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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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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了,我当时很怕她会伤心!”大旗也怒了,大声吼出来,“我是真的怕,真的怕!”   

  “也许你怕得还不算太晚,你知道一个伤了心的女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鲁生眯起眼睛,“我听说,十分可怕。十分十分可怕。简直能令人生不如死!”   

  大旗的怒火立即烟消云散。他突然不知道如果心音也责难他,他会作何感想。大旗想象不出来,因为心音从来不责难他,她总是忍他。他还记得她打他的那个耳光,轻得像爱抚一样,那会儿她处于震怒之中,但下手还是那么轻柔。大旗一直以为心音宁可自己千疮百孔也不会舍得伤害他,大旗曾经不懂珍惜这点,但临近失去的时候,大旗才发现这样的爱多么可贵。   

  心音化了极浓的妆,大旗看着她的脸,有点不习惯,印象中的她总是很清丽的样子,像白色丝线在白色手帕上绣出来的白色小花。   

  在走进酒店贵宾厅之前,心音一直回避大旗的目光,但一走进厅内,镁光灯开始猛烈闪烁的时候,心音立即抓紧大旗的手。   

  虽然多年不曾面对记者,但心音的表现依然是优雅得体。   

  刚开始记者还算客气,问题都围绕着心音与大旗的婚姻打转,心音解释了关于一直将结婚的事保密的原因,她说大部分原因是她息影之后不想再被打搅。   

  大旗的浓眉不由朝上猛挑。   

  那另外一小部分原因呢?立即有人敏锐追问。   

  “当然是大旗自以为是地认为保持独身的假象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但是我一点都不赞同。”心音小小地幽默了一下。   

  提心吊胆地站在台下的鲁生不由松下一口气来。   

  “这么说,你们是恩爱夫妻?”问题开始尖锐。   

  “是。”心音毫不犹豫。   

  “所以你完全能够容忍龙大旗通奸的行为?”   

  大旗差点儿拍案而起,这个记者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的措辞?   

  心音脸上的微笑适时地消失,她沉吟片刻,坚定地说:“我不能容忍。”   

  大旗和鲁生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但是我可以原谅。”心音一边说一边轻轻握住大旗摆在桌面上的手。   

  “原谅?为什么原谅?我不认为这件事里有任何值得原谅的部分。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认同。”记者逼问。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才可以去解决。同时,我和大旗的婚姻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这么说,你是毫无理由地原谅龙大旗?”记者立即抓住心音的语病。   

  心音还是不急不躁,“可以这么说。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我不问情由地原谅他,我认为这很正常。”   

  “但大多数人恐怕不认为这很正常。燕音音,”记者直呼心音的艺名,“你不认为你做了一个很坏的榜样?也许很多不负责任的丈夫会以你为例子要求他们的妻子原谅他们的出轨。”   

  “那我只能说,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心音笑道。   

  台下又发出一片笑声。   

  “我有我的承受底限,不管你们怎么看待大旗这次的过错,一切都尚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之中。每个人对婚姻的定义都不同,我不认为两个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完满的,但只要耐着性子去修补,总有变得完美的一天。我相信维系一场婚姻,除了爱心,更需要耐心。”   

  终于有记者将话题转向了“诗宜”事件,鲁生立即出面终止采访,心音感激地看了鲁生一眼。记者们无可奈何地目送心音大旗等人退场,有人尖刻地评论,燕音音真是了得,这么多年不见,演技还是这么出神入化。鲁生听见了这句风凉话,立即转头狠狠打量说话的记者。鲁生也认为心音今天的无可挑剔表现完全是作戏,但鲁生相信在演这出戏的时候心音的内心一定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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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七章 意难平(一)(6)         

  那种痛,那种屈辱,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承受的。   

  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承受的!   

