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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烂漫热带雨林-第34章

小说: 烂漫热带雨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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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票后,负责摄影的老师傅说,“你们衣冠不整,头发长得像雄狮,先去理个发吧。”

  “不用了,本来就这模样,随便照一张。”

  在照相馆里跟摄影师一聊,才知道除了一家到时间才开门的小食馆外,几乎所有的商店都被他们逛遍了。

  “你们住下了吗?”摄影师问。

  “还没有。”

  “那还不赶快去找住处!你们这些年青娃娃就不明白,出门在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住处,旅店很紧张,第二件是就是要抓紧时间吃饭,过时不候。”

  出了照相馆,按照摄影师的教诲,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旅社。刚才已经路过了景洪旅社,就在十字街头,没走几步就到了。来到旅社售住宿票的小窗口面前,龙小鹰凑过去问,“阿姨,我们要住旅社,有房间吗?” 

  “带介绍信了吗?”

  “什么介绍信?”

  “到景洪办事的证明呀。”

  “没有。”

  “通行证也行。”

  “到哪里的通行证?”

  “你们是知青吗?”

  “是呀。”

  “出门没给你们开介绍信吗?”

  “不知道。”

  “那就不能住了,以后出门要带介绍信知道了吗?何况你们这么晚才来,有介绍信房间也满了,只能睡过道的加铺。”

  “行行好吧!我们是来参加兵团成立大会的,路远回不去,就住一晚上,我们都带着背包,睡过道也行啊。”

  “看见墙上贴的布告了吗?晚上要查房的呀!谁敢收留没有证件的人?”

  大家围到墙边,白纸黑字,盖着自治州革命委员会大印的布告写得很清楚,旅客不得无证住宿!看来再说也没用了,今晚怎么办?

  “先吃饭,看看无证卖不卖给我们?”王辰盛不满意地说。

  “无证当然不卖给你,要粮票的。”小窗口里的阿姨插话道,“唉——没办法,这些小老土进城,连怎样生活都不知道?”

  想到吃饭过时不候,大家赶快向摄影师指点的小食馆奔去。斜阳西下,照见门口挂着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两行大字。

  最高指示

  要斗私批修!

  下面写着两行小字,营业时间上午10:30~11:30,下午4:30~5:30,此时正值吃饭时间,里面乱哄哄挤满了人,看来整条街的人在这个时候都挤到这里来了。

  “快去挤!看见没有,一会就关门了。”尚骁岗指着牌子说。

  大家涌了进去,里面两伙上海知青正在争座位,没说上两句话就动起手来,一时间筷子和竹筒仍得满天飞。一伙上海知青仗着人多势众,不一会就把另外两个人赶出门去,追了出去还不甘心,双方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互相叫骂,还在不断地砸石头。

  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不同道的知青一见面,常会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产生磨擦,前不久,这条街上曾发生过血案,一个参与打架的北京知青被人用利刃刺断股动脉,流血过多死在街边。

  当地人看见知青又在闹事了,还没买上饭的赶快起身走了。

  “窗口空出来了!趁乱快去买饭,我挤进去,你们帮我看着行李。”王辰盛把行李往地上一丢,手拿粮票钻进正在挤饭的人群中。

  看见眼前坐着的傣族兄弟站起身来要走,方桌旁空出条凳子,龙小鹰马上把行李提上去坐了下来。屁股还未坐稳就感到气氛不对,被坐在对面的一个上海知青狠狠地瞪着,只听见他嘴里嘟囔着不知说些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必是占了他看好的座位。不过不满意也没有办法啦,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哪有孬种到坐下来又被吓跑的人?就凭这点他也要占住这个座位。

  “小册佬。”那人又骂了一句。

  小册佬,这话去年听过后再也没听到了,这让他想起了杨武。看来是闯进贼窝,遇上欺行霸市的流氓团伙了,这些人生活不如意,心情烦躁肝火旺,再加上有的人年青气胜,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动不动就想打架。

  少惹事,不理他!

  见龙小鹰不答理,坐在对面的人满脸不高兴地扯开衣领,拉歪帽子,斜叼着烟冲他发话过来啦,“哪来的?”

