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晓溪三部曲3第二部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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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意不断地涌上她的双眼,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只有前面那个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每踏出的一步,都好象踏在她的心上。他越走越远,似乎随时都要踏出她的视线,随时都要踏出她的世界。
冰!
终于,她的声音得到了解放,所有的枷锁都被她抛之脑后,她追上他,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脆弱的眼泪,慢慢地从她的眼眶里流出: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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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有可能离开她,她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他,她就觉得心好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把里面最深沉的东西挖了出来。
感觉到他的腰一僵,明晓溪把他抱得更紧。
对不起……冰……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再次一脚踏入那个无底的黑洞中啊!……你懂不懂?……我好怕,怕你走了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好怕……
她的泪水,渗入他的衬衣,就像火一样炙热。
牧野流冰微昂起头,眼眸闪过一丝难懂的悲伤:我……早已经陷在那个黑洞中……从来就没有出来过……何来'再次'?……所以……我不能不走……不能不去……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哀痛的气息越来越浓:我现在面对的……是一只会把人生吞活剥的老虎,他有着很凶利的爪牙,我不能逃走……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作战……作战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明晓溪的手缓缓地从他的腰间滑落,仿佛她的心,也缓缓地坠落:你……真的……要走?
你还是不明白啊……
你还是要走,对不对?……
对。
明晓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心里,凉凉的,冰冰的,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她抬起头,看着一身黑衣的牧野流冰。现在的他,光是背影,就能让人不寒而慄。牧野流冰,真的不可能再变回那个像水一样纯然的少年了吗?
她的手轻轻拂上心口那一条镶满碎钻的项链,试图把它取下来。指尖无力地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成功。
你知不知道……牧野流冰的声音轻轻地突然响起,是那么的空洞。仿佛他的灵魂,也已经残缺不全:我……真的……好羡慕风间澈……
听到'风间澈'三个字,明晓溪全身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却仍然不见一丝温暖,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牧野流冰看着全身紧绷的明晓溪,伸出手柔柔地掠起她的一缕发丝,看着它们从他的指尖滑落飘散:
我在日本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你也不知道晓溪去了哪里吗?一个美丽如水的长发少女轻轻倚在墙上,拧起眉看着演奏中的优雅少年。
闻言,动听完美的旋律在瞬间蓦地慢了一拍,不注意听绝对听不出来。少年掩饰地微扬起头,额前柔顺的黑发轻轻地随着他的动作而飘起。他专心在独特的乐曲中,巧妙地把指尖的脆弱埋进美妙的音符里。
长发少女的眉越皱越紧:澈,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跃,脸上洋溢着宁静如夜的微笑:我有在听。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长发少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伸出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自己的女朋友失踪了好几天,也不去找她,却躲在这里逍遥快活。嗬!居然还有雅兴来会馆弹钢琴。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琴声嘎然而止,没有去反驳长发少女的质问,少年的十指僵硬地轻覆在琴键上,他傲然如冰雪的鼻梁上有着痛苦的汗珠,清远如高山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寂寞:你弄错了,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咦?长发少女目瞪口呆,声音仿佛被人夺走。
怎么了?少年浅浅地微笑,幽雅得好象一潭清水。他的手指再次在琴键中跳跃,悠扬的钢琴声再度流淌在宽大的会馆里。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微笑?长发少女咬牙切齿地看着仿佛又沉迷在音乐中的少年。
第4章
31
少年微微闭起双眼,任由温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你——哎呀!我不管你了啦!长发少女不满地嘟嚷,发泄地顿顿脚后离开。
傻丫头——少年弯起嘴角,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继续弹奏着钢琴。只是他的琴声在长发少女离开后,听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无奈。
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微笑在霎时抹上一抹苦涩,他一直都在担心她啊。
少年的眼神陡然变得黯沉。
晓溪……你到底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做风间澈的人,正在为你的失踪而伤心难过?
霍然,回忆中浮现出她不经意的一句话,黑眸倏地一亮。
她——也许就在那里。
灰灰的天,灰灰的海——
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巨大的岩石。
明晓溪双手抱膝,静静地坐在距离大海最近的一个山崖上眺望着海洋。她懊恼地皱起眉心,略嫌过大的海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弄乱了她的头发。
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明晓溪愁眉苦脸地按住不停飞舞的发丝。本来她好不容易才争得母亲大人的同意来海边散散心,哪知连续三天天气都坏得可以。
哎……她长长地叹一口气。老天爷可真捧她的场啊……在这种时候也来欺负她。
不过不要紧啦,反正她也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星期,今天的天气差,明天的天气总该好了吧?
明晓溪的眉毛皱成一团。感叹为什么麻烦的事情一件都没少,烦恼的事情却跟着越来越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然后全压在她的身上……
明晓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蜗牛,因为背上都要抗着一个沉重的壳。不过蜗牛比她要好点,至少它还有地方缩回去,她却只能把头埋进沙坑里。
她的手托着下巴,瞅着天上那些黑压压,仿佛永远都不能散开的乌云。
牧野流冰,应该已经回到日本,继续他的报仇行动了吧?
