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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凰图凤业-第186章

小说: 凰图凤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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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在家乡娶的妻子和后妻相继去世后便再未续弦,所以膝下只有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儿,长女就是承继爵位的慕格塔·洛绮罗,另外两个则是大渊后妻所生的孪生姐妹。这对儿姐妹容貌惊人相似却是完完全全的中州人相貌,这让重视血统的慕格塔家族长辈大为恼火,几次争执后,也不知从哪一天起,这两个小姐妹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以女子之身承继爵位的赫连茗湮,加上拥有中州人体貌特征的孪生姐妹,且有着俊美无俦的父亲,温墨情又曾对他说过青莲王似乎有个相貌酷似的姐妹……楚辞的话并没有直接指明什么,君无念却听得越来越心惊。

赫连茗湮与青莲王迷雾般的关系,似乎就隔着那么一层纱,朦胧可见,只差谁来戳破。

※※※

结实身材孔武有力,方正面堂轮廓分明,长眉斜飞,眸若星火,虽是霍斯都族特有的白皙肤色,却能看出熊熊燃烧的旺盛精力,那张带着王者风气的面庞与俊美无关,偏偏让人过目不忘。

柏山,不就是霍斯都帝国的皇帝吗?

言离忧怎么也想不到,挥斥大军以铁蹄攻破渊国的人,居然如此年轻。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望着她的眼神那般炽烈,仿佛要将她融化在眼里、心里,一往情深,亦是一厢情愿。

“离忧……”喉咙动了动,最终除了一声低唤,再没有其他言语从柏山口中传出。

情况越来越复杂难懂,夜凌郗迷茫地在言离忧和柏山之间巡回视线,看了半天,也就只有言离忧同她一样困惑茫然这个结论。

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用爱慕眼神紧盯,这种感觉令温墨情煞是不爽,勾了勾言离忧手指,一个含义万千的眼神瞥过去,言离忧终于从无数猜测好奇中挣扎解脱出来。

深吸口气,言离忧故作平静:“我们只是大渊普通百姓而已,竟要劳动霍斯都皇帝大驾前来堵截吗?真是荣幸之至。”

“离忧,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尽管预先被告知言离忧失忆,听到这种回应,柏山还是难掩失望神色,“你仔细想想,我们几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会忘掉?离忧,我——”

“你认错人了,我是言离忧不假,但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认识霍斯都的皇帝。”言离忧面不改色,冷硬如石。

“我已经说过,柏山哥哥,她记不得任何人。现在的言离忧是彻彻底底的大渊百姓,她想的只有大渊,根本不会相信我们任何人说的话。”柏山身后,赫连茗湮寂然浅笑。

言离忧皱皱眉头,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赫连茗湮也好,柏山也好,她对这些人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在温墨情被赫连茗湮埋伏重伤后,她看霍斯都的人就觉得不顺眼,又何况是罪魁祸首和一国之君?

你问我答的对话在旁人看来无聊且无意义,事先被温墨情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冲动的乱雪阁阁主听得心烦,一堆堆应允早丢到九霄云外,在公孙彦玉惨然表情紧盯下,纵马行至队伍最前。

“走不走?再啰嗦我自己回去。”

千人军阵于前却视若无物,天下之大,敢如此目空一切的人大概也只有楼浅寒了。温墨情满面漠然,看也不看赫连茗湮半眼,调笑口气直朝楼浅寒而去:“你能冲破敌阵,我自然乐得跟在后面通过。”

楼浅寒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斜伸出手,身后立刻有乱雪阁子弟递上兵器。

言离忧余光扫了一眼,那是一把通体幽黑、均细而长的剑,没有剑鞘,就那样包裹在层层熟牛皮中,那种黑到极致微带光泽的感觉像极了楼浅寒,杀气凛然,令人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栗。

柏山见对方一人执剑上前,大有一夫当关的架势,觉得荒谬的同时也生出一种好奇,回头看看赫连茗湮,淡雅脱俗的女公爵缓缓摇头。

“那是乱雪阁阁主楼浅寒,名震中州的武林高手。他不可能以一人之躯战胜千人大军,但想要于这千兵护佑中取你我首级易如反掌。抱歉,柏山哥哥,先前我没料到他会同行。”

“中州江湖的人吗?”柏山低喃一句,目光中多了几分恭敬之色,“原来如此,失礼了。不过我来这里只是想接回我的子民,离忧曾与我私定终身,虽然她现在记不得我,但我们许下的誓言不可更改,我不能眼看你们把她带走。”

言离忧一愣,狠狠倒吸口气:“谁跟你私定终身了?!别自说自话,没听见我说么,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状况愈发荒唐,蹦出了霍斯都皇帝,又蹦出私定终身的惊人故事,夜凌郗和公孙彦玉彻底凌乱。碧笙在人群末尾紧握缰绳,死死盯着柏山,刻意敛藏的眼神爆发出无声期待,言谈语气却伪装得十分自然。

“你们凭什么说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也不少听说那些人容貌酷似,就凭这些断言她是你们霍斯都子民未免太草率了吧?想把人带走可以,先拿出证据!”

