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到我怀中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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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新的危险
早饭过后,整个迎亲队伍就要上路了,毕竟,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看着连走路都要两个丫鬟扶着,一脸娇弱,我见犹怜还气喘吁吁的枯蝶,裴奕涵再一次怀疑昨晚上那个强悍的女人哪里去了。刚才还出声捉弄自己的她哪里去了?不过比起现在的她来,他还是喜欢刚才那个鲜活的她。即使他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也问过王嬷嬷,红裳,知道这个新妻子是真的身体很虚弱,绝不是假装的。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呢?虽然心中的疑惑更深,但面上却仍无一丝表情。
出了秦府老宅的大门,今天天色不错,万里无云,这古代的空气还真是清新呀,远处的山峰葱绿一片,衬托的这小镇越发的小巧玲珑。
枯蝶原本以为自己这个新嫁娘不是坐轿子就是乘坐马车,可没想到,迎接她与几位丫鬟的是几辆牛车,她禁不住嘴唇有些抽搐。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古代女子出行坐的都是牛车,因为牛车要比马车安稳,安全的多,唐时,就连贵族女子也不能避免,虽然当时,女子骑马的风俗也很盛行,虽然不知这个‘东唐’是怎样一种社会现实,但枯蝶只能把它向唐代靠拢。
古代的马车车轮不像现在的橡胶车轮这么有弹性,道路也比不上现在的柏油马路,本就颠簸的很,所以,坐牛车对枯蝶这种身体虚弱的人来说,是很合适的选择。
再一次,感叹了一下伟人的那句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后,枯蝶还是上了那牛车,牛车车厢不大,红裳和晨曦陪着她一起,绿裳晚照王嬷嬷乘坐一辆,小喜小欢赵妈妈一辆。至于随行的家丁,除了前面十个有身份的骑马走在前面开路之外,其余的都是徒步行走。
裴奕涵则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随行,那马很神骏,全身没有一根杂毛,裴奕涵上马落座之后,一人一马,还真是美丽的风景。难怪人们都用白马王子来形容优秀的男人。
也是这一出发,枯蝶才发现,这迎亲的队伍还真的是声势浩大,一路上,引得那些路人频频观看。
“这是什么人娶亲,如此大的排场?”一路人老婆婆闪在路边询问另一人。
“听说是‘七姓’里的裴家为他们大少爷娶亲。”
“‘七姓’呀!真不知新娘是‘七姓’中的哪一家的姑娘。”
“听秦府的下人说,好像不是‘七姓’的姑娘。”
“哦,真不知是谁家,有这样的好运道将女儿嫁到裴家去。”路人满是艳羡的声音。
枯蝶将这些私语听到耳中,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寻常百姓都知道‘七姓’是些什么人,可偏偏她这个裴家的媳妇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七姓’都是那几家。
对裴姓,这个姓氏,枯蝶记得好像是魏晋和隋唐时的著名世家之一,出了许多有名的人物,难道她要嫁的就是这个家族?难道这个家族真的跟历史上的那个家族有关系?
“红裳,不知我们裴家都与‘七姓’中的那几家结有亲事?”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机会对裴家的人口做个基本了解,从几个丫鬟的只言片语中她可以判断出这个世家人口众多,关系复杂,但具体的却不清楚,原本的叶如蝶要嫁入对方家中,可能多少有一些了解,而不像现在的她,一无所知。对习惯掌握一切,搜集情报的她,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开口旁敲侧击。
“回大少奶奶的话,都有姻亲关系。”
“哦,你知道我的出身,想多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毕竟以后要一起过日子。”话点到为止,枯蝶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红裳接自己的话茬,这不仅是为了了解情况,也是为了考验红裳,看她对她这个新主子有几分真心诚意?
