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荣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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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正室,妾室才能名正言顺地被打压下去。
李婉云低头,是谁点醒了成国公呢?
许珍今年十岁了。她的哥哥十三岁,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次的科考。
“不是谁都向你哥哥那样厉害的。”许珍捧着脸,满脸向往状,“我的哥哥,就是个普通人。”
李婉云笑了起来,“哥哥他,其实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只是,比旁人,多了几十年的时间。
比如自己。
一开始的自己,也不过是个笨蛋。
才会落入那样的境地。
许珍在她眼前摆摆手:“你又在走神了,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李婉云说,“我做了荷花糕,你吃吗?”
“要吃!”许珍立刻说。
有时候,李婉云真的很羡慕,许珍能够这样天真自然。
这是她永远都回不去的童年。
李夫人看着穿着特制的官服走进来的李牧言,唇边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这样出色的人,是她的孩子。
“衙门里辛苦吗?若是有事,慢慢来,不要着急。”
李牧言看着李夫人,笑容变得真切:“是,娘。”在李夫人身边,他的心变得温暖。
“娘有什么要对妹妹说的吗?”他喝完李夫人递过来的凉茶,问,“沈勋要回一趟京城,正好托他送信。”
李夫人立刻雀跃起来,忙不迭地去翻检东西准备送回京城了。
李牧言抬头看向远方。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妹妹前世的悲剧重演了。
一定要过得比以前幸福。
沈勋盯着成国公的来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明白,当初可以那么毅然决然将自己流放的男人,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忽然间变得如此温情起来。
他不习惯,非常,非常不习惯。
不过,没关系,等到回去了,一切就知道为什么了。
沈勋盯着那封信,脸上的笑容越发欢快,眸子中,一片冷凝。
沈勋敲响李家的门时,已经是九月底。
在任上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官们,好些都要开始入京考评,为了自己的下一个位置努力拼搏了。
那些紧要位置上的官员们,也不知道门被敲响了多少次。
只是无论什么人,都没有求到李家门上的。
李家,在这种时候,宛若透明。
拜见过了李老爷,沈勋出了门,坐在侧厅中,与李婉云说话。
聊着李牧言在南疆的日子,也说着李夫人对自己的关照。沈勋觉得,就这样在秋日的阳光下说着话,这样的日子,是自己难以想象的惬意。
他说着说着,居然就那样沉沉睡了过去。
李婉云看着他的脸,一声轻叹,唤了丫鬟进来,替他盖上薄被。
沈勋已经是这样的疲惫,那么哥哥有会是怎样的日子呢?
李牧言正和幕僚商量着,搜集了土布来制作可以售卖的千层布靴。
夷人用这些用的少,幕僚说话之间不免有些迟疑。
李牧言的笑容很温柔:“没关系,总要试一把。不试一试,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幕僚拱了拱手,道:“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这样一来,若是赔钱,只怕为数不少。”
“我知道,”李牧言说,“我有准备。”
但是,自己不会输。他在心中轻轻说,妹妹的计谋,和自己实际看到的东西,都没有错。
那么,就一定会成功。
十月的时候,李老爷的病情加重了一次。
太医在李家住了一阵,才慢慢救了回来。
李婉云看着那个年轻许多的太医,明白皇帝已经不那么在乎李老爷了。
李老爷受优待在前,李牧言被点探花在后。
这两件事,已经让众多读书人蠢蠢欲动,不再那么抗拒出仕。想必这位皇帝,必定不会像先帝那样,随意砍头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每年都举行的县试府试,已经有太多的人去争抢了。
皇帝看着底下送上来的信息,笑容微微有些得意。
送走了太医,李婉云垂下眼帘。
李老爷现在还不能死。所以,这平常养护的日子,就要靠自己了。
她慢慢地回想着自己当年所学的东西,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
原来,自己也有用上这些东西的这一天。
终究,前世是没有白活。
日子一天一天地冷了下来。
十一月,开始落雪。李婉云批了白狐的裘衣,站在院内,看着落雪纷纷。
李夫人,快要回来了吧……
就算李夫人离家,身为主妇,也不可能到了祭祀的时候还不归家。想到李夫人又要重回这种憋屈的日子,李婉云轻声叹息。
罢了,世间事,哪能事事如意。
不过是尽力让自己快活些而已。
若不是这样,那些心若死灰的日子,怎么能活得下来。
她想起自己前世的儿子,若不是有他,她的日子,也只剩无趣了。
今生,再见不到了吧……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嫁入那一家了。
成国公在十一月的时候低调地续娶,沈勋在前一天进了李家,自己一个人在花厅里喝了个烂醉。
李老爷从昏迷中醒来,听李婉云说起,居然也是沉重地叹息。
“沈勋,是个聪明人,”李婉云一边给李老爷喂药,一边说,“所以,爹别担心,他会好好的。”
若是不好,怎能在几年后继承了成国公的爵位,返身去了南疆,从此横行南疆,无人动得。
她从来就不担心沈勋。
李夫人回来那天,天上下着细雨。
李婉云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见到马车缓缓驶来的那一刻,忍不住眼眶有些微湿。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多愁善感起来?