  “山沟里。”龙小鹰毫不客气地盯住对方被气歪了的脸。

  “侬啥意思?这条凳子是我们的。”对方怒目圆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龙小鹰也站起来,啪!一脚踩在凳子上,“侬又是啥意思?” 

  回不了连队,住不了店,他正窝着一肚子气,但这些事都是没有办法克服的,吃顿饭还受人欺,这可不行!对待流氓绝不能手软,要给他个教训。

  小食馆里一阵慌乱,见对方有人抓起靠在墙上的扁担,尚骁岗一起脚,踢起条凳子拿在手上,对手持扁担的人大声叫道,“你想咋个整?” 

  *停课期间,龙小鹰和王辰盛就跟着尚骁岗的父亲在翠湖边练拳,下乡的日子里,他们又经常和韩红伟切磋,艰苦的劳动增强了体质,现在让他们联手打,估计一般人是占不到便宜的。

  “别误会!别误会!都是自己人。”

  正在剑拔弩张对峙时,在外面打架的知青回来了,一个上海知青问龙小鹰,“带着行李,是一团来参加庆祝会的知青吧?” 

  “对!你们是哪儿的?”见队方缓和下来,龙小鹰也缓和下来。

  “我们是东风农场的。”

  “一家人,都是兵团战士。”

  “小瘪三,被打跑了。”那人自豪地说。

  “你们都是上海人,怎么打起来了?”龙小鹰奇怪地问。

  “我们派了两个兄弟先来占座位,结果遇上‘拔毛’的‘插兄’(插队的),还以为我们人少好欺负,谁知我们大队人马赶来了,几下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看来是我搞错了,还以为遇上了蛮不讲理的地头蛇。”

  “好了!好了!也别给我这位兄弟搞得下不了台,看你的个头跟我差不多,来!咱俩扳手劲,扳赢了就让你坐在这,要是扳不赢……”

  “知道了,扳不赢我们就蹲到门口去吃。不过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吃顿饭还要先干劳动?”看来这人是他们的头,龙小鹰爽快地答应了,心想正好试试他有多大能耐?

  “哈哈!青帮的规矩,腾张桌子出来。”那人叫道。

  周围的人马上向他们围拢过来。

41 兵团战士(4)
看见围上去的人还没有激动到要打架的样子,尚骁岗也放下手中提着的凳子。他站在一旁察言观色,龙小鹰对面那人长得高高壮壮,相当结实,而龙小鹰属于偏瘦型,除了骨头尽是肉,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估计占不到对方的便宜,后果难以预料。

  大家把桌上的东西拿开,起身让出空间。

  “小鹰!发生了什么事?”有同伴端着两碗白米饭过来了。

  “没事,在一旁放好碗,看我和他进行扳手劲友谊赛。”

  “干什么!干什么!要干架吗?”性情急躁的王辰盛大叫着也过来了,他碗摞碗的又抬出来几碗饭。

  “别激动!我们要扳手劲,扳输了,你可不要随便就将饭泼在人家脸上啊。”龙小鹰赶快说。

  由上海方选出来的裁判将他们的两只手齐平握好,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双方的掌力一靠上,龙小鹰马上就觉察到了对方的心态,紧张、焦躁、急于取胜,一股蛮力,还没喊开始,对方就紧张得动来动去,肥肥软软的手掌心都淌汗了。龙小鹰索性放松了劲,将手掌放软,让他舒舒服服地捏着。

  只听得裁判大喊一声,“开始!”对方猛的一股劲就压了过来。

  想到大家都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让人三分不为输,龙小鹰不想立刻见分晓,免得伤了和气。在对方猛劲过来时,他将手腕向后塌了一下,挫败对方的猛力后支着不动,见对方劲使大了,他就稍微软一软,然后一旋手腕又立了起来。对方的力量很强大,感觉就像把全身的吨位都压了下来,但龙小鹰在深山里手提板斧砍大树、抬电杆时,就下意识地在练着桩功、腕力、臂力和腰力,现在自我感觉良好。

  “小鹰!加油啊,你输了我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见龙小鹰一开始就占了下风,不知情的同伴着急地叫了起来。

  “阿二!阿二……”对方的人一面挥动手臂,一面齐声高喊。

  “阿二”是什么意思?上海话的“加油”是不是喊“阿二”?这个龙小鹰就不知道了。看到他们情绪都很激动,心想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不理皮他们,还在那儿练翻腕,翻腕过后就塌腕支着手,看对方扳得面红耳赤就是压不下去,他要用这个战术反复几个回合损耗对方的精力。

