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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杂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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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成不满地说:干嘛啊?傻X兮兮的?
  我就打圆场说:我中学时候一个女同学叫刘露,我追她好几年都没戏,是吧何从?
  何从附和道:就是,方正为了给人写血书还偷了一只鸡杀掉呢。
  刘大成就幸灾乐祸地说:就这还把你乐成那样?
  刘露却说:真是太巧了。
  我说:还有更巧的呢,你是不是认识一个网名叫“真真男人”的?
  刘露惊异地说: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一个刘露。我说:那是我朋友,你不理人家,自杀好几次了。
  刘露: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问他怎么得罪了你,他也不说,天天半夜打电话拉着我出去喝酒,然后到“一网打尽”网站去找你。
  刘露说:他不是山水市的吗?怎么总在你这儿?
  我叹口气:你是不知道啊,经常来回,吃住在我那里,真是烦死了,今天见到你正好,无论如何要救我,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跟他当面说清楚,不要让他老是折磨我了。
  她居然答应得很痛快:好吧,我跟他说清楚。
  很长一段时间刘露都问我“真真男人”来了没有,我都搪塞过去,但我们因此也熟悉了。后来她告诉我,那个真真男人与她聊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来到这里,在宾馆里和她一见面,就直接要脱她的衣服,她拼命挣脱才跑出来。从此以后换了传呼电话,再不敢上那个“一网打尽”聊天室。
  这时候我才告诉她真相,让她一顿埋怨。不过还是对我们惩罚那个色狼有一种快意恩仇的赞赏。
  但我一直都不明白的是,颇有素质和姿色的刘露怎么会从大上海跑到我们个北方小城来找工作?
  14
  金石镇的酒厂就在镇政府的旁边,规模不大,但据说历史悠久,而且酒厂中间有一个四季冒水的“神龙泉”,水质极好,过去这泉水被传得神乎其神,就是能包治百病的那种,所以酒厂虽然叫金石酒厂,酒却叫“神龙泉白酒”。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张承和王庆礼都恢复了镇领导的派头,一脸威风凛凛的严肃,喉咙里的每一个动静都带有明显的官腔痕迹,这让我别扭。他们给我们一一介绍,酒厂的厂长除了凸出的肚子其他部分也算是西服笔挺,但是头发杂乱、皮鞋扭曲,看起来是很尴尬的造型。在他紧张的叙述过程中我已经基本了解了神龙泉白酒的现状。
  等听完了那些枯燥的数字,张承说:我请来的这些朋友都是咱们市里的策划高手,方先生是我的校友,因为这层关系,相信他会尽一切力量帮助我们走出低谷。下面就请方正先生给我们做重要讲话。
  什么重要讲话?我心里说。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开始发言:我已经基本了解了神龙泉酒的情况,同时也基本形成了一种宣传推广的思路,可能还不是很成熟,但根据我们的经验,我认为还是很有光明前景的。
  张承见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接着说:方总的话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但还是没有接触到实质性的问题,我们希望在这里能听到一些切实可行的计划,不知道方总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我被这种沉闷的气氛压抑着,心里骂:真他妈狗杂碎。便有些搅局似地说:具体方案回去我们就会马上制订出来,而且有些想法还是需要暂时保密的,今天主要是来实地了解情况,如果真有响屁,我也就放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有点像截断了尾巴的短暂的笑声。王庆礼赶忙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谈。
  一干人等就各自散去。
  张承见他们都走了,才恢复我们看到的那种样子: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星级酒店,我就带你们去吃点农家饭。
  天歌先响应:好极了!
  张承和王庆礼带我们到了一个镇边的村庄,汽车艰难地转过一条条胡同,来到一个院落前,院内是一幢装饰得花里胡哨的三层小楼,下了车,张承说:这就是我们的五星级酒店。
  看到院子前甚至附近的胡同里都停满了汽车,我说:真是曲径通幽,谁说酒好也怕巷子深?
  一位打扮得像小楼一样俗气的四十多岁的胖得近乎球体的女子迎出来:书记、镇长,快请进,这就是市里的客人吧?
