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7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饭罢,苏玉妍懒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向沈珂说道,“这几天横竖无事,我想回锦绣轩看看……”嫁到沈家这么久,除了第三天回门,她一直还没有回过娘家,虽然刚才与苏慎父子见了一面,却连一句体己话也没说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
“那我安排一下,明天就回锦绣轩吧!”沈珂体贴地上前,为她轻轻揉捏肩背,“今天这么多人,都累坏了吧?”
“还好。”苏玉妍微眯着眼,享受着沈珂那轻重适宜的拿捏手法,好半晌,才睁开眼道,“要不,明天你也跟我一起去锦绣轩?”
对于锦绣轩,苏玉妍用了“去”而不是“回”,很是令沈珂感到欣慰,便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愿为夫人保驾护航。”
苏玉妍忍俊不禁,格格笑道,“……最好为我谋一个悍妻的名声,这样才便于慢慢把你引上正轨……”
沈珂仍是十分认真的模样,肃然说道,“夫人良策,珂无所不从。”
苏玉妍只道他与她顽笑,不由得哈哈大笑,“既如此,那从今以后,你就鞍前马后唯我命是从吧!”
“是,唯夫人之命是从。”沈珂看着苏玉妍开怀大笑的模样,唇角也不由得高高扬起,“夫人有话,但请吩咐末世之幸福女配最新章节!”
苏玉妍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格格大笑。
沈珂绕到她前面,蹲下身去,微笑着说,“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苏玉妍一怔,旋即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竟当真了?”
“夫人此计,甚是妥帖。只是。”沈珂目光灼灼地望着面前灿然如花的笑颜,“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让你的名声受损了。”
苏玉妍心里微动,随即说道,“只要你能走上正途,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我便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沈珂这样认真的神情,不能不让她引起重视。无所事事的沈珂,只是迷惑别人的假面,并不是真正的沈珂,真正的沈珂,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青年,因着情势所迫而不得不选择屈从于生活。
“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在婚后慢慢由悍妻改造成为一个品性端庄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这个悍妻还拥有全昌宁女人都无法媲美的娇艳与豪迈,说出去,没有人不信。”沈珂缓缓说道。“而我祖父,也会因我这样的变化而对你另眼相看,可谓是一举两得。”
“我嫁入沈家,为的是被你另眼相待,祖父对我另眼相看,于我又有什么益处?”苏玉妍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你若以我这个悍妻为转变的契机,便不失为一件幸事,也不大引人起疑。”
“你这么说,就是同意我的提议了?”沈珂看着她,仍是一脸正色。
“你不是常跟我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么?”苏玉妍微笑着,伸手拂过沈珂鬂边的几根发丝,“那我们就一起试试看吧!”
沈珂抬手,反握住她,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掌心,好半晌才道,“知我者,唯贤妻也。”
苏玉妍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又不是迂腐书生,哪来这么多酸溜溜的之乎者也?你就直接跟我说,要我怎么做?”横竖她现在闲来无事,定远侯府有宋德书料理,锦绣轩有江妈妈照看,她眼下就是大闲人一个,成天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若不是成天大毒日头照着,怕是浑身都要生出霉气来了。
沈珂沉吟片刻,遂道,“我这里倒有个法子,只是,又要委屈你了。”
“有什么你就直说,什么时候竟变成这藏着掖着的脾气了?”苏玉妍瞪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沈珂也不生气,慢慢站起身来,在苏玉妍身边坐下,“锦秋的事,你是知道的,横竖也拣定了日子要出嫁了,你若在她出嫁的时候重重地赏她一些钱物,外头自会议论纷纷……”
