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雍皇夺玉-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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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思及父亲从前也是劳累所致,也不知道怎么着,心头一热,柔声道:“俗语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皇上歇息一忽儿再做事,只怕才会事半功倍。皇上如今刚刚凯旋进京,正是该好生歇歇神,精神饱满地来处理朝政。”
话语刚落,御书房中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吓得脸色惨白,惴惴不安。
毕竟康熙做事,甚至于跟着他多年的李德全即使担忧得要死,也是不敢十分深劝的,黛玉刚刚进来,便直言相劝,言辞也没什么顾忌,若是惹到了康熙的性子,几个脑袋都不够砍了的。
康熙闻言抬起头,伸了伸懒腰,放下朱笔笑道:“你们来了。”
身畔的太监宫女都略略放下心来,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康熙却又道:“朕身边,也就少了这些真心实意关心朕的人了,李德全如今也像是没嘴的葫芦,只怕朕就是累死在书房里,也没人敢吭上一句话。”
明明是圣明天子理当英姿勃发,可他语气之中却似蕴含了无限凄凉寂寞。
黛玉那一句话,的确是在他心里荡漾起了无数涟漪,也随之软了心肠。
胤禛却笑道:“李谙达十分关心皇阿玛,只是怕扰了皇阿玛,才不敢多言多语的,方才在门外都百般求了儿臣与凤仪格格劝皇阿玛多歇息。只要皇阿玛心里记得多留意自己的身子,李谙达不知道念几百声佛去菩萨跟前磕头道谢了。”
听了胤禛这一番话,康熙亦有些讶异,不觉一笑。
黛玉却深深地凝视了胤禛几眼,好聪明的人物,寥寥几句话,将功劳都挂在了李德全的身上,李德全是康熙身边的人物,得了他的感激,可比什么都好。
康熙瞅了黛玉几眼,笑道:“玉儿丫头生得越发好了些,怪道人人称赞呢!”
语音低沉浑厚,似乎藏着一些莫名的东西。
黛玉心儿忽然一沉,轻笑道:“皇上过誉了,倒是让奴婢愧不敢当。”
“你原是极好的,朕也不曾过誉了什么。”康熙端起茶碗抿了两口,才看着黛玉,神色有些挪揄地道:“打从朕回宫,就一个劲地听到人人赞叹于你,有几个,还百般央求了朕,给你指婚,你说朕该如何做?”
也不过刚刚回宫,洗尘过后,诸位嫔妃都来请安,其中惠妃与德妃,还有宜妃分别都在枕畔轻声细语地求旨,为胤眩⒇缝跻约柏范K之嫡侧福晋。他当时心里便暗暗纳罕,却不置可否,也不曾答应什么。
听了康熙这话,黛玉神色微微一变,胤禛箭袖下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又要重温当日他生辰宴上的那一幕了么?
黛玉虽然惊心动魄,面儿上却凝思片刻,这才轻笑道:“皇上心里是早就有了主意的,奴婢年纪轻轻,诸事不懂,又怎能告诉皇上该做什么?”眼波轻轻一转,流光绮丽,笑道:“皇上既然说了,却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呢?”
康熙眼里掠过一抹赞意,意味深长地笑道:“朕在想你年纪还轻,还得替朕好生教养着朕这些公主,哪里就舍得你这么早就有了人家?”
