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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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参的功劳。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虽然累,苏玉妍的心里却有着一种踏踏实实的充实感,与当初在信阳时的因忙碌而生出的那样充实不同。在信阳时,她心里时常会感到空虚,有时候甚至会生出莫名的惶然,而现在,因为苏玉修的努力,苏慎病情的好转,还有那沈珂无处不在的关心和帮助,时时都让她心里感到无与伦比的踏实与安宁。所以,她经常会想起梁惠君当初跟她说的那一席话,这个时候,她才觉出了她当初作出的选择是多么可贵而正确。
她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以她的推断,沈珂应该会在苏玉修高中的时候前来苏家提亲。因为这个时候的苏家,才勉强可以让定远侯看在眼里。
当然,如果苏玉修不能高中,那也无妨,只要沈珂能再次开口求亲,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不管他曾经有多么让人尴尬的经历与不堪的口碑。毕竟,他对她的好摆在那里,她不能再视而不见。
而沈珂,也怀着与苏玉妍相似的心情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初春,就在人们的盼望中如期而来。
隆冬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昌宁的贵妇们就早早脱下皮毛貂氅,换了应季的初春短袄,把婀娜的身姿展现,而她们所穿的时新的短袄,约摸有一半来自锦绣轩,所以锦绣轩的生意比之前更盛,并不因之前颖王妃霞帔上的瑕疵而受到半点影响。
转眼,就到了三月。
这是个令天下士子们人人期盼却又忐忑不安的季节,因为三月十五,就是廷试的日子。人人都希望自己能从此一飞冲天,却又害怕自己会名落孙山。
为了让苏玉修安心应孝,近一个月前,苏玉妍就将的手头的活计全部交给江妈妈打理,亲自下厨为苏玉修烹饪各种佳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打硬仗超级全职业大师!
而苏玉修原本清瘦下来的身体,也在这一个月的滋补中渐渐恢复了先前的圆润,如茁壮成长的小树一般窜高了不少,已经超过苏慎半个头高了。
对于三月十五的廷试,苏玉修显得信心满满,他这样的心态,也让苏家上下人等十分高兴,几乎每个人都打心眼里盼望着他能一举中的。
很快就到了三月十五。
陈永贵驾着马车,送苏玉修进了皇城。
苏玉妍则去了锦绣轩,静待消息。
三天之后,苏玉修返家。
一月之后,放出皇榜。苏玉修中得二甲第九名进士。喜讯传来,苏家一片欢腾,丰姨娘更是重重赏了前来送喜报的人。不过因为苏玉修年纪尚小,皇帝并没有委以重任,只让其入了翰林院,跟着翰林做些修订编校事务。
即使如此,苏玉修还是声名大振,人人都道他前程不可限量。
沈珂眼见时机成熟,遂正式跟定远侯摊牌,提出求娶苏玉妍的事。
定远侯嫡长孙的亲事,自是整个沈家人人都慎而重之的事,不仅关系到定远侯一脉,甚至还牵涉到整个沈氏家族,所以定远侯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沈珂见定远侯犹豫不决,便提及当年苏玉妍在他病重需要冲喜之事也愿意下嫁的事,定远侯沉吟良久,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于是,沈珂就正式到苏家求亲。
没有媒婆的花言巧语,也没有虚假的客套寒喧,面对苏慎,沈珂郑重提出求娶苏玉妍。
苏慎早知女儿之心,眼见沈珂态度诚恳,心里也不禁暗暗欢喜,当下也不知会苏玉妍,就欣然应允下来。
一切似乎早在预料之中,一切都又似乎都在意料之外。
好像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早就该把当初差点为他冲喜的那位苏小姐娶进门去,又好像苏小姐嫁给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是大大的高攀了。
昌宁的八卦新闻中,又突然多出了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新话题。
而梁惠君与赵容她们听到这个新闻后,都忍不住打心眼里为苏玉妍感到高兴,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祝福她能从此获得幸福。
