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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早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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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过和你有过一段中学浪漫史呢!为了这事,他的文章还上过报纸哩!”那姑娘呵呵笑起来。显然,过去的一切,那隐秘的、朦胧的,曾经无数次让章薇激动过、久久回忆过的往事,都被张力说给了这个姑娘听,去博得她这呵呵一笑。 

  章薇有些气愤,她要走。张力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也太小心眼儿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是朋友吗?” 

  “就是!”那姑娘也亲亲热热地搂住章薇,“我们做个好朋友吧!张力讲的过去和你的一切,我不嫉妒,我只是羡慕。干吗不是情人就得是仇人呢?” 

  这话说得露骨,一语道破了她和张力的关系。这就是大学生和中学生的区别?他们更大胆、迅速,象激光。象人们所讲的:“第一天认识,第二天拥抱接吻,第三天就定下终身?”章薇心在抖。 

  “吃瓜!吃瓜!” 

  张力操起一把把长的果皮刀,朝着西瓜开去。可惜,白籽粉瓤,生瓜。他又打开另一个瓜。还是生瓜。 

  那姑娘呵呵乐得更响了:“看你挑的好瓜!” 

  张力摸着后脑勺,呵呵地笑。 

  趁这工夫,章薇走出宿舍。她跳下一层层楼梯,又跑着出了校门,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她。 

  章薇好伤心。她把一片心都交给了张力。为了他,她从西宁跑回来。为了他,她挨了容老师的批评。为了他,她和姥姥的关系都闹僵了……他呢?刚刚考上大学,就……要不人家常说:“大学生里净是陈世美!” 

  章薇不相信。难道自己和他长达一年的感情,就抵不上他们一个月的感情?一个活生生的小伙子真的从她身旁消失了,就象一阵风? 

  失恋。她第一次尝到了失恋的滋味。中学生对失恋一般有两种态度:一种觉得是天大的事情,她们甚至觉得世上再没有好男人,伤心得要寻死觅活。一种则觉得无所谓,不过是玩玩而已,家挑时髦的衣服一样,过去就过去了。这种人在中学阶段就绝不仅仅只有一位朋友。她们想得开。不行!章薇不是这种人。她是前者,虽然没有那严重,却极其伤心。在这种时候,她很想找个人倾吐倾吐。就象一个溺水的人,想拼命找到一只船,帮助她渡过这激流险滩。 

  章薇首先想到又来当班主任的钟林老师。对一个人的信任和依赖,也许带有一定的神秘感吧?它象微妙莫测的生物电,能一下穿透人的心。章薇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觉得钟老师是可以信赖的。她只觉得他象自己的哥哥。可惜,她没有哥哥。她从小就盼望家里能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如果真有一个哥哥的话,那一定是钟老师这样的人。这种隐秘的感情,只有章薇心里清楚。 

  也许,都是因为一年多前那次“大搜查”,钟老师看到了她钱包里的照片,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的缘故? 

  呵!一切都是张力那张鬼照片。 

  章薇这种心情,姥姥没有察觉。她只是感到这些天,张力不常来家了。章薇也很少在星期天或晚上出去了。姥姥高兴了,认为自己的外孙女懂事了。高三了嘛,临近高考,要干点正事,哪能总谈情说爱呢? 

  姥姥呀,姥姥,您一点儿也不理解您的外孙女。晚上,躺在被窝里,章薇悄悄地流泪了。 

  姥姥不知道,姥姥正在外屋的灯下给青海写信,告诉她爸爸妈妈:薇薇最近一些天大有进步哩…… 

  2 

  班长覃峻和范爱君,这两位《最后的玫瑰》的正副主编,主动找到钟老师。钟老师在班上的谈话,给了他们深刻的印象。他们认为自己的眼光没有错,给方校长的信没有白写。钟老师的心和同学们的心相通。他们是来问《最后的玫瑰》还要不要办下去。如果钟老师说还是不办的好,他们便听从钟老师的劝告。学生对老师有一种奇妙的感情。如果学生不信任你,你的话,他们就处处和你顶牛。如果信任你,那你的话,就如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点点滴滴洒在他们的心头。 

  钟林听完他们两人的话后,反问道:“你们说呢?” 

