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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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7、同心(上)
“你是怎样想的?”沈珂沉吟片刻,遂低声说道,“你难道真以为我们为了赵宥要铤而走险?”
“难道不是这样?”苏玉妍看着他,微笑着说。
沈珂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是你的妻子,我视你如我生命的另一半。当你把箭扣在弦上的时候,还请为我想一想。”苏玉妍收起脸上的微笑,郑重说道,“如果一旦发生意外,那我这一辈子又该如何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艰难度过?”她不问事情的始末,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早在沈珂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策划,她就算有通天神力也无法阻止,她现在唯一想让沈珂明白的是,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他已经有了他生命里的另一半,以后再做什么,他必须要有所顾忌妖道霹雳。
沈珂眼神一深,良久才缓缓说道,“我明白。”
“我害怕。”苏玉妍语音一软,身子随即往沈珂身边偎过去,“当我听杨正青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我害怕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再想到你如果再也回不来,我就觉得我没办法一个人独活下去……所以,所以我才想着让锦春扮成胡太医出去找赵容救你……如果你回不来,我想,我也活不了!”说到最后一句,她的手骤然抓住沈珂的胳膊,如钳子般紧紧抓住,再不松开一分一毫。
她这样激动的表现,也不禁令沈珂心里一软,当下伸手将她揽住,柔声说道,“都是我不好,你放心,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苏玉妍这么激动。其实也没有做作。虽然沈珂方才说得轻描淡写得如同去宫中走朋串友一般,可她知道,实际上时时都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若出了半点纰漏,她就永远再见不着他了。听着他类似于誓言的话语,她暗暗舒了口气,紧紧箍着他的胳膊,像个孩子似地仰起头来望着他,认真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可不许再骗我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绝不会有半句虚言。”沈珂回望着她,面色凝重,倒真有几分起誓的样子。
苏玉妍素知沈珂是个不轻易食言的人。便也就放下心来,灿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顿了顿,又道,“你一夜未眠。这下可以好好补一觉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宫中都经历了什么?”沈珂看着她灿然如花的笑颜,不禁脱口而出。
“你不说,我就不问。”苏玉妍微微一笑,透着些许慧黠。
“你便不问,我也是要说给你听的。”沈珂的手忍不住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揉搓了一下,“你是我的另一半。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体了,我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于你?”
看着沈珂微微上扬的唇角,苏玉妍也忍不住会心地一笑。“爷既然这样说了,妾身心里就比吃了蜜还要甜。”
虽然只是夫妻间普通的昵语,却把他们之间微薄的阴霾与隔阂消除殆尽。
沈珂伸手将苏玉妍揽入怀中,便将事情的始末简略地说了一遍。
原来,皇四子赵安吐血之事。并非沈家所谋,而是机缘巧合。
当初虽与沈玮约定这个日子进宫。但却是因为梁惠君小产一事确定了其幕手黑手的事,并非针对赵安而行。根据赵宥这些天来的明察暗访,排除了多个嫌疑人选,最终确定幕手黑手就是皇后冯敏缜。原来那送到朝阳宫的葡萄,虽则是皇太后差人送来的,却是冯皇后之前派人送到乾清宫的,当然,乾清宫原也是有御赐的葡萄,所以才与冯皇后送来的葡萄夹在一起送到了朝阳宫。而致梁惠君腹痛流产的,就是冯皇后送给乾清宫的那串。虽然个中还有复杂的曲折过程,人证物证的取证,是整个案件中最为复杂的,尤其是嫌疑人还是这样特殊高贵的身份,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么能令她低头认罪?所以,为慎重起见,沈玮就特召定远侯入宫商榷此事,沈珂自然也随之入宫,而沈琳沈顼则在同时出宫回家。