好一个伶俐聪明女子,果然是不容小觑。
若非她是林家的女儿,将她指给自己的儿子,必定会是贤内助。
胤禛与黛玉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有时候还真是揣测不到康熙的意思。
黛玉笑盈盈地道:“奴婢如此多谢皇上了。”
“也不用谢朕,朕不过曾经答应过你父亲,你们兄妹两个的婚事朕也是做不得主儿的。”康熙长长吁了一口气,神色似乎有些怀念往昔之事,又看着黛玉道:“朕这次亲征准噶尔,你哥哥也出了极大的力气,朕心里都记着呢。”
黛玉浅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宁家平安,也不过是绵薄之力。”
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毕竟保家卫国,还是百姓赋税甚重,自家出了这些钱,心里也是十分过得去,并不是因为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博得什么慈善之名。
康熙摇头叹息道:“倘若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何愁大清安稳?又何愁八方不能来朝?可叹这人哪,还是自私自利的多不胜数,罕见有如此胸怀之人。”
说到这里,似乎很是开怀,又对胤禛道:“老四,朕给你一个月的假,好生休养歇息一番,过些日子朕命人拟旨,你到兵部去历练一番罢。”
那也是极大的恩典了,对于胤禛而言,在那里更好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胤禛似有些受宠若惊,忙躬身道:“儿臣遵旨,谢过皇阿玛。”
眼睛与黛玉对视一下,随即转开,心里也有些喜悦,更有几分疑惑。
他亦太明白康熙的性情,并不会让喜悦冲昏了头脑,心里暗暗戒慎不已,也许回去要与黛玉好生商议一番才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余光看向黛玉的时候,却也看到黛玉在那里敛眉深思,也像对康熙的话有些疑惑。
御书房内陷入寂静之中,唯见御案上的香炉内,青烟袅袅。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端,像是笼着些许雾气,朦朦胧胧,让人置身如烟雨之中,瞧不清康熙高高在上的脸庞,以及深不可测的心思。
过了大半日,康熙才对胤禛笑道:“既然你也回京了,时常来宫里走走。玉丫头在宫里也是十分寂寞的,你们认得最早,很是该好生劝慰着她一些,别叫她想了家。再过一年工夫,青云也就该重新进宫当值了。”
语气中似乎藏了许多冀望之意,又像是在告诉黛玉,让她不用想家。
胤禛忙躬身答应,看着黛玉,脸上的淡笑,才是真心实意。
康熙挥挥手,便让他们退下去了。
刚刚退出御书房,李德全在外头脸上带笑,轻声道:“多谢四爷和玉格格了。”
黛玉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胤禛道:“李谙达不用如此生分,照顾好皇阿玛的龙体,才是紧要大事。”
话虽然如此说,可李德全脸上已经油然生出一点感激之意。
黛玉心里暗暗一笑,想必在他心里已经对胤禛另眼相看了起来。
沿着朱墙慢慢往回走,黛玉侧脸轻笑道:“四哥哥好心计。”
胤禛却道:“你怎么瞧皇阿玛的意思?”
心里自然而然,已经将黛玉当作他最最信任的人之一,这样的大事亦愿意听听她的见解。也许是天性,可是除了他阴暗的一些事情,其他正面的事情,他并不想瞒着黛玉,甚至于军国大事。
她是他心里的一方净土,永远都是最最干净的地方,给予他温暖的慰藉。
黛玉玉手扶着朱墙,瞧着脚边苔痕点点,对待万事心境却更加从容了。
她这般行走,动作仿佛淡墨人物,低低的声音清雅若风拂细柳:“皇上的意思,我也揣测不到几分,不过皇上既然给了四哥这个机会,四哥只管好生做出一些实际的政绩出来才好。但是锋芒过露遭人妒忌,这句话也送给四哥。”
不用说得太过明白,胤禛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果然她轻轻抬起双眸,看到了胤禛一脸了然,轻声道:“你放心。”
一点淡淡的酸涩逸出心扉,黛玉柔声道:“大阿哥和太子如今势成水火,朝堂上大学士明珠和索额图也都互不相让,这一点,皇上虽然口里不说,心里却是很明白的。八阿哥年纪虽轻,可心计却深,又有曲阑姐姐家的势力,让他身份也随之而渐渐高升,他办事也是极利落的,已经在朝堂上渐露峥嵘。”
胤禛若有所思地道:“你说得极是,我很是该低调做事,尽敛锋芒。”
黛玉也不说话,今儿个已经说了很多话了,也有些累了。
眼前望着红墙围绕的一点碧色苍穹,心里却是十分苍茫,竟老了许多。
红颜白骨啊,身在其中,才会知道是何等的一种天地。
康熙的话有几分可信,她不知道,不过,她却明白,想要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却是不可能的。试问她在宫中,如何自主?按着规矩进宫十年放归,可十年之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万事变迁。
更有甚者,只要上位者一句话的意思,依旧还是不能出宫。
不过,她并不是太过相信命运,和尚说她是母仪天下,命犯桃花,她却也要博一博,从这高高的宫墙,打开一条通向自由的路。
胤禛送着黛玉到了有凤来仪阁,才道:“外面风也是凉的,快进去罢。”