  大旗抓住心音的手,“心音,你听我说……”   

  心音立即甩脱他,她躲避他就像躲避瘟疫,大旗片刻前还充满希望的表情立即绝望起来。   

  “心音!”大旗颇为蛮横地抓住心音的肩膀。   

  “放开!”心音嘶声低叫。   

  大旗慢慢松开手,心音凄楚的表情清楚地告诉他,如果他还不松手她会立即哭出来。   

  心音一个人跑开。她身形纤瘦得像承受不了任何细微的伤害。   

  “心音!”大旗轻轻地唤。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音会这样走出他的生命,再也不回来。   

  心音在媒体面前完美地演了一场戏,成功地为大旗分担了一半骂名,虽然也有人夸赞心音极具传统美德,但更多的人辱骂心音是女性的耻辱。   

  还有人臆测,心音心机深沉,她处心积虑地维持与龙大旗的恩爱形象,是为了维护龙大旗的票房号召力,龙大旗的事业蒸蒸日上,她这个做老婆的自然获益最大。   

  众多说法一夜之间纷纷出炉,各界人士吃饱了没事干通通就此事件发表个人高见。   

  舆论还曾一度神奇地倒向诗宜这个烂女,似乎认为她被心音大旗夫妻俩联手整治了,幸好诗宜下贱惯了,她继续制造无穷无尽的丑闻,令想对她滥施同情心的人倒足胃口。   

  最后,因为心音对大旗的坚定支持,这桩曾经轰动一时的桃色公案,因为缺乏娱乐性而失去热度,渐渐被人遗忘。   

  “连我都想象不出你该如何报答她。”鲁生对大旗说。   

  大旗强笑了一下,“你这样聪明都想不出,我更加想不出。”他并没有指望过心音会支持他,但心音令他大吃一惊,她非但支持他,而且给了他最强有力的支持。   

  “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鲁生慨叹,他一直认为深明大义的女子早就在女权运动兴起之后灭绝了。   

  “我真不敢相信她最终原谅我。”   

  “在人前原谅你。”鲁生纠正大旗,“我亦不敢相信,真是不知道心音如何想的。若她是希拉里,我们可以说她是为了她个人的政治野心,可是心音为了什么?为了你的钱?”鲁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心音绝对不是贪婪的人。   

  大旗却似吞了一粒聪明丸,满脸放光,嚷道:“快把我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过户到心音名下。”   

  鲁生失笑,“你确定?”大旗还是纯然一副顽童脾气,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你非要搞得好像心音真的是为了你的钱才肯为你如此牺牲?你为何总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抹黑她?”鲁生调侃大旗,鲁生可忘不了大旗曾经逼他去找心音签署什么“婚后财产协议”。   

  “我只是希望表明我的诚意。”大旗板起脸,十分认真地说。   

  鲁生叹了口气,“我个人的意见,如果你能学会举止行为像你的真实年纪那样,而非总拿自己当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想爱就爱,四处留情,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责任这两个字,这才是对心音最大最好的补偿。”鲁生仅是大旗的挚友,但大旗那种十数年不见长进的顽童脾气还时常令他头疼不已。大旗常常会造成这样那样的破坏,就像逃学的浑小子用石头砸破陌生人家漂亮的窗户玻璃,他没有恶意,仅仅因为贪玩而已。   

  大旗当了这么多年的天之骄子,身边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宠他让他,结果他就真的拿自己当个孩子一样对待。   

  如果他不是娶了心音,而是任何别的一个女人,他这场草率的婚姻早就以失败收场。   

  碰上心音,确实是龙大旗这辈子最大的运气,难怪连他最忠心的挚友鲁生也忍不住开始嫉妒他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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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八章 意难平(二)(1)         

  第八章 意难平(二)   

  大旗嘱托鲁生取消他后面三个月的全部工作安排,他死皮赖脸地飞到伦敦。   

  大旗选择了一个十分糟糕的时刻要与心音重修旧好,但他自己全然没有意识到,他习惯了仅凭一腔热血与冲动做人做事,他以为他可以凭借他“训练有素”“天下无敌”的密集爱情攻势弥补他和心音之间的裂痕。大旗从没想过,他的桃色事件令心音里外受创:在外,心音颜面无存,被人取笑没本事看住老公,还出面为丈夫的出轨说情,毫无自尊可言;在内,心音伤心欲绝,她自认她已经拿出最大的耐心来等待,结果呢,她等到了什么?     

