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雍皇夺玉-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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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闻言,嘴唇略动,终究没有言语,眸底却似藏着什么东西。
黛玉看着低垂的星空,一片微云遮着半边月光,夜色笼罩,谁都瞧不清谁的表情,只是静静地不言不语,静默的气息流转,却仿佛已经有了些许隔阂。
雪雁幽幽地道:“有些人有些心,是自己拿捏不住的。他们想走的,不管怎么留也都留不住,不想走的,撵也不会撵走。就像姑娘说的,各人都会走上自己的路子,不管是苦是甜,也只有走下去了才会知道。”
转身握着黛玉柔软的手,坚定地道:“雪雁却是姑娘的人,永远都不会变。”
黛玉点点头,嫣然一笑,总算,她还是有极亲密的人与自己相伴,别人留不住的,也就随着他们罢,自个儿留意一些就是了。想到这里,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忽而又轻笑道:“雪雁你说,今儿个阿娜依格格是不是给我下马威呢?”
顽皮的笑,眼睛晶亮宛若星子,好笑地想着阿娜依的意思。
雪雁抚平黛玉裙角上的褶皱,絮絮地道:“依我说,腾格里大爷呢,是草原上极尊贵的人物,少不得也有许多女儿心都系在他身上,偏偏腾格里大爷却送了那么一份大礼给姑娘,也难怪她们心里都拈酸吃醋的。”
说完这话,又叹道:“腾格里大爷是极好的,不下四贝勒呢!”
眼前忽然一亮,不禁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倘若黛玉与腾格里结姻,这里又是黛玉极羡慕的地方,倒是比嫁在皇家更好些,也更叫林如海放心些。胤禛虽好,到底皇家争斗也太残酷了些儿,那康熙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黛玉靠着她,莞尔道:“你又知道了?我怎么就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老爷也必定是知道的。”雪雁嘟嘴道:“我就看着腾格里大爷好,比公子和四贝勒都好。姑娘从小儿就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从这一路上都看出来了,也只在这蒙古大草原上,才会是无忧无虑的。”
此乃肺腑之言,也真是触动了黛玉的情肠,不由得眼眶一红。
细细思来,皇家的事情越来越叫自己胆战心惊,就仿佛处在悬崖百丈处,一不小心便会跌落下去。胤禛虽情深意重,可他现在,真的能为自己做主么?皇家男女的婚事,都须得皇帝指婚,去了一个凝香,会不会来第二个凝香?
少女的情愫,如此朦胧,而那淡淡的忧心和惆怅,也是叫人无语凝噎。
忽闻背后有人笑道:“好丫头,说的话竟是说进我的心坎里了。”
笑声朗朗,稳重而有劲道,充满了草原上狂放的野性,黛玉听着略有耳熟,回头一看,夜色朦胧下,正站着腾格里,粗犷的脸庞更显得深刻英俊,皮带乐着的黑发在夜风中肆意飞扬,还是初见时的狂傲不羁,却更多了一种沧桑的味道。
黛玉惊喜交集,跳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雪雁也忙起身俯身行礼请安,垂手站在黛玉身后,神色间也十分喜悦。
腾格里深深地凝视着黛玉,目光热烈而狂放,似乎能将人身心都焚烧起来,也仿佛是想将这么些年的思念一同看个够本,柔声笑道:“刚刚回来,去过你的营帐说你不在,我就出来走走,说不定能遇到你。”
黛玉闻言心中一甜,娇声道:“你知道来找我才好,不然我就恼了。”
抬眸看到他肩头竟放着一头小小的白兽,不过半尺大小,形相十分可爱,不由得好奇道:“这是什么畜生?是要送我的吗?我已经收了你送我的雪影了。”那小兽一双眼睛也是滴溜溜地转动着,仿佛两点火星,慧黠地与黛玉对视。
腾格里看着黛玉伸出小手,怯怯地想去碰触小兽,又唯恐伤人,可爱的模样叫他忍俊不禁,道:“这是我在长白山捕猎到的雪山灵貂,极是机灵,送你玩耍之余,也能替你守着屋子,不会再发生失窃之事。”
说着将小貂儿放在黛玉怀里,黛玉摸着它柔顺的毛发,喜道:“真的?”
