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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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神态语气,自然得就像他们置身花园深处,炎寒说“天气凉了,你先进屋”一样。
伊人这一次却没有说话,而是近乎倔强地看着他,小声而坚决地说:“我想一起进去。”
想进去看看,这位同她一样穿越而来的女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一捧黄土,或抑或者一缕还是,来去也梦,来时空空,去也空空。
“一道进去也可以,但是,你不能离我十步以处。”炎寒好像多未想过拒绝伊人,即便是危险的事情,只要她提出来了,他就会应允——也因为,他很自然,他不会陷她于险地。伊人忙忙点头,眨眨眼,很乖巧地看着炎寒失笑,本来坚毅的硬朗的线条,杀那柔和起来。他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伊人的头顶。伊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睫毛很可爱地颤了颤。
贺兰悠将一切尽收眼底,当她的余光捕捉到炎寒眼底的笑意时,她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划过嫉妒。从自己被炎寒掳掠至今,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炎寒的笑冰雕玉琢的面容,一旦笑起来,便如融化的初雪,崩裂的冰山,好看得无以复加,让她神动旌摇。
可是那双带笑的眼眸里,从见到伊人的初始,便只有伊人一人的就像每次午夜,她蹑步至裴若尘的书房外,透过里面如豆的灯光,看到裴若尘眼底的沉静——当他观摩柳色的画像时,那爱屋及乌的沉静——那不是看画,分明是透过画,凝视着那个作画者专注的脸和偶尔抽动的鼻子可是,伊人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倘若她有这地底雕塑哪怕百分之一的美貌,贺兰悠也无话可说,可是没有,伊人没有一点足以称道的地方:眼睛太大了,嘴巴太小了,脸又太圆了,皮肤太白了,人也笨,是伊家有名的傻子——到底是哪里魅力,吸引了若尘,吸引了贺兰雪,如今,竟然连炎寒都对她宠爱有加。贺兰悠很不甘心那不甘心,便如早春的种子,在雕塑诡异而魅惑的注视下,缓缓生根,发芽,生长得无声无息。
“我的穴道已经被制,不用另外派人押送我了。”见炎寒有意派两人来专门看管自己,裴若尘淡淡推辞道:“而且,我也很好奇夫人的墓地,余中不会耍花招。”
炎寒看了他一眼,随即挥手道:“派两人守住门口,还有两人呆在大厅里,其余的人随我进来——注意,千万不要看地下的那个女人。”
十个侍卫听命,立即分出四人看管左右,其余六人还有裴若尘与贺兰悠,则跟着炎寒往大厅深处走去。
这冰雪一般的世界深处,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的隧道,之前伊人他们被心魔所惑,并没有看见,如今跟着炎寒的脚步,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绵长的白色甬道,墙壁与地板皆很光滑,像最精巧的石匠精心打造而成——然而材质,也并非石材,它们太光滑太冰冷,倒像是冰山底封存千年的寒冰。
这里的光线很足,白色的剔透的光,仿佛从墙壁后面透过来的一般,美得不尽真实。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前面的伊人突然脚步一滑,差点摔跤,好在炎寒及时扶住了她。
伊人回头感激地笑笑,然后,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呆呆地看着头顶。
炎寒发觉有异,目光也随之身上,紧接着,他的脸色大变,一边高吸了一句,“小心!又一把推开伊人。”
身后的六名侍卫闻言抢上前,裴若尘也压低贺兰悠,往旁侧躲开,伊人受炎寒的一推,身无着力,滑出了老远,还没等她停稳,突然全身一隐,地板豁开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她很快被吞噬。大洞复又合上,上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又渐渐摇远。
03
伊人是被一阵叮叮呼呼的滴水声惊醒的。
在醒来这前,她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梦里面,她蹲在河边,双手支颐,呆呆地看着河对岸。
河对岸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体态轻盈,曼妙如仙,对岸薄雾阵阵,她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那女子有点眼熟,极美,极美。然后那女子缓缓转身,看着她,薄雾渐散,女
子的容颜清晰起来,她看到了她的眼睛,琉璃船潋滟妖媚,可眸底,又哀伤莫名。
“你好。”伊人站起来,傻呵呵地打着招呼,你好吗?
