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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杂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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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买了一个硕大的月饼,摆在了丰盛的酒菜之间,母亲说:太多了,我们也吃不了,浪费。
  和母亲两个人这样默默地守着,总感觉作为一个家似乎还有好多人没有到齐,清冷的中秋之夜便更加显得冷清。我看见母亲已经满头白发,脸上现出苍老的神态,心里便有些酸楚。
  母亲说:不是我说你,年龄都那么大了,还不结婚,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我说:妈妈,其实我比你还着急,现在正准备给你找一个呢!
  她说:什么话?给我找?
  我说:当然是给您找儿媳妇。
  母亲的脸上便有了一些快慰的笑意。说:我儿子一定能找个好的。
  这时候电话铃响。是刘露。
  我跟母亲做个鬼脸,指着电话说:说着就来电话了。
  母亲顿时满面光彩:让她到家里来我看看啊。
  我对着电话说:刘露,你好。
  她的声音很低沉:方正大哥,我要见你。
  我说:我去接你过来,我母亲在。
  她说:不,我要单独见你。
  放下电话,母亲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人家还不好意思见你。
  母亲说:没关系,快去,不用管我。
  我过去抱了抱母亲,便在她的催促之下出门。
  月光普照的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我的车来到了一家叫〃不见不散〃的休闲餐厅门前,因为是中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巢穴享受团圆了,原本门庭若市的这里也清冷了许多。
  我们坐在一个小单间里。开始谁都不说话。我看到刘露红肿着眼,便问:怎么了?
  她的眼泪就流下来:只有我一个人,我忽然就不知道做什么好,那种漂泊在外的孤独感一下子来得那么强烈。
  我抓过她的手,捧在我的双手里,爱恋地抚摸着:刘露,嫁给我吧。
  她抱住我的胳膊,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汹涌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我搂住她颤抖的身体,低下头,吮吸着她脸上苦涩的泪水,找到了她温润的唇,我们便紧紧拥抱着,热情相吻。
  一种悲壮的欣喜在我的心底涌起。
  她喘息着说:方正,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回应着:刘露,我爱你,我爱你……
  过了一会儿,她紧紧地搂了我的脖子,伏在我的肩头说:方正,但我不可能嫁给你。
  我说:我一定要娶你。
  她说:不管你怎么误会,我始终是爱你的,但是我真的身不由己,大哥,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不要再给我写那些让我心碎的诗了。
  我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的脸面对我,严肃地问:你开玩笑还是真的?
  她还是低下了头不看我的眼睛,擦着泪说:我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有时候真的不能抑制,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必须向你表白,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要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说:告诉我原因,我想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她说:我不能,慢慢你会知道一切的,或许你不会理解我,但至少,能理解其中的缘由,答应我,不要再表达什么,像以前那样,做一个理智的大哥哥,好不好?
  我失望地问:这是你给我的最终答复吗?
  她本来已经擦干的眼泪再一次打湿了脸颊,声音中带了无奈的哀求:大哥,你不要逼我了,我都快崩溃了。
  我说:我没有逼你,我只要一个理由,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吧?
  她说:我会给你一个理由,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但不是现在,我求你了,别再逼我。
  我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爱情渐行渐远,自以为有能力应对一切的34岁的我此时此刻无所适从。
  很晚的时候回到家里,母亲还静静地坐在灯下,用期待的目光迎接我,那桌丰盛的酒菜和那个硕大的月饼一动未动。我强撑笑脸:妈妈,您怎么还没睡?
  母亲一下子就看透了儿子的心事,她问:你,不顺利?
  我希望自己能够年轻20岁,这样就可以扑到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
  而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一点点雕虫小技的聪明之外,没有比年轻时的方正进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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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因为整个晚上我都在思考刘露的种种表现,也许是因为心态的关系,我又回忆起在理工学院的那段日子,有人说〃人要倒霉,喝水能塞了牙缝,放屁也会砸了脚后跟〃,按说当时几乎把所有的倒霉事情都让我经历了,现在也该让我一帆风顺了吧?公司的事情还算顺利,感情却又耗得我心力交瘁。
  母亲早早地起床为我准备好了早餐,我吃的时候,她就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你都是起这么晚,也没有人给你准备早饭,这怎么行呢。母亲还是在暗示她所关心的事情。
  我说:我都快40岁的人了,您就不用担心了。
  她叹口气:快40了,我那时候你都上中学了。
  我的情绪就有点激动:妈,您好好保重您的身体,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母亲便不再说话。我实在受不了她看我的那种复杂的表情,赶紧吃完了饭跑到公司里去。
  我给他们放了三天假,公司里空空荡荡的。我就站在十五楼的窗前看着湛蓝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在高高的天上漂泊。此时我就像一个无聊的散文作家一样把白云和自己的境遇牵强地联系,在空空荡荡的天地之间随风漂浮,无根无基更没有任何支撑,别人看来也许是一个美景,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敲门声。我希望是刘露,但明白绝对不是。也就想不出谁会在这时候到这里来。
  我说请进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左右的男子已经推门进来,衣着考究,稀疏的头发妥贴地后拢,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他问我:是不是天人文化公司?
  我说是,又反问他:您找谁?
