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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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的闲事,至于叶惜京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如果那晚上她没有被送出城,那么就不会对叶惜京心软,就不会让叶惜京九死一生,也就不会在后来与阮胥飞如此纠结着过了那么长时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王玄翎垂下目光,忽然沉默了一会儿,面对千秋的指责他只是想起了那一年春天,叶惜京在花影之后眷恋地看着千秋的身影,他知道那个少年的神情,知道曾经的叶惜京对于前去的执着,他曾被这种感情多触动,因而才想要替叶惜京完成他的愿望,然而之后的事情全然脱离了他的掌控,直到叶惜京再次醒来之后与宁春婵缠绵在一处,让他觉得怅然若失。
他生活在大家给他编织的梦中,有些可怜,但是叶惜京也是幸运的,若是一梦忽醒,他回头看已然淹没在人海之中的千秋,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明知道得不到,索性忘掉不是更好吗?叶惜京如今只知道千秋乃是害得他差点死掉的女人,那么剩下的便只有恨意,怀着这样的恨意对付阮胥飞,对付整个朝廷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子说来,他也是赞同叶臻的做法的。可那时他拼着她给予他的严重伤势,想要抓住落入激流中的她的时候,他怎么突然间又重复起当初可怜叶惜京的心情来了呢?也许遗忘不是最好的,遗忘是最痛苦的,也最无奈的选择而已。
“能不能把那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千秋问道。
王玄翎的拳头紧了紧,喃喃道:“那只蝴蝶耳坠。”
王玄翎眸中翻涌过墨色,片刻之后,叹息道:“扔了吗。”并不是问句,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而已。
他当然不是喜欢那个早已经被毁容,且行动不便的老女人,他只是在想那个女人为何还如此想要摆脱控制而活着而已,明明是一直以来都受人控制的可怜玩偶。原本是处于英帝与司马诚的拉锯中的平衡,后来在无颜与叶臻的控制之中,她活着,不过是叶臻想要让她亲自跪去沁芳公主面前赎罪而已,她的存在只是罪孽。
395 杏花春雨入梦来
很快定封为朗惧所得的消息传遍天下,如此一来平凉关则得紧张了许多。//**//千秋坐在牛车上远远地看着那个城池,道:“想来再过一个月,渭河就要冻结了,到时候我们可是想走都走不了。”
蓝于沧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地势,将王玄翎从牛车上拉下来,道:“有什么特殊渠道进去?”
“办法当然是有的。”王玄翎说道,便伸出手来问千秋讨要那枚光明旗令,千秋看了蓝于沧一眼,见他点头,便将那东西交给了王玄翎。
王玄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怀中,道:“跟我来吧,南门那边有我识得的人。”
“那你还要那东西做什么?”千秋问道。
“因为光明王是个多疑的人,所以他的手下也不免染上了这等习惯,出入平凉关这种地方,可不是只要我一张嘴就可以的。”王玄翎说道,蓝于沧已经催促牛车往南门而去。
果然有王玄翎在,千秋和蓝于沧很顺利地便进了城里头。千秋已经好些天没有睡在正经的床上了,到了城里头便想好好洗个澡,也想好好吃一顿。
蓝于沧看出了千秋的心思,几人便往客栈而去。王玄翎微微抿紧了嘴角,到底没有说什么。进了客栈,三人要了两个房间,蓝于沧同王玄翎一道以便于看守,千秋则让店家准备了热水稍稍松乏一些。
天色暗沉下来,虽然这种地方的菜色比不得奉昌喜福楼里头,可千秋却是吃得非常满足,从来不知道食物会有这样巨大的力量让人感到开与蓝于沧合计的是从平凉关走水路,不过如今已经入冬,河面上都浮着碎冰了,再不赶快船只无法通行,得沿着渭河走至白风度。
一队人马却是在此时进了平凉关,马车中的女子面色有些苍白·她身子有些重了,背后抵着一只靠枕,让身边的丫鬟泡了一杯热茶解渴。
“夫人,不是说小王爷往西京而去了吗·我们来平凉关是做什么?”小婢有些疑惑地说道,虽然这车马都已经进了城内。
女子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道:“我便是知道他要来平凉关,所以才会在此处等他,好叫他知道叶芝桐是容不下我。”
