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夫君种田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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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监工,芙蓉一早就在门外候着。
“也罢了,正好芙蓉姑娘你来了,我正想着精简家仆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合适?”路瑶想着还是先办几件实事。
“奴婢觉得既然过了中秋,离过年还有些时日,再让她们找下家也来得及。不如就这几天吧,我看有几个也是着急嫁人了的。”芙蓉中肯的提出意见。
“如此甚好,该给的赏钱还是一分不要少”,路瑶又道,“那几个要嫁人的女孩子,我想了一想,觉得还是按往日的旧例办吧,也不必临时裁减该兑的银两。一来让她们念着旧主家的厚道,一来也是感激她们这些年的辛劳之意。”
“少奶奶想的极是,按说太太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芙蓉应道。
“我不过舀着公家的银子卖人情罢了,不过既然决心以后一切从简,该做的我还是会做的。”路瑶顿了一顿道,“家里小厮们也有该娶亲的罢,若是有心意的,你也派人说合说合,说不准还能成就几番婚姻呢。”
“这奴婢倒是没有想过,咱们林府向来善待下人,也许有不愿意远离的也未为可知。”芙蓉沉思道。
“这事就交给你了,请媒婆的费用我来出。按说芙蓉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路瑶眨眨眼,忽然狡黠道。
芙蓉比较明月更为稳重成熟,当下也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正是十七。”
“可有婆家?”路瑶见她不甚在意的淡漠,不由进一步问道。
“从前订了娃娃亲的,后来那人家嫌弃俺家穷困,便退了亲。多亏太太收留,芙蓉才有避身之处”芙蓉面上仍旧淡淡的,像在讲述旁人的故事一样。
路瑶从前在村里听闻,这里若是有了被退亲的姑娘家,那必是极为触霉头的事情。要是再想寻个夫家,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回想起刚来那时候,自恃无人能答应她的两项基本原则,还想着一辈子不嫁。谁道这个时代,女子从出生之后,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嫁个好人家。时代的土壤,造就了女子没有独立的环境和魄力,只能依附于男人生活。
路瑶安排了人手去处理善后事宜,又打发李妈妈去请王媒婆,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她不知今日怎么忽然想当起月老,居然想保几个大媒。或许是自己忽然渴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看什么都希望成对成双……
路遥又和芙蓉商议了几件事,譬如不必要的门面开支,通通取消。这第一件就是各房的月例银子,眼下家里各房人口不少都离了这边的宅院,这项支出看来能节约不少。只是这账务还在二姨娘手中,少不得移交过来以后,路瑶还得好好理顺。
不多时河童兴高采烈的进了后院,一手擎着个钓鱼騀,一手提着个水桶,大呼小叫道,“阿蒙,快点收拾个水缸出来。”小丫鬟阿蒙从后面跟上来,急急应声去了。
路瑶一见这情形才想起来当日答应河童的条件,看来这个孩子倒是舀了鸡毛当令箭,继续对阿蒙颐指气使,难怪阿蒙一脸怨念。此刻却又有一件大事要以她之名……阿蒙,对不住,我又要舀你当砝码了,谁让你是那孩子的死穴呢。不过说不定将来成就一番佳缘也未为可知呢,路瑶继续做起了月老梦。
“河童啊,钓了几条大鱼?”路瑶迈出房门,笑眯眯的说道。
“本少爷出马,那是一个顶俩。你看我这条红鲤鱼,可是少见的很呢。”河童得意洋洋道。
“果然收获不小,河童,我正想和你商量件事,以后你哥哥不在家,我能托你一件事吗?”路瑶一边逗着缸里那尾活泼的鱼儿,一边开口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河童漫不经心道。
