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雍皇夺玉-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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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笑间,康亲王福晋忽然道:“依我说,如今这个时候,哪家哪户都是十分不容易的。朝堂上的那些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挑着板凳坐?明珠与索额图这两派可是水火不容。皇上这道旨意不下还好,若是下了,小鱼儿也不得安宁了。”
黛玉自是明白,不由得蹙起一抹深深的颦纹。
康熙此举,看似皇恩浩荡,实则亦是将她置于风头浪尖呢!
裕亲王福晋却笑道:“说到这个,我倒也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先将手里的骨牌放下,才道:“那个荣国府,是小玉儿的外祖母家不是?也是大阿哥元侧福晋的娘家,如今子孙也是很不争气,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已经尽了。偏偏前儿个听谁说,那贾府一个唤作宝玉的公子哥儿,与玉儿已经定了亲,你们说奇不奇?玉儿是什么人?秀女册子上早有名儿的,哪里能私下定亲呢?”
一句话只把黛玉气得双手颤抖,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这是什么话?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哪里能容他们这样作践的?”
裕亲王福晋叹道:“可不是,这话,糊弄寻常人也罢,可满洲贵胄,谁不知道未曾参选,是不得婚配的?可那贾府说的话也是活灵活现的,说是与你母亲在世时定下的娃娃亲。”
“他们都是胡言乱语,亏得你当一件事情来说。”康亲王福晋也发了骨牌,才淡淡地道:“不过就是奴才,也说起这些事情来,回头非让王爷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不可。就凭着他们家的门第,也能配得上小鱼儿?真真笑破了肚皮!”
黛玉叹道:“他们的心思,我却也猜测到了几分。”
寒心至此,母亲还期盼她能与外祖母家相亲相厚吗?
目光如水,寒风彻骨,冷然地道:“往日瞧在母亲的面儿上,也不怎么跟他们家计较,如今却来败坏我的名声,倒真是该让哥哥与他们理论理论了。”
竟敢放出这样的话来,就是贾母,亦是有罪过的。
无可奈何帝王意
见到黛玉如此神色,又如此言语,裕亲王福晋脸上十分欣慰,点头道:“他们这样的罪过,冒犯了天威,不用你哥哥去理论,也会有人重罚他们的。”
满洲未出阁的女儿都是无价之宝,而且只要参加选秀,谁都有可能成为皇上身畔的贵人,也因此满洲的女儿地位十分尊贵,甚至亦胜过男子,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况且黛玉的身份地位,她都会是人上之人,贾府如此宣扬,岂非大罪?
裕亲王福晋打从心里喜爱黛玉,虽然嘴上不怎么说,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就找王爷参那贾府一本,瞧瞧他们还嚣张不嚣张。八旗贵胄何等尊贵?怎能容得小小贾府胡言乱语?
黛玉闻言不语,却也明白裕亲王福晋的意思,有时候林家并不宜出面。
明双笑嘻嘻地看着手里的骨牌,然后掷下一张牌,知道自己的胜算已有八成,抿嘴对黛玉道:“那荣国府,我也曾听闻过,最是个会用流言蜚语的地儿,既然如此,我们也来个以毒攻毒罢。虽说亦可明面上重罚,可是那元侧福晋却是大阿哥那边儿的人,惠妃娘娘还是十分回护着大阿哥的声望的。”
晶莹剔透的眼珠儿与裕亲王福晋一对,娘儿两个可都心里暗笑了起来。
只要裕亲王参了贾府一本,那是朝堂上的事情,就是惠妃亦不得干政。
不过男人有男人的做法,女人自也有女人的主意,内外夹攻,弄死贾府。
康亲王福晋一旁也瞧得分明,只当做不知,由着小女儿胡闹,到时候元侧福晋也是无法,便笑道:“这样也好,须得知道便是重罚了,可百姓也不知道头尾,到时候小鱼儿的声名体面依旧让那区区贾府的一些奴才给败坏殆尽了。”
到底都是皇家的人,面对这些事情,应该如何应付,都驾驭得如鱼得水。
黛玉暗暗叹息,烛花儿也轻轻地爆裂,见她们如此说,沉吟片刻便答允了。
抹完骨牌,是明双赢了,也差不多晌午了。
外面的花厅正厅正是请人吃年酒,丝竹乱耳,爆竹声声,自有少福晋张罗,康亲王福晋也就不过去了,单在正房中治了一桌极精致的酒席来与裕亲王福晋和黛玉把酒言欢,娘儿们四个,却也是分外清净。
黛玉却因心里有事,一则是康熙忽然的意思,二则就是贾府如此厚颜无耻,不免有几分心不在焉,吃了一盏酒,脸上都是红红的酒晕,看起来更显得娇娜妩媚,一种风流婉转之意早让两旁伺候的丫鬟都瞧得呆了。
康亲王福晋忖度了一番,方才扬起笑容柔声道:“小鱼儿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黛玉恍然回神,忙笑道:“并没有想什么,只是福晋今儿个的消息太突然了些儿,心里没什么底儿,不免有几分心不在焉。”
不知道哥哥知道了没有,难道,她竟真的要进宫里去吗?
