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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概念作文十年精选·男版-第15章

小说: 新概念作文十年精选·男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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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大好时机。今天爸妈应该住南城的家呢,没听他们说晚上要来看我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拿起话筒,说,儿啊。老妈得感冒了,但还是来看你来了,感动不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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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杨哲:害怕爱了(7)         

  我汗。我赶快装正人君子状,跟文学女青年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发展得这么快,我们应该更加熟悉了解对方然后再那什么……   

  文学女青年把脸扭过去了,忽然张口问我,你是不是撒谎了?   

  唉,表演课白上了。我正寒心呢。她又张口,是不是待会还约了哪个女孩出去约会啊?刚才电话都被我听见了,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说,你听见什么了?那是我妈。   

  文学女青年没等我说完就呸了一声,接着说,亏你能撒得出这种谎来,你妈声音怎么可能那么嫩啊?蒙谁啊?顶多也就一18岁的小姑娘。没准还未满14呢,小心上法庭当被告。   

  我赶快给我妈打电话过去,让她跟文学女青年解释一下。我妈冲文学女青年说,你是我儿子的哪个女朋友啊?   

  我发现文学女青年开始面露凶光。   

  文学女青年说,你要是真爱我,那就给我个证明吧。我奇怪这咋证明啊?她说,那我们就在大街上接吻吧,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吻我,我就相信了。   

  这毕竟是电影院刚散场,人山人海的,怎么着我也有点心理压力。她说,我们在上海街头都这样了,现在为什么反倒怕了?我一想,也是,有啥怕的。她又吃不了我。我低下头,把嘴唇凑到她脸前。她睁大眼睛,瞪着我,跟我说,睁着眼睛接吻说明你心里还想着别人。我于是就把眼闭了,僵持着不动,感到她的呼吸越来越近,慢慢的,口香糖的薄荷味浸入我的嘴里。她平常总喜欢吃口香糖。她说这是接吻的基本礼仪。如果留着一嘴晚饭时候残留的大蒜味接吻会让对方感到痛苦难熬。所以她总是随身准备一盒口香糖,没事就拿出来嚼嚼,好像她随时随地都准备跟谁接吻似的。这个吻漫长,最后一直吻到我嘴皮子发麻,舌头发酸,下巴张开快合不拢了,都到这地步了,她还不罢休。我趁着换气,睁开眼偷瞄了她一下,发现她睁着眼睛。她原来一直直愣愣地睁着眼睛,那双眼睛空灵灵,黑漆漆得可怕,仿佛在审视着浮尸遍野的战场。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距离凝视过这双眼睛,从那面透明的伪装的镜子里,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渗透在一片迷失的棕色中。   

  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恨过这个女人。这种仇恨,也许可以掩埋,但它从未消失,只是被一层浮土盖住,即便上边长了荒草,但一切经不起一场火焰的考验。早晚有一天,被挖掘的深坑会重新暴露在阳光之下。而我现在意识到,我离那个黑色的陷阱,越来越近。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上海发生的那些事情,熙熙攘攘的人流,冬天的严酷,绿色的手套,深深的地铁入口。我曾经被这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刺伤过。为了麻痹疼痛,我将记忆封存了起来。我遗漏了什么?是的,我忽略了一点,她是个骗子。我的确忘记了一点,她曾经欺骗过我。   

  这个女人曾经给我带来了最美好的梦想,然后剥夺了我最美好的梦想。她夺走它们的时候,无情,冷酷,甚至是阴险。所以我恨她。现在她回来了,又给我带来了同样的一个美好的梦想。但经验告诉我,当她热情似火的时候,往往跟随着不安的降临。从她嘴角上扬的高度,可以看出她精心设下的布局以及主宰这场游戏的野心。   

  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她还没有玩够。   

  她看着我,我们对视。她仿佛看穿了我。她突然伸出手,放在我的脑门上,然后跟我说,你感冒了。我似乎看见她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在念什么,三十七度二。她正在把我领入危险中。三十七度二,比一个人的正常体温略高,不至于让人昏迷,但却干扰了你的理智。情人们把这个温度定位为爱情的温度,因为在这个温度下,一个人飘飘悠悠的,仿佛行走在云端,一片迷雾中,摸不清方向。   

