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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乔夫人奋斗记-第20章

小说: 乔夫人奋斗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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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哭了好一阵,哭得眼睛都红了,最终在乔太太宽慰下好了些,麦穗忙扶了她回到院子里,咬牙对淑娴道,“三婶娘,不用将这何翠仙放在心上,此事根由在三叔父,要不,我陪着三婶娘去一趟醉仙楼,杀了还是剐了,让三婶娘出气。”淑娴嗤一声笑了。
正笑着,乔仁弘匆匆进来,“听说翠仙今日来过了,淑娴是不是为难她了?淑娴,她是有了身孕的人,就该让着她些,回去头也疼肚子也疼,哭得几度晕了过去,这样肚子里的孩子能好吗?她生出孩子来,淑娴可就是嫡母,淑娴……”淑娴脸上没了笑容,“三老爷是专程回来数落我的?”乔仁弘擦一下额头的汗,“不是,淑娴,我这不是心焦吗?”
麦穗忙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却没走远,只在廊下守着,两手紧捏成拳头,恨不能替淑娴痛揍这乔仁弘。屋内淑娴对乔仁弘道,“你既心焦,何不娶了她进门,待她生下孩子,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岂不是好事一桩?”乔仁弘一愣,淑娴笑笑,“乔仁弘,这些日子我想好了,我们和离吧。”
说着话拿出备好的和离书来递给乔仁弘,乔仁弘摇摇头,“淑娴,我从未想过。”淑娴盯着他,“那么,这会儿就想。”乔仁弘依然摇头,淑娴笑道,”我何苦这样熬下去,我不欠你的,你若还算个男人,就在和离书上摁了指印,放我走。”乔仁弘道,“淑娴放心,就算有了翠仙,淑娴也永远是这乔家的三太太。”淑娴摇头,“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名分吗?摁吧,痛快些,你我从此,只当从未遇见过。”
看乔仁弘犹豫,心中一声冷笑,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在犹豫,抓起他的手指在朱砂印盒中一摁,又摁在和离书上,看着和离书松一口气笑道,“如今,是彻底摆脱了。”乔仁弘呆愣瞧着自己的手指,又唤一声淑娴,淑娴笑道,“快回去看着你那翠仙,万一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乔仁弘却不动,“我从未想过,要和淑娴……”淑娴点点头,“可你也从未想过,和我好好过下去,你总在别扭,你郁郁寡欢,你喝闷酒,似乎全天下人都对不住你,如今好了,有了善解人意的翠仙陪着你,你们一双鸳鸯,日后双宿双飞,我就不碍着你们了。”
淑娴说着话,来到乔仁弘面前福身下去,“乔三老爷,日后各自珍重,后会无期。”她定定看着乔仁弘,依然是略带些忧郁的眼神俊秀的容颜挺拔的身姿,只是,再跟她无关了,她心中再无一丝波澜。
乔仁弘呐呐着,从袖中抽出一柄扇子来,“这扇子我找人裱好了,既是淑娴的心爱之物……”淑娴摇头,“再不是了,乔三老爷若喜欢,就留着,若不喜,扔了就是,不过乔三老爷,总是要犹豫一阵子的。”
乔仁弘果然就握着那柄扇子,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淑娴挑了帘子出来,唤一声麦穗,笑说道,“走吧,去你院子里坐会儿。”乔仁弘追了出来,手中依然握着那柄扇子,唤一声淑娴,淑娴笑笑,“你不用觉得愧疚,是我自己愿意的,且我离了你,会过得更好。”乔仁弘来到她面前,“淑娴,日后我们好好过,今日的事……”淑娴指指自己的脸,“我还是我,你不嫌弃我貌丑了吗?”
乔仁弘后退一步,淑娴笑笑,“还有翠仙,你和翠仙的孩子,怎么办?当做没有过?”乔仁弘抿了唇,麦穗在旁听出究竟,揪住淑娴袖子,“三婶娘做得对;三婶娘好样的。”淑娴揉揉她头发,“走吧。”说着话和麦穗出了院门,留乔仁弘僵立在院中,俊秀的面容上忧郁而彷徨,叹了会儿气,想起翠仙还病着,卷袖子走了。
来到醉仙楼,何翠仙一脸泪痕贴了上来,“三老爷,今日三太太将我好生一通折辱,还逼着我上吊去死。”乔仁弘叹口气,“她以前十分贤惠,最近竟越来越厉害了。今日还闹着要跟我和离。”何翠仙一喜,“那不是很好。”乔仁弘摇头,“和离后,她一个孤单单的女子,怎么过下去?二哥二嫂向来护着他,还不得扒了我的皮,还有她的娘家也不好惹。算了,等过些日子,她消气了,就没事了。”
何翠仙在他怀中扭动着,噘嘴说道,“三老爷竟向着她吗?三老爷心中,可有翠仙吗?翠仙好生伤心。”乔仁弘抚着她脸,“若是早几年认识翠仙就好了,如今倒叫我左右为难。”何翠仙哭了一会儿,又搂着脖子撒娇一会儿,又柔声安慰一会儿,直教乔仁弘忘了烦恼犹豫,身子厮缠上来,“三老爷,奴家想得紧,三老爷想不想奴家?”
