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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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版。回来再修改。
理论上星期日回来。如果明天回来的迟。那么更新可能会稍晚。不过一定会更新的。
二三五:中宫(上)
“哦?”吕后微微讶然。在她的印象里,张嫣从来都是至情至性,不太关心旁的事情。竟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难得,于是问道,“阿嫣为的是哪家儿郎,不妨给我说说看。”饶有兴致。
张嫣就抿嘴微笑,“也没什么。不过是我阿母看上了吕家的十娘子,想将她迎回家做大弟的媳妇。”
这门亲事中的男方,信平侯府的大子张侈虽并不是嫡子,日后不能继承父亲爵位,但鲁元长主的儿子年纪尚小,到成亲的年纪足足还有五六年。而张侈身为长子,勇武上进,借得长公主和张皇后的光,日后少不得有一份前程。
而吕家十娘的生父吕禄是建成侯吕释之的次子,皇帝刘盈的表兄,也是吕家这一代中少有的成才人物。吕十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延辉,今年十四岁,性情和善,虽是嫡女,但并没有同母兄弟,母亲随着年纪渐长,也早就没有多少欢情了。
这两个人若能成昏,倒算的上是一门好亲事。
说起来,张氏与吕氏虽为至亲,但作为前后两代外戚,依旧有着主从和附庸的关系,吕氏如日中天,但作为家族顶梁柱的周吕侯吕泽和建成侯吕释之先后去世,且吕太后年纪已经老迈,难免有它日故去的时候,未免呈后劲不足的势头;张氏身为张皇后的外家,内有张皇后独显于未央宫,以及鲁元长公主联系吕太后与吕氏家族,外有信平侯张敖聚合故赵国臣重,已呈旭日东升之势,当张嫣携子归来,羽翼已成,有宠有子,兼着今上信重,已经是有独立门户之象,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了。
两家之间,虽有为吕太后之女,张皇后之母的鲁元长公主联系其中,看起来一直亲如一家,但终究,骨子里,是两个不同的家族,彼此的磨合与冲突都在所难免。在这个时侯,为张氏联姻吕氏,不仅表达了善意,而且也让吕后为吕家日后的将来能够安一点心。
吕后轻易的便懂得了张家的政治意图,唇角隐隐翘起来,赞道,“是延辉么?你阿母眼光不错,延辉是个好孩子。”
“我也挺喜欢延辉的。”张嫣抿唇笑道,
“不过,如果阿婆嫌弃我大弟人品不够,配不上吕家的十娘,我这个做姐姐的,有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回去让大弟继续努力了。”
“胡说。”吕后笑的灿然,“我看这门亲事挺好。这件事就交给本宫了。”
她一锤定音,“我替我的外孙和侄孙女保媒,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张嫣便拜谢道,“如此,便多谢太后娘娘。”
苏摩从长信殿外走进来,见吕后坐在案后榻上发呆,不免惊疑,唤道,“太后娘娘。”
吕后怔怔的回过头来。叹道,“这孩子,真像我啊。”
和我当年一样的倔强,好胜。
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春二月末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张嫣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种寒气,从心底泛起来。
“阿嫣。”
刘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过头,看见丈夫步过来专注的神情。
今日休沐,他本是滞留在椒房殿,顺便看一些闲书。听闻张嫣从长乐宫回来,于是迎了出来。
在他温暖的目光下,心头的寒意被驱散。
这个男人,有一种能够给她带来春天的魔力。
“持已。”她忽然伸手抱着她,唤他的名字,声音惶急而又期盼。
“怎么了?”刘盈发觉了她的不安。
“没什么。”在他的怀中,她安下心来。却不自禁的在心里头却升起了漠漠的悲伤。
对于吕后,她曾经抱持着复杂的感情。但终究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之中,对于这个刚硬但对着自己的亲人护持的女子感动而又怜惜,也将她当做自己真正的阿婆看待。曾几何时,长乐宫是她的乐园,就好像是背后的另一个家,她在其中生活,言行畅快而无所拘束。而如今,虽然面上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她却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需要在吕后面前斟酌话语,甚至通过一些利益交换来维持与吕后的感情。
她并不后悔,只是,感觉失去了什么。人的一生中,是不是在得到的同时,总是在不停的失去?