如果仅凭两个陪嫁丫鬟,还有叶家送嫁的一些人,她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事事亲力而为,必须,收服一些裴家的下人,该除去的除去,该重用的重用,该策反的策反,该敲打的敲打。
“回大少奶奶的话,虽说多了去了,实在说不清楚,不过就以现在的五代来说,除了大少奶奶您,还有另外庶出的九老爷娶的不是‘七姓’中女子外,其他的五位太爷,八位老爷,十三位少爷娶的都是其他六家的女儿。”红裳从来就不是笨人,既然未来的新主子问了,她岂会不回答,不但要回答,而且还要回答的好,她在裴家这么多年,从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头,现在变成了大少奶奶面前的一等大丫鬟,所看的想的,绝对要比一般人更深远一些,现在只要她侍候好了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不出意外,安安稳稳地嫁进去,她自己的将来才有保证。
不仅如此,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能嫁进裴家,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让人意外的事情,而大少爷对这位新少奶奶明显的态度不一样,大少奶奶要是得了大少爷的喜欢,老祖宗的喜欢,那将来也不会受人欺负,自己做下人的也顺心。
更何况,与这位大少奶奶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她的气度和才识应该都是上上之选,丝毫不比家中其他几位奶奶逊色。而且,面对危险,也能临危不惧,对下人,也关爱有加。
“哦,九老爷和九夫人感情很好吗?”闻言,枯蝶对那个裴家的另一个异类难得地感兴趣起来,即使早知对方家族庞大,一听,果然有这么多爷,更别说还有几辈子出嫁的姑娘了,相互交错起来,那姻亲恐怕就多的如同蚂蚁了。
“九夫人是九老爷上司的女儿,不过两人感情是真的很好,当时,九爷娶亲的时候,家中并不知道,到了后来,木已成舟,而且,五太爷和九夫人的父亲也多有交情,就没有继续追究这个事情。”
“哦,看来,你家主子我是家世最差的了。”
“大少奶奶何必妄自菲薄,您家世即使差一些,可亲家老爷是大老爷的救命恩人,你又生的好容色,进门以后,老祖宗一定会喜欢您的,有了大老爷和老祖宗撑腰,您又是裴家明媒正娶的长房长媳,任谁见了,也不敢轻视与您。”
“谢谢你红裳,进门之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侍候我可好?”
“大少奶奶,奴婢本就是来侍候您的,只要您不嫌弃奴婢,奴婢就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红裳没想到一个做主子的竟会向一个丫鬟道谢,怔了一怔,对上枯蝶无比真诚的眼神,忍不住,心头一暖,再这个时候,她是完全地将枯蝶当做自己的主子看了。
“我虽年幼,但自认看人还有几分眼力,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晨曦,和晚照她们两人虽然不错,可我们叶府人口单纯,她们两人没经过太复杂的人和事,以后还要你在旁边躲提点提点。”
“晨曦和晚照两个妹妹也是好的,进了府里,奴婢自然会多提点她们的。大少奶奶请放心。”
“以后你们三个就不分彼此,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都一样的亲近。”枯蝶说话间,也扫向了一旁的晨曦。
“奴婢明白。”晨曦和红裳齐齐说道。
车厢开始沉默了片刻,枯蝶也闭目养神,突然,她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道:“红裳,你觉得绿裳是个怎样的?”
红裳心中一惊,凝神向枯蝶望去,却见她仍闭着双眼。
“这——”
“我知道你们当下人的,被告诫不可随意口舌,说人是非,不过,现在是我命令你说的。你无需隐瞒,也不必避讳,如实道来即可。”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虽与绿裳在一个府里,可先前侍候的并不是一个主子,奴婢侍候的是老祖宗,绿裳侍候的是太夫人,大少爷定亲之后,迎亲的时候才将我们两人调了过来,并改了新名字。”
“哦,是这样呀。”枯蝶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觉得身下的牛车速度快了起来,而且还扭动起来。让车内的三人也东倒西歪起来。
“怎么回事?”