黛玉点点头,歪着头笑道:“你先走,让我看着你走。”
似乎,她总是瞧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离去,那背光的影子,总是让人心痛。
“你呀,在宫里也要小心一些,没有几个人是能相信的,也不要太过相信了什么,往往到了最后,你才会知道自己是蒙在鼓里的。”胤禛嘱咐道,又低低地道:“不管如何,四妃中除了荣妃娘娘,其他的都小心一些才是正经。”
没等到黛玉答应,胤禛便转身离去。
黛玉目视着胤禛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已经瞧不见了,才收回目光,缓缓回到自己的居所,静静地坐在窗下,托腮看着铜镜中红颜如花,叹息着,想着。
雪雁上前服侍黛玉更衣卸妆,见房中无人,才絮絮叨叨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我才从敬嫔娘娘宫中回来,可听敬嫔娘娘说,皇上在她跟前略露了些儿口风,大约是想将姑娘指给四阿哥呢,不然就是十三阿哥。”
黛玉闻言吃了一惊,道:“敬嫔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敬嫔娘娘也不知道。”雪雁见房中无人,才又悄悄地道:“不过敬嫔娘娘也是听得真真儿的,皇上既然是亲口说的,自然而然是有了七八成把握的。皇上并没有对姑娘多说什么,四阿哥也不知道,怕是因为姑娘年纪小,上面还有几位娘娘想为了她们的阿哥情知赐婚,所以才不声张的。”
听了雪雁这么一番话,黛玉不禁蹙眉深思起来。
说要揣摩康熙的意思,她也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康熙做事也是往往出人意料的。他今儿个说的那些话,似有若无之间,隐约透露出一些儿意思来了。可是赐婚?她与四哥哥?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他对林家是相当忌惮的,毕竟还没找到那份宝藏,也不愿意林家显赫。
那么,他又为何让自己与胤禛一同到御书房里,说那些话呢?
日渐西斜,一点儿晚霞的华光透着纱窗透进,泻出一地的明丽流光。
黛玉半眯着眼睛看着指尖上的霞光,一点点黯淡下来,竹影也渐渐转淡,偶然一两片竹叶蹁跹,似双飞蝴蝶,美丽无限。而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康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暂时扔到脑子后头,凡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如同这残阳一般,生命的美丽在渐渐流逝。
她从来就不属于深深皇宫,也许,她应该出去透透气。
帝王胸中有成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胤禛与黛玉去了,李德全进来伺候,康熙不禁叹道:“这些小冤家们,哪一个还不得朕操心?年纪越来越大,心思也都摸不着了。”
李德全忙笑劝道:“爷们都极有前程的,又都懂事,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心思再大也大不过万岁爷,也开始为万岁爷排忧解难了,万岁爷不用十分担忧。”
康熙却叹道:“朕也情知他们的本事,朕还健在,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打起了朕皇位的心思,叫朕怎么能不担忧?当年孝庄太皇太后力排众议,让先帝爷立了朕为皇帝,那时候朕兄弟少,也罢了。可如今朕有几十个儿子,朕不怕他们结党营私,只怕他们私心太重,竟对亲手足动手,让朕怎么不心痛?”
说着话的时候,不觉触动情肠,堂堂帝王,竟流下两行清泪来。
李德全听了康熙的话,想起诸位皇子虽然年轻,却都各自拉帮结派,已经开始面和心不合,私下里也都听说极多事情,不由得暗暗佩服康熙的远见。至于好几位皇子都来向自己打探康熙的消息,他也心里暗暗戒慎不已。
想不说后来的几位年轻皇子,就是胤眩胴返i,一个是皇长子,一个是嫡长子加上太子,虽然个个都极有本事,可哪一个不是对着皇位虎视眈眈?争斗也都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近日似乎越发放在明面上了。唯独胤禛好一些,除了与胤祥十分要好些儿,在朝堂上也颇为洁身自爱,可势力又太弱,并不能与年长皇子相提并论,但是日后却又不得而知。替康熙想想,心里也分外难过。
见到李德全神色,康熙笑道:“李德全,你也瞧出来了罢?”
“奴才不敢。”李德全忙躬身道,后宫不干涉朝政,更何况他一奴才哉?
心里有再多的话也都不敢说出口的。
康熙摆摆手,眯眼瞧着外面渐暗的日光,叹道:“你虽不敢,可你心里极是亮堂,不多言不多语,也是极难得的了。朕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如今却十分后悔将他们兄弟都教得太过出众,争斗也惨烈。”
一颗高高在上的心,一双高高在上的眼,瞧见了,心里也都有成算。
可是,想起今日黛玉让他休息的话,却更暖了他的心,而他的皇子公主身边人却没有一个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