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雍皇夺玉-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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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叹道:“你还挂在心里头呢!走罢,我们去拜见这位神医。”
曲阑展眉道:“你身子也不好的,往日里也常常听你说过自己先天体质怯弱,大夫说气血有亏,夜间失寐等等,还是吃着人参养荣丸调理,和我先前也差不多,如今竟也去瞧瞧才好,去了病根儿才是正经,省得日后再焦急就已经晚了。”
黛玉闻听此言,立即生出无数惊疑来,不觉也放在心上。
她和曲阑一样,都是极喜爱小孩子的人,总觉得赤子之心最难得,为了曲阑所说的日后,她的确也应该去寻求大夫瞧瞧,将病根去了才能放心。
曲阑口中的老神医就住在不远处,时常给草原上的人治病疗伤,极得敬仰。
姐妹两个联袂而至,停在一处极朴素的蒙古包前,这个时候也没见到寻医问药的人,只见一个老者正在晒药草,白发苍然,长须如银,面貌十分古雅,黛玉瞧着他举止潇洒浪荡,虽是蒙古人妆饰,却并非蒙古人。
曲阑忖度再三,走过去含笑道:“是朱神医吗?”
老者抬起头看着黛玉和曲阑,随即低头继续打理药草,淡淡地道:“何事?”
听他这么一说,曲阑却是松了一口气,忙笑道:“久闻神医医术乃是天下最绝,有妙手回春之术,我姐妹二人自然是为求医而来。只求神医能为我姐妹瞧瞧,倘若有法子治,必定重谢。”为了求子,曲阑竟将昔日骄纵之气顿敛。
朱神医眉头一挑,打量了曲阑和黛玉两眼,道:“让老夫瞧瞧。”
也没请出小迎枕,伸手便搭在曲阑右手腕上,白眉皱在一起,良久才收回手道:“昔日不懂得保养,如今气血不足,并无大碍,日后调养即可。依着这位福晋气派打扮,家中必定极为富贵,上好补品自然不缺,总能调养好的。”
曲阑含羞道:“病情我亦早知,只是想问问神医,日后我可能得麟儿?”
一想到这件事情,她神色也更加激动了起来,但愿能有好消息给她。
可那朱神医闻言一愣,眼里竟掠过一抹怜悯之意,思索了片刻,方道:“这原是上天注定之事,或者福晋身子能调养好,可是否育得子嗣,老夫亦不可得知。不过,福晋是忧思太过,以平常心而待之,或者日后能有喜信亦不得而知。”
声音虽不甚重,可却几乎给了曲阑最致命的打击,不由得踉跄了两步。
黛玉看到曲阑脸上浓重的愁闷之色,心中一酸,也为她十分难过,忙笑劝道:“神医说得极是,或者就是姐姐忧思太过,这才不易传出消息。趁此机会,姐姐就散散心,精神好了,身子也好了,顺其自然,或者能有喜信。”
曲阑强笑道:“妹妹说得是,或者就是我强求了。”
可又一次听了这样的结果,由不得她不伤心,刚强如她,亦滴下泪来。
生在皇家,太多的大夫如此诊断,她也有些灰心丧气了。
新婚至今的幸福,为何叫她竟似瞧见了日后如履薄冰的凄凉呢?
拭了泪,曲阑复又对朱神医笑道:“烦劳神医也替我这妹妹瞧瞧。”
虽然她也许不会有子嗣,可是她还是盼着黛玉健康平安。
拉过黛玉,将她袖口轻轻挽起,又将她手腕上的镯子拢到上头,皓腕如玉,晶莹剔透,那镯子更显得精巧别致,朱神医忽而神色一怔,眉目间闪过一抹讶然来,曲阑见状忙用手帕掩上,朱神医方收敛心思,伸手专心为黛玉诊脉。
一炷香工夫,又换了黛玉的另一手诊脉完毕,竟是静默沉吟不语。
曲阑心口惴惴不安,黛玉将袖口放下,轻笑道:“神医有话,不妨直言。”
她方才瞧见神医看到她镯子的时候,脸上浮现的异样之色。
他既非蒙古人,那么,就是汉人了罢?