亲事定下,沈珂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同时,苏玉妍的心也安定下来。
接下来,便是安排婚嫁事宜。
因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定远侯便建议把喜吉日定在五月,一来天气宜人适于宴请宾客,二来距五月还有一个月时间,也不至喜宴操办起来显得仓促。
而锦绣轩的绣娘们,将所有订单全部押下,只专心为苏玉妍定制喜服。
苏玉妍仍是一如往常料理着锦绣轩和苏家小院的事务,并没有一般待嫁女的羞涩与忐忑。当然,她的内心却远不如她表现得这般平静,虽然她对未来充满憧憬,但未知的生活仍会令她感到些许茫然。
不过,她所期盼的生活就要来临了,她对此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她知道,生活从来都是善待内心充满希望和憧憬的人的。
第一卷 109、身世(上)
而这时,丰姨娘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时常到苏玉妍门前徘徊,一见她的人影却又立时缩了回去,几次三番,她这异样的行为就引起了江妈妈等人的注意,遂把她的异常跟苏玉妍说了。
苏玉妍不免觉得奇怪,想着将来苏玉修入了仕,丰姨娘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就算只是个姨娘,说不定也会有人上赶着巴结,若了什么不当的行为,自己倒可以置身事外,但却可能影响苏玉修的前程,所以她觉得还是决定好好跟丰姨娘谈一谈。
这一天,趁着丰姨娘在她门口略一停滞,苏玉妍就开门叫住了她。
丰姨娘似是料想不到苏玉妍竟会突然叫她进去说话,微微迟疑,也就迈步进屋。
苏玉妍遂笑道,“这几天总看着姨娘在我房前走动,是不是有什么要紧话想要跟我嘱咐?”她快要出阁了,就算丰姨娘有话叮嘱,也在情理之中。
丰姨娘犹疑了好半晌,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其实……其实也没什么话对大小姐说……就是有关大小姐身世的事,我憋得心里发慌,想说又不敢说,所以这才……”
苏玉妍不禁愕然,随即想到当初她装病的时候丰姨娘跟她说的那些话,难道说,自己并不是苏慎的亲生女儿,而是宋德诗在寺里与玷污她的歹徒所生?看丰姨娘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非还认得那歹徒不成?
见苏玉妍动容,丰姨娘又继续说道,“当初我曾跟大小姐说过一个故事,不知大小姐可还记得?”
苏玉妍心念急转,遂点了点头古色古香。
“其实,还有一段隐情,我没有跟大小姐说明。”丰姨娘顿了顿。又道,“当年我跟着夫人入寺抄经,一直贴身侍候,就在夫人出事前一天,与夫人定亲的定远侯府嫡长子沈松年也入寺祈福,两人还曾在寺院的小花园里邂逅,当时我就跟在夫人身后,将沈松年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那沈松年一直盯着夫人看,还凑到她跟前跟她说了几句话,我听不真切。却看到夫人的脸上通红一片,想也不是什么正经好话……没想到晚间,夫人就出了事。”
苏玉妍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丰姨娘冷笑一声,“姨娘,您这是要告诉我,我其实是沈松年的女儿么?”如果她是沈松年的女儿。那她与沈珂的亲事,岂不是成了令天下人嗤之以鼻的大笑话?!
丰姨娘立即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苏玉妍盯着丰姨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丰姨娘在片刻的慌乱过后。慢慢镇定下来。她的儿子苏玉修现在已经身份陡增,她在苏家的地位也会随之相应的升高,就算她只是个姨娘。别说苏玉妍不敢拿她怎样,就是苏慎,也不敢轻易得罪她了,更何况她现在要说的,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沈、苏两家名誉的大事?所以,她立时就鼓起勇气。抬头回望着苏玉妍,略略加重了语气,“大小姐,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把我当年看到的事情说给你听听,真相如何,还待斟酌……”
苏玉妍也已从最初的震惊中醒过神来,不等丰姨娘说完,就打断她的话头,“当年沈松年与我母亲相遇,除了你,可还有别人看见?”