碧笙话音刚落,温墨情脸色陡然一沉,冷厉目光直射心怀不轨的师妹。

且不论这番话是不是在讽刺众人对言离忧不明身份的包容,万一赫连茗湮或是柏山真有证据怎么办?温墨情不是喜欢胡乱揣测的人,但此时不同寻常,言离忧与青莲王时而重叠、时而不同的身份关联已经惹来太多风波,他甚至无法确定,倘若言离忧被确证就是青莲王,身后这一群君子楼子弟会作何反应;包括他自己,又该怎么面对挚爱之人?

有些事,他是不得不介意的。

第262章 誓言不老

碧笙看似为言离忧辩解身份的一句话引来阵阵骚动,乱雪阁子弟也好,君子楼子弟也好,许多人互相交换神色窃窃私语,狐疑目光落在言离忧身上,质疑目光则给予温墨情。

如果眼前被破军少主保护的女人是青莲王……

听着那些细碎传来的议论之声,温墨情安坐马上面无表情,手心却满是汗水。

在场众人不是君子楼便是乱雪阁的,除言离忧之外唯有夜凌郗不属于任何一方,见碧笙不动声色将矛头指向言离忧,而片刻前还是朋友的那些人都以怪异眼神看着自己姐妹时,夜凌郗暗暗捏紧拳头。

她当然打不过这些江湖中人,假如真有人打算对言离忧不利,那么她只能拉着言离忧夺路而逃,远离这些翻脸不认人的疯子!

咯啷,一声细小轻响碰撞众人紧绷神经,明显有几人吓得一抖。

楼浅寒似是没看见也没听到身后发生了什么,转动手腕横起长剑,冷如玄冰的目光波澜不惊。

“让路,还是等死?”

赫连茗湮浑身一凛,皱眉瞬息暗暗长出口气:“柏山哥哥,找回离忧来日方长,别与这人正面冲突,在他手下,我接不过三招。”

拥有治国韬略的柏山并不会武功,他只知道赫连茗湮的身手在霍斯都王侯贵族中数一数二,如果连赫连茗湮都不是楼浅寒对手,他硬要耗下去只会消损己方,甚至会带来性命之虞。

迟疑少顷,柏山不甘挥手:“让他们走。”

“早知道楼阁主是这么管用一块招牌,还与他们说那些废话做什么?白白浪费了口舌。”言离忧轻快抚掌大呼过瘾,有意用夸张行动缓解气氛,公孙彦玉会意,也跟着吵吵嚷嚷频频打岔,那些或清楚或糊涂的子弟们便一起闹哄着,说说笑笑往霍斯都士兵让出的空隙处浩荡走去。

这一出状况又是有惊无险,但留在众人心头的沉重无从抹消,言离忧脸上再不见轻松深情,连温墨情也淡漠许多,路过赫连茗湮身边时,仿佛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离忧!”眼睁睁看着言离忧打自己面前经过,柏山忍不住低喝一声,双目中隐隐带着火气,“你真的打算忘记家乡,打算离开我吗?你忘了我没关系,可是你怎么狠得下心连绮罗都忘记?那些年她是怎么辛辛苦苦照顾你们的,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就只剩下这一个姐姐——”

“柏山哥哥,让他们安安静静离开吧。”赫连茗湮打断柏山的话,略略回眸,一袭绝美身姿宛若仙子,笑容几许悲凉,“离忧,你这一走就不再是霍斯都的人,他日相见,我们便是敌人了。”

言离忧停下马,久久没有动惮。

别人说些什么她都没有注意,满脑子中只有柏山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就只剩下这一个姐姐。

姐姐?赫连茗湮吗?那个仿若画中仙一般近乎完美的女人,那个多少年来一直深扎在温墨情心底的痛,那个使尽阴谋阳谋给大渊带来战火灾难的霍斯都女公爵?如果赫连茗湮是她姐姐,那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僵住的手上一暖,言离忧恍然抬头,眼前是夜凌郗坚定眼眸。

“离忧,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心口忽地一酸,言离忧如同才从泥沼中爬出来一般。用力点点头,挤出自认为最平和的笑容,言离忧再不犹豫,双足猛夹马腹,离弦之箭般逆风飞驰。

何必纠结,何必慌张?既然她不是青莲王,那么赫连茗湮是什么人与她毫无关系,不是吗?