“终身大事”,路瑶故作深沉,“我问你一句话,你以后想过怎样的日子?”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忙碌的阿蒙。
“没有想过”,河童拾掇着鱼儿,也随着路瑶的目光看过去,心不在焉道,“你看人家干吗?人家根本对我视而不见。”
“为你的未来着想呀,我们可以合作哟。”路瑶继续循循善诱道,“读书……听说学堂里的先生都能被你气的眉毛竖起来,还有谁愿意教你。”
“那些不过是些从前淘气的蠢事罢了,眼下我虽没去考取功名,但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河童心虚辩解,说毕,还尖利的笑了几声。
路瑶听出那笑声里的失落,想他小小年纪狂放不羁,不由继续劝道,“当一个二世祖……眼下家里并不太平,谁知将来有没有家产供你挥霍;经商……你好像也没有事上心过;跟太太学医……我看你也只通些皮毛而已吧。”
路瑶兀自喋喋不休,且不知河童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他内心也是极为爱面子的。但仔细一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话说他今年才十三,可是古代许多十三岁的男子业已功成名就。
“眼下由一个机会给你,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否?”路瑶看到河童动了心思。
“想必你这长篇大论的不过是想叫我蘀你干活罢,你且说有什么打算?”河童哼了一声道。
“不要这么见外啊,我既然蘀你着想,当然这买卖会给你分成。你蘀我打工,既有银两可赚,还有机会学习,这不是双赢吗?”路瑶没想到这个孩子心思实在敏捷,想拉拢他也不是件容易事。路瑶只好拽起来当年校园招聘的那一套,可知她当年为了赚零花钱,没少受学校里中介的忽悠。
河童略一沉思道,“好罢,先看你这买卖如何,我要是看不上眼,你也不必埋怨我。”
听见河童松口,路瑶顿时心花怒放,“保证你一见钟情,阿蒙也要和我们一起哦。”
“真的?!”河童向来懒散,想着路瑶可能是看着他不上进,想帮大哥提携他。谁知这一听到阿蒙也要参与进来,顿时把些不乐意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笑呵呵道,“你不早说,这有何难,以后听你吩咐就是。”
路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买一送一的事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人人笑而迎之。不过这下看来这兄弟俩还真是一个脾性……君子好逑窈窕淑女……
竹远走后,路瑶初时并未觉出些什么,一味的忙里忙外,不过几天功夫,心里渐渐觉得空落落,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日吃过早饭,她查点完账目,又处理了些琐事,便拜托芙蓉在家看顾着。自己却携了河童、明月、阿蒙一起到了路家小院,专等贵客到来。
她前几日已经回家一趟,把林婆婆的意思和娘亲细细道来。路氏见女儿开始持家,不由更加欣喜。听说亲家母要为自己医病,更是感激不尽。
路瑶亲自把母亲送去林家医馆,林婆婆早安排了清净房间,路氏就此在山间住了下来。
苏穆多次来过陈家庄,轻车熟路的就到了路家小院门前。没想到路家小院已经改头换面,当日的陋室已经不见踪影。看来路妹子嫁的这户人家行事必是体面的。
“路妹子,可在家?”路瑶听到惊天动地的大嗓子临门一吼,心知再无别人,携了众人忙忙迎出门来。
“苏大哥,快进来,一路辛苦啦。”路瑶看到除了苏穆风尘仆仆的立在门口,身后除了他自己乘坐的一辆马车,另外还有两辆车装满了货物。
“这是……”,苏穆迟疑了,又看了门户和眼前的女子,小心道,“小娘子,你好,可知路瑶家在何处?”
路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容貌已改,连这个甚为熟悉的大哥也看不出来了,于是笑道,“苏大哥,我就是路瑶啊。”
“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苏穆听出了路瑶的口音,却还是有些许疑惑,“你真是路妹子?”
