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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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矣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道:“要说不对劲啊,那个叫什么良月的人本身就不对劲啊。”
“怎么说?”千秋问了不少问题,都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对劲,而且也很是顺利地将买卖做成了。
冯矣立刻否定了自己对于买卖本身的问题,只道:“我想他买货是真,只是这人身怀绝艺,观其气象有龙虎之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就是了。只可惜我这方面功夫不到家,不是神算子,也许那位曾娴姑娘亲自见了他能够看出来那个人的命数也说不定。”
“哪里有这么神奇?”千秋不以为意地说道,不过心中却起疑,她可是见识过蓝于沧的神奇手段,也听说过他预言的本领,冯家兄弟和蓝于沧一样都是在求道,虽术业有些偏差,却都是超出常人所理解的。
千秋暗自庆幸身边有两个怪胎,单单是凭借自己识人的功夫是看不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的。
“龙虎之气?几个皇子我都见过,你莫说此人乃是英帝的私生子,不可能吧。”
“虽有龙虎之气,却还不曾成形,我也不过是如此一说。”说到了最后冯矣却也不太确定起来,这东西本来就玄而又玄,他这麽说,千秋又不好继续探讨下去了。
“不过这人本名肯定不叫良月就对了。”千秋说道。
回到沈园,千秋回去请教曾娴之前那一句话·曾娴却是闭口不言了,转而捧着一卷书册看书去了。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很是难受,千秋摇头苦笑两声,回头去看卢音稀·小姑娘正在奋叻挚习书法,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
晚间雨声稀疏,小黛伺候着梳洗完毕,千秋惆怅地说了卢缜的事情,小黛道:“小姐是希望老爷解甲归田吗?”
这倒也不是,事实上卢缜本身的想法也没有问题,若真的手中无兵权·也许死得更加快也说不定,她可不相信英帝。
蓦地,千秋脑海中灵光一闪,心道“良月”二字拼凑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朗”字?那人姓“朗”?还是他就叫做“朗”?
千秋让小黛一块儿想,道:“平州有无大族姓朗?”
小黛摇了摇头,道:“就奴婢所知,是没有的,也就是那个王家吧。”千秋一想也是·却是听着小黛道:“不过这姓朗的本朝之人极少吧?”
被小黛这么一说,千秋思维发散开去,道:“不是本朝人?”他虽然说了自己是平洲人士·但是既然姓名可以是假的,那来自哪里也可以是假的。
“码矣。”千秋唤了一声,“将这消息告诉阮胥飞去。”
小黛一愣,自家小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提起南承郡王的名字了,都快要忘记她身上还带着南承郡王未婚妻的身份,曾几何时,小郡王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自家小姐周围,可现在却是如此陌生。
和珍珠公主等人不同,小黛知道事情真相,因而对于阮胥飞对待自家小姐的真心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本以为千秋必然有所行动,却是在很快答应了婚事,并将时间放在了陈鱼进宫差不多的时候,且事后也没有听千秋说起什么,以为千秋是讲此事忘记了,可现在怎么突然还给他提供消息呢?
难道自家小姐对南承郡王用情太深?小黛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以她跟在千秋身边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千秋不是这样的人。
冯矣对于千秋的吩咐自然照做,不像小黛这样多想。
小黛犹豫着,却是没有像疑问问出口,却是听千秋说道:“我当然不会原谅他,可是我现在和他坐在一条船上。”
况且,她要在他以为事情一切顺利之后,将他推下这艘船。
然而千秋这并不完整推测,却果真帮了阮胥飞一个大忙,冯矣回话道:“……人找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不过银两和货物都已经核算清楚了,那人并没有在交易上耍是花样,只不过身份并不能见人罢了。”
千秋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道:“也就是说,到了仙子阿还是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吗?”
“小郡王的推测是,对方是北夷人。”
千秋心下吃惊,如今三关战乱频频,好些个商贾都因局势所扰举家南迁的都有,北夷人竟然敢在奉昌城中晃荡?千秋不禁笑道:“对方的胆子真大,若当时见他的不是我,而是朝中的什么人,估计当场就将他格杀了吧。”
冯矣却是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我说过那人身怀绝技吧,要想对付他可不容易。更何况他既然敢在奉常现身,必然做了准备。”
北夷十三部落,其中之二归顺烈日皇朝之后,十一个部族前前后后也确实出了不少人才,这要一个个核对,根本就不可能吧?