女子默默地看着她,只是不语。
“你好吗?”她又大声地叫了一句,这一次,女子似乎回答了,同样是‘你好吗’三个字。
只是细听之下,又似乎是自己的回音。
余音袅荡。
你好吗?
你好吗?
好吗?
。。。。。。伊人。
伊人倏得睁开眼睛,最后一句呢喃的呼唤,她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她的手动了动,眨了眨眼:手指传来的触觉依旧是冰冷的,应该还在那个冰雪墓地里。而眼前的一幕,则古怪得紧: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天花板是由镜子组成,地板也是则
镜子级成,一眼望过去,是无数个自己,无数个影像,似真似梦。
伊人还在梦方才梦中的女子,似乎与自己是有关联的,可是一时之间,也体味不到,到底是何种关联,耳边,滴滴答答的水声依旧。
伊人又就势躺了很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爬了起来,手撑在地上,半趴在地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有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回到了前世的游乐场,游乐场里,有一种奇幻世界,四面八方都是镜子,各个有落,各种角度,她都能看到无数面镜子,与无数个自己。
而她现在,正呆在镜屋的中央位置,中间空无一物,除了那个发出滴滴答答水声的沙漏装置。
是,沙漏。
一个硕大无比的沙漏,就在她旁边,与平常沙漏不同的是,里面装的不是沙粒,而是水。沙漏上缘接着天花板,下面则是一块普通至极的石头,水落到石头上,很快蒸发,了
无痕迹——只是十几年的日稍月累,到底在石头上留下一个微凹日槽,像亘古的伤痕。
至于上面的水来自哪里,伊人也揣摩不透——也许上面连着一个什么湖吧——只是沙漠中又何来有湖?
想不通的事情,她索性不再想了。
伊人小心地站了起来,手臂张开,以免自己会在镜面上摔倒,然后,她小心地踱至墙壁边,用手敲了敲左边的镜子:声音结实,后面不像是空调。
伊人狠了狠心,用脚狠狠踹了一下,却只听到自己的一声惨叫,还有脚撞击镜子的嗡嗡声。
她重新跌坐下来,抱着痛脚,搔首,一筹莫展。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伊人的视线重新转到了中正间的沙漏上,她顺着上缘望过去,只看到一条细细的管道,这样的管道,别说她根本钻不进去,即便是钻了进去也没有爬上去的能耐。
正在她感叹天有绝人之路的时候,满屋的镜子仿佛突然被人摇晃了一下,白光乱闪了一通,而后,里面的景象全部变了模样。
伊人看到千千万万幅画面,各个角落,各种场景,但是看画面的背景,应该都在这个墓地里。
然后,伊人看到了贺兰雪,贺兰雪刚刚走进大厅。
她的视线微微一转,又看到了裴若尘。
再转,还有炎寒与贺兰悠。
再转,再转,又方才她经过的甬道,里面还残留着两具被万针穿心的尸身——伊人之前之所以会变色,便是看到了天花板上无数个摇摇欲附的冰针。
也就是说,这是实况转播。
这是能看到墓地各个角色的枢纽之地!
伊人在经历最初的震惊后,渐渐又明晰起来:息赍惊才绝艳,将整个墓地纳入自己的监管范围内不足为奇,按理说,她还应该能听到声音才对。
她这样想着,手已经伸了过去,随便停留在一张画面上,小小的指腹,刚好按到了贺兰悠的脸上。
那张画面顿时放大,占据了一整面墙,而贺兰悠的声音,也陡然回荡在这斗室之内,响亮、刺耳,吓了伊人一跳。
那是一间石室。
贺兰悠不知怎么也炎寒因到了一处,不足十平米的内室里,炎寒冷淡地站在角落,用手指不焦地叩打着墙壁,贺兰悠倚着墙壁,双手抱肩,冷得瑟瑟发抖,她一边望着炎寒,一边颤颤地问:能找到出口吗?