  看到他们一直僵持不下,双方都在大声喊叫,为自己的人鼓劲。

  在连队上,龙小鹰经常跟人扳手劲,他们的规矩是,只允许出力的那只手在桌子上,全身上下不能沾外物借力,不过对方好像没注意到有这个规矩,他的另一只手也压在桌子上。龙小鹰想,现在应该已耗掉对方不少精力,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要给对方一个宏伟的打击。

  “看好了!看好了!要扳了。”他开始摇晃手臂,将大家的眼光吸引到桌面上,然后悄悄将右小腿贴向桌子脚,一贴紧,马上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脚底冲过腰、臂,直达手腕。他将小臂微微向肩收拢,松肩坠肘、虚领顶劲,就像用八卦掌掌根突击的寸劲打人一样,手腕内扣用劲一旋,“嘿!”一股迸发出来爆发力紧紧吸住了对方的蛮力。对方使出的劲一时收不回,连人带桌子被拽出半个圆圈,紧接着他就将对方的手紧紧反压在桌面上。

  “好了!好了!咱们兵团战士就是了不起。”对方认输了。

  坐下后大家互相交换了驻地和名字,友好地闲聊起来。原来此人浑名叫阿二,听说景洪农场要开庆祝大会就跑来玩,他们一伙在景洪已闲逛好几天了。

  听说他们对景洪比较熟悉,龙小鹰赶紧问,“打听个事,城里有几个旅社?”

  “就两个,你们要住哪个?”

  “没有证明,景洪旅社住不上,哪儿还有一个?”

  “江边,叫江边旅社,在老街上。”

  “没有证明能住吗?”

  “我们有朋友在这儿,都不住旅社,那边比较简陋,可以去试一试。”

  “小鹰!别光顾说话,端着这碗,饭都凉了。”王辰盛递过一碗香喷喷的米饭来。

  “好!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找住处。”龙小鹰赶快伸手接住碗,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在山沟里好长时间没吃上菜了,现在闻到干板菜(干奄菜)发出的油香味,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个季节馆子里也没有菜吃,只能吃干板菜,他用筷子拨了拨白米饭上盖着的那一小层黑色的菜,发稀、发霉、发臭,还粘作一团,不过用油一炒,臭味也变成了香味。

  肚子饿起来吃什么都是香的,大家都饿坏了,端起碗来就吃,尚骁岗两口就吃完一碗,用筷子在空碗里拨弄了几下,也没能捞起粘在碗边上的那一小片干菜叶,他不高兴地放下碗说,“不吃了!一股壁虱味。”

  龙小鹰嘴里嚼着最后一口发霉的干板菜,见尚骁岗还眼巴巴地看着四周正在端碗吃饭的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忙时吃干、闲时吃稀”现在没干劳动,要尽量节约粮食过半饥半饱的生活,想再多吃一碗那是没有可能的。

  告别了阿二,他们一伙人离开小食馆,满怀希望兴冲冲地赶往老街。几乎走到街尽头才找到江边旅社,果然简陋,搂房都不见,用几片破篱笆当围墙。还没进大门,就见篱笆墙旁的芭蕉树下摆了个牌子,上书四个大字:今日客满。

  “看见没有?又没证明又客满,今天没戏了。”

  进去一看,下班了,里面冷冷清清,就连售票处都关了,找了半天才找见个旅社的人,一打听还是住不成店。大家不知所措地站在芭蕉树下,犹豫了一会,龙小鹰安慰大家,“不用悲伤,听说前面就是东方的多瑙河,我们到江边玩去。” 

  “好!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江是什么样子?”有了新的兴奋点,大家忘记了找不到住处的苦脑,争先恐后向江边跑去。

  来到江边,江面宽阔、水流湍急,不远处有一座黑色的大桥横跨两岸,有人问,“那就是我们下乡时通过的桥梁吗?”

  “一定是景洪大桥,我们到桥上去玩,太阳就要落山了,站在上面看江水一定很美。”

  “那就快走!说不定还可以在桥墩处找到个睡觉的地方。”

  一行人高兴地背着背包拼命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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