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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杂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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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从吃过一圈之后让那些酒店里没有神龙泉酒的老板开始注意了它,发现它还真的有获取利润的潜力,也就大量购进了。
  张承也就更多地到市里来了。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酒,还为了经常向王市长汇报工作。
  我喜欢他来,因为每次都会拿来一部分钱。为了从另一个角度壮大声势,我又为他设计了一项辅助性的活动:组织一个乡镇企业发展研讨会。凭借他与王市长的特殊关系,利用当前市里大力发展乡镇企业的机遇,通过邀请王秋实而带动一批有用的人。新闻媒体不敢不报道,而一旦会议召开,一般消费者对于神龙泉酒厂的看法就不同于以往,酒厂的档次也就随之提升。
  拿到这个方案,张承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王市长一定会去的。
  我说:这是关键,只要你能保证就行。
  张承: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问一下。
  我说:你自己去就行了。
  张承:你也真是,王市长经常提到你,你却这么大架子,脾气该改改了。
  我想想也是,便跟他一起直接去了王秋实家。
  张承进门的时候简直就像到自己家一样,这一点就让我十分佩服。
  王秋实的妻子在家,张承介绍说她也是我们的校友,是外语系的师姐。师姐优雅端庄,颇具韵味。张承介绍的时候她一直审视地看我,最后说:你在沧海理工学院工作过吧?
  张承说:忘了说了,师姐是沧海理工学院的外语教师。
  我就有一些被看透秘密的尴尬。笑着说:那您一定认识我了,我在理工学院跟上大学时一样,都是臭名昭著。
  张承:真的?
  师姐就笑而不语。
  张承:你还真行,到哪儿都会搅起波澜。
  我说:你直接说我是中蹚浑水的不就得了?
  张承就跟师姐说:他这人就这样,您不要见怪。
  我说:说什么呢?好像我是你什么人似的。
  师姐就说:好了,别争了,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张承:别说,我还真饿了,王市长什么时候回来?
  师姐:一会儿就回来了,今天正好没应酬。
  这个师姐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虽然在她的心目中或许我还是几年前那个臭名昭著的坏小子,但是她并没有任何表现,这种涵养让我能够在这里坐下去。
  王秋实回来的时候,已是12点多了。他一进门,张承就去接了他的公文包准确地放到该放的位置,王秋实很热情地与我握手:方正啊,早就该来了嘛。
  张承:要不是我拉他还不来。
  我说:我向来对领导敬而远之。
  王秋实:什么话?我还算什么领导?大家都是校友嘛。也不给我打个招呼,要不咱们出去吃?
  张承:不用了,我就喜欢吃师姐做的饭。
  我也说:像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难得吃一次家庭饭,就让我也奢侈一次。
  王秋实笑着说:听起来很可怜哪,怎么还不结婚?
  我说:我属于那种过时的残次品,跟革命老区一样,扶贫对象。
  王秋实:这比喻很新鲜,不愧是搞策划的。但用到你身上显然不合适,你是眼光太高吧?
  张承:您别信他,现在起码有俩,一个叫天歌一个叫刘露。
  我说:你别听他扯淡,都是朋友,没有其他的关系。
  张承又要说话,我狠狠地瞪他,他才收了声。
  王秋实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去给我们拿烟,师姐这时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王秋实就把烟放下招呼我们吃饭。
  我看到张承没有要说的意思,就说:我们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给张承的酒厂策划了一个活动,需要市长亲自出马。
  王秋实说了一个“哦”就继续听我讲了关于召开“乡镇企业发展研讨会”的想法,然后说:这是一件好事情,对市里的乡镇企业发展也有好处,可以说是一举多得,你们去搞,我支持,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张承:您只要亲自去参加就行了。
  王秋实:我当然要去,还要把和乡镇企业发展有关的部门领导都带去。
  我说:那就妥了。
  王秋实说:方正还真行啊,敢想敢干,而且胆子比较大,你们拿汽车做大奖工商局没找你们吧?
