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惊梦-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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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见状，急忙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并不是想让你报答才这样做的。我们欣赏的是你的才华！”面对这朴实无华的言语，才发觉自己思想的落后，我只能仔仔细细地翻阅手中这本福音书。
嫂子又对我说：“我知道你才华横溢，也非常喜欢古诗词，我这里有一首玄机，既不是诗来也不是词，你看看。”
说着掏出一张纸，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非常秀丽，于是脱口而出：“嫂子，你的字真漂亮！”嫂子笑笑不语。
教官则在一旁说：“你嫂子当年的字是我们班许多男生的最高目标，只要能得到，决不脱手。不过还是我有本事，连人带字一锅端！”
“看把你美的！”嫂子白了他一眼。看到他两个逗乐，心里产生无限的惆怅和向往，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目前看来还是个未知数。
低头看：
诵《南华》讲《道德》，谈周易见天心，察地利明人事。须持心炼己。分宾主，定沉浮；辩疏亲，识老嫩；通造化，识真伪。晓屯蒙否泰交，知消长盈虚意。甚的是先天至极？打破了太虚空，便是那出世超凡大道理。
我一脸茫然，这可真是听所为听，闻所未闻。疑惑地抬头看着嫂子，她立即回答：“这是元代范康的《双调·新水令·乐道》，感觉如何？”
“玄，真是玄！”
“你好好悟悟吧！”嫂子笑盈盈地说。
晚上吃饭时，嫂子笑吟吟地看着我俩，突然冒出一句：“我看你俩就是有缘分。”惊得我俩同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很吃惊地望着她。见我俩那副傻呆的样子，嫂子就是不说话。
教官倒是着急了：“你卖什么关子，快说，不然我俩都吃不下饭了。”
嫂子不慌不忙地指着教官说：“你叫伏瞿。”然后又指着我说：“你叫韩聃，对吧！”
“是啊！”我俩同时回答。“这有什么联系？”俩人都盯住她。
嫂子一脸得意的神态：“真笨！你俩可真苯！好好好，都竖起耳朵。”然后她不紧不慢地说，“伏瞿就是菡萏，韩聃就是茯蕖！”不解！还是不解！她则两眼扫了一下饭桌。我们一同摇头，对视。她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看样子又要卖关子。
我和教官对视一下，同时把筷子放下，同时去端那份距嫂子最远的鱼。我们仨突然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嫂子见状，急忙伸手制止我们，“看来你们还不至于糊涂吗？听我说，你们想，这菡萏不就是荷花的别称么？那另一个别名呢？”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有缘分！她接着又说下去：“我当初看上你哥，”这时教官打断她的话：“怎么扯远了！”嫂子不理他，继续说：“就是受了周敦颐的盅惑，把莲花说那么好。见到你哥是时，吆呵，全对上号了。”
我侧脸去看教官，正埋头只顾忙于吃饭呢！嘴角明显露出幸福的微笑。我看着他俩，也乐得大口大口地吃饭。到这地方以来，从来没有今天胃口。
饭毕，我犹豫了一下，放胆对教官说：“我提个问题，你可不要生气。”
话音刚落，嫂子在一旁发言：“有我在，你就说吧！”
有人给撑腰，那还不来劲。“教官，你这名字叫人一听，有一种软弱的感觉？”
“何以见得？”教官一急，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看，伏瞿，反过来读，不就是屈服么？”我有些吃惊的问。
“这就对了，反过来是屈服，那不正是不屈服吗？你说呢？”
我一是语塞。对呀！怎么自己没想到呢？“再说了，这名字也不是故意的。我母亲姓瞿。”
噢，原来如此！“那你呢？”正当我陷入沉思之际，教官突然反问我。
“我？”我有些吃惊！“也和我母亲有关，她的名字里有个丹字！”
