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认识谁,谁先爱上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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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皱眉头,我有些恼火,“笑什么笑,怕打针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打针,怎么样?”昂起头,我挑衅地望着他。
“好吧,不打针,我们去医院吧。”他倒是很快妥协。
“真的不打针?”我再三确认。
“真的。”他信誓旦旦,表情真诚地只差指天发誓了。
“那好吧,去就去。”壮士断腕般,我掀开被子下床,“我们走吧。”起身的时候,不由地晃了晃。躺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一站起来,便觉得头晕地厉害。
“呵呵……”他低声笑着,“老天,你真是有趣。”
“很高兴可以娱乐你。”复又坐下,我隔着那么远的垂直距离望他,“可以麻烦你告诉我有什么那么好笑吗?”
“你自己低头看看。”他示意我,“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吗?”
“啊?呃……”低头一看,身上穿着的是睡衣,确实不能就这么出去。可是换衣服又好麻烦,我怕根本撑不到换完衣服我就晕了。那么——
“不如就不要去了吧?换衣服很累的,我怕我撑不住,而且我现在根本就没力气站起来了。”我近乎讨好的笑,毕竟如果他打算架我去医院,我也是没有办法反抗的。识实务者为俊杰,似乎很早就有人教给我这个道理。
“不去医院可不行。”他摇摇头,视线落在我身后的凉被上,“或者我也不介意用被子裹着你抱你去医院的。”
抱……抱着?我们似乎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吧?我努力搜索他的脸,找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难道他真打算要这样做?脑中自动浮起某些电视剧中的片段: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一小队人沿着暗红色的宫墙行进,其中有两个作太监打扮的人抬着被卷在毯子里的妃嫔,送往皇帝的寝宫接受皇帝的宠幸。
这样似乎挺有趣的,虽然我是要去医院接受医生的……治疗。
“这个主意还不错。”我终于下了这个结论,“反正我一直想试试那种妃嫔被抬去让皇帝宠幸的心情。”
他一怔,大约是没料到我会联想到这个上面去。但很快便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将手缓缓升向我的……睡衣扣子。
“你要干嘛?”我瞪着他的手,耳畔似乎还有杜德伟的声音:外套脱掉脱掉,统统脱掉脱掉……然后自动转换歌词,变成:把手砍掉砍掉,统统砍掉砍掉。
“帮你脱衣服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脱衣服?脱衣服干嘛?”我本能地揪着领子,防止某人色性大发。虽然似乎他的庙就在我家对面,跑了和尚无所谓,但便宜不能白白让他给占了去。
“一般妃缤不都是要剥光了再裹进毯子里的吗?我现在只是想帮你脱而已。”他的眸中已经泛起浓浓的笑意,似乎我又再一次成为了娱乐他的对象。
我不免气结,勉强扯起一边嘴角,“不用了,我还是……呃……穿着衣服就好。”
他轻笑,不再说话,只是拉起被子将我罩住,然后一把将我抱起。腾空的刹那,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别紧张。”他体贴地将我的颈安在他的臂弯,稳稳地托着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的话听来不像安慰,更像保证。
耳朵不可避免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听到不知是谁的心跳,以怪异的节奏跳动着。脸上似乎烧得厉害,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我不禁抬头望他,却只能望见他干净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结。其实有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我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你好重,像头猪似的。”他突然开口。
重……猪……
我要收回前言,我看他很不顺眼。
极度。第 5 章
十月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我却始终找不出香味的源头。夕阳的余辉扬扬洒洒,将周遭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朦胧而美感。
被抱着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我就立刻被齐刷刷地一排眼睛盯住。想来是因为卫凌宇的花花大名已经响彻全校,新任女友本姑娘我,似乎也是绯闻不断。再加上现在他抱着我,我圈着他脖子那种暧昧的姿势,不显眼才怪咧。
所幸从小练就的厚脸皮,倒不觉得害羞,只是觉得有点毁坏形象。平时出门虽然普普通通简简单单,但好歹还人模人样的,与现在相比却是很大的落差了。不过也不排除没人认出我来的可能,毕竟很少人有如此高超的想像力可以将平时的我与现在的我联系起来。这么想着,我倒安心了,乖乖地享受着病人的待遇。
才走了没几步,他的脚步便突然顿住。我不禁扭头朝外看,却看见了一个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邱暮。
他穿着一件极休闲的格子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并没有戴我初见他时的那副银框眼镜,显得年轻了一些。桔红色的光束斜斜投下,将他的轮廓勾勒,光与影的交汇在他的身上如此和谐。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像一尊雕像。
天哪,你就非要这么折磨我吗?在我病入膏荒的时候还把他们俩一起送到我的面前来。我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试图对他友善的微笑。
“你生病了。”他紧紧盯住我的脸,眉头皱起,像是被谁欠了一大笔钱。也许是生病使我变得迟钝,我竟辨不出他的话是问句还是肯定句。
“嗯。”我小心翼翼地揣测他出现在这里的动机。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了那次的恶作剧是我做的,所以来找我算帐?