炎寒颓然地放下手臂,摇头道:四面都没有漏洞,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上面了。
方才冰针落下的一瞬,炎寒的侍卫扑上来替他挡了最致命的袭击,他刚刚缓过神,便发现伊人不见了,而甬道尽头,一枚巨石睚轰轰滚来。
他们顾不上其它,只能照原路折返,后面的事情几乎混乱一片,巨石一路追来,其间又折损了两名侍卫,然后,贺兰悠突然跌倒,裴若尘焦下来去扶她,炎寒后至,巨石压
来,他们往旁边侧过,墙壁崩塌,再然后。。。。。。
再然后,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境况了。
他们被困在一间小小的,冰冷的石屋里,屋里寒气彻骨,炎寒体质极好,尚能抵御一段时间,贺兰悠则冻得双唇发白,抖抖索索了。
裴若尘与剩余的两名侍卫不知所踪。
好冷啊,贺兰悠更紧地抱着自己,垂下头,低低呢喃着。
这句话虽是自我感叹,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分明是说给炎寒听的。
炎寒大步走到他旁边,二话不说,褪下自己的外袍,递给蹲坐在地上的贺兰悠,冷淡道:拿去披着。
他的神色极其坦然,但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觉悟。
贺兰悠怯怯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大概是真的很冷,贺兰悠的脸色很白,本来极艳的容色,也变得凄楚动人了。
如一面白凄凄的月光。
炎寒看着,眼神稍微便柔了一些,递衣服的动作,也没有方才那么僵硬了。
贺兰悠嘴唇一抿,弱弱地浮出一轮笑来。
只可惜,她不知道,此时炎寒眼中的柔,却不是为了她此刻月光般的姿态。
炎寒只是想起,初见伊人时,她也是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柔弱的,清明的眼神,笔直地穿过熙熙熙攘攘的尘世,手一般,捏着他的心。
从此以后,再也没办法挣开。
贺兰悠伸出手去,纤长的手指穿过衣服的绒毛,触到了他的手指。
炎寒皱了皱眉,想不着痕迹地退开,却不料贺兰悠反而紧握住他的手,依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口若悬河低低地呢喃,我真的很冷。
“如果很冷,就把衣服穿。 ”炎寒忍了忍,没有发作,只是抽出手,退后一步,望着贺兰悠,冷冷地说
第三卷 寒风雪(二)息夫人那场春梦的局 中
01
“如果很冷,就把衣服穿上。”炎寒忍了忍,没有发作,只是抽出手,退后一步,望着贺兰悠,冷冷地说。
贺兰悠愣了愣,然后接过衣服,委屈地穿上。
厚厚的裘衣,因为染上了炎寒的体温,很是温暖。
而裉掉外套的炎寒,一身金黑色的丝锦劲装,将他的身量衬托得更加修长挺拔,孔武有力。
炎寒大概比裴若尘高一些,那种属于漠北的硬朗,也与三月烟雨里的裴若尘很不相同。
贺兰悠只看了一眼,便很快地垂下头,许久,她才闷声说道:“你知道若尘为什么要说那一番话?”
炎寒没听明白,却也没细问。
贺兰悠于是抬起头,望着炎寒,继续道:“说什么一生一世对我好的话,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吗?”
炎寒有点厌烦,本不想回答,可是瞥见贺兰悠眼角渗出的泪,又有点不忍。
他不怜香惜玉,可终究是怕女人哭的。
“小裴公子是一个重信义的人,他这样说,自然是在乎你。”炎寒耐着头皮说道。
“不是,他不是说给我听的,他是说给伊人听的!”贺兰悠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她站起身,丫在炎寒面前,大声道:“他只是想告诉伊人,让伊人不要挂念他,他真是处处为那女人着想!”
炎寒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贺兰悠抬起下巴,凝视着炎寒的眼睛,近乎挑衅地说:“你不是喜欢伊人吗?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相公和伊人之间的渊源?你可知道,伊人当初可当着全京城人的面,求着我相公,让他娶她呢。”
炎寒神色无异,仍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过,显然比方才的敷衍,多了一点点兴致,“是吗,伊人求了他吗?”
他实在想不出来,伊人求着一个男人娶她的模样。
看似亲切无害的伊人,其实是一个极遥远的人,他的清冷是骨子里的,是没心没肺的笑容背后,淡淡的漠离。
所以,贺兰悠的话非但没有让炎寒觉得沮丧,反而振奋莫名。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喜欢一个人,虽然对象不是他,炎寒仍然觉得开心。
贺兰悠却不知道炎寒不怒反喜的心理,仍愤愤地问:“而她在你面前则是纯情可爱,让你怜她爱她,就像她迷惑三哥一样——伊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又丑又蠢又虚伪,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把她当宝!”
炎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不反驳;只是淡淡地冒了一句;“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