“有心人就会说我故意借机奚落是个心机深沉的主母,无心人却会说我个心地纯善的夫人……”苏玉妍接了沈珂的话头,笑眯眯地说。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这锦秋出嫁之事,自此之后便会让你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也随之成为昌宁贵妇们效仿的对象。”沈珂不笑,仍是一脸正色。
锦秋不仅与沈珂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还是先太夫人留下来的大丫头,以她这样特殊的身份,原本是可以留在定远侯府给沈珂做妾的。在大乐,处处都流传“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的说法,凭着锦秋那样出色的容貌,都没能成功地留在沈珂身边,苏玉妍这个主母的手段,就可见一斑了。试想想,又有哪个年轻的女人会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这样,苏玉妍大刀阔斧地打发掉丈夫房中的女人的做法,自然也会受到年轻贵妇们的赞赏与效仿,而同时,沈珂的沉默也会将苏玉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抬高几分。
如此一来,苏玉妍便不想成为悍妇也难了。
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悍妇,想要改造一个浪荡成性的丈夫,想必也不是一件难事。
第一卷 139、妒妇(上)
对于这个所谓的“良策”,苏玉妍并没有丝毫异议。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是因为她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即便她现在被人误解了,将来也还是会真相大白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帮助沈珂摆脱困境,让他从此走上坦途。
接下来,但是为成为“妒妇”做准备。
自从锦春那天舍身救主后,虽还是像原来一样住在思定堂待嫁,但宋德书待她的态度与锦秋便陡然有了天壤之别,不仅时常让丹阳皎月两个送些精致的吃食果品,还把自己年轻时的一些未曾上身的新衣赏给了她。锦秋与锦春同住一屋,眼见了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心里自不是滋味,好在沈珂已经派人过来知会,说出嫁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六,又听说那杨家的儿郎不仅一表人材,还有了秀才出身,将来要是能出仕,说不定她还能做上官太太,这样想着,便有了盼头,把先前那一腔扑在沈珂身上的心思全都转移到未曾谋面的杨家儿郎身上了珍居田园全文阅读。
锦春则因得了宋德书她们的青眼相加而显得比以前沉静了许多,当然,这份沉静,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即将成为新嫁娘,她就像个初通人事的小姑娘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变得温娴而恬静起来,宛然变了个人似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中秋节这天,定远侯府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一则因为赵宥夫妇代表沈玮回府慰问,二则因为这本就是个举家团聚的日子。全府上下喜气洋洋,一派欢天喜地的气氛。
锦春与锦秋两个,也因为苏玉妍的特别关照而上坐了定远侯府家宴的席位,虽然只是远远摆在一旁,却也是满满一桌佳肴,颇让府中的小丫头们艳羡。
次日。便是锦春锦秋出嫁的大喜日子。
也不知是因为锦春锦秋出自定远侯府,还是两人的嫁妆太过丰厚,她们的婚礼竟成了昌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定远侯府如此大张旗鼓地为沈珂的两个贴身丫头大肆操办婚礼的原因。总之吉日这天,左邻右舍早早吃了饭,就将定远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再配上那喧天的锣鼓,热闹的气氛竟不亚于当初苏玉妍成亲的那天。
苏玉妍与宋德书、沈琳都为锦春锦秋送上了颇为丰厚的添妆礼,看看吉时快到。喜娘便过来催两人上轿。
苏玉妍今天也打扮得十分齐整,穿着一套浅紫衣裙,用料是今年昌宁最流行的茧绸。柔软而顺滑,配以白玉的钗环首饰,显得十分清艳,却又不失端庄沉稳,很有主母的气派。不过。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的微笑。因为锦秋出嫁,于她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整个婚礼简单而不失隆重。沈珂甚至还在新郎进来后亲自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因为他们是避开人群说的,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从新郎频频点头和沈珂凝重的面色来看,一定是嘱咐他们要好好对待锦春锦秋的话了。