“大少奶奶,您一定要坐好,这牛疯了。”
枯蝶被撞来撞去,根本坐不稳,忙撩开帘子向外看去,这一看,才发现,这牛是真的疯了一样,四处乱撞,而现在走的是一条两边都有人家的路,其中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在门边玩耍。每个身上都披着一片大红锦缎,在不远处用力的晃来晃去。
难怪,这牛要发疯,这分明是在无意识的斗牛吗?牛见了晃动的红颜色不发疯才怪。
可几个小孩子还玩的兴高采烈,全然不知,危险正要向他们罩来。
011,当机立断
这街道并不宽敞,两边都是住户,还有几个玩的兴高采烈的孩子,裴奕涵见状,只好飞身下马,打算想办法去制服这头发疯的牛。
牛车随着躁动不安的牛,忽快忽慢,忽东忽西,牛根本就不把挡在前面的裴奕涵放在眼里,而裴奕涵忧心车中的人,也不敢彻底的激怒了那牛,一时之间,众人束手无策。
枯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头牛有多危险,但她更知道,根源是在几个孩子手中抖来抖去的红布,如果不把这些红布从牛的视线中消失,就算制服了这一头牛,后面还有几辆牛车,几头牛,如果所有的牛都骚动起来,那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于是,她顾不上东倒西歪的自己,掀起牛车侧边的小窗帘大声喊道:“孩子,红布。让他们把红布扔掉。”希望裴奕涵明白她的意思。
原本正准备跟牛搏斗的裴奕涵闻言,愣了一下,这牛则趁势向那几个孩子奔去。裴奕涵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选择,要是去拦牛,势必顾不上救几个孩子,可是去救孩子,牛车里的新娘子则会有危险。
不仅如此,后面的几头牛受到了影响,这时也发了疯,
现场一阵骚乱,几个护卫先前并有留意,这时,也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果只是对付几头牛,他们还不至于太无能,问题是牛车里有人,这个时候,牛车停不下来,又不能让她们跳下来,顾忌到这个,反而束手束脚。
几个孩子则愣了,有的手中还拿着那红布,惊诧地看着这一切。有的看牛发疯了,向自己冲来,慌乱地四处躲藏,这样一来,他们手中的红布更是激起了牛的狂性。
枯蝶坐的牛车的这头牛纯粹发狂了,马车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她自己凭借经验可能会脱险,可是两个丫头,这时已经吓的花容失色,为了救她们,她必须做点什么。
眼看牛就要踩在了一块拿红布的男孩身上,裴奕涵别无选择,只好先去救那个孩子,而枯蝶则在这时,突然从牛车翻身而出,一个前滚翻,竟落在了这只牛的身上。
牛发现自己身上有了人,更加地骚动起来,扭动起来,蝴蝶尽量调整自己的坐姿,不让这牛把自己摔下去,然后冲着裴奕涵大喊道:“红布,将所有的红布藏起来,牛就没事了。”
只是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此时的表现惊呆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所说的话,只看到她纤细的身子在牛身上翻滚,裴奕涵将那孩子放在安全地带,就要飞身上前。
枯蝶知道自己现在的体力有限,而且,她身上是红色的嫁衣,这么晃来晃去,让后面几头牛都像这头牛冲来,不宜持久地与牛纠缠,当下毫不迟疑地从怀中取出裴奕涵送的匕首,心中一狠,当机立断,将所有的力道倾注在手端,将它刺入牛的心脏之中。
那牛由于疼痛,更加暴躁,而枯蝶则更加重了力气,那牛终于毙命,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四周一片寂静。
由于这一击,使尽了枯蝶的力气,她趴在牛背上喘气,由于她刺入的部位很有选择性,那牛头上的血并没有射出来,要不然污了这红色的嫁衣那就不好了。
柔弱的大少奶奶将一头牛给杀掉了,这是所有裴府的随行人员心中的想法,就连叶家陪嫁来的人也惊呆了,自家小姐何时有这样的能耐了。当下左右人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绿裳等几个丫鬟本来要冲上来看枯蝶的情况,但都像使了定身法一般,迈不开脚步来。而心中发虚的赵妈妈和随行中某几个人脸色都发白了。
枯蝶趴在死牛身上不动,一来是这身子虚弱,力气不够,另外是因为,她穿的是红衣,如果晃动起来,难保后面的几只牛继续发疯,必须先稳定下几只牛的情绪来,等牛的情绪稳定下来,即使她穿的红衣也没关系,因为牛本来就是色盲,只有对晃动的红颜色有感觉,静止的则没关系。
感觉面前有阴影笼罩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裴奕涵那被冰块还冷的脸,看的出,他是在生气,他生哪门子的气?
现在怎么办?所有的人都等待着裴奕涵的反应,结果,让大家再一次眼珠子掉满地的则是枯蝶的反应,她刷一下从死牛身上一跃,然后扑到面前男人的怀中,抱住裴奕涵的腰柔声柔气地道:“夫君,刚才人家好害怕,就等着你来救我呢!呜呜!”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挤出几点眼泪,配上呜呜的呜咽声,让周围的人一阵无语。
这大少奶奶真的是害怕吗?怎么看着倒像撒娇呀!而他们冰块一样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