那小婢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心道自家主子这一招算是一石二鸟,道:“小王爷疼爱夫人·若是知道夫人在受了委屈,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女子点了点头,已然七个月的身子让她行动有些不便,在这种时候乘着马车外出,似是也有点委屈自己,要是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才好。然而只要想到那人无奈而宠溺的眼神,她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越是得他喜爱·越是厌恶与叶芝桐一道,想到自己会比她早一步诞下他的孩子,女子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马车往城主府邸而去·只一看车子上绣着的鹰的标记,便知晓这马车乃是王府中的马车,不需要特意的盘问便让人放行。
千秋正临窗饮茶,便见那辆华贵的马车驶过,街上清寂寥落,马车的声音刺耳。
王玄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寒风进来,又忍不住咳嗽几声。千秋也觉得有点冷,便将车窗牢牢地关好了,问蓝于沧船只的事情。
如今时局不稳·南北跑动的船只实在是不多,大多都是官府的船只,好不容易搭上了一条商船,那商船要的银两还真是要命。
千秋数着从王玄翎身上找出来的那些银两,好在她有随身携带银票的习惯,即便是在这等时候都没有遗失。
蓝于沧但笑不语·王玄翎也有点称奇,果真是出手大方之人,一拿出来就是一沓银票。
千秋可是知道一文钱难死人的事情的,所以不论在哪里都有带着钱的习惯,这钱不仅仅是钱,有的时候可以当做杀人的利器,有的时候也是保命的盾牌。
“在此地多买一些食物。”千秋说道。
蓝于沧知道她的意思,便让王玄翎与他一块儿去买,王玄翎不解道:“为何我也要一道去?若想要买的话,王妃自己去买便是。”
蓝于沧自然不放心千秋就此走到接上去,也不放心王玄翎就此留在客栈中,虽然他的伤势反反复复没有痊愈,可到底是一个男人,而千秋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这之后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上船?”王玄翎试探着问道。
千秋挑了挑眉道:“这是自然的,若是你偷偷跑去阻挠我们,那我们不是亏了?我还要为你多付那些银子,你就知足吧。”
王玄翎苦笑,便跟着蓝于沧一块儿外出去买粮食,那商船在后天走,千秋还要在此处多住两天。
王玄翎道:“少司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听王妃的话,在我这么多天细细看来,你与她应该不是男女之情。”
蓝于沧道:“你说的没有错。”
“你不远千里来救她?当初以为你是向着小王爷的,怎么如今你却是站在了小王爷的对立面?”王玄翎很少有鱼蓝于沧单独说话的机会,如今这等事后王玄翎不得不将话挑明了。
蓝于沧看了王玄翎一眼,道:“我什么时候是向着叶惜京的了?”
王玄翎一滞,气笑道:“那你为何当初对小王爷说让小王爷杀了卢千秋?”
“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蓝于沧承认道。
王玄翎更加不解,在他看来蓝于沧做的事情颠三倒四,让人完全不明白他的立场。
“不过就算我这样说过,也不是表示我就站在叶惜京那边,因为我从来都觉得叶惜京不适合她。”
王玄翎沉默片刻,道:“你与卢千秋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目光灼灼,似是非要叫蓝于沧说出这个答案来不可。一路上王玄翎都是点到即止,从来灭有如此咄咄逼人过。然而蓝于沧向来都不是吃这一套的人,就算是王玄翎如此,只要他不想说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与她……”蓝于沧声调拉得有些长,王玄翎屏息等着他的答案,却是见蓝于沧打包了一些个大饼和包子,王玄翎不禁面上闪过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我与她啊,”蓝于沧回头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就像是他的兄长吧。”
王玄翎有些呆呆的,怎么样都没有想过这个答案,怎么说卢千秋那样的女人,很难让人想象的出来她的兄长是什么样子。她名义上倒是有两个兄长的,不过那两个兄长都是司马家的人,和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后来又基本都在千秋的控制之中。
王玄翎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想错了吗?”
