伟大的爱,但为你的爱的下场而感到悲哀。希望你这次能得到磨炼,千万不要再这样陷在一个女人身上了。想一想吧,你为姗姗耗去了半年,人生中有多少个半年?有多少个半年经得住你再来耗?
你身边的朋友很多,光是一个“十九太保”就可以让你受益一生,可能你不知道,一个普通人如果能交上像“十九太保”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兴奋不已、感天谢地的。你还有你的结拜兄弟:尧、超。不用说,你们三人可以为其中任何一个人奉献一切,甚至献出生命。你还有那么多社会上的朋友,一次“南门事件”就让我们见了个够,你的兄弟实在太多了,而且个个都了不起。但是,我正是因为你有这些朋友而担心,你的这些兄弟们和你都一样,一个个血性方刚,太义气用事了,从来不会让步,打打杀杀、打打杀杀,让关心你们的人天天担惊受怕。做人豪爽、直来直去,新疆人就是这样,你们这些年龄的新疆人更是这样,一大群这样的人凑在一起,再加上像你这样的几个挑头、指挥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应该学会冷静,学会思考,你的小宋哥哥、孙虎哥哥、向京叔叔都是我佩服的人,希望你以后更多地向他们学习,不然你们的命运会和我父亲一样的。
你总是认为所有人都是好人,还好,你身边倒是没出一个人面兽心的人,不知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说这些废话了,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道理吧。
我还是先说说我自己吧,我不想许多事都让你蒙在谷里,你曾多次说过你从未骗过我也未瞒过我什么,我真的好感动,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有时能骗骗我,能瞒瞒我。
想想我俩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吧,一个暑假都凑在一起挤在书吧里,一起写小说,一起看小说,一起去了解那些未知的世界,你曾经还在我失态的时候对我说:“虽然我最初和你交往是因为你的外貌,后来我逐渐被你看问题的角度,被你的热情奔放,被你的文章所吸引,我真想和你做个知心的朋友,而不是别的什么,请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我从未如此信任过一个人,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因为我从未听到过比这更真实的话,不知我为何有这种想法。
你从我的小说中感觉到了我的世界是那么的淫乱,那么的昏暗,但却从未嫌弃过我,还帮我去了解那些光明的世界,我真的很感动,但我真的在坠落,我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你的出现只是让我的坠落放慢了而已。我对性看得很随便,当我被我心爱的人抛弃了以后我就开始“随便”了,是个男的就可以,但你除外,我一直觉得你很纯洁,纯洁得让我不敢去触摸你,我觉得在你面前提性是一件肮脏的事,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的那种清纯的我。
我自认为自己有多聪明,有多了不起,其实我好傻,我就是一个真正的傻B。
记得那次你和云夕分手我去陪你吗?当时我还认为你是因为喜欢上了我才和她分手的呢,我当时听你不停地说你心中的那个“她”,听得我是那么的陶醉,那么的幸福,我还认为是你的一个委婉的表达方式呢。一直把你的那个“她”想成了我自己,天呀,我那一夜都没睡着,我想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一个男人也就知足了,到时候我想有个自己的家。
我就这样想了一个晚上,天一亮就去给你做饭,看你吃着我的饭,我就甜甜的幻想。到了七十四中,开会时我趴在你胳膊上睡,睡得真的好踏实,好舒服,当你把我轻轻弄醒时,看见那么多眼睛看着我们,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千万不能让你难堪,开完会我本来还想一直陪你的,我从未想到再和你分开,但就在那时我接到了一个好姐妹的短信,没说原因我就走了,我真的好难受,但我不得不走,我的那个好姐妹自已在家堕胎,结果失血过多去抢救,我急着去看她又陪她在医院呆了十几天,这段时间我几乎一直在想你,我没去接触任何一个男人,朋友们还认为我“从良”了呢。我用了一个月跟所有和我有关系的男生都断绝了关系,因为我怕你为难。
但当我在你们学校见到姗姗,见到你看姗姗的眼神时,我就觉得天塌了下来,我知道我错了,我从头到尾都理解错了。我靠在你身上,几乎哭得晕了过去,我本想大哭一场再一走了之,但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有依靠和归属。我也不能让你难堪,让我在你心爱的人面前难堪,而且我还想看看你的这个“她”到底有多么好。