  张承就给我介绍:这是老板娘,这是市里来的方总。
  那女子油腻的手就握住了我的手:欢迎欢迎,方总真是年轻帅气。
  乡间的女子这样说话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便跟她调侃:夸我还是骂我呢?
  当然是夸你了,镇长的客人谁敢骂啊?她油腻地笑着,手却并没有松开。
  我只好借介绍别人来解脱:这位是刘大成,那个《快乐碰碰车》节目的制片人。
  那双手立即就扑向刘大成:唉呀,我整天都看你的节目,你们给那些演员多少钱,他们就随便让你们整着玩儿啊?
  刘大成看我一眼,我跟他笑。老板娘还在说:那些名演员都让你们整遍了吧?
  刘大成只好说:节目都是闹着玩的,谢谢您的关心。
  看来张承他们早有安排,上了楼我们便被分开,我和何从、刘大成、张承一间,王庆礼陪刘露和天歌在另一间。
  屋里坐了几位漂亮的女孩子,看到我们进来,都站起来,脸上绽放出塑料花般灿烂的笑。
  张承招呼:都坐,都快坐!
  我们每人身边便靠了一个软软的身体。
  说实话我虽然经常给客户们安排小姐作陪,但自己是从来不沾这些的,就如同真正的贩毒分子并不吸毒,因此感到有些别扭。那女孩也是浓妆艳抹,跟老板娘一个化妆师一样,眉眼间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姿色。刘大成本来也是那种很要面子的人,在众人面前身上靠一个小姐也表情古怪。我笑着对张承说:你是不是还给我们那几位女士安排了先生?
  张承:放心,我怎么会那么糊涂?来来喝酒!
  菜的确是乡间土产,但土得有些奢侈,野兔、野鸭、麻雀、蝗虫、豆虫、蝉蛹、蝎子、牛柳、猪脑……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土里钻的都有,堪称山珍宴,我问张承:你们的农家饭就这样?
  张承笑:你们不是贵客吗?
  我又问:外面停的那些汽车恐怕不仅仅是你们镇的吧?
  张承:我们镇哪有那么多高级汽车?不瞒你说,这家酒店真有八方来客,跑上百里路来吃饭的都有。
  我说:还卖什么酒啊,把这个酒店开到市里去也就火了。
  张承:说得轻巧,这原材料供应得上吗?还是喝咱们的酒吧。
  神龙泉酒的确不错,绵软醇厚,香气四溢。我说:好酒!
  张承:那就多喝。
  几个女孩子也是海量,推杯换盏之间,我们都已经醉了。好在我即使喝吐了头脑也比较清醒,赶紧说:不能再喝了。
  张承说:一醉方休嘛。
  我说:少来这一套,我们是来工作的,你要分清是非主次,并不是多喝酒就会给你办事的那些主儿。
  张承:好好,那就少喝酒,多说话。
  何从已经找不着北了,说:不行,我得多喝,好酒就要多喝。
  我拉下脸来:何从,注意点儿。
  何从便噤了声,说什么也不喝了。这就是他的好处,也是我用他的原因。
  刘大成却已是原形毕露,大手伸到小姐的怀里,另一只手端了酒往小姐的嘴里倒,结果倒了小姐一前胸,他又凑上去吸。
  我说:刘导,你老婆在门外叫你。
  刘大成就像一下子醒了酒,一边说:不可能。一边正襟危坐起来。
  我说:张镇长,还是说正经的吧,你准备出多少钱?
  他说:不谈这个,先喝酒。
  我说:别打岔,我是生意人,要在几年前我可能不好意思提钱的事情,但如今不同了,你要说没钱,我立马带人走。
  他招招手,三个小姐识相地晃晃悠悠出门,然后跟我说:我们现在最多拿出30万,要是见不到收益,我和老王就等着上吊了。
  我笑:30万还弄这么大阵势干什么?跟他妈真事儿似的,你不知道我的时间是很值钱的吗?