看过了四哥哥面对皇权面对指婚的无可奈何,她亦要面对这些了么?
心儿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康亲王福晋叹道:“我也奇怪皇上做什么生出这样的意思来,可瞧着他却又似极疼你的,往年也都特特嘱咐过几回,让我们好生照料你一些,又不像是有什么歹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就顺应一些儿,走着瞧罢!”
黛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颔首答应。
回到家中,黛玉便先去找青云,愁眉苦脸地将事情缘由告诉了青云。
青云正在吃饭,扬起的筷子还没落下,神色却已经开始凝重起来,先遣退了房中服侍的人等,方沉声道:“贾府是小事,我自会料理。只我倒是没想到皇上竟会有这样的意思,只怕,他心里真是有自己的主意,玉儿你怎么看?”
听了这个消息,青云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将筷子放下。
黛玉坐下道:“哥哥丁忧,不在他身边,自然无法辖制。我是个女儿家,虽然也要有孝期要守,可是往往外人也都不留意,我若是进了宫,那可是生杀大权都握在了皇上的手里,用我亦可辖制住哥哥在林家的作为。”
帝王心意深不可测,可是兄妹两个也能揣测得到几分。
青云点头称是,思索了片刻,才轻声问道:“那你愿意不愿意进宫去?”
“谁愿意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黛玉叹道:“可是哥哥有法子吗?”
青云脸色冷凝,嘴上亦不言语。
只要是妹妹不愿意的事情,即使是赴汤蹈火,他亦会去解决。
就在这时,忽闻外头有人匆匆通报道:“公子,姑娘,圣旨来了,来的人是李总管,已经进了二门,要姑娘和公子接旨呢!”
黛玉与青云相顾骇然,好快,他们刚刚得了消息而已,正值年下,君臣都不理事儿,康熙居然会选在正月初二来下旨,瞧来他亦是势在必行了。
青云霍然站起,道:“撤了酒菜,摆好香案,接旨!”
携着黛玉一同出了房门,李德全笑容满面捧着明黄卷轴,走进了正堂,面朝南,胖胖的脸上都是笑意,道:“林都统,玉格格,皇上旨意来了,二位接旨罢!”
“臣林青云携妹妹林黛玉听旨!”兄妹两个与家下人等都跪了下来。
李德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盐课御史林海之女林黛玉者,隶属上三旗籍,品行端庄,人才雅重,且有八斗之才,理家之能,闺阁之德,为众女之楷模,故赏凤仪之封,秩正一品,入宫教化公主郡主,钦此。”
虽说大清历年来有秀女宫女之选,可是秀女三年一次,宫女从一年二次改为一年一次,但是女官,实则只是虚位而已,便是有,也都是从宫女中所选,乃是上三旗包衣领事以下之女。乾清宫女官一品乃是夫人,二品则是婉仪,康熙如此封为凤仪,便是虚拟,一则是黛玉身份,二则黛玉确无实际上的封号。
正一品凤仪,实乃大清开国以来头一回,愈加让人捉摸不透康熙之意。
待得青云接了旨意之后,李德全这才笑嘻嘻地道:“林都统和玉格格也不用担忧,万岁爷的意思是十分明白的。玉格格虽是虚职,却是诸位公主郡主的女先生,且玉格格也能自由出入皇宫,除了万岁爷,别人也管不得玉格格。”
说起来,万岁爷也真是下足了功夫了,既不辱没黛玉身份,又要黛玉愿意进宫,给予黛玉的特权亦是极多的,她既不算宫中嫔妃小主,亦非真正女官,仍旧是未嫁之女儿,见了宫中嫔妃皇子以及福晋公主郡主等等皆不用行跪拜之礼。
青云见黛玉不言不语,心里也着实担忧,口头上只得胡乱应了。
李德全这边一走,黛玉眼泪便掉了下来。
唬得青云忙拉着她手,柔声道:“怎么了?心里不不痛快是不是?你若是不愿意,我这就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我们家也不需要这样的虚名。”
黛玉深知朝堂步步危机,也不愿意哥哥为了自己去冒险,叹道:“没什么。”
顿了顿,复又展开笑颜道:“皇上的意思也极好的,我也是能常常出宫回家来住的,哥哥也不用担忧。我倒也想知道皇上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有些事情可以回避,可是有些事情须得自己去做,总不能回避一生一世。”
青云心里蓦地里有些心酸,也许她是对的,可是不能照顾好妹妹,却也是他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低低地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却叫你去那个地方。”是的,只有自己更加强势,才能牢牢地保护好黛玉。
胤禛如此,他亦然。
黛玉凝视着哥哥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眸,依旧温柔无限,却亦忧伤满满,曾几何时,意气风发的哥哥,竟也有这样的神色?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抽搐,也有着无限的酸楚,面上却笑道:“这也不是哥哥的罪过,帝王权呀!”