可是,她抬头,这个男人是她千辛万苦得到的,她绝不放手。
……
张嫣回宫之后的第一个望日,众宫妃嫔前往椒房殿参拜皇后娘娘。
一众妃嫔在朱红庄重的椒房殿配殿中肃静等待,过了一会儿,忽见得殿内传来一声清音通报,“皇后娘娘到。”随即,两个绛色衣裳女官步出打起帘子,四名女侍抬着凤舆从帘下步出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所有嫔御都毕恭毕敬的伏拜下去,声音里有着从前所没有的恭敬心服。
自今上前元四年,张嫣以长公主之女的身份,十三岁(虚岁)稚龄入主中宫,虽一直有着皇帝的疼宠照顾,却始终无法服众。在成为今上皇后的四年之后,终于凭借着皇帝多日来的承宠以及腹中的皇子,得到了宫人真正的顺服。
今上皇长子,淮阳王刘弘的生母,袁美人萝也在妃嫔之中,听得一个清丽的声音道,“都平身吧。”于是抬起头来。
这是她再无数次听说过这个女人后,第一次真正见到张皇后。
当时,张皇后坐在凤舆之上,因为已经有孕将近七个月,不能穿紧身衣裳,于是披了一件嫩黄色暗纹凤凰绣大通袖衫,愈发显得肌肤如玉,下颔略显的有些尖,于是愈发有娴雅清漪的出尘之感。
难怪……
她的心目中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
皇后娘娘娇美如斯,是他一直以来掌心的珍宝;不像自己,被当做草芥,随意沾在衣裳之上,又被再度拂去。
可是,原本不该是这样子的。
不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
在内心深处,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声音在叫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冲动是什么,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于是不敢仔细去想,将它又重新压了回去。
……
回到长安之后,经淳于堇经心调养两个月有余,张嫣的身体,终于有了大幅好转。如今已经恢复了一些,不再如前些日子看起来见风既倒的模样,面上也见了些红润。
从接见嫔御的配殿回来之后,张嫣揉了揉额头,略感不耐。
她同情这些妃嫔日后的命运,可是却又不耐每次毫无意义的受她们拜见。
这时候,楚傅姆掀帘子进来,拜道,楚傅姆道,“皇后娘娘,臣有事想要禀告。”
张嫣怔了一下,“还请傅姆明告。”面色也郑重起来。
不同于荼蘼等数婢的亲近。楚傅姆是阿母专门为自己请出来的宫中年老女官,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多年秦汉宫中生活见闻,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个理性的长者,很多时候,都能够提点自己,以免犯下错误。
“……这些嫔御,一个都抵不得皇后娘娘的半根手指头,皇后娘娘便是慢待她们一些,也没得什么关系。只是皇后娘娘回宫半个多月,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张嫣的手一僵,抬起头来,“什么事情?”
“便是淮阳王。”
张嫣闭了闭眼睛。
自归来长安的途中,她便听说了这位皇长子的存在。
作为一个妻子,不会有女人在得知丈夫在婚前曾经有一个儿子,还会多么高兴的。尤其,在她和刘盈刚刚两情相悦的时候。
想来,刘盈也是一样。
只她如了解自己一样的了解刘盈。对于这个被无辜隐藏了五年的儿子,刘盈是有所歉疚的。定然也希望她善待这个孩子。但是,他刚刚在云中对自己承诺了此生之后,只有自己一人,他日后的血脉,定然出自于自己。转眼间,便多出了一个已经有六岁的孩子,不免有些尴尬愧疚。因此,他并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这个儿子。
在两个人共有的默契之下,回到未央宫之后,她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这个孩子,却被楚傅姆血淋淋的挖出来。
“臣知道皇后娘娘并不喜欢听到淮阳王的消息。只是臣还是要说。”楚傅姆不顾张嫣不善的神色,已经是畅所欲言的说下去:
“臣知娘娘年少,对感情还抱着一定的期望。因此不喜皇长子的存在。可是娘娘,你不是旁的妇人,而是一国皇后,你的男人是天下之主,因此,皇长子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大家一定也希望你善待淮阳王。娘娘先前并无承宠,因此,很多的话,臣都没有真正跟娘娘说起。如今,娘娘既然已经有了孕,身子也有了好转,也该有自己的打算了。”