  对心音而言,这种时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大旗的陪伴,她最需要的就是大旗的远离。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私人空间慢慢疗伤。没有一头羚羊可以安然跪在咬伤自己的狮子面前舔洗自己的创口。   

  那天,心音打开门,她看到大旗,她第一个反应是甩上门,但大旗双手合十嬉皮笑脸地冲心音不住哀求,小旗也在这时候挤出来,他看到这位去而复返的像山一样雄壮的叔叔,不由惊呼出声:“抱!”他言简意赅地命令,然后冲大旗扬起两条胖胖短短的手臂。   

  面对此情此景,心音想撵大旗滚蛋,也硬不下心肠了。她不认为她有任何权利或者立场割裂小旗与父亲之间的联系。   

  大旗曾经指责她,竟然不给小旗看他的照片,竟然不让小旗知道他亲生父亲长什么样子。心音并不是故意隔离小旗与大旗,她只是一直在等待大旗自动出现,自己对自己的孩子介绍他是谁。心音曾说,你又没死我为何要用照片教儿子认你的脸,这是气话,也是实话。心音总是在内心祈祷,大旗很快会出现,很快很快,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就在今晚,也许就在下一秒,但大旗直到小旗无师自通地学会主动照顾漂亮小女生的时候依然不肯出现。   

  大旗是擅长于让人失望的,至少擅长于让她失望,极端擅长。   

  心音真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勇气撵大旗滚蛋,但她早就习惯了对每一个人和善,她实在不懂得如何恶声恶气。   

  大旗刚刚住下来的头几天,心音还能保证自己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透明人一样,不闻不问,但日子久了,大旗的脏衣服越积越多,房间越来越乱,心音忍不住就开始为他洗衣服,为他做饭,为他整理房间。   

  有一次为大旗熨衣服熨到一半,心音突然恨不得把滚烫的熨斗熨在自己的手背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没有原则没有立场。   

  但是,耳边传来大旗和小旗嬉闹的声响,心音不禁热泪盈眶,她忍耐这些年,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日子吗?   

  大旗“咚咚咚”跑进地下室。心音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这个唯我独尊的混蛋永远学不会放轻自己的脚步,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小旗呢?”心音不想和他讨论任何别的话题,再度拿出儿子来做挡箭牌。小旗之前虽然没有见过大旗,但他和大旗之间毫不隔阂。当心音告诉小旗大旗就是他爸爸,小旗认真看了看大旗,然后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叫他爹地,心音又爱又恨,认为自己养了一个小小的叛徒,大旗则连连狂呼,看看我养了一个多么好的儿子。当时,心音很想刺他一句,阁下一个人生得出来吗?但这种话语似乎过分亲昵,心音忍住没说,她不想给大旗借口上头上脸。   

  “累了,睡着了。”大旗围着心音小步奔跑,他想尽办法消磨用不光的精力,他像头刚刚被关进铁笼的大型猫科动物,居家生活果然不适合他,若非为了讨好心音,他简直连一天都待不下去。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成天待在家里更悲惨的事了,大旗想不通心音怎么会乐此不疲。   

  “你别成天陪着他疯玩,他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心音抱怨。   

  “是吗?”大旗开始打五禽拳,“正好,叫他练练胆子,男孩子嘛!”   

  心音哭笑不得,“不懂教孩子就不要乱教,谁家小孩是靠做噩梦练胆量的?”真是匪夷所思。   

  “我的儿子我爱怎么教就怎么教……”大旗满脸都是发现新奇游戏的兴奋痕迹,心音恶狠狠地瞪眼,大旗吞了一口唾沫,赔笑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要帮我洗衣服吗?”心音故意说。   

  大旗手足无措起来,“我可以做什么?”那套洗衣设备不是普通的复杂,大旗颇为敬畏地打量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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