她不想知道。
扑进李夫人的怀中时,那一刻的心情,是真的雀跃。
李夫人看着李婉云,哽咽着,将她搂入怀中。
“好孩子,”她说,“这些日子,让你难过了。”
李婉云静静地拥抱着她,微笑,“不,不难过。娘,我很想您。”
李夫人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
沈勋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开。小厮跟在他背后,不解而困惑地摇头。
为什么世子说了要过来,又忽然离开了呢?
李牧言在南疆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威信渐渐地树立起来。
纵然他依旧是十三岁的小孩子,也不再有人敢轻视他,将他的话当做小孩子的风言风语了。
李牧言依旧是温柔地笑。
不过是区区一个县城罢了。总有一天……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想念自己的亲人了。
李夫人回来后,李婉云的社交开始恢复正常。
各种各样的帖子送出去,又收到不同人送过来的帖子,出席各种宴会并举办各种宴会……
李婉云渐渐地开始在各家夫人眼中变得更加熟悉起来。
各种目光飘过她身边,各种评价与态度都见识过,李婉云笑得一片从容。
眸子中有淡淡的倦。
总是一样的。
无论将来嫁给什么人,其实都没有区别。
她已经不知道,所谓的幸福,应该是什么样了。
成国公的继夫人是个聪明人。从她见到成国公新婚之夜淡漠的眼神开始,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娶自己也许只是为了有那么一个人帮他做一些事。
她做得超出成国公想象的好。
成国公心酸又感动,最后选择与她挑明。
将来成国公的这个位置,永远只能属于沈勋。
“若是他没了,我就将位置还给皇上。”他说,“你若有了儿子,那前程,也只能自己去拼。”
这位继夫人姚子萱笑得从容:“老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然后,她一碗药下去,绝了自己的退路。
沈勋被惊得呆立当场。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这么狠。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速度,抱歉QAQ
☆、第十四章
李婉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沈勋带了年礼,亲自送上门来,在侧厅里呆呆地坐了半天。南疆一段时间,李夫人早已将他看做自己的孩子,见他郁郁,不由出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沈勋茫然地抬起头,眼中迷茫又失落。李婉云看着,心中微讶。这样的沈勋……实在是太不符合她记忆中那个沈勋了。
不管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这辈子的记忆。沈勋都应该是肆意妄为的。
她永远记得儿子成婚那一年,她几乎要被丈夫捧在手心的表妹逼得走投无路。从南疆回来的成国公沈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小事,在儿子的婚礼上当众抽了丈夫一顿鞭子。
“连家里的事情都理不清的人,若是做了官,只怕连自己该做什么都理不清。”
就算他只是为了打消勋贵们越来越嚣张的气焰,李婉云依旧感激他。
那样当众打人的嚣张与肆意,也留在了她心底。
李婉云抬头看向沈勋,他正对李夫人细细地说着家里的事,一点都没有将家事说给外人听的难堪。
然后,李婉云意识到,就算记忆中的沈勋如何英明神武,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
还是小孩子啊……
骨子里自认老太太的李婉云立刻带了长辈的心态,笑微微地看着对李夫人倾诉的沈勋。
沈勋察觉到李婉云的目光时,侧脸看过去呆了一呆。
