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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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又有人在他身后笑问。
“去换个身体。”方轻尘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自动门转眼在他身后关上。
换一个健健康康,内功现成地超一流,绝对在巅峰状态的身体!有空回去,把秦旭飞揍得满地找牙,顺便再狠狠教训柳恒一顿,免得那小子老仗着秦旭飞撑腰,动辄来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气跑了,小楼主控室内,大家互相看几眼,一个个如释重负。
张敏欣笑嘻嘻地按了通讯开关:“劲节劲节!好消息。那只狐狸换身体去了。”
燕国皇宫之内,风劲节微微一笑,心间释然。
自从方轻尘离开燕宫之后,他就一直在挂心这个别扭家伙的身体。问过张敏欣之后,知道他果然没有照他的吩咐按时吃药,更是担心。照他这样,想吃一粒才吃的法子,不但治不好身体,反而会耽误伤情,一旦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以后就是自己再开方子给他治病,也没有什么用了。
后来方轻尘豁出去,要带狄九回小楼,本来顺势换了身体也就是了,风劲节反而放下了心。可是听方轻尘和教授那一吵,那意思他还要再出来?风劲节当时就急了。
方轻尘素来任性,而且有意无意之间,一直并不怎么愿意医治自己,所以他就算是回了小楼,也未必肯主动去换身体。这家伙地心结还没完全解开,而且就他那固执的性子;要开解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可难道,就任由着他这样破烂着回去,再破烂着出来?
一番纠结之下,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张敏欣。那个色女却立马保证,说有把握一个字不劝,就让那只狐狸自己乖乖去换身体。没想到,还真让她给做成了,至于她可能用的手段……
风劲节想了一想,不觉又是一笑。那个同人女……还能有什么手段呢……
那个秦旭飞,居然能把方轻尘弄得不知不觉,放开那么重的心结,在他心中,份量果然是不轻啊,也许就象是东篱于自己一般也说不定……
心念莫名地转到卢东篱身上,不觉有些怅然,抬头望长天,悠悠一叹,心神却是悠悠然,跨越了万水千山,思念起千万里之外的那个人了。
空中适时有一道黑影如电而来,风劲节轻轻抬抬手臂,一只极为神俊地黑鹰便停在了他手臂上。
他一直大大方方地用着燕国最紧急最机密地飞讯系统替他和卢东篱之间传递信息,有事没事,三天两头就要收接传送信件,搞到现在,这几只黑鹰对他已经比对那些燕国的情报人员还亲密了。
风劲节先从怀里掏了他让人特制地一个拳头大小的蜡丸出来捏开,把里面香喷喷的酱肉丸子给鹰喂了,轻轻解下了鹰足上的信件,将黑鹰抛上天空。
黑鹰展翅飞去,风劲节徐徐展开绢帛。白绢之上,熟悉的字迹清晰入目。
卢东篱在那边整天忙着改军制,肃吏治,给他写信的时间并不多,往往要六七天才有一封。不过,比起多年前,自己周游天下时,三天两头给他写信,他却总是一个月难得回一封要好得多了。
相比之下,他接到的更多的,倒是他安排了保护卢东篱的各方势力首脑们的来信,向他报告赵国的各种变化,各方情势。所以他虽然身在异国,但耳目依旧灵通。
他知道现在卢东篱的日子虽然艰难辛苦,倒没有多危险。有他的诸般安排,在上赵王目前仍要利用卢东篱做那些替他得罪人的事,在外有吴燕两国帮着卢东篱造势。现在那些利益被触动的人,虽然恨得牙痒痒,现在也不敢明着联合起来对卢东篱动手。
至于偶尔一二狗急跳墙者,他留在赵国的诸般安排也不是吃素的,绝对不会被谁钻了空子去。只要没有生死大险,一些艰难倒也不必过于计较。所以,风劲节才能安心在燕宫一直呆下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两地牵挂
看着信上文字,风劲节不觉又悠然而笑。
一直以来,卢东篱始终保持着以特殊通道长期通信的对象,除了风劲节,也就只有身在吴国的苏婉贞了。
不过,对苏婉贞的信里,他只细写衣食住行,日常生活,择一些较快乐较让苏婉贞安心的事去写,倒也不是存心欺瞒,只不过,苏婉贞只是个不涉政务军务的女子,这些事通通不懂,说得多了,她越发看不明白,又越发担心难释,反而伤身。倒是专写些她理解明白的生活琐事,让她从这些细琐小事中看出,他的日子虽然十分忙碌,但也极之充实,自然可以想象出,他的工作虽然难免艰难,却并不畏惧艰难,且也有足够的勇气智慧去迎难而上,绝不重蹈覆辙才好。