苏玉妍不是个多话的人,虽然事先沈珂曾跟她模拟过好些场景。但她却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只是两个大丫头出嫁,从情理上说,沈珂是不宜在婚礼上久留的,所以在交待完新郎之后,他朝苏玉妍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直到喜娘高唱“吉时已到,新郎上轿”时。苏玉妍才缓缓来到穿着大红喜服的锦秋面前,用她清朗而不失动听的声音,用周围人等都能听得清楚的音量,徐徐说道,“这些来你侍候着爷,也算是尽心尽力,要不是你年纪大了,爷还要留你两年……”
听她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观礼的人们顿生八卦之心,好奇地望着她们俩人,竖起耳朵倾听。外头的鼓乐之声,也仿佛为了配合苏玉妍此刻的行动,渐渐平息下来。
苏玉妍抬眼扫过周围的人们,又继续对头顶喜帕的锦秋说道,“难为你侍候了爷一场……我也没有别的期望,只望你能以服侍爷的心去服侍你的丈夫,为他们杨家开枝散叶……”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语音不高不低,让听的人如沐春风,可她那句“以服侍爷的心去服侍你的丈夫”,不仅让锦秋心里“咚咚”直跳,还令周围抱了八卦之心的人们顿时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果然这丫头的身份不同凡响,这沈少夫人也不似外间传言的那样温娴大度,竟还为一个即将出嫁的通房丫头而醋意大发了。这样一忖,旋即又转出许多别的念头——说不定沈珂是想将两个通房留下提为妾室的,却又因惧内而不得不将她们嫁出去,只是心里终是不甘,才会给了两个丫头丰厚的嫁妆……等等想法,如雨后春笋般冒将出来,个个都望着苏玉妍和盖着喜帕的锦秋,眼里闪着兴奋之光。
锦秋微垂着头,好半晌才低声回道,“锦秋多谢少夫人训导……”
苏玉妍原本也知道锦秋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当下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有空的时候就回府来玩一玩,你和锦春没有爹娘,权当这里是你的娘家就是……”顿了顿,又向一旁的铁春笑道,“锦春,你们若在夫家受了委屈,是他不对的,你们就只管来府里诉说,自有爷去与他理论惹上总裁,小妻欠收拾。”
锦春自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称是。
这句暖心的话,顿时将锦秋满腹的怨尤化为乌有,差一点就滚下泪来,幸亏有喜帕盖住才没有失态,便也应声称是。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嗡嗡议论,一时之间,倒弄不清这位沈家少夫人的真伪了。
吉时到,喜轿起。两顶大红喜轿颤悠悠地出了定远侯府。喧天的锣鼓也随之渐渐平息。
而苏玉妍对锦秋说的那句“以服侍爷的心去服侍你的丈夫”的话,却随着锣鼓声的平息而在昌宁城中渐渐流传开来。
至此,便初步获得了“善妒”名声。
当然,也因为她这句话,锦秋的丈夫就算对锦秋有什么不满,也不敢拿她撒气,毕竟,她的后面,是权势滔天的定远侯府。但也因为这句话,不免就少了些许亲近之心,而多出几分疏离之感。这种淡淡的疏离,自然也让锦秋觉得不平,因此虽在新婚,两人之间已隐现隔裂痕。不过,一个为了维持自己的自尊,一个顾忌定远侯府,彼此之间虽则不满,却也暂时相安无事。
锦春却因是处子之身而倍受新婚丈夫的尊重与呵护,再加上她天性活泼,很快就与婆家人打成一片,婆家两个待字闺中的小姑见她文武双全,对她更是敬重,时常缠着她教习强身的简单招式,倒也过得充实而快乐。
当然,因为有心人的打听和传播,锦秋与的锦春婚后的现状也被作为苏玉妍“善妒”的一条有力的证据而被昌宁的贵妇们更加津津乐道起来。
接着,定远侯府又有两个美貌的丫头被撵了出来,好事者打听,说是定远侯见孙媳妇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而送到兰亭居去的,却被沈家少夫人给撵了出来。
连定远侯的面子都不顾了,苏玉妍更是声名远播起来。当然,这一项“善妒”之名,足以让定远侯府以“七出”之名将她休出沈府,但她在这短短几个月来让沈府那个从不夜宿在家的浪荡子在婚后宛如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夜夜归家,连那歌坊茶座也极少光顾,更别提勾栏妓院,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了。沈大少爷如此之大的转变,这功劳自是非沈少夫人苏氏莫属,看在这一点上,定远侯也不可能将她扫地出门。这沈少夫人也很可能是倚仗这一点才敢那样放肆。
因此,就算好事者对此生出多种揣测,昌宁的贵妇们还是对苏玉妍的行为大加赞赏——因为苏氏敢做的,她们做不到,也不敢做。
而沈珂,也渐渐地开始闭门不出了。
初时尚有人上门邀约,沈珂不便拒绝,自由苏玉妍出面解决。这一回,她却没有露出巾帼英雄的飒爽英姿,与寻常的女人一样,温婉地坐在丈夫身边陪客人谈话。她彬彬有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