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王的宠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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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门外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娘娘,娘娘,不好了”
静嫔一听是绿袖的声音,搁下手中碗筷,起身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是老爷,老爷出事了。”绿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父亲他怎么了?”苏妙风虽极力镇定,声音亦难掩紧张。
绿袖喘了口气,满头大汗地说道,“奴婢刚刚打听到,征南之战兵部粮饷账目出了问题,御史台弹劾老爷私吞饷银,怕是要出大事了。”
后宫女子的命运从来都是与家族息息相连的,一旦苏家出了事,这静华宫怕也难以有安宁之日了。
“傅锦凰!我都已经退让至此,你还不放过我?”静嫔咬牙道。
“娘娘,这可怎么办?”绿袖紧张地问道。
静嫔面色苍白地扶着桌子坐下,一手撑着额头,“让我想想。”
凤婧衣默然看着自己暗中一手策划的一切悄然上演,苏家和傅家一向是政敌,苏妙风的父亲任兵部侍郎,出征南唐的粮饷由他管理,账目一旦出了问题,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皇贵妃傅锦凰的大哥任御史大夫,御史台那些个官员多是他的亲信,御史台弹劾兵部侍郎,略略一想就是傅家的手笔,傅锦凰不想静嫔再与她争宠,便在她禁足令一除就对她父亲下手
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
绿袖渐渐平静下来,望了望还站在一旁的凤婧衣和沁芳,“你们两下去吧。”
这些人到底是南唐人,总是要提防着点。
凤婧衣临出门之际,看到苏妙风面如寒霜起身道,“绿袖,中秋宴设在何处?”
“望月台。”
“更衣梳妆,我要去望月台!”苏妙风起,拂袖进了内室“傅锦凰,你让我苏家不好过,你也休想安宁。”
凤婧衣侧头望了望沁芳,相视一笑,便回住处开始她们的晚膳。
“静嫔能斗得过傅锦凰吗?”沁芳担忧地问道。
凤婧衣淡淡一笑,清冷中透着诡谲,“不是还有皇后吗?想来她也不想看到皇贵妃安宁自在。”
☆、最不想见到的人
中秋夜宴是何状况,凤婧衣并不知道,不过皇帝却传来旨意要静嫔下个月伴驾前去围场参加一年一度的秋猎,以往都是由皇贵妃傅锦凰伴驾,如今换作了静嫔,这一回合谁高谁低自然不必说。
次日,绿袖要着手准备静嫔参加秋猎的事宜,凤婧衣便被吩咐服侍静嫔前去清宁宫向皇后请安。
清宁宫前来请安的嫔妃到了不少,无不是容色出众的,她低眉敛目跟在静嫔身后,并没有去细细打量,只希望能尽快结束,以免碰上什么不该碰上的人。
静嫔重获恩宠,一众嫔妃都围绕着寒喧,恭维的,嘲讽的,羡慕的比比皆是,苏妙风都含笑一一应对。
“下个月的秋猎,静嫔你前去伴驾,可得仔细照顾着皇上。”正座之上的皇后邵清姿嘱咐道。
“往年都是皇贵妃伴驾,如今成了苏妹妹,这样的好事我们这些个眼红都眼红不来。”宁美人笑着附合道。
凤婧衣听到皇贵妃三个字不由皱了皱眉,微微抿了抿唇,好在今日那个人倒没有过来。
然而,正在她庆幸之际,外面便有人宣传到,“皇贵妃到——”
话音落,一身锦衣华裳的女子进了内殿,语带笑声,“皇后姐姐宫中总是这么热闹。”
一干嫔妃纷纷起身行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傅锦凰进殿,朝着皇后欠身见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贵妃免礼,来人,奉茶。”皇后微一抬手,笑道。
傅锦凰谢恩,落座之后扫了一眼众嫔妃,淡淡道,“各位妹妹都起吧。”
众嫔妃谢恩起身落座,凤婧衣扶着静嫔起身落座,垂头立在静嫔身后,尽量将头压得低低的,不与斜对面的傅锦凰照面。
“苏妹妹好福气,禁足令一除便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傅锦凰望向苏妙风,面上含笑,语气却是冷淡。
“皇贵妃一向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哪敢当红人二字。”苏妙风微笑回道。
傅锦凰端起茶抿了一口,扫了一眼静嫔,“苏妹妹身边宫人不像是绿袖?”