最后几个字轻轻叹息着,像是絮雪飘飞。
也许林家可以让康熙忌惮不已,底下的基业或者也能动摇江山命脉,可是帝王就是帝王,下面的人不一定能动摇到他,只要帝王一道旨意,家破人亡的可是有无数。多少泱泱大族都是太让帝王忌惮,才落得尸骨无存。
其实,康熙也算是十分厚待她了,再不知好歹,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扬起眉,眼儿荡漾着清澈的水色,进宫就进宫,不过就是女先生吗?
只要步步小心,处处留意,消了康熙对林家的忌惮也好。
过了良久,青云才道:“玉儿,我会想法子的,未必就能如了皇上的意思,我会修书给脱里大哥,也许他会有法子将你接出宫来。”
黛玉轻轻“啊”了一声,不禁一怔,心里的忧虑让她没有言语。
又过了好一会儿,兄妹两个到了黛玉房中,黛玉才轻笑道:“我才十岁,日子还长着呢,往往世事并非尽如人意,走着瞧,或许亦有变动也未可知。”潇洒看待云卷云舒,只要心安在,身在何处也不用十分在意。
难道身在染缸中,就不能保持心的美好与清澈了吗?
她是活生生的林黛玉的,不是一件东西,或者一件礼物,更不需要谁来要就能要了去,谁来接就能接了去的。她的一生不会埋没在宫中,可也不会是依着别人的意思就该如何如何,一切,都沿着轨迹而走罢,她会寻到一生的归宿。
可是面对进宫,却又不免有几分凄苦,她只能学着长大,面对风雨。
深深浅浅总是春
初春时节,积雪已融,桃花染上了枝头,偶有春雨洒落,深深浅浅处处清新。
瞧着宫妃宫女们脱下了厚重的冬装,在春装中着手,挑出亮点,打扮得格外新鲜,朗朗的天空中飘起了漂亮的风筝,年轻稚嫩的公主郡主不约而同地跑了出来,只剩下上书房里的皇子们在那里眼馋不已。
瞧着碧穹上一点点欢快的风筝,黛玉恍然惊觉,她竟进宫也有一月有余。
还记得初进宫时,惠妃纳兰氏与德妃乌雅氏,乃至于宜妃郭络罗氏皆不免有些诧异,虽然黛玉年纪不足十三,可芙蓉天生的丽色却也叫她们心中都藏了一点醋意,幸而是做了凤仪先生,素日罕见康熙,才叫她们慢慢放下了悬着的心。
因那准噶尔的战役,让胤禛不时地传回一些消息,偏因准噶尔的噶尔丹扬言借了俄罗斯鸟枪兵士六万有余,边境战事吃紧,胤禛尚且年轻,虽未败,却也没见胜算,康熙决定再次亲征准噶尔,二月调集九万大军,分东中西三路夹攻。
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柳絮成团,在眼前忽上忽下。
准噶尔之战,已经历经多年,这一次康熙亲征,只怕又要经历几年才得平复呢!四哥哥毕竟年轻,但愿他不要逞匹夫之勇,只要平安归来就好。
康熙不在宫中,黛玉清闲许多,也不用总处处防着他老人家的深不可测。
上书房只有皇子读书,至于公主郡主也都是由着自己的额娘来教养,自然而然也都有相当的才气,琴棋书画皆有涉猎,黛玉毕竟年轻,也并不用她来教什么东西,只不过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在一起,常常听黛玉说些外面的人文风物,竟也是十分投契,并不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