  张承说:我们不是奖汽车,是免费使用。
  王秋实:这就叫钻空子,不过,我可不知道啊,哈哈。
  大家都笑。师姐就说:他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注意。
  我说:还是这样好,要不然我下次也不敢来了。
  张承:其实市长是见了什么人知道该说什么话。
  王秋实说:听起来像是夸我,但又像是骂我。
  师姐笑着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
  我看了张承幸灾乐祸地笑,张承涨红了脸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市长您千万别误会。
  王秋实一个玩笑化解了一切:张承,小心我给你小鞋穿啊。哈哈。
  搞政治的人确实滴水不漏,让我眼界大开。张承后来告诉我,王秋实毕业后分到一所中学,凭借一支过硬的笔杆子到了教委做秘书,然后就是市府秘书秘书长一步步攀升,直到现在做了沧海市的副市长。在他的升迁过程中有一个重要的情节,就是在给老市长做秘书期间,老市长的儿子因为承揽了一个重大工程最终成了豆腐渣的典型被抓,老市长一病不起,王 
秋实不仅像一个孝子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并且想方设法移花接木成功地解救了市长的公子,成为市长家的功臣。而老市长恢复健康后,也必有后福地成了省委副书记,王秋实便得以官运亨通,步步登高。
  后来的很多次,我回忆去王秋实家的每一个细节,尽管感觉温馨融洽,但最终也不能确定是福还是祸,因为我没法断定接着发生的那件事情究竟是否与之有关。
  或许我就是从根本上不适合于接近领导的那一类人,不论对方看起来对你多么欣赏多么和蔼可亲,总是出现一个畸形怪异的结果。
  98
  当年在大学里的时候我曾经嘲笑过陈振河因为玩笑而陷入情网,也亲眼见到他被甜甜玩弄了情感的惨状。但是,人的感情有时就是那么奇怪,一旦陷进去就不可自拔。而且愈挫愈奋,越挣越紧。
  刘露主持《快乐碰碰车》又让我重新关注起了刘大成的栏目,而且发现她越来越自如,也越来越大胆,心底里又因为她的聪慧而多了一份倾慕。
  我把神龙泉酒厂的工作全部托付给了何从,告诉他和张承没有特殊问题就按照我的方案执行,在短时期内不要再找我,然后开始实施我的追求计划。
  第一步是找到刘露的住处,并且知道她究竟是与谁一起居住,因为此问题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至今还是一个谜。
  我就像一名私家侦探一样在那个有刘露的电视直播的月光明亮的夜晚守候在电视台的门口,并跟随刘露乘坐的出租车来到了她居住的那个小区,看着刘露上了楼,然后我就站在那个单元的楼下看着三楼东户的灯亮起来。经过几次打探,我已经知道刘露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
  一切都简单得平淡无味。
  于是,我又重操旧业,捡拾起多年未曾写过的诗,写下了我心底的浓情密意:
  女孩,今夜又是月光皎洁
  而心与心遥遥相望
  我知道有些往事你还记得
  而有些是可以忘却的
  毕竟在我的世界里
  无法抑制的爱
  已经变成
  无法抑制的渴望与思念
  我很满意自己还有这样的诗情。第二天便到花店订购了一束玫瑰花让他们送到刘露的家里。
  以后的几天,写诗和送花变成了我必须完成的功课,并且醉心于这个非常投入的游戏,风雨无阻。
  晚上我正在写这一首新的诗歌:
  我喑哑的琴声弹奏着秋天
  再也不能向你传达什么了吗
  而心脏依旧跳动着红色的赤诚
  跳动着永不歇息的等待与期盼
  听我重复万遍古老的情话
  在你的时光中标上一个个记号
  纵使生命为此点点散尽
  纵使血液不够陈述一生的忠诚
  我愿意像一片泛黄的落叶
  与誓言一道
  化作沉默的泥土
  悄然向往着春天
  电话铃响。天歌在那边问:干吗呢?