天高云淡幽情生
黛玉眸色极其清明澄澈,如同两泓清泉一般,明亮之极。
滴溜溜地在朱神医身上转了几转,忽而一笑,竟叫草原诸花尽低头。
看到这样的目光,浑不在意最终说出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这一份对待人生的洒脱,叫朱神医倒是暗暗有些赞赏,抚摸着长须沉吟片刻,眉梢亦有一抹忧色,沉声道:“格格的病情,原是先天生就气血不足,须得不忧思,不多心,静心将养,或有痊愈之日。”言语间的沉重,却可见一斑。
闻听此言,黛玉静默了片刻,笑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自己的身子自己是知道的,虽然看似无病无灾,可她知道,每逢春分秋分时候的咳嗽有多么撕心裂肺,更明白每每夜半失寐时又多么辗转反侧。可是,又能如何呢?寻了多少神医,求了多少良方,也并未能叫她痊愈几何。
曲阑为她自身病情焦急,自己不过就是顺其自然罢了!
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位朱神医的身份,也瞧见了他欲言又止的神色。
心中不禁忖道:“他姓朱?倒也奇怪,怎么会在蒙古出没?那么腾格里也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了罢?又或者,他果真是单纯的神医?可瞧着又不像。不过还是顺其自然罢,他若是想说,也早就说了,既然不说,必有用意。”
想到这里,心里却也释然了。
唯有曲阑神色怔了怔,听着朱神医的意思,黛玉病情似也不轻,很难痊愈。侧头看着黛玉,只见她虽然言语洒脱,可眉心略蹙,噙着一缕愁痕,清新妩媚的脸庞上亦笼着一层淡淡的落寞,不复那年微雨青山中初见的无忧无虑。
朱神医也看得分明,却不知端的,只皱眉思索着眼前这两人的病情。
曲阑乃是心病太重,在皇家精神上太过压抑,本身气血亦不足,方导致无法生育,并非药师可医。至于黛玉,虽然她体质比曲阑更弱,气血两亏,但是因心性之纯之超然,是以也会好得更快,让他有法子可医。
倒是曲阑微微喟叹,生在皇家,见惯了尔虞我诈,她自然明白偌大皇宫对于黛玉来说,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勾心斗角的地方,许多事情都暗无天日,不是她所追求的平安淡定,也难怪她年纪轻轻,却心态沧桑宛若百年。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率直的少女,心中忽而涌出一种疼惜,五许叹息,十分羡慕来。她羡慕的是她能在虎狼之地,保持着她清澈如玉的心,她聪慧绝顶,也有将相之才,洞悉世情,可她并不用此沽名钓誉,而能一如既往地待人待己。
清风徐来,枯草半弯,一时之间,朱神医的帐前,竟是寂静无声。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曲阑方接了朱神医精心思索后给两人开的方子,上面也都是些温养之药,便知道即便是神医亦无良方,道谢完毕,才携着黛玉回去。
踩着软软的草毯,黛玉柔声道:“姐姐不必太焦虑了,顺其自然罢。”
曲阑苦笑道:“倒是没想到,咱们姐妹两个竟是一般的病情,我已经这么着了,你还真得好生养着,万万不可到了我这时候,依然求医若渴。”眼角浮现一缕淡淡的忧伤,轻声道:“不要太过相信他们说得好听,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男人们翻脸,可比咱们女人还要快呢!”
黛玉想起荣国府里的凤姐,似乎也是无子,那贾琏方才有理由去拈花惹草。
世俗的教条,香火的继承,结成了重重蚕茧,叫里头的女人哪,不见天日。
千言万语,化作叹息一声,何时,女人们才能不叫有无子嗣的困扰呢?
忽见腾格里牵着一匹骏马迎面大步走过来,阳光在一人一马背后形成璀璨的光环,背着阳光也只能叫黛玉瞧见他眼里两点锐利的星芒,噙着惊艳的神色,对曲阑颔首为礼,才对黛玉笑道:“青云说你想骑马,就由我来教你罢!”
曲阑听了这话,无声一笑,对黛玉霎了霎眼睛,带着几许狡黠的味道。
“好呀!”因为一大清早康熙就带着诸子围猎去了,留在帐里也寂寞,黛玉不禁拍手笑道:“我正愁着没人有工夫教我呢!你可真是及时雨。”转过头又对曲阑笑道:“那我就不陪着姐姐了,敦恪还在里头睡觉,姐姐就多照应一些。”
曲阑掀了帐幕进去,反手摆动道:“去罢,去罢,我就在你这里歇息一忽儿!”