千秋对此事的情报甚少,她此前也不太关心,那个时候冠以末那族的习俗都是阮胥飞说给她听的,现在一下子要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小姐啊,我们要不要也南下回临海?”小黛皱着眉提议道,原本震慑关外的叶臻叛乱了,同北夷人有了盟约,三关的情势便大为逆转。而后末那一族又先后分化出两个势力,其中之一又要归附北夷部族。
被言官怒骂“叛徒”的末那族其中一支还真是见风使舵的料,十年换一个主子。真相是末那族祭司发现了那些人的计划,于是就有了圣女诛杀祭司的时候,而后圣女等人带着末那族一部分人叛逃里应外合,定封城被屠戮一空,烈日皇朝的百姓死了两万,都是被北夷人活活杀掉的。而后因为卢缜接替了长庆关守将·北夷人并没有据守被屠城的定封,而是再次退回了关外。有人将之归结于卢缜的声威,而事实上不过是北夷人为了第二波攻击做准备,果不其然·这之后太庸关和太苍关遭遇了猛烈的攻击,太庸关已经在八月陷落,好在呼延一族骁勇,锦烟城固若金汤,新的呼延王琅又不是一个普通角色,才将局势控制住。
一时之间战火四起,军需所耗甚大·就在九月初,英帝单独召见宗政宇,令四大世家出兵了。司马诚因病已经数月不曾上朝,太医的也对于他无从下手,相比之前的目盲,司马诚已经出现了疯癫症状,司马家暂且是陷入瘫痪的状态了。
宗政宇老狐狸虽然顾忌自己的家业,却也知道唇亡齿寒·不过为了不让英帝借助战争太过消耗世家门阀的力量,讨要了国库一大笔银子作为装备,宗政家原本私兵五千·而后,又在其封地大肆扩张,将兵力扩充到了五万,北上支援。
赵家和左家亦是分别采取行动,南下讨伐叶臻的叛军,原本留守在奉常的十万兵马迅速减低到了两万。
“南下……”千秋低喃道,小黛目光炽热,千秋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若是泯然众人茫茫然南北乱跑·像是苍蝇一样被驱赶,就太难看了,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比奉常更安全了。这里是天子脚下,若是这里都出事了,那就是说烈日皇朝完了,那么我们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可是锦烟城一旦出事·奉常城就会受到威胁,小姐,我们不需要在这里。”小黛说道,奉昌城就在丰州,怎么说海州离战火都要远“我们还有一万兵马。”千秋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也就是因为那一万兵马,拖住过无颜的脚,差一点就让叶惜京葬身于此。阮家虽然不是四大世家之一,却是底蕴深厚,而阮胥飞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别人,他手中一定握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在此之前,他曾数度秘密南下巡郡,他要是想,如同宗政家赵家左家一样扩军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秋雨冰冷地落在北方大地上,第一次,几百年皇都奉常因为缭乱的战火而出现了狼狈之相。神龙见首不见尾巴的陈白露光临卢氏别庄,千秋对于这位曾经半路将她扔掉的护卫的怒气还残留着,只是陈白露笑眯眯地道:“县主何以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老夫?”
“当然是因为你欠了我一个解释。”千秋说道,不准备给陈白露座位,也不奉茶,纯当下人使唤。陈白露只当千秋是发一发女人的脾气,没有追究。
让千秋寻一处隐秘场所,说是有要事相商。千秋让冯矣注意着四周,关上了房门,陈白露终于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东西。
准确来说,那只有半枚,虽然残缺不全,依稀可以辨认出应该是一枚虎形的铜令。千秋不免情绪有些过激,显然当初将军府遭戮就是因为这枚东西了。
“他终于肯将这东西拿出来了?”千秋瞪着陈白露,讽笑道,“要给我吗?”