  她笑了笑,因为她把我传染了。如果爱情是一场瘟疫,我们谁也逃不掉。   

  她让我送她回学校。我知道,我无法拒绝她。她在前边骑车,我在后边跟着她。那是一条笔直的平坦的道路,我却觉得我们像是在爬山。小腿上的肌肉越来越感到劳累,前边的道路似乎越来越狭窄。我看见路灯,它们夸张地弯下腰,向我的头顶压下来,我似乎贴着灯泡前行。每靠近一个灯泡,它们的温暖或者是炽热都在我的脑瓜子顶上留下痕迹。我想我黑色的头发就是烧焦的树林。在这场瘟疫中,它们是牺牲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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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杨哲:害怕爱了(8)         

  她把车停在十字路口,那是北京最宽广的一个十字路口,双方向各四排车道,车道汇集的焦点,那个空白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广场,小小的舞台。四面八方围拢的街灯把舞台照亮,而我们就是即将上台表演的小丑,我在等待绿灯然后登场。她瘦弱的身躯只是灯光下一个简单的影子。她的背影把她衬托得可怜,我能想象她哭泣或者绝望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脆弱的影子的一点点颤抖。我不自觉地从自行车上下来,车很自然地歪斜,躺倒,安葬,没有一点声音。我靠近她,她的背影。我站在她身后,替她抵挡背后路灯的灼烧。她转过头来,仿佛迎接我的到来。我把她举起来,很顺利,很轻松,我把她举过头顶,我仿佛举着我的旗帜,我把她领到舞台的中央,那里有一个柱子,那里是路灯的基座,我把她放在基座上,她在我的上方,头顶上的光把她的发丝的轮廓勾勒出来,我能看到尘土在四周汇聚。我把她的双手按在柱子上,她配合地应付我的驾驭。我吻她的嘴唇,她张开嘴,熟练地闭上眼睛,我感到冰冷在她嘴里一点点融化。接着我吻她的脖子,轻轻咬她的脖子,我看见了血。   

  我的嘴唇干裂,我尝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   

  我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华凯宾馆门口永远堆砌着四个红色的灯笼,有一个灯笼里的灯泡坏了,忽明忽暗的。我和她路过四个灯笼的时候,我指给她看,那个坏了的灯笼。她说,看到了,就正如我们的未来一样。我们的爱情,已经坏掉了。好像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紧闭着嘴唇,让我相信我刚才听到的话似乎只是幻觉。   

  我站在学校门口,看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在快看不到她的时候,我扭头,骑车离去。我觉得欣赏一个人的背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至少还没有习惯自虐。   

  第二天,她没有上课。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她跟老师说,她姥爷得重病了,她得请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去看姥爷。老师点点头,没有其他反应。一般请事假我们都找这个理由,这个糟糕透顶的理由。接着,我看见她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教室,她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没有一丝停顿。那让我感觉,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与她的生活毫无关系。她走后,她同一宿舍的女孩们窃窃私语,偷偷在那里笑。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忽然发现,这种不安的感觉,我对它竟然如此熟悉。原来我一直生活在失去她的惶恐中。   

  她回老家的一个星期。每次上课,老师问起她怎么没来的时候,都得由我这个做班长的站起来替她撒谎。这是一个很荒诞的工作,因为老师的目光似乎怀疑是我在撒谎。而我不撒谎又能怎么样呢?谁都知道,她回老家不是去看亲人,那她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我给她发的短信,她为何迟迟没有回?   