蓝于沧知道王玄翎以为他是爱千秋而不得,所以才会如此照顾千秋,以至于不远千里过来将千秋带回去,又如此照拂他,想他堂堂少司命谁又这等资格让他如此呢?
蓝于沧微微蹙眉,看天空道:“看来还需要买一把伞。”
他便如此往卖伞的地方而去,王玄翎只得跟上,因为他体内的蛊虫,只要离开王玄翎一段距离就会发作。
千秋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色的绣球花开得正好,一团团一簇簇坠在枝头,她一回头,一名男子便对着他微微一笑。她步履蹒跚着怎么也站立不稳身子,男子像是很怕她突然摔倒了,忙过来扶她。千秋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将她抱起来,问她今晚上想要吃什么东西,千秋忽然想起来她似是怀孕了,莫不是这人知道了所以如此一问?
千秋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那人却是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还笑着低喃道:“你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啊。”
千秋愣了愣,那人已然放开了他,千秋正想要问他是不是阮胥飞,忽地那人已经不见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她脸上,微痒。
千秋睁开眼睛,她依旧在客栈中,有些冷,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便见外面已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千秋对着凉丝丝的双手哈了一口气,回味着梦中的感觉,不禁自嘲一笑,什么时候竟是这般想念起阮胥飞来了。
到了坐船这日,千秋早早地起来了,穿得很厚实,此时的北方已然很冷了。千秋想着自己体寒,如今又有身子,更是不敢耽搁。
王玄翎回头看了看城门口,道:“过会儿想来要下大雪了,那商船可靠?”
千秋以为王玄翎又想着耍什么手段,便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吧,到了白风度那里便放你走。”
“你说的话我可不敢相信。”
千秋对于王玄翎的讽刺不以为意。她早早将牛车处理了,三人轻装简行,千秋只做寸长妇人打扮,而蓝于沧不喜欢身上乱糟糟的,于是戴着一顶斗笠,早已经将这些日子一直穿着的那一身湖蓝色的衣袍换了,穿了一声黑灰色的巫教徒特有的服侍,一般人间他这打扮都不会过问。
码头在平凉关之西,走路还要好一会儿,如今街上冷冷清清的,千秋只希望赶紧回奉昌,心中还回味着某人那一句“今晚上想要吃什么”。
396 纵然相逢应不识
雪花很快飘了起来,蓝于沧将其中一把伞给了千秋,千秋将帽子戴上,毛茸茸地只能略微看见那对眼睛。…
越是靠近河畔风越是大,千秋受伤的伞快要支撑不住,索性将伞收了起来。
商船大得有些出乎千秋的意料,不想这世界还有这样一艘大船要南下,便投予蓝于沧一丝丝询问之色,蓝于沧只点点头,便率先去河畔看了看。
一群人正在码头帮忙搬运货物,其中一名管事的看见蓝于沧,便点了点头,千秋目光所及,还有几位似是也同他们一样要搭船南下的商王玄翎虽然乖乖站在一处,目光却是不自°主地飘到了船上去,他看那些个水手穿的鞋子,微微皱眉。
“走吧。”蓝于沧在前面说了一声,千秋便踏上了甲板。
三个人一间小房间,千秋不禁对于这位商船的领头人如此做生意有些好笑,果然战争时期发财容易。
千秋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过了好一会儿,听外头好一阵骚动,后又平复下来,千秋与蓝于沧对视一眼,蓝于沧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千秋想着这船怎么还不开,便有些无聊地坐在一边捧着一杯热茶,直到茶凉了似是都还没有动静。
“咚咚咚——”外面忽然传来的敲门的声音,一名穿上的仆役过来道,“上头说是怀疑船内有北夷人的奸细,要搜查这船一时三刻是开不了了,最早也要等明天一早。”
千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问道:“这天还没有黑呢,就算是要搜查今日里不行吗?还非要等着明日才能开船?”千秋到底心中有些不舒服,她可是交了这么多银子呢,却没有办好事。
那仆从似是也有些抱歉,道:“不过各位请放心便是,今晚上可以直接住在船上,之后会送饭菜过来非常时期,还请多多谅解。”
既然如此,千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也只能留下来等着。
王玄翎心思一动,道:“说是北夷的奸细,那奸细为何会在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