  他说:我找总经理方正。
  我说我就是,他就过来亲热地握手并自我介绍:我是河畔老窖的董事长江明。
  早听说江明是一个很牛的企业家,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我便热情地给他让坐倒水,他也不客气,坐到沙发上,拿出一个烟斗,装了一些烟丝便自顾自地抽起来。
  我说:我们公司今天放假,就是我自己在。
  他说:我听说方总是一个胆识过人的策划家,早就想见见你。
  我笑:过奖了,我就是一个个体户,称不上什么家,更不敢说胆识过人,倒是您气度不凡,让人顿生敬佩。
  他哈哈两声,说:咱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要聘请你当我们酒业公司的顾问。
  这让我感到意外,脑子便急速运转,想弄清楚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见我不说话,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到茶几上:虽然你不是政府官员,不存在受贿的问题,但我没有带任何人上来,这50万是给你个人的,其余的咱们可以再商量。
  我赶忙阻止:江总,别忙,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本接受这些钱,也不知道为这些钱需要付出什么,所以就不敢接受。
  他说:我知道你现在给神龙泉做,而且做得非常成功,我们现在陷入困境你也知道,我就想要你一个点子,给我们企业一个转机。
  我不好意思地说:江总简直是在开玩笑,我那都是雕虫小技,跟您这在市场大潮中摸爬滚打的真正的企业家没法比较,更谈不上有什么点子。
  他说:埋坛子、大奖销售、小笑话什么的都不错,还有我们两家受到的谣言打击,当然我没说谣言是你散发的,这东西谁也查不到根源,这就是高明之处。
  我笑着说:看来这黑锅我不背也得背了,坛子更不是我埋的,只有《欢乐碰碰车》节目、大奖销售和小笑话是我敢于承认的创意,其实也还是常规做法,我是不相信所谓一个点子就可以救活一个企业的神话的,那都是宣传炒作。
  他磕掉了烟斗中的烟灰,又装了一斗烟丝点上,这个过程始终盯着我的脸,那眼神让我心里发毛。然后他慢悠悠地说: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想到神龙泉会成气候,说明你是够水平的,他们给你200万,我可以拿出500万请你做宣传代理。
  他的气魄让我心动,但是我并非胸有成竹的所谓策划人,开始帮张承也没想到会把事情弄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于河畔老窖有没有可能翻身心里根本就没底,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们有所转机的想法。只好实话实说:江总,不是我不喜欢钱,也不是我跟金石镇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只是因为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你们。
  他仰身依在沙发上,傲慢地看着我:这么说你是不接受了?
  我说:是我不能接受。
  他问:没有一点余地?
  我说:的确没有,不是我不帮忙,是……
  他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方总,我做了一辈子企业,没想到栽到你这个年轻人手里。
  我说:不是,是……
  他伸手制止我的话,继续说:我的500万不能打动你也让我佩服,那我今天算是先礼后兵,你知道,我不会等死的。
  说完便出了门,留我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
  要出事了。我想。
第二十九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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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事事情就马上出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张承急匆匆打来电话:师哥,不好了。
  我问:哪里不好了?
  厂里一下子来了十几个记者,有市里的还有省里的,说他们得到消息,我们出土的民国时期的酒坛子是假的,我现在怎么办?
  其实江明走后我已经反复思考过,在我的整个计划中,只有这六坛子酒是一个比较大的漏洞,对方肯定会从这里下手,应对措施也已经考虑成熟,无非就是用一个新的谎圆了那个旧的谎,媒体不是公安局,一件事情爆炒一阵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对于神龙泉来说,还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策划书上关于此类状况有一个术语叫危机斡旋,就是千方百计拐弯抹角地把对你不利的事情让外人看起来有利于你,最次也算是卖了个破绽。
  我跟张承说:放心,他们不来问我都想自己说出去让他们炒作。
  他着急地说:您就别开玩笑了,我都要尿裤子了。
  我笑:就这么点出息?第一,好好伺候他们,准备好丰厚的礼品,想看什么看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你就一口咬定除了大家已经知道的一切什么也不知道。第二,你那边凡是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不要沾边,这很重要。第三,马上拿10万元钱汇给兔子,算了,还是我先汇过去吧,你小子根本就不知道感谢人家,要不是出事我还真忘了……
  他说:您先别批评我,还有吗?
  我说:第四,把他们稳住,等着我下午过去,咱也过过开记者招待会的瘾。
  他常常地出一口气:你要来我就踏实多了。
  我马上给兔子打电话:酒厂销售形势非常好,但给你的钱不多,10万,我存到你的卡上。
  兔子说:出乎预料,我都没指望你们给。我知道有人要搞事,早来找我了。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急忙问:你怎么说?
  他说:我总不能出卖你吧?不过还行,他们给我10万我没要,你送来10万,看来当个好人并不吃亏。
  我松了一口气:妈的,吓我一跳。
  他说:以后不要等到出事了才想到给钱,一看就他妈的虚情假意,不是酬劳,而是收买。
  我已经放了心,便开玩笑:没出事谁给你钱啊?
  我立即去给兔子存了钱,又给何从打了电话,让他直接去金石镇,然后驱车赶往金石镇。路上又接到了来自北京的于美红的电话,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真叫那个风雨无乡说准了,我现在被追杀,正找地方躲呢。
  她的声音立即变得颤抖:真的?你一定一定要保重啊!
  听着她担忧的抽泣,我居然感到一丝惬意,看来一直有这样一个遥远的陌生的确有的真心实意的人一直牵挂,也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到了金石镇已经是午后,张承和何从已经等在了门口,我一下车,张承就过来握我的手:你可来了。
  我笑:怎么跟见到组织一样?他们人呢?
  张承一边拉了我往屋里走一边回答:还都在那个酒店里唱歌呢。可把我给紧张坏了。
  我说:你怕什么啊?大不了那六坛子酒就是假的,咱们卖的酒没问题就行。
  张承:不瞒你说,酒厂到这一步已经是我的成绩了,现在县里正在考察我呢,这时候弄出个做假来,那影响就大了。
  在他的办公室里落了座,我慢慢抽烟,张承就探询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那形象很像某个电视剧里的小心翼翼的管家,我就说:你别这样啊,让我很不自在,我记得你一到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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