貂儿小脑袋往黛玉怀里蹭了蹭,吱吱叫个不停,雪雁也赞道:“好可爱的貂儿,姑娘这下子既有了白马,又有了白貂,一路来回可都不寂寞了。”
腾格里怜爱地看着黛玉,笑道:“貂儿爪子可锐利之极,堪比刀剑。”
“我知道了,小心些儿就是了。”黛玉乐不可支地把玩着小貂儿,忽又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那里时常发生失窃之事?是哥哥告诉你的吗?”明珠被窃或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可金丸被窃,她只告诉了哥哥而已。
腾格里刚毅冷硬的面庞,忽然涌出一股怒气来,想起林如海的托付,知道金丸中藏着的秘密,沉声道:“我会替你找回失窃的金丸,成双成对的金丸,绝不能只剩下一枚。让我知道是谁,决不轻饶!”
黛玉闷闷地道:“我知道是谁。”可是却无法面对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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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格里显然也没有想到黛玉会说她知道是谁盗走了金丸,脸上难掩讶异。
不过细细想来,黛玉冰雪聪明,明眸似泉,早就猜到是谁也不足为奇。
“是哪一个这么大的胆子,竟偷了你的金丸?那可是当日里贺兰家所赠的彩头,总有些纪念的意思。”腾格里低低沉沉地温暖到,眼眸仿似子夜邪魅深沉,蕴含着无限的风刀霜剑,似有意若无意地瞟了雪雁一眼。
雪雁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手心里沁出无数的冷汗来,呐呐不敢言语。
跟了黛玉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多了,哪一个不将黛玉保护得滴水不漏?尤其是这几位人中之龙,每一个人都做了很多事情,只是黛玉不知道而已。她已经开始替盗走金丸之人默哀,得罪谁不成,偏来老虎头上捉虱子。
似也瞥见了雪雁的神色,腾格里微微一笑。
黛玉抱着小貂儿与他并肩回营帐,淡眉颦出一抹怅然,粉唇中逸出一声长叹,道:“可我怎么也想不通,我素日待她并不薄,也猜不透她缘何竟会背弃于我。也许,也许是我做得不够好,为人也不够体贴,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罢。”
看到黛玉心情低落,腾格里心里万分怜惜,伸手揉了揉她头,安慰道:“别想太多,为那些人也不值得你伤心难过。再说,往往背弃人的人,总会为自己找出一些看似有理的理由,未必就是背弃你的理由。”
眉一挑,黛玉也嗅到他话里的意思,“好像真的是耶!”
究竟是年长几岁,看事情总是更透彻一些。
侧头忖度了片刻,黛玉才仰头看着腾格里,“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处理罢。多年情分哪里就这么容易割舍呢?你和哥哥都不要太多管了。”她要自己去品尝被背弃的苦涩,当然,她也要弄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会背弃自己。
腾格里颔首道:“也好。”不过他也不会不去查清。
一路上静默无言,前面的大宴未散。白貂儿小爪子挠着黛玉衣襟上的流苏,逗得黛玉开怀不已,早将方才低落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回到营帐里,便立即吩咐随侍的宫女给小貂儿取来新鲜的肉块,切开喂它吃,一人一兽不亦乐乎。
“腾格里你快坐,粉樱,快沏上茶来。”黛玉也席地就坐。
腾格里盘膝坐在羊毛地毡上,紧抿着薄唇,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在营帐中宫女太监面上缓缓掠过,每一个人瞧起来都是这么敦厚从容,照顾黛玉也都是细致妥当,倘若不是早知道,或许他也猜不出来,这里竟会有人背叛了黛玉。
黛玉洗了手,拈起一块糕点递给腾格里,道:“从江南给你带来的。”
笑颜如花,灵眸流转,顾盼之间风流无限,可最美丽之处却是她对人贴心的举动,糕点虽小,可心意却重,而且还是腾格里最爱吃的,可见她心思细致。
腾格里品茗吃糕点,黛玉凝眸轻笑,气氛极是温馨动人。
堪堪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帐幕忽被掀开,青云甫一踏进,见到腾格里显然一愣,随即笑道:“脱里大哥来了。你可真是下了大手笔,送玉儿这么多东西,虽是好意,却没的替她招来祸患呢!”
听到青云语气中蕴含一丝责怪之意,腾格里却不以为然。
放下手里的茶碗,腾格里轻描淡写地道:“并没有一些东西,既然玉儿来了蒙古,大约还要住上几个月,东西宁多勿少,也不会有谁胆敢生出怨言。”浑身自然而然迸发出一种强烈的威势,傲然而狂妄,浑然不将谁的怨气放在心上,就在这眨眼之间,他脑中已经勾勒出所有的计划,竟似也不将康熙瞧在眼里。
黛玉摇头笑道:“你们哪,都是太宠爱我了,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固然是叫人羡慕,可偏偏却也是这些才引来了祸患。
青云也看着腾格里,若有所思地道:“脱里大哥的胆气却是极好,自来了蒙古,才知道大哥在草原上的地位,就好像是神灵一样,难怪呢!”