而冯皇后那边,因听到沈玮以身体抱恙为由而召定远侯祖孙三人入宫探视的事后,随即猜测很可能是梁惠君之事有了定论,自然心里着慌,一急之下,便想出一条毒计,启用潜伏在乾宁宫的宫女叶紫,叶紫按冯皇后的指示把梁府送进宫来的山竹在有毒的药水里浸泡,随后夹带在佑王妃梁惠君送给皇四子赵安之妻宋青梅的果品里送到了朝云宫。往日里朝阳宫与朝云宫来往虽不太频繁,却因赵宥有意与赵安修好而常有来往,那赵安之妻宋青梅也是个内敛的美人,对于朝阳宫的刻意示好,她倒显出十分重视,与其婆母左贤妃的态度截然不同。而这山竹是赵安平素最爱的果品,又是梁府千里迢迢送给梁惠君的,宋青梅自是不会拂逆梁惠君的一片好意,当下便让人清洗干净给赵安食用位面开拓者。
后果自是不必说了,赵安吃了山竹之后,便觉腹痛难忍。左贤妃顿时召了太医去问诊,不待太医到来,赵安竟口吐鲜血晕厥过去,左贤妃大惊之下,将朝云宫所有人等全部拘押起来,并让宋青梅把赵安这一天的行踪及吃食仔细回忆一遍,听说赵安是吃了朝阳宫送来的山竹之后突然不适,当时便勃然大怒,立即到皇帝面前陈述。皇帝虽不是惯听一面之词的人,但值此非常时刻,自然也十分震怒,当下便命人拘了赵宥夫妇,还把乾宁宫里的定远侯等人也软禁起来,说要等赵安脱离危险再说。沈玮等人正因如何向皇帝说明冯皇后的所作所为而苦恼,突闻赵安吐血之事,自是十分意外。当然,就算他们十分希望赵安出事,但此时也不愿赵安立时毙命,毕竟此时已涉及到他们,若死无对证,他们也难脱干系。
而值此危急之时,梁惠君也显出不同寻常的机警来。在获悉赵安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将送果品去朝云宫的宫女叶紫扣押起来,随后使出浑身解数从她口里问出了事情的真相。
就在皇帝盛怒之时,赵容匆匆进宫了。她并不太清楚事情的始末,但锦春乔装成胡太医的样子和她捎来的口信却让她大吃一惊,不及多想便急急赶到宫中,那时天上下着倾盆大雨,她浑身淋得透湿,在许恒的保护下顺利抵达朝阳宫,梁惠君此时深知此时是性命攸关之时,当下便把从叶紫那里盘问出来的话以及赵宥查出冯皇后的可疑行踪等事情一并跟赵容说了,赵容也知事关重大,与他们商量一番后便独自来皇帝。也不知她跟皇帝说了什么,黄昏时分,赵安终于醒转,竟与赵容一样出言为赵宥辩白,皇帝沉吟良久,遂亲自下令放定远侯府祖孙三人出府,还特意赏赐了一千两白银为其压惊,至于如何处置冯皇后,他却没有作出什么表态。
而关于皇帝如何处置冯皇后,沈珂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安全脱身,顺利回家。
听完沈珂的讲述,苏玉妍沉默了许久。还亏得梁惠君机警,换了她,说不定就会背负了这个不白之冤……只是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连惹出这么大的祸事的皇后轻易放过?抑或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后招?
见妻子沉默,沈珂自知她为梁惠君担心,当下便轻声说道,“你放心,梁氏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赵宥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夫妻同心,必能远离祸患……再说了,经此一事后,皇帝立嗣之心将会更加迫切,赵宥登上嗣位,已是指日可待了。”
夫妻同心?苏玉妍侧目,见沈珂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禁笑道,“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梁惠君是个贤内助,一定能促成赵宥登上太子之位。这样也好,我们也就跟着成了皇亲国戚,想来再不会出现什么御林军气势汹汹包围我们府邸的事了……”
“你还会稀罕什么皇亲国戚么?”沈珂忍不住失笑。
“谁不希望自己有门贵不可言高不可攀的好亲戚?”苏玉妍白了他一眼,却故意嘟着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稀罕?我心里可稀罕得紧呢!”
“我当然知道你不稀罕了。”沈珂的手微微用力,把她的身子往他怀里搂了搂。“若你当真稀罕这些,早就入宫去了,当初又怎么会嫁给我?”
也是,她才不稀罕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呢!比起眼前触得到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幸福,那些都只是浮云!苏玉妍这么忖着,便不由自主地往沈珂怀里缩了缩,就像一只需要庇护的小猫咪,温顺而乖巧。
“你说的对,我若当真稀罕那些,自然就入宫去了。”苏玉妍喃喃说道,“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入宫的好。”
“是么?我也觉得没有入宫好。”沈珂微微一笑。“你若入了宫,我又怎么会娶到你?”
“即便你娶了我。”苏玉妍俏皮笑道。“我姿容平凡,品性一般,又有哪里好?”