  他们没有答话。 

  钟林说:“为什么不接着办下去呢?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刚刚开始嘛,大家还在兴头上,半道上撤火,不够意思啊。” 

  “那就还办?”覃峻问。 

  “办。” 

  “那学校……”范爱君问。 

  “学校也不是所有老师都反对你们嘛,比如说我……” 

  正在旁边和别的老师交谈的乔老师也听见了,便笑着插嘴道:“再比如说我也不反对嘛!” 

  覃峻和范爱君眼睛一亮。他们感激地望望这位数学老师。 

  乔老师又笑着对他们说:“就是你们容老师虽然反对,但她也决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真的,用你们学生的话说是向毛主席保证!” 

  钟林接着说:“乔老师说得对。大家彼此缺乏充分的了解。” 

  覃峻一直没有讲话。他觉得在中学时代,会遇到许多老师,但真正遇到一个能够理解学生一切的老师,并不那么容易。真正的理解,象空中落下来的雨滴,融合在一起,看不出一点痕迹。 

  “办吧!”钟老师又说,“说心里话,看了你们这两期《玫瑰》,我从心里佩服你们,也是我想当你们班主任的原因之一。你们比我们中学时候强多了,不仅是文字上强,思想上也强。你们的《玫瑰》有着穿透力量。” 

  乔老师说:“就是范围太狭窄了一点儿,好象仅仅是爱情,其实,一个人的生活并不仅仅是爱情。” 

  钟老师说:“乔老师说的有道理。但是,刚开始两期嘛,大家对这个问题最关心、最敏感,自然,谈得就多了。以后,我相信会谈得更广泛一些。快要毕业了,有这么一块思想交流的园地,而且,谈的都是心里话,不是空话、套话、无聊的白话,太有意义了。如果第三期你们欢迎的话,我想也给你们投篇稿,而且,也是谈爱情的……” 

  “那太好了!”范爱君先拍起手来。 

  “当然,质量不合格,你们完全可以退稿。” 

  覃峻和范爱君笑了起来。 

  “乔老师,你也为《玫瑰》写一篇稿吧!” 

  “我呀!给你来一道解析几何题的多种解法行,别的文章可一窍不通。” 

  “那我们也欢迎!”覃峻讲话了。 

  “得!主编点头了。乔老师,你得写了!” 

  办公室里,两个老师,两个学生谈得越来越融洽。 

  “还有件事……我不同意你恢复我班长职务的决定。” 

  “为什么?”钟林一愣。 

  “因为,既然已经撤了我,我就不再是班长了。总还需要……真正的选举。以往,大多是班主任早定下了名单,选举不过是走走形式。我想……”覃峻望了一眼钟林,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说吧。你说的有道理。” 

  “我想还是来一次民主选举班长吧…… 

  钟林哈哈大笑,回头对乔老师说:“怎么样,这算不算是学生们自己富有创造性的活动?” 

  “当然算!我支持。让他们自己去闯荡吧!” 

  “是啊!让你们去闯荡吧!班主任不是束缚你们的绳子,而是帮助你们这只小船往前划得更快的桨。” 

  覃峻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不过,这样的事,在咱们学校还是头一次,应该先对学校讲一下。” 

  “乔老师说得对。”钟林说,“不过,我想学校会支持你们的。” 

  谁知道,教导处邱老师首先反对:“什么?这也叫创造性的活动?为所欲为!学生们也未免蹬鼻子上脸了吧?” 

  “那么什么叫创造性活动呢?就是让学生们多干几件好事,多出几期黑板报,长跑跑出点花样来,今天搞万里长征从瑞金到延安的距离长跑,明天搞个支援反击越军侵略到云南前线的长跑……才算是创造性的活动吗?” 

  钟林很想对邱老师这样讲,不过,他忍住了。 

  好在方校长支持。虽然邱老师说:“方校长老了,赶起时髦来了!”但毕竟不再坚持反对,答应试试。 

  钟林把覃峻和几个班干部找来:“学校支持你们。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活动。不过,我不参加。以后走向社会,不管考上大学还是考不上大学,这种实际本事恐怕对你们更重要。” 

  范爱君几个同学还是希望钟老师参加,钟林坚决地说:“就这样说定了!” 