“不要误会胥飞了,这东西一直都在我手里,是卢缜交给我的,而另一半在定慧公主手中,从头到尾,胥飞并没有拿到过。”
“那又有什么区别吗?”
“有,这是你爷爷送给你的嫁妆,并不是一万兵马,而是五万,当然,这只有一半,只有同定慧公主手中那半枚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虎印,是先皇后端文孝皇后留给肃王殿下的东西,现在我把这半枚交给你。”
千秋原本要接过的手却在半空中一滞,拂开那东西,冷声道:“好让我接替来实现你未尽的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东西我不要也罢,区区五万兵马,在叶臻的大军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陈白露却是将之强硬地塞到了千秋手中,道:“老夫已经完成了老友所托之事,之后的是你的喜好了。”
千秋咬牙,恨声道:“那我问你,爷爷是否一早就猜测到了自己北上的事情,然后准备了这些?”
陈白露正要往外走的身形一顿·凝眸淡笑道:“这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局面罢了,小丫头,你可以怨恨,因为你有怨恨的资格。”
千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果然卢缜是默许的,结果到了最后,放不下的还是肃王那一件事情吗?料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却是讲最为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以这样的名义来保护她。可是无形中却是将她同阮胥飞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也许卢缜也知道阮胥飞那一点变数,但是他更为坚信阮胥飞是那个能保护她的人。
千秋心中憋着一股子怨气·将那半枚铜令狠狠摔在了地上,怒道:“谁要这东西!就是这东西害得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有本事就好好地给我回来啊!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像再也回不来了安排后事的样子!”
千秋骂得越是大声,内心却是越空虚。
“既然认了我这个孙女,既然让我作为卢家的人而活着,就不要弃之不顾啊,能不能私心一点呢?能不能私心一点呢?肃王都死了,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和奶奶有什么关系,和音儿有什么关系,和象形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无关的人而已,为什么却让你最后选择了尽忠?!”千秋一脚踢翻了桌椅,第一次如此失态地大发脾气。
古代男子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忠孝,果然是挥之不去啊!不管是卢缜也好,陈白露也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却还在挣扎,千秋无法理解,她也不想要理解。活着的人应该比死去的人更加重要不是吗?她从未接触过肃王叶澹,对于他的死活无任何感觉·要她怎么去理解呢?
说她是被放弃了,因为卢缜到了最后是守住了兵权选择北上;可她却是被卢缜爱着关怀着的,因为那五万兵马是给她的,以这样的名义来守护她。
红叶深处,曾娴撑着伞遥遥地望着陈白露离开的方向,被放弃的·又何止是千秋那些人而已呢?
第一场大雪轰然来临之时,她的十四岁生辰也到了。
白雪飘零的卢氏别庄,而今却是她一个人看着飞舞的晶莹的雪花。千秋一回头,却看见陈鱼吃力地抱着一大堆莲花灯进来,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也抱着一大堆,然后“哗啦啦”落了一地,场面蔚为壮观。
大灰兔子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就从千秋怀中跑了下来,往屋子里头挪动。
“给我的?”千秋目瞪口呆,随意一数,至少有十多个,想不通陈鱼怎么会拿来这么多莲花灯。陈鱼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我只是替人来送礼物的。”
千秋脑海中闪过叶惜京的脸,目光有些黯然,陈鱼一边将散落在地上的莲花灯给聚拢起来,道:“他在你府外驻足了很久,但是到了最后也没有进来,却是拜托我将这些拿进来。
千秋愕然,仔细一数,那莲花灯一共是一百四十盏。
“是赵明初?!”千秋看着这些莲花灯心中有些酸,陈鱼点了点头,拨弄着莲花灯,问千秋是不是要点起来。
“这个是我送的。”陈鱼笑了笑,那有些婴儿肥圆嘟嘟的,却是“刷”拿出一沓银票,“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我也懒得给你准备了,不过我知道这数字对你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我是为了逗你的。”
千秋原本有些酸楚的心情被她这么一说冲淡了不少,只见她又变戏法似地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只枯黄的竹编蚂蚱,道:“我只会这个,而且编的有些丑了,不过这世界要找这草还真不容易。”
“你这两样东西果然……有新意。”千秋不知道要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