“这里头自有千般的好处,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沈珂也笑道,在她脸上轻轻一啄。
第一卷 138、同心(下)
虽然沈珂并没有说出一句她的好来,苏玉妍还是灿然一笑,“能得君心,实乃妾身之福。”
沈珂看着怀里如花般娇艳的人儿,只觉心里一阵激荡,不禁低声说道,“世间女子多如繁星,我能娶你为妻,也是一件幸事。”
面对沈珂这样真情流露的坦白,苏玉妍又何尝不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值得自己付出所有的男人?她没有再说什么,只伸出手臂紧紧箍住沈珂,以行动代替了她想要表达的语言。
沈珂也没有说话,展臂将她揽进怀里。
烛光摇曳里,彼此真情坦露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迸出满室温馨而美丽的花火……
……
因为这一场虚惊,定远侯对苏玉妍的印象更是大为改观。之前他只觉得她能得沈珂喜欢仅仅只是因为美丽的容貌和温娴的品性,现在却因为她想办法救出他们祖孙三人而觉得她是一个胆大心细而不失刚烈机智的女子,大有先太夫人的遗风,因而对她的好感又更增添了几分,进而对沈珂的愧疚之感也就更深了几分——以沈珂的内敛,辅以这样的贤妻,又何愁将来不能振兴沈家?但沈珂为了赵宥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而韬光养晦,被人指点点说三道四地过了这么多年,一时之间又怎么能以真面目示人?好在赵宥不负重望,登上太子之位已是指日可待,沈珂便是夹着尾巴做人,也不用夹太久了蚀骨沉沦最新章节。
也因为这场虚惊,让定远侯府上下人等对苏玉妍的印象由原来那画中仙子变成巾帼英雄,这几天,不论哪个角落,都会听到有人绘声绘色或添油加醋地讲述事发那天的经过,连带锦春。都成了全府上下敬仰的对象。最后还是定远侯让总管沈枫让下人们不许再以讹传讹,府中上下这才停止议论。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珂坚持让苏玉妍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起来。这三天来,半亭居里宾客不断。头一个来访的,自然是苏慎父子,接着赵容夫妇也匆匆赶来,稍晚些梁惠君也与赵宁联袂而来,武贤伯府更几乎是大批人员出动,武贤伯亲率其妻郭氏并其子宋德成以及其孙宋清泽、宋清泓,还有常年寄居在武贤伯府的宋清霜、宋清雪姐妹。一行七人进了兰亭居,顿时将里面的气氛掀至高氵朝。
其间,郭老太太不时悄无声息地打量苏玉妍。看她面色红润笑颜如花,哪有半分受过惊吓和生过重病的样子?想起外间的传闻,不免有些疑惑。武贤伯到底是久历官场的人,早从其女宋德书对苏玉妍那细微的转变上察觉到异样,当着众人。自不好开口相问,只暗自在心里惴测。苏玉妍对于武贤伯府的一干人等,除了与宋清泽宋清泓两兄弟多说了几句话,其他几个她都懒得用心应酬。宋清霜姐妹还是头一回进定远侯府,见了兰亭居这种处处皆是内敛的奢华,眼里都露出艳羡之光。不过碍于人多眼杂终没有过分外露。
因前来探病的都是近亲与好友,苏玉妍有心要跟苏慎和苏玉修多说两句知心话,却也寻不到合适的时机。而苏慎与苏玉修显然也有话想跟她说,却见她神情懒懒的,还道她是因病了的缘故,也就没有多留,小坐了半个时辰就告辞了。
沈珂挽留了几句。见苏慎执意要走,也就不再多说。遂送他们出门。出得兰亭居的大门,沈珂缓下脚步,向苏慎道,“等妍儿身体好些了,我再陪她回锦绣轩小住几天吧!”
苏慎一听,顿时面露喜色,欲待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才呐呐说道,“如此甚好。”
苏玉修在旁,也暗自感叹沈珂心细,想着方才看到姐姐面色红润并不像是久病的样子,更是放下心来。
……
等客人们相继告辞,已是黄昏时分,沈珂看了看苏玉妍倦怠的样子,便吩咐春草早些摆饭。
一时饭罢,苏玉妍懒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向沈珂说道,“这几天横竖无事,我想回锦绣轩看看……”嫁到沈家这么久,除了第三天回门,她一直还没有回过娘家,虽然刚才与苏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