“真是巧合！巧合！“坐在一旁倾听的嫂子突然发言。真是天缘巧合。缘分！缘分！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不是说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韩聃，你有没有听说过凤凰这种鸟？”很明显，嫂子是故意问我。我也卖个关子，“凡是中国人都不会没听过吧！打小就从唱戏那里看到龙袍和凤袍，还有人家结婚时写的是‘龙凤呈祥’，记得有一支曲子叫‘百鸟朝凤’。是不是这些啊！”
“你倒是蛮聪明的，将我一军！”嫂子笑盈盈地说。“凤凰这种鸟，在我们南方还有一种名字，叫朱雀。不知我们的大才子听说过没有啊？”嫂子说完直盯盯地看着我。
“听说过，但具体的内容可不知道。”
“朱雀又可说是凤凰或玄鸟。朱雀是四灵之一，其它三种是玄武、青龙、*。自古以来，我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左青龙、右*、南朱雀、北玄武，可以说是镇守四方的神灵。尤其是在一些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这种说法。
它是出自星宿的，是南方七宿的总称：井、鬼、柳、星、张、翼、轸。联想起来就是朱雀了。朱为赤色，像火，南方属火，故名凤凰。它也有从火里重身的特性，和西方的不死鸟一样，故又叫火凤凰。
在古籍的记载中凤是一种美丽的鸟类，而以它的歌声与仪态为百鸟之王，它能给人间带来祥瑞，同时也拥有‘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特殊灵性，而由于它是‘羽虫’之长，所以和‘鳞虫’之长的龙在传说中就渐渐成了一对，一个变化多端，一个德性美好，就成了民俗中相辅相成的一对，更由于龙象征着至阳，而原来也有阴阳之分的凤（凤为雄，雌为凰）在跟龙相对之后就渐渐的成为纯阴的代表了。
她的形象，在《道门通教必用集》卷七中有句：‘南方朱崔，从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
从以上的记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凤凰是一种色泽鲜艳、能歌善舞、具有‘领衔’作用的鸟中之王。它的造型是人民寻找各种禽鸟中最美的特征部份，加上他们的审美观点、感情和理智，加以综合和统一，融合成一个象征着和平、安宁、幸福和瑞祥。
更为重要的是，传说她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于*，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
所以后来我国伟大的作家郭沫若先生曾经写过一篇非常有名的文章，叫《浴火凤凰》，叙述的就是这件事情。”
是啊，浴火凤凰，浴火凤凰，在烈火中永生，在烈火中重生。我深深陷入沉思。
元旦放假，部队也不例外。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是不放假。早晨的起床号声依旧准时响起，本来就有早起习惯的我，更想再次体会一下全天的军营感觉。
迅速起床，走出屋外，早已灯火通明，官兵们都有条不紊做着早已习惯了的程序。没有会因为放假就睡懒觉，很自觉！人，缺乏的就是自觉，自律！如果能够自觉地做应该做的事，自觉地不去做社会不欢迎的事，这就是人类成熟的标志之一。毕竟，人大部分都生活在社会里，社会给了比学校要自由得多的空间。如果习惯了被人操纵的生活里，岂不显得失去了自己。
官兵们这种不放松自己的精神，不愧为钢铁长城。倘自己也来这里过上一段教长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呢？突然间有了这种念头，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有时是应该靠外界来施加压力，自己去寻求这种不可抗拒的压力，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况且，钢铁气息也会熔化任何一颗冰冷的低沉的心的。但现实，可能吗？
第二天早餐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去图书馆看看。按说，嫂子来一趟也不容易，也应该让他们好好地享受一下相会的喜悦。毕竟，难得有多少天探亲假。一想到她是为了我而来，也就顾不上许多。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我的行动很满意。军营里的书，应该都是些铁骨铮铮的，肯定不会似学校的一般，更多的是虚幻的言情和编凑的武打。虽说军训时也来过几次，但都是走马观花，忙于写稿，匆匆浏览一下就回去。混身的骨头都要散，哪有精力和时间，如今特意来，一定要找几本最能帮助自己，使自己的思想豁然开朗一些，挣脱这难缠的网！