乔仁弘抚着她的肚子,“要当心孩子才是。”何翠仙纠缠得更紧,“有法子不伤到孩子,三老爷想不想?”乔仁弘软倒在榻上轻喘开来,这也是他喜欢翠仙的地方,床笫间花样百出,不若淑娴,总是拘谨保守。


☆、第26章 腊八

风平浪静中迎来腊月,淑娴又去一趟庆州,回来后愁眉不展对乔太太说道,“我爹这病越来越重,只怕挨不过今年。”乔太太忙说得去探望,淑娴摁住她手,“天寒地冻的,不劳烦二嫂跑一趟,只是今日我爹对我说一句话,我爹忧心我们家的家产,在他去后,就得归了官府。”
乔太太笑道,“这是什么话?不是有淑娴吗?”淑娴摇头,“我今日也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这出嫁女只能得三份之一份,其余两份充公,若是在室女或者归宗女,就能全部得着。”乔太太一听,心中有了些盘算,却不好对淑娴说,淑娴等了一会儿,“在路上我想了个拙笨主意,不如我和仁弘先假作和离,作为归宗女得到全部财产,风声过了就搬回来。”
乔太太一听大喜,“我主意可不拙笨,是个难得的好主意,那么多钱财,不能白白便宜了官府。”淑娴点点头,她知道乔太太不会轻易放她走,是以想了这样的法子,果真凑效,笑说道,“二嫂既觉得好,我就跟仁弘商量,我们两个在和离书上摁了指印,二嫂报于族长做个见证,我们得做得十分象,官府才不会起疑。”
乔太太担忧道,“我这里好说,仁弘那儿……”淑娴扭着手红着脸道,“那何翠仙来大闹了一场后,仁弘觉得愧对于我,那日夜里就回来了,我们两个,又好了。”乔太太说一声阿弥陀佛,笑眯眯道,“如此可太好了,若是这些日子怀了身孕,可就是好上加好。“
乔太太打的主意是,只要有了孩子,淑娴肯定得回来,她娘家那万贯家产,只要不分家,淑娴又贤惠,只要用得着,能给乔家贴补不少。淑娴知道她的心思,第二日就拿了和离书给乔太太,乔太太雷厉风行,当日傍晚就办齐备了。
接着的几日,淑娴按兵不动,麦穗起初知道淑娴要和乔仁弘和离,只知拍手叫好,眼看到了离去的日子,心中凄惶不已,想到日后再见不到淑娴,从早到晚跟在她身后,能得相处一时算一时,淑娴除了教她看账本,也并不嘱咐她许多,有张妈妈留在她身边,再加秀禾这丫头,她有了左膀右臂,再有乔安爱护,她早晚会施展手脚,掌管出一个不一样的乔府来。
腊月初八这日一早,有细细的雪花飘落,正围坐着喝腊八粥的时候,绿珠进来在淑娴耳边说一句话,淑娴脸色一变,手中汤匙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张皇着哭道,“二嫂,我娘家派人接我来了,只怕我爹要不行了。”乔太太忙起身唤人准备,又吩咐去找三老爷来,淑娴哭着道,“我先回去,张妈妈去醉仙楼请三老爷,仁弘随后来就是,若是人没了,我再捎信给二嫂,好去祭奠。”
上下一通忙碌,淑娴匆匆出府,上了尹家派来的马车,上车前回身凝望着麦穗,重重点一下头,麦穗强自镇静,鼻中已是发酸,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雪下得大了些,透过雪雾,看着那马车越来越远,眼泪终是落了下来,乔太太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只说真冷,两个小丫头扶着回了府中。
麦穗又站立一会儿,此时雪片更大,鹅毛一般,麦穗唤过一个小丫头来,“回一声太太,就说我起了兴致,踏雪去。”信步来到街边,大雪中人烟稀少,就连人来人往的风月楼也异样的冷清,麦穗上了石阶,秀禾打起帘去,麦穗立着问一声,“请问,林掌柜在吗?”