  至于她什么时候回北京,我还是从她同宿舍的女孩那里打听到的。我独自坐大巴去机场接她,我没有把接她的事情告诉她,因为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大巴在路上堵车了。我担心会迟到,于是选择走到机场。还好堵车的地点与航班楼不算很远。那天因为下雪了,所以机场高速才堵车。我看见一辆一辆车串成一条长龙,每辆车红色的尾灯连结成一条闪烁的绳子。雪花在绳子的身上跳舞。它们扑向地面,奋不顾身,不知是壮烈还是滑稽。   

  那天我做了一件现在看起来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我买了一束花。我打算在机场求爱。就如同通俗的好莱坞电影情节一样,在很多人面前,下跪,手捧的鲜花上还点缀着晶晶亮的没有融化的雪花。我幻想我的女主角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扑到我怀里,和我打KISS的时候没准旁边的观众还会鼓掌。一旦想到这个场景我就会加快脚步。那天我还忘戴手套了。花在手里的感觉冰凉。我似乎举着一根冰柱,尽管我本来以为那会是一束火把。   

  那是入冬的第一场雪,打得人措手不及。   

  在机场我等了她三个小时,因为下雪天,飞机晚点。机场每出来一批人我都会站起来,在他们中间穿梭,因为我害怕航班牌会出错。我发现手里的花,也就几个小时,它们就枯萎了。很多东西,一点也经不起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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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杨哲:害怕爱了(9)         

  她来了。她看见了我。她看见我的时候有点吃惊,然后是有点慌张。因为另一个男人正向她走过去。另一个男人和她拥抱了下,然后把她的箱包提了起来。那个男人提着箱包就走,她却站在原地,等着我走过去。我没有走过去,我把花扔进垃圾桶,然后打了辆车,回家了。   

  出机场的高速并没有很堵。我总是留心从我旁边超过的那些汽车,不知道哪辆车里坐着她。她会不会凑巧摇下来玻璃?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她了。也许,她不会摇下玻璃。她曾经埋怨北京太冷了,冻得玫瑰半天就可以枯萎。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那肯定不是她男朋友。因为她男朋友在她老家那个城市。从那个男人机械性地跟她拥抱可以看出来他们没有更亲密的关系。所以我为什么吃醋呢?好像也没有理由。莫非是我责怪她没有下命令让我接她?人家不想让你忙活,这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至于我主动接她,那更是我一厢情愿。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我一个人想明白以后去找她。她正在看一本书,她看到我来找她,于是把书合上。我看见她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我想开口问与戒指有关的话题,但想想又改口了,我问她,姥爷身体好点了吗?她张开嘴,似乎在笑。我的不安离我越来越近。她确实在撒谎。我也装作笑,装作无所谓,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是刚刚想起来了什么,我问她,你回家看男朋友去了吧?她说,被你看出来了?她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像是不小心被人识破了小把戏的小女孩。   

  我点点头,想转身离开。她说,我男朋友生病了。在我们最后吵架之后,他一下子给气病了,住院住了好几天,所以我回去看他去了。在医院里照顾了他几天,现在他病好了。   

  我点点头,其他的动作都不重要。我突然又张口问她,你爸妈知道你回去吗?   

  她说,没有告诉他们。   

  我明白了。她住在他的屋子里。   

  我转身,走向教室门口。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值得痛苦的。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倒霉蛋,都被气得住院了。我相比而言还算不错,只不过是呼吸有些困难。文学女青年果然是一个灾星,靠近谁谁倒霉。我走到教室门口,突然鼻子酸了一下,我想象,如果我脚底下一滑,摔倒,撞个不省人事,在医院里躺上三天。也许醒来后就什么都忘了。那该多好啊?但是转念一想,我要是把爸妈也给忘了那就不值得了。毕竟除了女人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对我很重要的人。   

  我站在走廊里,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戴上眼镜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她身上飘过的肥皂的味道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仔细打量了下那个女孩,她短发,微微烫过的发丝枯黄,高高的个子,瘦瘦的,皮肤有点黑。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仿佛被什么突然牵制住了。她也停住了脚步,转回头来看我。我们两个人就站在走廊里对视。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知道她看什么,因为我身后空空的,只有绿色的墙壁上未干的油漆。莫非,她看见了我的眼泪?   

  我想从她的眼睛里寻找答案。我发现,那是一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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