“江妈妈,她也是贴身侍候夫人的,自然也跟我一同看见了。”丰姨娘笃定地说道,“大小姐要是不信,尽可把她找来问话。”
这节骨眼儿上,苏玉妍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想了想,她便向丰姨娘说道,“江妈妈那里,我自然是要好生问过的。但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姨娘若是不说,自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所以,还请姨娘能守口如瓶。”不管真实真相如何,她都不容许别人败坏早在九泉之下的宋氏的名声。
丰姨娘便连连点头答应。
苏玉妍遂让她去了。
目前丰姨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不禁陷入沉思。
眼看距五月十八的吉日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时间紧迫,一定要在吉日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否则,就算嫁给沈珂,她也会心中存疑,虽然她对沈珂已经生出好感,可她也不想自己成为某段不伦之恋的女主角。
她在屋里呆了良久,才让春草去叫了江妈妈过来。
因为锦绣轩生意兴隆,江妈妈多半时间都在那边照看了,这些天因为苏玉妍出阁在即,这才回来安排人手置办嫁妆事宜,虽不说忙得脚不沾地,倒也着实累得够呛,此时听苏玉妍找她有事,怕是哪里办得不妥当了,急忙撂下手头的事务过来见她。
一进屋,见苏玉妍坐在靠窗的杌子上发愣,不由得有些奇怪,就笑道,“大小姐找老奴有事?”
苏玉妍连忙起身为江妈妈让座,“是有件事,我想请妈妈过来商量。”
江妈妈也不推辞,斜着身子在苏玉妍对面坐了,这才问道,“是不是嫁妆单子有什么纰漏?”这些天她别的都不理会,只专管嫁妆一事,所以满脑子也就只想着关于嫁妆的事。
苏玉妍笑道,“嫁妆的事妈妈办得很好,并不曾有什么纰漏,我说的,是另一件。”
不等江妈妈再问,她又继续说道,“方才丰姨娘跟我说起了当年我母亲在寺里抄经遇到歹徒的事极品桃花运全文阅读。”
江妈妈一愕,旋即说道,“丰姨娘她……是怎么说的?”
苏玉妍就把丰姨娘的话复述了一遍。
江妈妈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大小姐想来也不会相信丰姨娘所说吧?”
“她说她亲眼所见,我便不信,心里也会存疑呀!”苏玉妍看着江妈妈,“她还说,妈妈也是亲眼所见的。”
江妈妈垂了眼睑,许久才道,“老奴是亲眼见过定远侯世子与夫人在寺里的上花园相逢,可那也只是一种巧合,并不能证明定远侯世子就是歹徒,更不能证明大小姐是定远侯世子的女儿。”
“寺里既有女眷抄经祈福,自是规矩森严,又怎么会容得寻常男子轻易入内?”苏玉妍也不反驳,只继续问江妈妈,“若这男子是定远侯世子,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江妈妈顿时欲言又止。
苏玉妍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那葱茏的树木,声音有些飘渺,“丰姨娘处心积虑为修儿着想,当初撺掇我尽早上京,现如今修儿入了翰林院,我又将嫁进定远侯府,好不容易遂了她多年的心愿,她又怎么会无端端来破坏我的亲事?”
这就是说,丰姨娘就算是个存心使坏的人,也不会拿苏玉妍的亲事来作文章,毕竟,这件事于丰姨娘来说,虽无一害却也无一利。
江妈妈更显沉默。因为苏玉妍所说,句句在理。
“所以我想,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不能嫁给沈珂。”苏玉妍转过头来,看着江妈妈。“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不想让父亲和修儿知道。”若他们知道了当年的往事,只会令他们更加尴尬,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江妈妈虽说当年跟着宋氏在武贤伯府呆过几年,却也不过是个普通仆妇,一时只急得头上直冒冷汗,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要不,让沈公子帮着查一查当年的事?”一语既出又觉不妥——哪有让儿子查自己父亲的?何况还是那么龌龊的事情?
不想苏玉妍却缓缓点头,“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时间紧迫,唯有请他暗中去查,若能查出结果,不管如何,总能解开我心里的疑虑。”如果沈珂肯查,未必不能查出结果,因为此事不仅关系到沈松年的名誉,更重要的是,还关系到他与苏玉妍是否为亲兄妹的关系,若不查个清楚,他又怎么能安安心心娶苏玉妍为妻?
江妈妈还在惊疑中,苏玉妍又继续说道,“事关重大,不能假手于他人。你即刻就亲自去一趟定远府,把我的请求跟他了,他肯不肯,不必立时回信……你只告诉他,他若肯了,就让锦春送一匹彩绢过来。”
江妈妈遂点头应了,出门而去。
约摸半个时辰,江妈妈去而复返,径直来见苏玉妍,“……沈公子并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就让老奴带话给大小姐,说他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就好。”苏玉妍微微点头,遂让江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