里面有人应一声,“这不是荞麦穗吗?快进来。”麦穗看过去,一位唇红齿白的男子含笑站了起来,正是当日见过的容公子,还挨过麦穗几拳,容十过来笑道,“大雪天的,荞麦穗怎么来了?”麦穗嗤笑道,“容公子呢?大雪天也不耽误逛青楼。”容十指指楼上,“姑娘们晚睡晚起,飞卿起得早,这会儿正喝腊八粥呢,我煮了送来的。”
身旁一个小丫头捂嘴笑道,“我们掌柜不吃容公子送的东西,已经吩咐喂狗去了。”容十脸上笑容不变,没听到一般,麦穗倒是同情瞧他一眼,飞卿自楼上探出头来,瞧见麦穗嗔怪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说着话袅娜下得楼来,麦穗鼻子一酸,“只是,想跟飞卿姐姐说说话。”
二人上了楼,麦穗眼泪落了下来,“我三婶娘,拿着和离书走了,再也不回来了。”飞卿拊掌一笑,“这是好事,该高兴才对。”麦穗点点头,“我是为她高兴,可是,那乔府,我就喜欢她一个。”飞卿摸摸她头发,难得和她顽笑,“要不,我进那乔府,给乔老爷做个妾室,和麦穗做个伴儿?”麦穗破涕为笑。
容十在门外听了,知道她是顽笑,心中也酸溜溜的,隔着门帘问道,“荞麦穗,乔安何时回来?可想死我了。”麦穗道,“不知道,就盼着不回来才好呢。”容十笑道,“这话说的,小别胜新婚,嘴上不想心里想吧。”麦穗啐了一口。这时飞卿的声音冷冷传了出来,“容公子又偷听吗?”
容十忙倒退着下了楼梯,前些日子,他去一趟白水村,见着了麦穗的父亲麦守义,可他对当年的事闭口不谈,若是麦穗肯帮忙的话,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心中不由骂乔安,何时才能搞定你家娘子?
飞卿之父当年乃是昌都县尉,为人磊落一派文士风范,后来获罪入狱,被指欺男霸女占人良田挪用库银吃空饷,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全,他受尽酷刑后招认了罪行,半年后被释放时已经疯癫,回到家中不到一月就失足跌下悬崖,飞卿之母三年后郁郁而终,飞卿沦落为孤女,父母留下的财产被族人霸占,不得已前去投奔打小订亲的夫家,容知县当年乃是庐州知府,飞卿寻到容家,容知府去了京城,容夫人避之唯恐不及;逼迫她摁了退亲书,将她赶出了容府。
飞卿走投无路,从父亲留下的书信中想到麦守义,徒步找到白水村,在白水村住了两年,有一日突然不告而别,来到昌都自卖自身,进了风月楼。
容十坐在窗边,麦守义夫妇待飞卿很好,她为何要离开?既然离开,为何要两年之后?她又为何非得到风月楼沦落风尘?还有,父亲为何放着堂堂知府不做,跑到这昌都小县做了知县,且一做就是六年。
容十思忖着,这中间该有一条线,若能连起来,就能察知真相,可十五年前一场大火烧毁昌都县衙,各式卷宗付之一炬,就连当年曾在县衙供职的人名都找不着,似乎唯一的线索,只剩下麦守义。
对了,容十打个响指,在昌都居住多年的人家,不妨挨个询问,总有知道的,衙役捕快杂役,能找到一个就好。容十想着,冒着大雪出了风月楼,就见街道另一头来了一队人马,乔仁泽骑马在前,乔安骑马断后,皮帽皮衣皮靴,一副风雪中行路的装扮,队伍中间是一辆马车,车盖上垂着流苏,车盖四角缀着铜铃,随着行进伶仃作响,十分好听。
容十眯了眼仔细观瞧,心想这分明是女眷乘坐的马车,乔仁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乔安上京城竟采了野花回来?再看乔仁泽,一脸的喜色,并不住回头看那马车,乔安则一脸无奈,意兴阑珊骑在马上,似乎就要睡着。
因乔仁泽在,容十忍住没有喊乔安,慢慢退了回去,这时麦穗和飞卿正要携手下楼,容十朝外指了一指,“荞麦穗,乔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位女子,嗯,也许是好几位,看不到马车里面。”飞卿来到窗边,只一眼就咬了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货。”
麦穗看出去时,乔安正好从窗下经过,抱了双臂,身子随着马的行进摇晃着,皮帽子上黑色的滚边齐眉戴着,露出晶亮的双眸,嘴里呼出的白气丝丝袅袅,唇角挂一丝懒散的笑容,麦穗不觉咬一下唇,自淑娴走后就悬着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
再一看那辆马车,华盖雕鞍极其华美,虽瞧不见里面坐着的人,却能想得出里面的人何等娇贵,麦穗紧盯着就咬了唇,恰好此时,马车小窗上的帘子挑了起来,露出一张秀美莹润的脸,两只大眼睛笑盈盈看着外面,红色樱唇轻启,笑说道,“呀,雪都这样厚了。”
声音温和细嫩,歌唱一般悦耳,乔安敛了眼眸,乔仁泽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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