  我说:正在像一个傻小子一样写诗。
  她哈哈大笑:不要独自悲伤了,到我们这里来聚聚。
  我说:没有心情。
  她说:就当是来开开心,我的姐妹们都十分想念你,就像你想念那个女孩一样。
  我听到电话那边的爆笑。便说:好吧,或许跟哪一个来了电,我马上移情别恋。
  她说:就是,你总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这样会累坏了身子的。
  我赶到酒店的那个巨大的包房的时候,她们已经喝得有些过,群魔乱舞的样子,看到我进来,田秋先是跑过来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王大姐便说:不能便宜了田秋,每人来一个。
  我说:得得,饶了我吧,你们还是不要都便宜了我。该不是鸿门宴吧?
  王大姐:听说你被一个小姑娘给甩了,我们特地组织起来帮你脱离苦海,今晚上你看上谁就跟我说,保证让她帮你解决好问题。
  我笑:算了吧,特地帮我?你们都喝得找不着北了才给我打电话?
  田秋说:这不是先把自己灌醉了好献身给你吗?
  我说:谢谢大家,你们不要把我灌醉了,然后车仑。女干了就行。说吧,谁有事求我?
  天歌笑笑:你们瞒不过他的。
  王大姐:呵,还是你了解,看来不深入就是达不到心心相印。
  我说:主要是我了解你们,一个个一求人就先在语言上献身,其实光说不练。
  几个人就要围过来非要练练,吓得我大喊:救命啊,非礼啦!
  天歌解围:好了好了,让外边的人听到以为怎么回事呢。
  我便顺从地正经起来:说吧,什么事情?
  王大姐指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郑小萍说:小萍代理一个啤酒品牌,想取取经,你给支支招儿?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快过冬天了还弄什么啤酒?
  郑小萍说:现在的大酒店还有四季之分吗?
  我说:好,有了这样的思路,你一定能成。
  天歌:先别奉承,等你想办法呢。
  有人说处在热恋中的女人的智商为零,其实这时候的男人也高不到哪里去。我那天就有些头脑发热,便希望继续自己成功的做法,说:现在沧海不是冷月啤酒独步天下吗?
  她们说是。
  我说:你们知道冷月啤酒喝了会屁眼儿疼吗?
  她们莫名其妙。
  我说:有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最大的酒量就是两瓶啤酒,有一天黄昏,他从公园附近的一家小店里买了两瓶冷月啤酒,喝了之后便在草坪上睡着了,殊不知这里是同性恋的根据地,来了一个人发现了他,心想:这不是上天给我留的吗?就把小伙子解决了。离开的时候在小伙子身边放了100块钱。小伙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发现身边的100块钱,想:在这里睡觉还真不错,居然有的钱赚。到了傍晚又买了酒喝了睡了,那个人又来了,心想:小伙子是专门等我的吧?又把小伙子给解决了一次,这次放下了200元钱。小伙子醒来更加惊喜,到了第三天的黄昏,小伙子又到小店买酒,店主已经认识了这个老主顾,便打招呼:再来两瓶冷月啤酒?小伙子说:今天换个牌子吧,不知怎么回事,冷月啤酒喝了屁眼儿疼。
  她们已经在那里笑成了一锅粥。王大姐忽然指点着我说:我明白了,你小子利用了我们。
  我说:说什么?
  她说:我明白你是怎么打败对手的了。那一次,给我们讲的,你忘了?
  天歌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忽地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大姐就不要说了,咱们还是研究啤酒的问题。
  郑小萍笑着说:我也明白了。
  尽管自己认为像这样的变成段子的东西比我的那些谣言已经有了更大的进步,它更便于传播而且作用于人的观念,一句笑话就足以让别人放弃选择。但因此而暴露了可能只有天歌和何从知道的秘密,假如那两个酒厂的人得到这一信息,举步维艰的他们一定不会轻易饶了我。
第二十八章 诱惑与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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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夜,我让公司里的人全部放假,拒绝了天歌和她那一群姐妹的邀请,把母亲接到了家里,希望过一个所谓的团圆节。我曾经多次让母亲到这里与我同住,她总是舍不得那个破旧的家,说我只要快点找一个女孩结婚,别的就不必多管,如果有了孩子,她自然会来的。
  我买了一个硕大的月饼,摆在了丰盛的酒菜之间,母亲说:太多了,我们也吃不了,浪费。
  和母亲两个人这样默默地守着,总感觉作为一个家似乎还有好多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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