苏婉贞的回信,也从不追问那些朝局政务,只细细叮咛他的衣食调理,隔着万水千山,亲手为他缝了衣服,遥遥传递过来。因知风劲节喜酒,在吴国时,便常于市井间寻那口碑极好的美酒,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买一些,万里遥寄。闲时开始课子读书,把爱子一笔一划,写的稚嫩文字,远远寄来以慰丈夫思子之情。
她也开始向人学习请教酿酒之术,却是想着,不管再过多少年,待得良人了却君王天下事,与那生平知友洗却一身征尘风霜,横越万里碧波遥遥而来时,她会在这片栖身的清幽竹林里,亲手为他们挖出埋藏良久的美酒,替他们斟满奉上。在旁静静听他们笑谈那些曾经激扬风云的往事,哪怕她也许并不能听明白。哪怕她亲手酿地酒远远比不上那些天下佳酿。她只是想要,替他们这样去做,她只是相信。总可以等到这一天。
相比与苏婉贞所通的信件中地细琐温暖,卢东篱写给风劲节的信,就没有太多明显的牵挂叮咛词句,更多地只是眼下的种种局势变化,诡谲阴谋。
卢东篱给他的信,总是会殷殷问他的状况,也关心容谦的身体,却从来没有催问过一句。他何时回去。关于国内的情形,各个势力的微妙变化。自己所遇到的种种难关,被人下地许多绊子,虽然不可能巨细无遗地全都告诉他,但也都择要点一一说明,其间并没有什么隐瞒之处。
看到卢东篱如此坦然告诉自己,他所有的遭遇。所有地难题,并没有一丝见外,或任何因为不想他心烦,而隐瞒真相的意思,风劲节心里还是挺自在的。
风劲节笑着看完了信,回头到房中。取了笔墨写回信。却并不给卢东篱出主意,想办法。反倒细细地写,他又尝到了什么美酒,又结交了几位佳人,大燕国又有几个贵女偷偷地对他倾心,平时又闹了些什么风流绮丽的热闹阵仗。
写的时候,脸上一直有着笑意。
若是他在赵国,与卢东篱在一起,那些事,自是要一同想法子面对的。但是现在他既然不在,细微之处就不是特别了解,因此也就不必过于指手划脚,操心劳碌了。
卢东篱不是庸才,没有他,这些麻烦他自己也绝不会应付不下来。既然如此,何不就让他独力应对,既然自己不在赵国,为什么不让所有地功劳,成就,光彩,都由他一人来当。
卢东篱素来相信他的能力,尊重他的意见,遇事常爱问问他的看法,但其实就算没有他,很多事,卢东篱凭本身的能力,也是完全可以处理的。
他那个人,不会有争功斗志胜之心。但能完全凭一己之力处理难关,心中地满足快意成就感,总会更强一些吧。
风劲节不止希望卢东篱地心情能好些,也希望很多人更清楚地看明白,卢东篱因为是卢东篱,所以才能做这些事,并不是因为他运气好,交到了一个好朋友,才能做成那些事。
风劲节知道,一直有些人这么想,这其中,还包括很多风劲节安排了保护照料卢东篱的下属。所以,风劲节才更想让卢东篱有机会独力地证明一下自己地才干。卢东篱只是一个文人,他当然不是全知全能,他当然并不完美。他也许有些拘泥,有些迂腐,有些放不开,然而,他身上,自有许多旁人不能比,比不得的光华之处。
风劲节可以扶助任何人,但卢东篱,却只有一个。卢东篱之遇风劲节,风劲节之识卢东篱,是他们彼此的大幸事,也许,也可以厚颜说,也能算是赵国的一桩幸事。
无论如何,风劲节都不喜欢任何人有,卢东篱所有的成就都是靠着他风劲节出神入化的本领势力才达成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认知。
风劲节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笔下也漫不经心地写着,心里想象着卢东篱满怀希望看他的信,却看到一堆风花雪月之后拍桌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便觉得特别快意开怀。
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既然他能有这样悠闲的心境去吃喝玩乐,卢东篱自然会明白,他在这里过得很好,万事很顺利吧。能让他这样放心,这样肆意地多享受一会生活,能不拖累他,不让他担心忧虑得立刻赶回赵国……
纵然看着他的信,那个人会恼会怒,可是心里,更多的其实还是释然吧。
这样想着,心境有些轻松,有些快意,却终究还是有些抹不去的牵挂,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回去……“又在写信给他?”容谦的笑语声传来。
风劲节略略侧头,看了一眼已经进门来的容谦:“你呢?又跟燕凛溜出宫去胡闹了?我说,你们也该节制点吧。我这个大夫看你天天闷得可怜,已经很努力在睁只眼闭只眼了,拜托你别做那么明显好不好?”