“绿袖有事,臣妾宫里没几个人,这是前些日发配到静安宫的南唐人。”苏妙风面上笑意微微,语气却甚是薄凉,她禁足期间,原先的宫十之八/九都到了在座宫嫔妃的宫中。
“南唐人?”皇贵妃目光落在了凤婧衣身上,笑语道,“本宫还从未见过南唐人呢。”
她这么一说,静嫔微微侧头道,“还不上前见过皇贵妃。”
凤婧衣咬了咬唇,上前跪下低头道,“奴婢素素见过皇贵妃娘娘。”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凤婧衣沉吟半晌,面露惶恐地抬起头来,望向对面雍容贵气的女子,最不想见到的人终究还是躲不过。
傅锦凰有些怔怔地瞧着女子的眉目,眼底寒意陡生,而后望向静嫔,“苏妹妹,这小宫女本宫瞧着极好,送到我宫里当差如何?”
苏妙风望了望凤婧衣,她自是犯不着因为一个宫女跟傅锦凰过不去,淡淡道,“既然皇贵妃瞧上你了,也是你的福份,过去吧。”
凤婧衣紧紧握着拳头,伏首道,“谢皇贵妃娘娘,谢静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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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婧衣为什么那么怕见到傅锦凰,下章揭晓。
☆、宿敌
关关之雎,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雎宫,大夏皇帝亲赐名的宫殿,足见傅锦凰这个皇贵妃在这宫中是如何宠冠六宫。
傅锦凰进殿便摒退了左右,懒懒地坐在软榻一瞬不瞬地盯着跪在面前的女子,眼底的笑意有些冷,有些疯狂
“知道本宫为什么把你要过来吗?”
“奴婢奴婢不知。”
她知道,傅锦凰之所以从静嫔那里要了她过来,绝不是因为对南唐人感兴趣,更不是因为要争静嫔宫里的人
傅锦凰起身走近前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视着自己,一字一顿道,“因为你这双眼睛实在太像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
凤婧衣畏畏缩缩地望着她,卑微一如宫中许多身份低下的宫人。
她不是像那个人,她根本就是那个人,那个很多年死在她手上的人。
那时候,她不叫凤婧衣,叫顾微。
她也不叫傅锦凰,叫顾瑶。
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父亲深爱母亲却不得不因为家族原因而与顾瑶的母亲结婚,直到顾太太发现了母亲和她,一怒之下将母亲从楼上推下去,父亲得知之后终于向顾太太提出了离婚。
顾太太一再以自杀威胁父亲,父亲不惜以法律手段办了离婚,一向以自杀威胁父亲的顾太太真的跳楼自杀了,死在了顾瑶的面前。
顾瑶为了报仇把母亲骗到了顾太太自杀的楼顶,她赶去救下了母亲,却与顾瑶争斗之下双双自数十层的高楼坠身亡
再之后,她投生在了南唐皇室,直到十岁那年大夏傅家大小姐惊鸿一舞名动天下,那一舞风靡大江南北,天下女子纷纷效仿之。
只有她知道,那是芭蕾,顾瑶最擅长的芭蕾。
再后来,傅锦凰种种“传世之作”传遍天下,更让她肯定她就是顾瑶,那个将她从二十层高楼推下的顾瑶。
本以为,这一生她们不会再有瓜葛,却不想还是躲也不躲不掉
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恨她,即便转换了时空,变换了容貌还能把她一眼认出。
“顾微,是你吧?”傅锦凰眸光如刀地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凤婧衣佯装恐惧地地望着她,“皇贵妃娘娘,顾微是谁?奴婢奴婢是素素”
傅锦凰盯着她的眼睛许久,眼底杀意敛去,冷冷笑道,“这些年,本宫看到过不少长得像这双眼睛的人,不过本宫都挖了她们的眼睛,让她们去了阴曹地府。”
凤婧衣后背冷汗涔涔,她现在还无力与她抗衡,生死性命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皇贵妃娘娘饶命,我不想死”她颤着声音,佯装卑微地乞求道。
傅锦凰一把甩开她,拿着巾帕擦了擦手,“罢了,反正最近这宫里也无趣,本宫就慢慢陪你玩。”
☆、甚是想念
御花园,碧花亭。
晨光曦微,凤婧衣脱了鞋袜下水开始她的工作,傅锦凰要她每天夜里守在这里,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收集莲叶和莲花上的露水,说是说来净面最好。
“素素。”沁芳小跑着到了湖边,一如往日跟着她一起收集露水。
“你怎么又来了?”她每天早上要帮静嫔准备早膳,还要跑过来帮她,从静安宫到这里又是好长一段路。