他的全名是腾格里脱里,那就是长生的苍鹰,鹰是草原的守护神,他亦然。
腾格里在草原上,也是神祗的存在,虽然蒙古部落无数,可是每一个部落都对他毕恭毕敬,甚至于当初的准噶尔部落,纵然反叛,也不敢不听腾格里的意思。而且,腾格里并不倚仗威势统一蒙古,也并不强行每一个部落臣服于他。
永恒的神灵给予了蒙古人民幸福和安康,对长生天的敬意,更甚于康熙。
也因此,康熙对腾格里,似乎多了三分忌惮,三分客气。
君临天下又如何?总有忌惮的人,才能叫帝王不贪图安逸,只想着发愤图强。
青云虽只刚到蒙古,但是因为有黛玉这个妹妹,许多事情他朝蒙古人打听了,人人都不会瞒着他,反而还有不少人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妹子,才会让腾格里如此倾慕,仅仅这一晚上,来给黛玉送礼的人也让他十分头痛。
黛玉听了却置之一笑,万千富贵也好,威势也好,她都不萦于心。
翌日一早,嘹亮的歌声已经响彻了大草原,人人都已经起来了。
黛玉也无心睡觉,忙起床梳洗,见到春纤捧来一套簇新的蒙古女服,连同腰带、靴子、各色饰物一应俱全,件件精致绝伦,想起昨夜腾格里笑言她穿起蒙古的袍子一定最好看,不由得轻颦浅笑,神态娇憨婉转,灵气十足。
“这是腾格里送来的?快,我要穿上叫他们看着好看不好看。”
雪雁一旁促狭道:“姑娘这莫非是‘女为悦己者容’?”
黛玉俏面粉红,嗔道:“就你多嘴,非撕了你这张嘴不可!”
带着好奇穿上衣裳,以天蓝为主色,除却贴身小衣,三件大衣裳长短不一,贴身衣袖长至素腕,袍长至足踝,领口和袖口绣着最漂亮的格桑花,外衣袖长至肘,质地华贵,绣工亦极精致,带着蒙古之风,第三件则是织锦镶边的无领对襟坎肩儿,玉质的直排扣莹然生光,一条绣花腰带更显得她一撮柳枝摇曳。
春纤巧手慧心,虽刚至蒙古,也学会了梳发,给黛玉把青丝从前面中间分开,只扎上两个发辫,发辫自耳后垂到前胸,用玛瑙、翡翠、珊瑚、玉珠等物妆饰,更戴了一顶翻檐尖顶帽,额前和两侧均是珠宝串成的流苏,更显得华贵雍容。
蹬上蒙古长皮靴,雪雁已经笑道:“姑娘这可不就是草原上的格桑花?”
黛玉看着镜中人,清妍淡雅的面庞上,平添了三分俏丽,笑道:“倒是头上沉甸甸的,带了这么多东西我还真是头一回呢,没的坠断了脖子。”忽然想起方才雪雁所言,心头愈加感到几许甜蜜和欣然,不由得晕生双颊,娇艳无伦。
一面说,一面掀了帐幕出门,阳光夹杂着草香扑面而至,精神为之一振。
蒙古的人是勤劳而有精神的,早早就听到了牧马放羊的吆喝声,还有昂扬的马蹄声,交织成草原上最原始的旋律。女子们不但能牧马放羊,亦能坐在蒙古包前,穿针走线,刺绣之术不下江南之绝,荷包歌更是入耳动听。
黛玉走过去,与几个蒙古的妇女学蒙古的刺绣,心情更是欢悦。
“瞧,活脱脱一个蒙古的小仙女呢!令人眼前一亮。”曲阑笑声朗朗地走近身,围着黛玉转了两圈,拍手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妹妹穿了这衣裳竟如此好看!爷们都打猎去了,不然,你还不把他们都迷得神魂颠倒?”
黛玉啐道:“就数你话多!”放下手里的刺绣,挽着她的手往远处的小坡上走去,问道:“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
听黛玉这么一问,曲阑笑容顿失,面庞上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愁闷,道:“听说草原上有一位神医治病是极好的,疑难杂症都无不好的,我也不好意思叫他们陪着我过去,想找你陪着我去找他瞧瞧我这身子,可还能不能有孩子。”
总不见有消息,也叫她越来越暴躁,已经悄悄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汁子了。
黛玉叹道:“你还挂在心里头呢!走罢,我们去拜见这位神医。”
曲阑展眉道:“你身子也不好的,往日里也常常听你说过自己先天体质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