“这种天气吹凉风不好,跟我去医务室。”他走近,却不理会我,而是看向卫凌宇,眼神里说不清是什么复杂的情绪。
“不用了,快到下班时间了,不太好意思麻烦老师。”头顶上的声音听来礼貌,却无端让人觉得冷漠。
“不麻烦。”邱暮轻扯嘴角,“今天我是晚班。”
“还是不……”卫凌宇还想拒绝,却被他的手势止住。
“为什么不听听病人的意见呢?”他说。
在被当了许久隐形人之后,他们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了我身上。很好,还记得我是病人,我赞许的点头。略一沉默,我才给了他们答案。
“去医务室吧。”
邱暮说的对,秋天的凉风吹得我头昏脑胀,如果还要捱到医院,恐怕比现在还要难受许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反正从我懂事起,每次生病,似乎就吹不得这样的风。那时候小,还不知道后果,发烧时我总贪图凉快,喜欢吹风。每每秋陌劝阻我的时候,还不怎么乐意,嫌他专制。但后来他不在了,终于明白吹风的结果,是越加的疼痛。
想来,也许有时候我是故意生病,故意吹风,于是头痛。我总在头痛中,静静怀念他,静静地想,如果他没有死,会以怎样的神态怎样的语气对我说话。
那些岁月,已经学会不哭,学会照顾自己,却怎样也学不会遗忘。
抱我的手似乎紧了一紧,随即又恢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回过神,发现卫凌宇已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邱暮在后侧跟着,偶尔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拢了拢身上的薄被,眼睛已不自觉想要闭上。
花香越加浓烈,蜿蜿蜒蜒,在鼻端萦绕。绿荫道旁枝头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偶有几片半黄不青的叶片落下,在地上支楞着向风吹去的方向翻滚。周末傍晚的校园,宁静和谐,而我便在这般暖橘黄昏的光影中浅浅睡去。
*** *** ***
青茵草地,艳媚花丛。
明熙的阳光,静静洒下,连风都似乎怕惊扰了什么,柔和地吹过。一个小女孩坐在草地上,细心地摘下身边的花朵,将枝叶缠在一起。露水未干,在阳光下闪着钻石的光芒,将她包围,似围着一个可爱的花精灵。花枝上带刺,偶尔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划出几道血痕,但小女孩的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微笑,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眸中有固执和喜悦。这样平静祥和的画面,像只能存在于想像中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比较像样的花冠做成了。她满意地左看右看,轻轻地抹平不小心压皱的花瓣,摘去多余的叶片。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睛也眯了起来。倏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起身,向远处的楼房跑去。
空旷的小巷,只听得她一个人的脚步。啪嗒啪嗒,踏着一段单调的旋律,由远至近。小女孩已显得气急,额头沁出薄薄一层细小的汗珠,却仍没有放慢脚步。她捧着漂亮的花冠,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只是直直地向前跑。
突然她一个踉跄,控制不了平衡跌倒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磨擦她的雪白的肌肤,她的手和脚上都擦出了或大或小的伤口,渗着血水,衣服上也尽是灰尘。花冠被摔出了几米外,花瓣和叶片洒落一地,在风中微微颤动。小女孩勉强撑起身子,首先关心的却是不远处的花冠。看着花冠残缺不整且沾满尘土的样子,她忍不住啜泣,团缩成一团坐在原地,半晌也不动,只是一味地哭。
“小堇——”不知过了多久,街角传来隐约的呼唤,紧接着一个清俊的少年出现,像是在找人。他左顾右盼,眉宇间透着几分焦急的神色。视线最终落在小女孩的身上,他倏然睁大眼睛,大步向她跑去。
“小堇,该吃午饭了,你怎么坐在这里?”他蹲下,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她抬头,满脸泪痕,“我做了花冠,打算送给你,可是……刚刚摔坏了。呜呜呜……人家花了很多时间做的,原来很漂亮的。呜呜呜……”她低头看着手中残破的花冠,泪水又不断地涌出。
“乖,不要哭。”他轻轻叹气,用袖子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破了就破了,大不了再做一个,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起到要哭的,况且哭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要知道,眼泪是很珍贵的,即使是遇到了再绝望再悲伤的事,都不应该哭。”
“那,那为了什么才能哭呢?”她抽泣着,却止不住好奇心的蔓延。
他微笑,眸中尽是宠溺,“如果你遇到了高兴的事情,可以哭;如果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哭。总而言之,泪水应该是喜悦的时候才能流的,千万不能因为伤心难过就轻易地哭泣。”
“是这样吗?”她一知半解,却还是牢牢将话记在心里。一直凝聚在下巴上未被擦去的泪滴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悄然落下,恰好滴于她的伤口。
“嘶——”她倒抽了一口气,皱起秀气的眉。
“怎么了?”他不解,低头仔细看,吃惊地发现她身上零零星星不下十几个的伤口,有些是擦破了皮,露出粉红色带点透明的嫩肉,有些甚至出了血,渗着脏兮兮的血水。他抬头严肃地望着她,“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的?”
“就刚才,呃,跑得太快就摔跤了。”她的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看着他面无表情,急急补充道,“不痛,一点都不痛的。”
他眯起眼,对她的口是心非很不满意,“不是痛不痛的问题,而是受伤的话很容易留下伤疤,会很丑哦。”
“是吗?那秋陌也经常受伤,那岂不是丑毙了?”她偏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吹气,凉爽的触感使得原本那种麻痒的刺痛减轻了许多。
“我跟你不一样。”他笑。
“怎么不一样了?”她很迷惑。
“怎么不一样?”他耙了耙头发,“反正就是不一样啦,你只要记住就好了。”一把抱起她,他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人家真的想知道哪里不一样嘛。”她的头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拂上他的颈,让他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呃……你皮嫩,我皮厚喽。”
“那为什么我皮嫩,你皮厚呢?”继续发问。
“因为……因为你的年纪比较小。”
“那是不是说,只要我长大了,就可以受伤了?”
“呃,当然不是。你的问题好多,我不要答了。”
“不嘛,现在回答我。”
“不要!下次。”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拜托,别在问我问题了,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