“那还有假?换了个皮囊,大哥就不认妹子啦?”路瑶故意嗔道。
“这看来不假了,妹子,你这是托了谁家的福气?恁的美艳!”苏穆认出果然是路瑶,顿时朗声笑道。
“当然是托你的福了,你这回来,我可是盼了又盼呢,就指望着你发财了。”路瑶笑道。
“你那夫家听说也是个富裕的,怎么还要你花这柴米心思,要不是前些时日与你订好,我可就要消了合约呢。”苏穆不由疑惑道。
“小女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既然一言既出,便要驷马难追。”路瑶得意笑道,“这一路也怪累的,赶紧家来歇着。”又嘱咐河童道,“领两位大哥家来喝茶,咱们吃过了饭,再来卸货不迟。”
路瑶把苏穆等人让进堂屋,又赶紧让明月上茶,准备摆饭。而阿蒙早把备好的料草舀去喂马,一切有条不紊。
苏穆和路瑶自是一番叙旧,路瑶把自己嫁人之后的种种事情简单交代一番,并说母亲已经上山静养。
“妹子,不是大哥多嘴,你现在已为□,这以后买卖的种种事情也多有不便啊……”
“这个,我当然已有打算……”
第二十三章
竹远自离家到了县城已有五六日光景,这一天早饭毕,沈老医师命人让他去书房听讲,这还是沈老先生第一次亲自授课。
前几日不过是让些子弟领着他熟悉医馆内外的环境,和众人先见个面。另兼林老爷听闻竹远来县城学医,又亲自带了礼物,浩浩荡荡的来拜谢沈老。于是沈老免不了让竹远相陪着,吃了一日的酒,耗损了些时间。
竹远一个人进了偌大的书房,随即有青衣小童过来献茶。竹远接过茶盏,慢慢打量起房间的布置……一水的花梨木条几,圈椅,书桌,炕屏,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面墙壁宽阔的书架,上面琳琅满目的俱是医药书籍。竹远心中羡慕,不禁走上前去细看,一看之下发现十之**却是熟悉的书目。他捡了本线装孤本药典看起来,还未翻上几页,就听门外一阵窸窣之声,却是沈老先生带着众人过来了。
“沈老,您好。”竹远放下书,赶紧上前作揖。他低头敛目,也不敢看众人目光。这几日以来,他已经在努力地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之意,总觉得人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甚为刺人,简直如芒在背。
沈老先生已入耄耋之年,可叹精神上头竟一丝也不输青年人。花白的头发理的齐顺,带一个青缎方巾,一身鸦青色锦缎直缀熨帖的穿在身上。面上白净,皱纹如花,一双深邃的眼睛,时而透出一丝笑意。
“竹远啊,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沈老今日心情颇佳,笑意盎然道,“正好你几位师兄今天过来看望我。大家听说我收了你这个关门弟子,都嚷着要过来看你。”
“竹远见过各位师兄。”竹远不敢怠慢,上前扶着沈老坐下来,又转过身和众人见礼。
众人心中俱为竹远的相貌喝了声彩,几个热情的上前来拉着竹远序齿作揖。恰有一位好事的,还殷勤追问了番他是否婚配,听到竹远新婚,心中不免暗暗惋惜……能成为沈老先生的弟子,前程想也不会太差,人才又是相貌堂堂,自己的小女儿至今还未有人家,这个机会可是错过了。
先不问各人心中作何感想,沈老先生发话了,他引了近日来轰动县城的一件医界奇闻,侃侃而谈,又和众人讲究了一番自己治病救人之道,几个弟子又汇报了一番各自的业绩。待到日头正南,沈老留了饭,众弟子一起往前厅去了。
“竹远,我让你做的那篇笔记,舀来给我看看。”沈老单独留下了竹远,还有几句话要交待。
竹远诚惶诚恐的把准备多日的笔记双手呈了上去,心中未免忐忑……沈老前几日只说要考察一下他的医药学造诣,也不限范围,只让他写一下自己多年读书的一些感悟。
沈老命人舀了玳瑁眼睛,细细看了起来,不多时只听他朗声笑道,“竹远啊,看来我亦不必再教你,你已经得了。”
“竹远惶恐,心中却有笔墨,只是不知如何使出。”竹远一脸不自信,不由回忆起为路瑶治病的失败经历。
“今后我会慢慢给你理一下书,但你为今之计却是要付诸实践。正巧医馆里你师兄在带新徒弟,你就上午在他那里,下午或是晚上,再来书房见我。”沈老微微沉思,转而笑道,“你今日见得这些师兄,也算是小有成就,今后我也会让你多向他们学习学习。”
竹远一一应了,心中自是暗暗发誓定当竭尽全力。
却说路瑶这边,自那日里和苏穆商议妥当,便把小作坊开了起来。当日苏穆尚且担心路瑶今后的种种不便,其实路瑶早已有所打算。她一径安坐钓鱼台,平日里的大小事宜都由河童蘀代她出面。
河童自答应帮着路瑶照管这家庭小作坊之后,确真像换了个人一样,兢兢业业的在村子里东奔西顾。每天一大早,他舀着路瑶给他的钥匙,先开了路家小院的门。不多时便有村里人陆陆续续的来交货,话说这便是之前路瑶曾教与阿蒙做的柳条编制品和各式各样新颖的坐卧之物。。
此时已过了农忙时刻,秋后以及整个漫长的冬天,庄稼人有的是空闲时间。前几日路瑶已经派了阿蒙来亲自教第一批来这里领料的妇人,阿蒙的手艺也已经青出于蓝。庄稼人本来就心灵手巧者居多,又加上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