姗姗真的很讨人喜欢,因为有了你这个话题,我俩聊得很投机,我发现她是真的爱你,但她也是真的爱王磊,她谁都舍不得。当你在主席台上风光地演讲时,我和姗姗的手拉得紧紧的,为我们的男人这么出色而尽情地欢呼。我当时产生了“二女侍一夫”的想法,但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剥夺你给她的爱。我尽量说服自己,还和你像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姗姗最后还是会选择你的,当时我就那么想的,后来我们走了白宝山的逃跑路线,我心里忽然有了种逃的想法。
离开你后,我又回到了我以前的世界,我只想在暗处默默地关怀你、帮助你,我发现我忽然变了,比以前更淫乱更堕落,好像是在报复你。
本来想再也不见你的,“刺猥”的演出我没去看,手机也不开,短信也不回,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有。
直到你“南门一战”,知道你很悲痛,我本是多么羡慕,多么嫉妒姗姗呀,我多么奢望那种爱呀,可我听说了你们的事后,我对她只有无比憎恶,我尽量想让你开心点,其实那时候我是想和你做个诀别的,但直到走我都没开口。
在去见你的前一周我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劝我堕胎,但我想留下孩子。孩子毕竟是个生命呀,是亲生的呀,我知道他和我只是逢场作戏,想办法得打了这个孩子,正当我犹豫不决时,不知是哪个卑鄙的人,把我的事捅了出来,全校皆知,我知道我必须走了,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所有的人,但我必须走了,没有学上,没有人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说得实在太多了,我累了,雨笑。
我走了,愿你早日得到自己的真爱,早点长大。
现在我终于可以和白宝山一起“超脱尘世,俯瞰众生,笑看风云”了。
一切皆空啊!
雨绝笔
刘馨雨……
刘馨雨……
和刘馨雨在一起的场景在我脑中不断地闪现:
我俩在大门口相识,她的开朗让我大开眼界……
我俩在书吧里创作,发现我俩有着迥然不同的世界……
我俩带对方认识自己的朋友,让对方了解自己的世界……
我和云夕分手,她照顾了我一夜……
我的手臂被她当枕头,全场人都看着我俩……
她和姗姗相识,她们两人在台下拉着手一起高呼着我的名字……
我俩重走了“白宝山逃跑路线”,我了解到了她的身世……
我俩坐在摩天轮上,她坐在我的腿上吟诗……
我俩疯狂地卖票,用所有的钱在“海德”疯狂地吃……
我的眼睛已因为泪尽而剧痛,我的胃已因为悲哀而痉挛,我紧紧地咬着牙,一口气冲上天台,冲着黑黑的天空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将离我远去?……”
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为什么我想得到的得不到,想得到我的同样得不到?为什么到头来一无所有?我本想让我的朋友们都幸福,为什么到头来却让两个爱我的女生痛苦万分?难道这不是造化弄人?
刘馨雨是最可悲的人,因为姗姗至少还有王磊,当我把身心全部投入姗姗时却忽略了刘馨雨对我的爱,刘馨雨一次又一次地“脸红”,为什么我都没“反应”过来?我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傻得让人可笑,我TMD就是一傻B!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以为“落花”是可悲的,到头来自己做了一回“流水”,让我感到流水更可悲。本以为我和刘馨雨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到头来却发现最不了解的就是对方,是我害了刘馨雨,我再也不能和刘馨雨过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姗姗给我的打击是致命的,刘馨雨给我的打击无疑像是在鞭尸。我的心已痛得失去了知觉。
我重重地跪在地上,身体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思想都已僵硬……呼吸急促……思维停滞……慢慢地倒在地上,用拳重重地砸着地……
(直到现在,我都记不起我冲上天台吼完之后的事,就像一个记忆断层一样,只能记得第二天起来,我躺在超的床上,他说他听到我的吼声后就冲上天台,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疯狂的我抬回了他的家,他还给我看被我打肿的眼睛。)
大年初一,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只要一想起姗姗和刘馨雨这两个名字,我的头便会一阵剧痛,我在剧痛中写下了一首评价刘馨雨的诗,我想起了我和尧曾看见过的那场流星雨,我想刘馨雨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吧,真是一场流星雨啊!
星星发了疯
脱离了它的轨迹
拖着由燃尽身躯换来的光芒
尽情地撕裂黑夜
好像在为自己的消逝而欢庆
夜被不断划出伤口
但转瞬即逝
直到满天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