既然有草原上第一巴特尔的教导,黛玉兴奋地忙牵出雪影来,远离尘嚣,好学着在草原上策马扬鞭。腾格里看着她这一副兴奋的模样,两颊红润润的似涂了胭脂,自己似乎也染上了她身上的喜悦,微笑也融化了他脸上的刚硬。
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用心,不多久,黛玉也能慢慢骑马小跑了。
雪影虽是大漠神马,生性昂扬刚烈,可是对待主人却是格外温顺,想必是腾格里费了不少工夫方才驯服。黛玉笑吟吟地坐在马背上,满草原地溜达着,马鞭子上系着一根红丝绳,映衬着草原格外鲜艳。两个人在草原上并骑,两马一黑一白,迎着徐徐长风,眼里所见,耳中所闻,尽是草原风光。
因身后只有十八铁骑远远跟着,又都是腾格里的心腹,因此腾格里说话也不用十分拘束,想了想心事,才看着黛玉道:“昨夜我与青云聊了几句,依着他的意思,还是想叫你早些将那背叛你的盗丸之人驱逐出去,日后还有许多大事。”
按着他的脾气,早就将背叛之人千刀万剐处死了,哪里如黛玉这般犹豫?
黛玉闻言长叹道:“我自然明白。”
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马鞭子,凝望着碧蓝苍穹,轻声道:“我只盼着她能迷途知返,可是也许是我太过奢望了。你记得的,那日在南下的路上,你救了我和哥哥,其中保护哥哥而死的护卫中,有我贴身丫鬟的哥哥。”
腾格里蓦地里想起,惊道:“是那个唤作春纤的丫头?跟了你多年了罢?”
点点头,黛玉侧头看着他,眼角隐约有一点湿润,也有一缕伤怀,“她和雪雁一块,既是家生女儿,也在六七岁就跟着我了,按理是不应该背弃主子家的。可我万万没想到,背叛我舍弃我的人,偏偏就是她!”
说到这里,粉嫩晶莹的俏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几许自嘲的神色。
并不是每一个家人都将林家当作自家人的,家生女儿也有背叛的时候。
若是父母在世,一定更比她伤心难过罢?
腾格里圈转马头,与黛玉并肩闲逛,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黛玉沉吟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打探出来的消息。
“虽然我在宫里居住,可身边只有两位贴身掌管钗钏衣物琐事的大丫头,也要料理来往收送礼物等等,除了她们两个,外人是不能随意动了我的妆奁。我后来想过,也细细地查探过,雪雁是与我几乎寸步不离的,而春纤则不同,她哥哥死了,心里总有些嫌隙。后来我更知道她的祖父当年是皇上所赐的奴才。”
徐徐地吸了一口气,许多事情也都能贯穿了起来,为何康熙竟对林家许多事情了解甚清,却是时时刻刻都有人监视着林家的一举一动。以及哥哥所说的,自己宫中的机灵小太监柳色,也同样是康熙所派的心腹。
真的是危机环绕在身畔,处处都是别人的眼线,除了康熙,想必也有别人的眼线,只是尚且不知罢了,真真儿是一个冷不防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倘若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那么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呢?
腾格里能了解黛玉的感受,不过人是需要在磨练中成长,并非一帆风顺。
这样的事情,需要黛玉自己做主。
凝神道:“你也趁早处置她,留着总是担着一颗心。”
黛玉听了忖度片刻,忽而轻轻一笑,道:“说处置太重了些儿,我并非无情无义的人,不过却也是爱憎分明的人,是不能留下春纤了,可是若是要杀她,我却又于心不忍,只好过些日子叫哥哥将春纤要了去罢。”
腾格里点头,她如此料理是最好的,青云最能掌握事情的轻重缓急。
伸长手,握着黛玉柔嫩的手,腾格里温言道:“别太难过了,为她不值。”
只看着她清丽难言的秀脸,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心里最深的悸动。心里忽然涌出无数的柔情,丝丝缕缕,缠绕成情结,仿佛有更深一层的东西,叫他愉悦而舒心,似乎沉浸在温水中,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舒泰之极。
天地豁然,而他心却既然,终于在此时,有了一种跳动的脉搏。
黛玉一怔,他粗犷宽大的手掌像是可以包容万千世界,炽热地掌心也似乎可以融化钢铁一样,那重重的热气,直透进了心扉,不由得双颊也红热了起来。
心中,忽然有一种冷硬的东西,忽而碎裂了开来,涌出万千思绪来。
仿佛在浩瀚的穹苍中,遇到了最最契合的精神!
苍茫的天地,无垠的草原,人显得竟是如此渺小,可是心胸却无比宽阔。
正欲询问腾格里关于那位神秘朱神医的事情,忽然看到远处几匹骏马直奔而来,远看着似乎是青云的那匹汗血宝马,当然也是腾格里所赠,在草原上显得十分雄骏,一眼就看到了。
黛玉勒住马等候,半柱香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