“静嫔的早膳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沁芳一边收集着露水,一边说道。
“可是每天这们跑来跑去,太辛苦你了,这些日都瘦了。”凤婧衣无奈笑道。
沁芳只是笑了笑,扭头望了望周围,方才道,“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得想办法从关雎宫脱身才好。”
凤婧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也不是容易的事。”
每天不仅要应付关雎宫掌事宫女的处处刁难,还要小心行事不被傅锦凰发现蛛丝马迹认出自己,那日再回到静安宫去收拾东西时,静嫔又命她盯着傅锦凰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异必须向静安宫密报。
这们每天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根本没有机会再进行她的计划,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宫里上下能压过皇贵妃的,除了皇后,太后,便是大夏皇帝,必须从他们三个人身上下手才行。”沁芳说道。
“我还需要时机。”凤婧衣叹了叹气道。
傅锦凰如今正怀疑着她,以她多疑的个性,一旦她设法逃离关雎宫,无疑也就让她认定了自己就是顾微,将来她想继续在宫里行走下去,只怕更是艰难。
“墨姑娘传来消息说,公子宸希望你能设法出宫一趟相见,以后的计划需要你们当面商议。”沁芳道。
“我知道了。”凤婧衣说着望了望天色,连忙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这里快完了。”
沁芳抿了抿唇,将玉瓶交给她道,“你收完了回去赶紧回去换了衣服,喝完姜汤驱寒”
凤婧衣最是怕冷,南唐的冬天很少下雪的,一年偶尔下一场雪她就一定会冻病了,去年一场风寒上官将军在宫中亲自照料了半个月才好起来。
“你每天都说,我哪敢忘,快回去吧。”凤婧衣催促道。
沁芳先上了岸离去,赶紧小跑着回静安宫里准备静嫔的早膳,一路总不放心地回头望一望还在湖里收集露水的人。
凤婧衣收集完一湖的露水将玉瓶放上岸,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挂在腰上的荷包不见了,那是邑哥哥前年赠予她的订情之物,这两年她一直从不离身,这一不见到,心也不由有些乱。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泪意忍了回去,折回湖中细细寻找,寻寻觅觅小半个时辰才在水底把荷包找了回来。
刚刚从水中浮出来,便撞上不知何时站在碧花亭中的墨衣男子,眉宇间笑意深深地望着破水而出的她,“素素,你这般模样,倒是让我甚是想念你那日水中一舞。”
☆、心甘情愿
男子青丝玉冠,面容俊美,临水而立地望着自己,明明笑意风流,却又不损一身优雅贵气。
“你怎么在这里?”凤婧衣冷声问道。
宫廷内苑,此人在这个时候在这里,不免让她有些怀疑这人的身份。
“这个你大约要去问皇帝了。”男子语气闲适,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她一身湿衣,身段玲珑的样子,大有些回味南唐别苑温泉戏水的意思。
晨光中,女子立于浅水,清丽的容颜比之满地带露的芙蓉,还要美好动人。
凤婧衣抿了抿唇,皇帝时常与一些臣子讨论国事,偶尔会将其留宿宫中,军师容弈和丞相原泓就是宫中的常客,当日南征之时只有军师随行,想来此人是他。
“你看够了没有?”凤婧衣有些微恼地瞪着她,这人不让路,她也没法上岸。
“数月未见,哪是一眼便能看够了的,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间恩爱之间又何止一夜,总该是有点情份的,你怎反倒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他笑着说道,伸出手去准备拉她上来。
凤婧衣没有伸手领他的情,依旧站在水中,咬牙切齿道,“劳驾,让路。”
她不想再与这个人扯上关系,一点也不想。
“往昔欢好之时柔情似水的模样我还历历在目,如今再相见,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男子笑得意味深长,一如对待情人的软语温言。
凤婧衣听着他言语之间的戏弄之意气得有些发抖,面上却绽起嫣然如花的笑意,语声轻佻,“小女子柔情似水的对象又不止阁下一个,谁都如你这般念念不忘,很让人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