早知道他放不下仇恨,但是真正当他对她坚决地说出'放不下'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真的好痛啊……痛到好象已经死去。牧野流冰,她真的再也不能看到以前的那个他了吗?还是……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一直在做着可以挽回他灵魂的梦。而在现实,这个梦不堪一击,只要轻轻地一碰,就会破碎成一片一片……再也不能拼回……
感觉到紧贴在心口的冰凉,明晓溪晶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一个又一个充满烦恼的圆圈。即使在那种时候,她……也无法将这条镶满碎钻的项链还给他吗?
这条项链,就象是一个枷锁,牢牢地监禁住她的心。明晓溪苦笑,如果她一天取不下这条项链,那么……她就不能说……她不再……
意识到那一个字,明晓溪别扭地转过脸,瞅瞅身旁那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实在忍不住地把它拔起:死马当活马医,亲爱的小花,只好牺牲你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丟着花瓣,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咦?花瓣散落一地,明晓溪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最后的'测验结果':不会吧?……
……我在日本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那一句仿佛宣誓的话语,她的手一颤,花朵随后掉落在地上……
他在日本等她干什么呢?她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他毫不迟疑地……伤害一些人了……虽然,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始终都是生命啊!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轰!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海水顿时变得汹涌黑暗,恍若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明晓溪苦着一张脸,抱住自己的双臂……不会吧?她真的那么倒霉?上帝,好歹某次也照顾一下她吧……
雨,点点滴滴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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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上帝还真不够意思……明晓溪擦掉脸上的雨水,她是不是应该回宾馆去呢?但是宾馆离这里满远的,走回去好象也要半个小时,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那么一点钱而住那么远了……
算了吧,反正走回去也是要被淋,坐在这里也是要被淋,还不如坐在这里算了。
明晓溪有点自抱自弃地想。
雨越下越大——
好冷啊——
衣服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头发也湿答答地黏在脸上。海风又那么大,凉飕飕的,吹得她忍不住发抖。
无情的海,无情的雨,无情的风,无情的老天爷,无情的……
雨突然不滴在她身上,停雨了吗?不会啊……明明她身旁雨还在淅沥哗啦地下。明晓溪拂开贴在脸上的发丝,纳闷抬起头,望见头顶上有一把雨伞……
晓溪——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深沉得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响起:你怎么坐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愣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过身。
雨幕之中,一个俊秀的白衣少年,撑着一把伞,就站在她面前,对她露齿而笑。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温雅,比雪还要澄澈。
想不到,大风大雨居然把她最想见的人送到她的面前。看来,上帝还没有将她遗弃。
明晓溪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一阵阵的委屈涌上心头:澈——
风间澈像一泓春水般温柔的笑容渲染上浅浅的愠色,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来:这样会感冒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他,泪水忽然很没有用地像决了堤的洪水,奔腾在她的脸上:澈……澈……澈……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看到她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的样子,风间澈的心骤然揪成紧紧的一团,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右手轻轻拥住她: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明晓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呼吸着有着他清爽的体味的空气。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宁静,让她感觉到先前那一颗总是在忐忑不安的心,在瞬间平静下来。
风间澈紧张地皱起眉,看着好似已经沉睡的明晓溪:晓溪?你没事吧?
她在他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他担忧地看着她,目光有一丝责备:下那么大的雨,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明晓溪抬起头瞅着他,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她还是摇摇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这样的话你的衣服也会湿透的。
风间澈凝视她,霍然扔开雨伞上前一步抱住她:
我不在乎……水声嘎然而止。
半晌。
一条白色的毛巾盖在她的头上,明晓溪穿着宽大的衬衣从浴室里走出。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发梢落下,滴在衬衣上。明晓溪觉得头有一点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忐忑不安又一下子轻松下来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力气去擦干头发。
因为她住的地方实在离得太远。而风间澈怕她会因为身上的湿衣服而感冒。所以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她只好答应他来他下榻的地方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当然是风间澈的衣服了,一个男生不可能有女生的衣服嘛。)
明晓溪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舒服地吸一口气——好累啊——她第一次觉得洗澡比让她单挑五个大汉还累。
一只大手拿走了她头上的毛巾:怎么连头发都没擦呢?
明晓溪揉揉眼睛:我好累——不想擦了……
风间澈看着她,目光带有一抹不赞同:会生病的……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啦!她摆摆手:我可是天下第一的明晓溪,区区小小的病毒,能奈我何呢?
说着说着,忽然感到一丝心虚……连一些小事都处理不好的她,真的是无往而不胜,天下第一的吗?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天下第一的白痴?
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自夸啊?风间澈若无其事地微笑,好象没有看到从她眼里闪过的一丝迷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明晓溪望着他,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从来没有见过他:澈——
风间澈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头发:嗯?
她没头没恼地吐出一句话:你很奇怪——
他的手蓦地停下来:……?
明晓溪认真地凝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离开台北?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去哪里?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伤心?你可以问我的,你为什么不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微笑,笑容明亮得像是盛夏里最灿烂的阳光: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你会说。如果你不说,我就不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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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溪心一颤,忽然能感觉到血液在她的身体流淌的感觉。
风间澈细长的大手依然柔柔地拂过她的头发:更何况……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她怔忡地呆看着他宁静的笑脸。
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