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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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没再接乐安侯的话头,把对这个国舅爷的厌恶藏在了心里。
这天入夜之后,上官勇带着先锋营攻打香安城的北门。原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他们冲杀一阵后,从架云梯到攻下城头,竟是没有费半点力气。
先行攻上城头的兵士开启城门,放下吊桥后,上官勇甚至还有些犹豫,怕这是信王的诱敌之计。上官勇在这个时候,显出了他的谨慎小心,派出了一队兵马进城去试探,在确定城中兵马不多,并且无心抵抗之后,上官勇才带着先锋营剩余的兵马冲进了香安城。
香安城建城近千年,又是一处北方各州府通往京畿之地的必经之地,所以自古便是富商云集的富庶之地,城中的建筑也大都华美,不逊于祈顺王朝的都城京都城。
上官勇进城后,却无心多看几眼香安城的城中景色,带着兵马直奔信王府。
等上官勇赶到信王府,他先前派进城的兵士们已经将信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信王在府中?”上官勇坐在马上问先行到达的将官。
“在,”这将官道:“上官大哥,我们要开打吗?”
上官勇看看面前的信王府,高墙深院,黑漆镏金的大门,门前的两尊石狮张着大嘴,怒目圆睁,看着就是一副皇家的气派。“劝他们投降,”上官勇命自己的部下道。信王府虽大,可是四周的街道狭小,不利于军队冲杀,上官勇不想将自己兄弟的命浪费在这里。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
前排喊话的兵士刚说了几个字,王府的大门就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别放箭,”上官勇喊了一声。
一个王府管家模样的人从门里走了出来,扫了在场的将官们一眼后,径直走到了上官勇的马前,拱手行了一礼道:“这位将军可是这里的主官?”
“是,”上官勇说:“信王是要降了吗?”
这位年近六旬的管家身子往旁边一侧,说:“我家王爷就在府中,请将军带着你的兵马进府吧。”
上官勇冲站在最前排的兄弟庆楠道:“你带着人先进去。”
庆楠手里拿着沾着血迹的战刀第一个就冲进了信王府,围府的兵士们潮水一样很快就都涌进了府去。
上官勇下马走进了信王府时,就看见庆楠从王府的前院大厅里走出来,跑到了他的跟前说:“大哥,信王府的人都在大厅里,我们该怎么办?”
信王府的管家这时道:“军爷们不搜查一下王府吗?若是逃了一个要犯,小人怕军爷们担不起这个罪责。”
庆楠看看这个管家,恶声恶气道:“这里有你什么事?!”
“带人去搜一下,”上官勇冲庆楠摆了摆手,跟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将军,您请跟小人来,”管家在庆楠带着人走了后,又小声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将军,现在我们一府的人都是将军的阶下囚,将军还能怕小老儿害了将军吗?”管家对上官勇道:“有人想见将军一面,还望将军成全。”
上官勇倒是真不怕这个管事能伤到他,“你前边带路,”他倒要看看这个信王府的管家要跟他玩什么花样。
管家带着上官勇往信王府的内院走去,穿过几个院落,再过一条长长的临水游廊,最后两个人进了王府临水的一个院落。
“将军,请,”管家推开了这院落里,其中一间房的房门。
上官勇手放在腰间宝剑的剑柄上,迈步走进房间。
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一个满脸憔悴的年轻人抱着一个婴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你是?”上官勇在离这年轻人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
年轻人看着上官勇道:“本王白永信。”
上官勇眉头一皱,“你是信王?”
年轻人好笑道:“这个世上已经不存在信王这个封号了吧?”
皇家朝堂的事情,上官勇懂得不多,问信王道:“你有话跟我说?”
信王说:“我说我没有造反你信吗?”
“什么?”上官勇震惊道:“你没造反,圣上还能弄错了造反的事?”
信王笑得身体颤了两颤,“段继承的大军杀进了凤州,我才知道我原来造反了,这话是不是很可笑?”