  选举班长,这在全校是件新鲜事。愿意在高三最后一年为大家出力的还大有人在。李江流几个男生叫得最起劲。覃峻想好一系列不当班长的理由。各自的演说都准备好了。大家感到格外新鲜,也都在跃跃欲试。 

  选举这一天,钟林去容老师家,这是他第一次到容老师的家。家很小,一间后搭的小厨房连着卧室和书房。小厨房遮挡住了小屋的光线。钟林走进屋时,屋里还亮着灯。容老师正躺在床上看一本《语法修辞》。 

  “容老师!” 

  钟林轻轻叫了一声。他总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顶替了容老师的班主任工作,有些歉意。他很想同容老师解释一下,希望她病早些好,他可以协助她一起搞好班主任工作。 

  容老师没有想到钟老师会来。病在家里这些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和孤独。一个班主任,而且是连续几年的模范班主任,却被学生抛弃了,她觉得自己如同一条被扔在沙滩上的鱼。她渴望大海呵!她希望把工作搞好呵!为了这些学生,她付出了多少辛勤的汗水呵!……而这些辛苦,如今化为了零。丈夫没少劝她:“算了!算了!现在班主任不那么好当了!光靠以前咱们那样能废寝忘食不行了! 不行了!那只会博得学生的同情,却不能得到学生的爱戴……”这是丈夫的肺腑之言。但是,她想不明白。学生要班主任干什么呢?难道学生想要干的一切,班主任都要支持吗?那还要班主任干什么呢?学校是教育部门。就是要教育学生。班主任就是要担当起教育的责任。在这一点上,她更不能理解钟林。凭什么他就受到学生们的欢迎?就因为他到北大荒插过几年队吗?就因为他对学生一味迁就,采取尾巴主义的做法吗?她想不通。 

  “请坐吧!”容老师指指桌旁一把椅子,对钟林说。这话说得有些冷淡。容老师说不上对钟林有什么意见。他们接触时间很短,没有什么矛盾和冲突。但是,在高三5班问题上,她是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卧在床上,而钟林却是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光临寒舍,这让容老师的自尊心受到挫伤。以往,她得到的都是奖励、表扬、鲜花。她的废寝忘食的事迹还上过报纸…… 

  “容老师,您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子!” 

  “乔老师说您最近心情不好。学生们的事,您别往心里去……” 

  他们这样说些不凉不酸的话,彼此都挺难受。双方觉得中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尤其一谈到学生,容老师缄口不语。难堪的沉默中只听见闹钟嘀嘀喏喏的响声。 

  “孩子呢?” 

  “送托儿所了。” 

  “您的日子也真不容易。” 

  “老师们,都这样。” 

  …… 

  谈话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钟林起身告辞了。容老师起身要送。钟林拦住了她:“您好好休息吧!班上的事,您先别操心。早些恢复身体,早些回去,我给您当副手,咱们俩人一起搞……” 

  这话让容老师感动起来。一直望着钟林走出屋,门轻轻关好,一只胆大的老鼠从墙角钻出来,“吱溜”一下又钻进书架底下,她还在痴痴地发愣。她想:难怪学生欢迎他!他会讲话。他平淡的几句话能打动人的心…… 

  钟林回到学校时,高三5班的选举已经结束了。虽然激烈,但最后无记名投票,覃峻还是当选了班长。 

  3 

  半个月后,第三期《最后的玫瑰》又出刊了。 

  第一篇文章是篇采访记—— 

  方校长答本刊记者问 

  本刊即将出刊第三期之际,记者特地走访方校长。方校长在她的办公室里热情接待了本刊记者,并对记者提出的问题,进行了坦率而诚挚的谈话。 

  记者:方校长,我们《最后的玫瑰》即将出版第三期了。第一期,充满希望;第二期,饱含艰辛;第三期,孕育力量。不知您如何看法? 

  校长:在对待你们前两期《玫瑰》上,学校的做法有错误的地方。这当然有我的责任。主要是对你们的感情缺乏尊重,对你们的探索与追求缺乏支持。我希望通过你们,向你们班的同学说明一下,也算做我的自我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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