容谦笑笑走进来,坐下:“这个时候有什么可节制的,冠礼的事,已经让人开始筹办了,估计再过个十天左右就成了。”
“还要十天?不是说只当家礼办吗?”
容谦只是一笑:“虽说不用大办,但他毕竟是皇帝,该有的安排总是少不了的。”
“那么,你的决定呢?”
容谦微微一叹,却也并没有太明显的憾意。
燕宫之内,两个小楼人,交心而谈。
在天的尽头,万山之内,小楼之中,那个小楼之外的人,正静静地看着七百年轮转的真相。
七八天的时光弹指而过,方轻尘换了身体之后,还真打了几天游戏,不过成绩烂得一塌糊涂,反反复复战死次之后,他终于愤而弃机不顾了。
再没什么别的法子打发时间,他索性跑到阿汉的睡眠舱边,坐着发了很长一阵时间的呆。
不止是同学们,就连一直沉默着旁观的庄教授,都觉得这个最不听话的坏学生,情绪很不对。
张敏欣忍不住跑去问:“轻尘,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还打算干什么?”
方轻尘懒得回答,只是站起身来,悠然道:“狄九那边应该也看完了,我去看看他。”
第三百三十五章 破障红尘
观察室内一片沉寂。
千种幻象,万般世态,早已展尽,红尘诸世,俱化尘烟。
剩下的,依然只是雪白的墙壁,幽幽的灯光。
一天又一天,不言不动,他只是静静地观看,不记得饿,不知道渴,不懂得疲惫,甚至无法注意到方轻尘曾提过的机械手在悄然给他注射营养剂。
那么多世事轮转,那么多风云变幻,滚滚红尘,历历眼前,他只是在看。他只是在看着阿汉。
头脑是麻木的,僵硬的。他只是坐在那里,被动地看着,看着,任那每一幕变化,每一点旧事,一点一点,清晰无比地刻画在心间。
再多的思想准备,再镇定强悍坚忍不拔的性子,也不能让他在这一切都扑面而来的时候,仍然有可能思考。直到现在,诸般幻象尽褪,他依然动弹不得,甚至依然不可能从幻境中清醒。
那一幕一幕,依然在他眼前流转,随时随地,随着他心念一动,就尽皆浮现眼前。
他分辨不清,这是那名为眼箍的法器的妙用,让他可以在这时光的记录中任意穿梭,还是他正在自己的回忆里,继续看着那个幻境之中的人。
眼前,只是一片熟悉的黑暗。
黑暗里,有一个稚嫩的孩子,正很努力地在男娼馆里学习着一切技巧。
那样的黑暗污秽,那样的可怕和肮脏。那个小小的孩子,就在那样地地方,认真地学习着所有世人看来极淫贱的事情。还照样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心无挂碍地吃了睡。睡了吃。
此时此刻,回过头去,看那流转地时光。他才终于可以开始理解,他才终于可以有了反应。
阿汉……他甚至不是心境开阔,不滞于物,他只不过就是迟钝愚蠢,什么也不懂罢了。
狄九莫名地想笑。想起了七百年后,阿汉那娴熟到曾经令他颇为不快,令他心生嫌隙的床上技巧。只是,他已经连挑动一下唇角的力量都没有了。
那个迟钝地。懒惰的,愚蠢的孩子。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