上官勇看信王的样子也不像疯癫,迟疑了一下后说:“我将你押到京都,你自己跟圣上说去。”
“我活不到京都的。”
“什么?”
“有人想我死,”信王说:“我全家都无法活着走出信王府了。”
上官勇不自觉地就问道:“是谁想你死?”
信王从袍袖里拿出了一本帐册模样的书册,递到了上官勇的面前道:“你看看这个吧。”
上官勇翻开这书册,里面竟是一些人名,还有红章,在人名的下面还有些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数目。
“看得懂吗?”信王问上官勇。
上官勇摇头。
信王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在朝中的官阶不高,也不是出身世家啊。”
上官勇说:“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信王怀中的婴儿这时发出了几声哼哼声,信王拍了拍这婴儿的后背,声音不无疲惫地对上官勇道:“我下面要告诉你的话,一定会害了你,不过我现在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传话了,所以我先跟你说一声抱歉。”
“你说,我听着,”上官勇说道:“我忠心为国,有什么可怕的?”
信王便道:“我们都是忠心为国的人,你看看我的下场。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吧,你手里的是一本名册,上面的人都是皇后与太子在军中收卖下的人,还有他们私组军队的数目。”
上官勇的手一抖,将名册掉在了地上。
☆、41人心难测
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最好是不要知道,上官勇看着掉在自己脚下的名册,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间屋中,皇家夺嫡的事情岂是他能插手的?
“对不起,”信王看着上官勇的样子有些不忍地说道:“我无意害你。”
上官勇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名册捡起,毕竟是沙场征战的人,惊慌失措也只是片刻的事情,“你说是皇后娘娘诬陷你谋反,那这场在凤州打的仗你要如何解释?”上官勇问信王道。
“我想上京的,”信王道:“只是我出不了凤州。”
“这么大的凤州就没有能给你带话的人?”
“我若不交出这名册,有谁会信我的话?将军来自边关,不在朝堂的列班之中,我倒是能信将军一次。”
“你没有亲信?”
信王苦笑,“段继承领兵进入凤州之后,我才知道我身边最信任的一个人是皇后的人,我还敢信何亲信?门外的老管家我倒是信他,可是他已经年老,在凤州又人人知道他是我信王府的管家,他同样出不了凤州一步。将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记住我的话,人心难测。”
上官勇心里乱成了一团,问信王道:“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是想我做什么?”
信王说:“你找个机会交给圣上吧。”
上官勇说:“你也知道我官阶不高,平日里根本就见不到圣上。”
“那就找个你能相信的人,让他呈上这名册吧。”
“圣上能信吗?”上官勇想着信王要告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太子,上官勇怎么想都觉得这两人任是谁也告不倒的。
“圣上知道有人在私组军队,王圆就是为这个死的,”信王说道。
上官勇又是一惊,“王圆死了?!”
门外这时传来了庆楠的声音,“大哥,你在这里跟谁说话?乐安侯到了,要见你。”
“记住我的话,”信王小声叮嘱了上官勇一声:“人心难测。”
上官勇踌躇了一下,发狠一般对信王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信王这下子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冲上官勇一笑道:“你保不了我的命的,本来我也没想再活着了,多谢将军的好意了。”
“那,”上官勇想着信王之前跟他说信王府所有人的命都保不住,一指信王怀中的婴儿,上官勇问信王道:“这个孩子是王爷你的儿子?”
信王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婴儿,“他是我的幼子,还有七日才满月。”
“那,”上官勇上前一步道:“那我带他走。”
信王抬头望着上官勇,似乎是想看出上官勇的心思来,“你要救他?”
“王爷不想留后?”上官勇问信王道:“乐安侯已经来了,他是皇后的弟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信王摸了摸在他怀中又已熟睡的小儿子。
“王爷!”上官勇催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信王将小婴儿递给了上官勇,“将军你带他走吧,我不强求什么,生死由命吧。”
“那你呢?”