果然都是些自己喜欢的书和一些军事专业书及其它的实用书籍。按规定非部队人员一般是不允许进去。由于教官的特批，我可以比较自由地进去随意找，但要想拿出来，那就得管理员批准。事关军事秘密，不能随便都借出去，万一出了事，谁也负担不起。
在思想教育架前停留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该取哪一本的好，觉得每一本都能对自己有益。可最需要的、最对症的，总觉得还没发现。但，不要着急，只要坚持不懈，就会成功！果然不出所料，待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发现一本《伟大的人格》，写的是*恩格斯之间的友谊，以及燕妮对*的终生帮助，这种精神自己应该好好地体会一番。行了，书里肯定有好多无私的奉献。能舍弃自己喜爱的东西，没有伟大的人格是不行的。燕妮的放弃富贵和恩格斯的去干自己讨厌的生意而为了帮助*渡过生活的难关，都是为了一种崇高的理想。难得的放弃和难得的精神！好！就选这一本。
再看看别的，虽说兵贵在精而不在多，但精兵也不能太少。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的！在名人传记一栏里，很快就发现一本《周恩来——智能、勇气、忠诚的化身》和一本《外国人眼中的周恩来》，本来我就非常崇拜周恩来，早在少年时代，就读过《大地的儿子——周恩来的故事》，并且对我影响很大。直到高中时还禁不住又邮购一本，重温少年时的梦想。
又匆匆浏览了其它的书架，不能仔细都去看，嫂子和教官也都来陪着我。倘是为找书而来，又何必这样呢？先把书找回去，在这里不能浪费金子般的光阴，再说，只有和他们多谈谈，才能真正启动心中的感情锁链。嫂子和教官极力赞赏我的眼光，说尤其是《伟大的人格》，更应该好好去读。世界上奉献，只要是无私的，都会有好的东西留给人间并留传后世。没有牺牲的精神，想贪图享乐是不会成功，相信自己能理顺过去，正确面对现实，正视自己。
午饭是在大食堂里吃。元旦会餐，官兵们都在一起大吃大喝，也相当丰盛，都是大桌围。教官招呼几个喜欢文学的战士和我们坐一块儿。本来军营里的男子汉气息早已把我的斗志染起来，又来了这几个能说会道的同龄人，气氛更加热烈。餐桌上，已没有了官兵之分，大伙都乐呵呵地端着这沉甸甸的酒杯，喝着喜气洋洋的节日啤酒，荡气回肠，一杯一杯，和在学校里对着瓶子吹的心情早已变了个样。
教官几次看着我，似乎有阻拦的意思，但每次都是嫂子悄悄地扯他的衣服。那意思，我全明白，今天儿个高兴，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不会坏事！但我不是发泄，而是狂欢，愉悦的心情好久没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也难怪，那天连自己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到处都是空瓶子，那几个战士也是挺能干，就是没有醉意，一点也没有，完全被那种热烈的场面所感染，感染得连酒也不敢醉人了。
下午这几个战士拉我出去玩。一想也行，给嫂子他们点时间，不容易。再说和军营里的男子汉们谈天说地，谈谈文学肯定与校园的不大一样。会是另一种感受，绝对不会似学校里那种风花雪月的儿女情长镜头，刚气总是这里的主旋律。但，战士也是普通人，他们怎样表达自己的细腻的感情呢？这更值得我们去学习。推开一扇门，你就会发现另一个更大的世界！但更多的战士的热情，只顾出去开心，也没有真正坐下来谈文学。战士们都受军营的熏陶，一个个都性格外向，喜欢文艺的弹起了吉他，给我来一首动听的歌曲，还是市面上流行的呢。兴致浓了，大伙还来一首大合唱，不时夹杂着一些妙语逗得大家都开怀大笑。
晚上照例是晚会，虽说已比较冷，江南也不例外，但为了活跃气氛和使更多的战士都能观看，露天演出，全是官兵们自编自演，只要能开心，不去刻意别的什么，当然主题要鲜明。其它的一些大型晚会那些明星们临上场之前都要经过短暂的演习，为的是让观众有个好的印像，而这里却是战士们自己自发完成，临时抽到谁，那就得上去。我和教官及嫂子席地而坐，战士们也都如此，谁也没有特殊的权利。我完全沉浸在这种活泼生动的氛围中，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什么。
突然间有个战士把话头转向教官和嫂子，战士们齐声呼喊“指导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