摆脱魔障困扰的言离忧恢复奕奕神采,并不擅长马术的她一时间竟比所有人跑得都快,将温墨情等人远远落下。

“温少主,就这样回大渊,没关系吗?”公孙彦玉望着言离忧背影喃喃问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回去?爬回去?”温墨情不恼不怒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瞥了眼正在装剑入皮囊的楼浅寒,有意无意转移开话题,“什么时候到手的?你这几个月天南海北到处跑就为了它?可惜了一把好剑,反正到你手里注定是断掉的宿命。”

楼浅寒收好剑丢给乱雪阁子弟,驾着马目不斜视:“墨衡剑我老早就想要,随你怎么说,别期盼我会把它让给你。”

“暴殄天物。”

“放着如花似玉的佳人不要,去找个来历不明的蠢女人做妻子,你又何尝不是暴殄天物?”

温墨情扬扬眉毛:“天下女子虽多,我偏喜欢她一个,你奈我何?”

“……有病。”

打架斗嘴各站一处高峰的师兄弟二人如往常一样,说上几句便没了后话。因着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温墨情没有多余体力去追言离忧同行,不过担忧目光没有片刻脱离,一直黏在言离忧背后,是而当十丈外言离忧忽然摇晃身子跌下马时,温墨情是第一个冲过去的人。

※※※

去时尚有冬雪飞扬,归来已是炎热夏季,霍斯都之行充满危机坎坷,每一程都走得惊心动魄,正因如此,当一行人返回大渊境内,反倒对战争引发的混乱丝毫不觉烦躁了。

夕阳斜照,碧笙坐在客栈厅堂内望着茶杯失神,楼梯上公孙彦玉正送别大夫,洒下一路碎语。

“那位姑娘是心病,思虑过多以至伤了心神,所以才会出现这些症状。方才开的几服药可安神补气,但只有调养作用不能根治,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公子还是尽早开解那位姑娘让她别再胡思乱想、郁郁寡欢才好。”

“多谢大夫。”公孙彦玉长出口气,送走老大夫后才发现碧笙在一旁坐着,迟疑少顷,淡淡打了个招呼。

“公孙,你过来。”碧笙本就心情不好,见公孙彦玉对自己带搭不理,登时恼火万分,语气冷极,“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不就是犯错被师父逐出师门了吗?你们至于人走茶凉,现在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看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碰上碧笙闹脾气谁也没辙,公孙彦玉懒得纠缠,只好陪着笑脸敷衍道:“哪有的事?这不是言姑娘病重,大家都担心着么,不然哪会冷落碧笙姑娘?今早温少主还让我问问碧笙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有的话尽管吩咐属下。”

“别骗我了,师兄连看都不愿看我,又怎会关心我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自从有了言离忧后,我再也不是你们捧着护着的人了。”碧笙冷笑,带着让人心疼的寂寞神色。

既然知道就老老实实呆着,少闹些事不比什么都好?公孙彦玉心里抱怨嘴上却不敢说,得个空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又跑回楼上房间。

言离忧仍处于昏睡中,温墨情在旁边看守,身侧水盆、湿布更换几乎没停止过,不停为言离忧擦拭满头虚汗。公孙彦玉轻轻推开房门,探头探脑看了片刻,压着嗓子一声轻咳:“温少主,您也歇一歇吧,大夫都说言姑娘没什么大碍了,您这么熬着会妨碍伤口愈合。万一被阁主知道属下没照顾好您,少不了又是一顿打啊!”

“知道。你去叫醒夜姑娘,等她吃过晚饭来换我。”

公孙彦玉应了一声,踌躇半天仍逗留房内。

温墨情回头:“还傻站着干什么?等我去叫人么?”

“不是、不是,属下是想……属下是想提醒温少主一声,没事的时候也该去看看碧笙姑娘,她一个人天天坐在厅堂里闷着,看着怪可怜的……”公孙彦玉越说声音越小,到温墨情挑着眉梢走到近前时,干脆直接闭上嘴巴。

温墨情没有对公孙彦玉做什么,只不过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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