  他哭丧着脸:大哥,我们这就是砸锅卖铁了,办贷款又办不下来,银行的那些大爷们黑着呢。
  我说:我来帮你们办贷款,起码拿出200万来开辟市场,这就是最低数字,我从你这儿已经没钱可赚了。
  他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去:你要是帮我们办到贷款,你就是我们金石镇的爷爷。
  我笑:你就等着当孙子吧。
  酒足饭饱之后,张承带我们上了三楼,那里是跟学校教室那么大的一个KTV包房,似乎就为了显示乡村的宽敞,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型的舞厅,四面遮得如同黑夜,迷离的灯光照着,我感到有些发晕,顾不得房间内一股老仓库的霉味儿,就跑到沙发的拐角处坐下。因为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所以一般到了这种场合,这就是我的法定位置。
  三个小姐又坐过来。天歌就站在我面前意味深长地笑,看来她们也被灌了不少,天歌喝醉酒的典型表现就是抑制不住地傻笑。
  我揽了身边的小姐,问她:你是哪里人?
  她说:先生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就想知道,如果不想说,我换一个问题,你平常在哪里上班?
  她说:就在这里啊。
  我摇摇头:你根本不是本地人,他们没告诉你我是谁吧?
  她说:我们向来都不知道客人是谁。
  张承见我们聊起来了,过来说:看见没有?这周围装修的墙面都是门,北面是出口,其余的都是小房间,如果想密谈随便拉开一间就可以,保证安全。
  说完转身出门。
  我不理他,继续跟小姐聊天:那我今天主动告诉你我是谁,我就是本县公安局的局长,你跟我说实话,啊?
  她老谋深算地笑: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李局长我认识的,不过我可以跟您说实话,我们平常就在县城的春光好夜总会,今天是临时租借来的。
  临时租借?
  对啊,现在很时兴的,还有人专门做这个经纪呢。先生点一首歌吧,咱们一起唱好吗?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去邀请他们吧,其实我是一名歌手,要我唱一首歌很贵的。
  她有些惊讶:你是歌手?北京来的吗?有位著名的歌手我还认识呢,叫什么来着?名字很怪的,就是留着大胡子,很胖的那个。
  是不是灯光一照,满面发光,就跟脸上戴一安全套似的那位?
  她笑:您真会开玩笑。您是唱什么歌的?
  我说:我还没那么著名,一首歌都没唱出来,这不只好到乡镇来走穴吗?记住我的歌名,叫《都是狗杂碎》。
  她笑:您是唱摇滚的吧?歌名真有意思,我最喜欢摇滚了。
  我说:什么摇滚?现在人们都说“别摇了,滚吧”。
  她笑得弯了腰。刘露过来坐在我身边。我说: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
  小姐站起来,处变不惊地说声你好,便到一边去了。
  刘露也已经醉了,平时那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一喝酒便走了样。她靠过来问我: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老婆。
  她又问:谁的?
  我说:我的。
  她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那表情很认真。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
第四章 年轻的爱情就像疯长的野草
  15
  很长一个阶段在校园里做并不安分的学生,为赋新诗强说愁地感受着人间的种种变故和纠葛,后来忽然发现当时的所谓痛苦与伤害不过就是一种浪漫的想象,真正的严峻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人性之恶都在书本虚构的故事里受着批判,而且都有了各自恶有恶报的光明结局,我以为世界即使不会纯净如纯净水,至少也是清澈如自来水。
  每个人的成长都要付出代价,这几乎已经成了真理。因此而有人大力倡导磨难教育,把一群细枝嫩叶的孩子弄去下苦力,其实不会有什么作用,因为人在肉体上的承受能力除了到集中营一般都能适应环境,倒是心灵的挫伤最伤人,不会也根本不可能事先设计了来训练。如同古典文学作品中鲜有心理描写一样,多数的中国人还是只把身体上的疾病当病,对心灵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骂得你再伤心,最多道个歉了事,要是打伤了人就会严重到负法律责任。
  的确,皮糙肉厚刚刚来得及填饱肚皮,哪有心思管那些虚无飘渺的玩意儿?
  16
  青云毅然决然的离去,除了留给我“被欺骗之后的疲惫”,性格上居然莫名其妙地外向起来,我开始以为是变化,后来那个叫季雨的女子又用她醉心的那些血型与人生之类的东西做了解释,说我典型的AB血型的双重性格,有时候是偏内向的A型,有时候是偏外向的B型,至于这个质那个质的玩意儿我也没听懂。不过我已经明白,所谓性格变化只是外在的不同,所谓“秉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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