“我去见乐安侯,”信王站起了身,“不过就是一死。这个孩子单名一个英字,如果将军觉得不好,可以替他另取。”
上官勇还想劝信王跟他走,可是看着信王往屋外走去,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庆楠在门外看见信王走出来了,没看到上官勇,马上就急了,冲着信王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大哥呢?!”
信王看了庆楠一眼,“我是信王府中的人,正要去前厅。”
“滚开!”庆楠一把推开了信王,冲进了屋去。
“王爷,”管家扶住了信王,“小王爷他……”
信王摇了一下头,让管家不要再问了,“他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走吧。”
“那这位将军叫什么?他可信吗?”管家又问。
“本王没问他的姓名,没必要知道的事,何必要问?”
老管家一脸的悲凄,但还是强忍着想放声大哭一场的冲动,扶着信王往前厅去了。
屋子里,庆楠看见上官勇怀里抱着的婴儿,张大了嘴,“大哥,他是谁?”
上官勇想说这是信王的幼子,可是又想到信王说的人心难测,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变成:“这是方才那个管家的孙儿。”
“管家的孙儿?”庆楠说:“那那个男的又是谁?”
“他是信王,”上官勇突然又觉得骗自己兄弟没多大意思,更何况他的这个兄弟又是一个不好骗的。
“信王?”庆楠再看上官勇怀里的婴儿,眯了一下眼,“这个真是管家的儿子?”
“就当他是吧,”上官勇把孩子往庆楠的怀里一塞,“你带他从后门走,我去见乐安侯。”
庆楠说:“我带着他能去哪里?军营也藏不了这么小的孩子啊。”
上官勇也想不出能把这个孩子藏在哪里,军营里倒是有营妓,说这个是哪个营妓生的?
来催上官勇去前厅的人又站在屋外叫了,这一次来的是乐安侯的人,口气着实不客气地道:“上官将军,就算信王府里的金银财宝很多,你也不用这么急着下手吧?”
“我去想办法,”庆楠小声跟上官勇道:“大哥你先去吧,能揍那个混蛋一顿最好。”
“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啊,”上官勇也小声道。
“放心吧,”庆楠点了一下头后,抱紧了怀里的小婴儿。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不会抱孩子,不过这时候也容不得他们会不会了,庆楠抱着孩子身手利落地从后窗翻了出去。
上官勇将名册贴身放好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只是校尉的年轻人,“本将军小歇一会儿,你有什么好叫唤的?”
小校尉真正面对上官勇了,态度不敢太过嚣张了,这帮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夫,真惹急了,给他一刀也不是不可能的。
上官勇往前厅走去,一路上就看见隶属于乐安侯项锡的兵卒在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那仔细劲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房子都拆了才好。
“把所有的书都收走,一本也不准漏下!”有将官大声呼喝手下的兵卒。
上官勇料想这些人是在找名册,心里对信王的话又信了几分,越发觉得贴身藏着的名册烫手了。
这个时候,信王府的前院大厅里,只剩下了信王与乐安侯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
“不想死的太难看,你就把东西交出来,”乐安侯压低了声音对信王道:“你不为难我,我能让你留个后。”
信王只是轻蔑地一笑,“事到如今,我还能信你吗?”
“你就这么想全府的人陪着你一起死?”乐安侯有些气急败坏,他原以为上官勇带兵攻打香安城要费一番力气,等攻下了香安城,攻打信王府还得再费一番力气,没想到信王到这个时候,竟然一心求死,不做任何抵抗了。等乐安侯得到消息,带着自己的人赶过来时,周宜的兵马已经拿下了信王府,并在府里已经搜查了一番,这让乐安侯大有事情要坏的预感。
信王就看着乐安侯气急败坏,他假意答应皇后项氏的要求,好容易把这些人私下里做的勾当都查清了,制成了名册,就差将名册上呈世宗了,没想到皇后先他一步动了手,硬是伙同凤州节度使汪申之谄他造反,拼着鱼死网破,断了他的活路。不过,信王想到拿了名册的那位将军,只要这名册在,项氏皇后以后的日子就不得安生,想到这里,信王跟乐安侯道:“你替本王转告皇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