坐在那里的少女,那种温柔和煦的目光……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被注视了。
李夫人念了一声佛:“这位国公夫人,怎么……”
沈勋低下头去:“她对我,对父亲都很好。我知道也许她是真的好,但是……”他低低地说,“也许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别人了。”
李婉云轻轻笑了起来。
“沈大哥,”她说,“国公夫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沈勋迷惑地抬起头,片刻之后,目光渐渐澄澈。
“还有一位兄长和一个弟弟,”沈勋回答得毫不犹豫,“都是聪明人,若是下一科,必定……”他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李婉云捧着茶盏,笑微微:“若是你觉得这位夫人是真好,那就多照看她娘家一些。有些事,不要等别人说出来了再做。”
沈勋眨眼,随后笑得灿烂:“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重。”他似乎是想伸出手来摸摸李婉云的头,最后却又缩了回去,转头对李夫人告辞。
“也该回去了,送年礼总不能一去不回。”已经渐渐张开的少年出了门,漫天风雪中,他的背影忽然间显得很坚定。
李婉云低头喝了一口茶。
沈勋回去的时候,国公夫人姚子萱正笑微微地对成国公说起自己的家人,面带怀念,面色温柔。
站在边上看了片刻,沈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况且……
有些事到底将来会怎么发展,还不一定。
他含笑上前,口称夫人,说:“父亲,我已经去过姚家,年礼已经送上了。”
成国公心中诧异,脸上不显,只是含笑点头:“好。”
国公夫人更是一片温柔地含笑看过来。
这一派祥和,沈勋心中却微凉。
李牧言的年礼在腊月二十七才姗姗来迟。
派过来的管事黑瘦精干,板着脸不苟言笑。将礼物送到伯爵府的管家手中之后,只肯在客房里稍微歇几天,刚刚过了年就要走。
“回去帮大人办事。”他言简意赅地说,口音生硬,语气中的忠心却不容置疑。李婉云听了管家的转述,反而笑起来:“这是好事,”她说,“至少能证明,哥哥身边,也有些得用的人了。”
李夫人忙不迭地搜罗了一堆东西让人带回去,临行前还特意叮嘱管家给来人每个人都送上了便于行走的好鞋子,各种防疫的药物备了好些。
那人看着,眼中渐渐地就有些热。
李婉云写了信托人带给李牧言。
两年之内,李牧言都是回不得京城的。
正好,这两年,也不要回来。李婉云一直都记得,现在皇位上这位看上去康健的身体,里面藏着什么样的不妥当。
年少轻狂时惹下的祸患,如今,到了该爆发算账的时候了。
李婉云轻轻抿着唇,眉头微微地蹙起。
如今的李家,根基还是太薄弱了啊……
李婉云的这个年过得很是安稳。李家在京中的亲戚本就不多,李老爷又是李家庶子,连可以攀得上的亲戚都没有几个。
李牧言又是相当于变相被流放到边疆,这样的李家,众人只会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上前去。
李婉云不着急。
世间的风云变幻,谁又能知道呢?
至少,过了初八,太后忽然心衰的消息传出来时,许多人就跌破了手中的茶杯。
太后尚且年轻,怎么会……
宫内传出来的消息,是太后年轻时受了苦,如今却是救不得了。
皇帝大发雷霆,却始终没能让太医改口。
事情僵持了几天,太后发了话,皇帝才平静下来,跪在太后床前泪流满面。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了可以让母亲享福,可是如今自己有能力了,母亲却要不在了。
想到此处,皇帝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太后却只是平静地微笑:“皇帝莫要难过了。你娘我这一辈子,做姑娘的时候家里人疼我,进了宫也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