“阿傅,”张嫣忽然打断了楚傅姆的话,“别再说了。”
至少,等她生完了孩子,再提这些残酷的话题。
“臣也不愿意提及这些伤娘娘心的话,”楚傅姆看着年轻的皇后娘娘,叹了口气,“可是娘娘,幸福的时光太过短暂,你若不在这个时候争取,做一些什么,便来不及了。”
今天早上从峨眉山上下来。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昨天一天爬了整整十个半小时的山,今天又爬了一个半小时。下午又去看乐山大佛,下栈道的时候觉得毎走一步路,都是痛的。回到寝室很困,今天先赶这么多呀。如果可以的话,过两天补一些字数给大家。
阿门,短期内不会想爬山了。
二三六:中宫(下)
张嫣闻言,微微蹙起柳眉,望着面前的楚傅姆,若有所思。
她曾将刘盈对自己的承诺,隐约的透露给过身边荼蘼等三个贴身女婢。这既是出于得偿所愿的喜悦,因为一些原因,不好告诉阿母,只能希望身边这几个亲近的宫人为自己的幸福而高兴,也是自木樨之后,生出的一种警醒。
说起来,木樨当初胆敢当面对自己提出去伺候刘盈,既是因为在数年相处的时光中,将一缕少女心思错付给了宣室殿中温和仁善的皇帝。也是因为看轻了刘盈与自己之间的感情,认为自己能够在其中插上一脚,背仗着皇后的威势,同时得到帝王的宠幸。
在发生了木樨事件之后,她痛定思痛,实不想再一次面对贴身人的背叛。因此在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发生之前,先行揭出刘盈对自己的深厚情意以及自己对这段感情的要求,堵死了这些侍女心中可能生出的一丝侥幸。虽然看起来不够光明磊落,但至少保全了彼此之间的主仆情谊。也是自己对她们的善意。
而她真心希望,自己能与荼蘼她们一生相安。
这样的承诺,在时下看来未免有些惊世骇俗,并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宣之于人口的事情。荼蘼等人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楚傅姆。所以楚傅姆并不知道刘盈的承诺。
“阿傅,”张嫣慢吞吞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和陛下,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娘娘,”楚傅姆跺脚,急切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娘娘还年少,和大家正是情浓的时候,自然不愿意想一些灰心丧气的事情。只是,皇后娘娘,奴婢在宫中待了太久时间,看过了太多宫廷女子的起落悲欢。当年,公子扶苏的母妃郑夫人,亦是来自郑国的贵女,何尝没有过十分受始皇帝宠幸的时候?最后却因年长而色衰爱弛,公子扶苏亦自刎身死;远的不说,便说先帝的戚夫人,娘娘是亲眼见过的,先帝一度想要易储,将帝座交给隐王如意。最后不得行,便也放弃了戚夫人。娘娘如今年少人娇,自然得宠深重……”
楚傅姆还在切切劝导,张嫣的心神却已经微微荡开,眸光亦沉郁下去,没有说话。
她知晓,从某一方面说,楚傅姆的话是对的。
宫廷就是这样一座吞没女子青春的地方,无数个原本娇柔美好的女子被困在这座宫殿之中,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过的更好,而相互倾轧,互相争斗,堪称不见血的战场。纵然她深爱刘盈,此时也与刘盈的关系极为甜蜜,却依旧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当两个人之间夹杂着一些丈夫名义上的其他女人,这样的婚姻亦是完美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凝眸望着面前的金丝楠木案几,杏核一样的水眸中,闪过一丝暖色。
案几用暗朱色的宫绨铺垫,上面置着一张荷花形果盘。果盘通体用水玉(即水晶)雕成,透明晶莹,宛如一朵白莲花,其中盛放一串鲜艳的荔枝。
先帝年间,南越王赵佗献上异果荔枝,从此之后,荔枝进入大汉上层权贵的视线之中。荔枝性热,果皮为鲜红色,上有鳞斑突起,果肉鲜时半透明凝脂状,味极香甜,是时下一种极其珍贵少见的果品,且孕妇食之,对身体有益处。
前一段时期,她孕期反应重,吃什么都吃不下,消瘦的很厉害。刘盈看着揪心,听闻荔枝鲜美且有益孕妇食用,便遣人去南疆向南越王求取。赵佗寻了境内最早的荔枝,送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