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雍皇夺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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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她钟爱残缺之美,可以有着无限的想象。
胤禛薄冷的面上,此时蕴含着浅浅的笑,很温和,宠溺地看着黛玉,道:“你喜欢就好。两府离得这么近,时常过来走走才好,荷池东岸,我吩咐人特地建造了一座听雨轩,按着你在江南闺房的样式,单单留给你过来小住。”
黛玉望着那一角飞檐,粉墙黛瓦,脸上有些羞涩的笑,她很喜欢很喜欢呢!
喜欢,无关风月,无关权贵,单纯的一个喜欢,让她如同回到了家乡。
哥哥很贴心,四哥哥也不遑多让呢!
黛玉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纯净的体贴,不带有任何欲望与算计。
托腮看着胤禛冷硬锐利的脸庞,黛玉忽然开口道:“四哥哥不开心么?”
胤禛一怔,随即揉了揉她头,将她青丝披散在身后,才道:“生在帝王家,没有什么开心与不开心,只是该学的东西要学,该做的东西要做,将丰沛的情感都锁在一个盒子里就是了。所以我不需要开心。”
黛玉有些叹息,忽然想起来,道:“听说明年就要选秀了呢。”
那位薛宝钗,明年也就十三岁了,想必,很想报上秀女名册罢?
可惜身份低微,只能参选年年的才人宫女选拔。
不过虽然包衣身份很低,但是却因在满人麾下做奴才,自以为比汉人高贵些儿,所以也出了不少权贵。就是八阿哥胤祀的额娘卫氏,也是辛者库贱籍出身,是个极其美貌出色的女子,才能为康熙诞育皇子,只是至今还未有封号。但是胤祀在皇子中十分出色,有了这样的儿子,卫氏日后地位也必定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这一点,也是让许多包衣女子心生憧憬的原因。
胤禛淡然一笑,道:“选秀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置喙的。”
黛玉点点头,道:“是啊,我也不喜欢选秀,最好等我十三岁的时候,皇上愿意去了我的名字。”
后宫佳丽三千人,勾心斗角诡秘难测,她可不想去争一席之地。
平淡的日子,不是很好吗?
她有青云哥哥,还有四哥哥,十三小弟弟,没有他们,她很寂寞。
胤禛有些赞意地看着黛玉,不自觉地带着一抹笑。别人期盼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是唯独眼前这个小女子啊,这样卓然立于浊世,不语世俗同流合污,自有一份平和的心态,对身外之物的不屑一顾,纵然身如纤柳弱,亦比雪松更高洁。
林府守门的小厮已经快步地过来,身姿清秀傲然,远远地打千儿请安道:“奴才见过四阿哥,奴才见过玉格格。”
黛玉转过头,看着这一位康熙赐给他的宫廷一等侍卫,浅笑道:“年羹尧,家里可有什么事情么?让你亲自过来?”
那年羹尧直起身,恭敬地道:“贾府派人来了,奴才说格格不在家。”
他也是包衣出身,年遐龄的二公子,比胤禛小一岁,很是精明强干,颇有些将相之才,正是隶属胤禛门下的包衣,因他武艺极高,只比青云略逊一筹,康熙感念林如海忠心为国,又恐黛玉受到迫害,故命他做黛玉的侍卫。
黛玉蹙起一缕春痕,道:“他们登门做什么?也没一日消停的。”
胤禛想了想,才缓缓地道:“依稀听说,那薛家的金锁,不是要进京待选?哦,还有就是青云了,如今是皇阿玛眼前的都统,身份极要紧,麾下管着极多满洲贵胄出身的侍卫,相交的无一不是正经满洲人,你可是香饽饽了。”
黛玉不禁“嗤”的一声笑,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有些好笑地道:“什么香饽饽?我不过依附着父兄祖荫过日子罢了,青云哥哥才是一个正经的香饽饽呢!前儿个在玉泉山,回来的路上,可真是没少受那些小姐的啰唣。”
想起青云的冷傲和无奈,胤禛也忍不住笑了。
看到胤禛的笑容,黛玉笑道:“四哥哥你可别得意,若是他们知道你是当朝的四阿哥,只怕你比哥哥更可怜。”
之所以先前无人注目胤禛,一则他极冷淡,二则就是他衣着朴素。
若是知道他是四阿哥,那些女子焉有不前仆后继的?
迁府邸四方贺寿
听到黛玉的取笑,胤禛也不禁莞尔,并不十分留意。
侧过头,黛玉看了年羹尧一眼,淡笑道:“年羹尧,你做得很好呢!唔,若是下一回登门,那用什么理由拒绝才好?我倒是和几个姐妹们情分极好,不过,她们却亦是外祖母掌中的棋子,还是远一些儿为妙。”
年羹尧闻言,肃然道:“这是奴才理所应当之事,不敢居功。”
黛玉轻笑了一声,有些人,就是天生这样的,对正事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胤禛摆摆手,淡道:“好了,年羹尧你且回去罢,若是再逢这样的事情,依旧这般料理,给玉格格一个清静。”
“是!”年羹尧答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黛玉看着年羹尧退了老远,才转身快步离去,不由得一笑,素手托腮,一手则晃动着茶碗,笑道:“这个年羹尧,倒是个可造之材。他很聪明,又有魄力,若是四哥哥好生相待,只怕日后必定能成为四哥的左膀右臂呢!”
胤禛默然了一会,才道:“是个汉子,前途亦不可限量。”
可是,此时却不能为他所用。
黛玉闻言抬眸看着他漠然的神色,启齿一笑,道:“四哥哥倒是聪明。”
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就没味道了。
日渐西沉,残阳如火,披在二人身上,宛若镀了一层金光,分外端庄。
景由眼中看,情由心中生。
展眼已经是十月三十日了,正是胤禛乔迁入府的日子。
黛玉已经与青云约好去给胤禛贺寿道喜,因此早早就起床了,启窗看时,先是一种冷气袭来,紧接着便见到细细碎碎的雪花零零落落,宛如玉色的蝴蝶漫天飞舞,不多一会儿工夫,黛瓦上已经落了一层白白的粉妆,更添一种灵动气韵。
“玉儿起来了么?”青云亦早已告假,过来找黛玉。
黛玉已经梳洗好了,亦换了一身新衣,笑道:“已经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青云瞧了瞧她的气色,心里万分怜惜,将手上的斗篷给她披上,包得严严实实,才道:“才入冬,你就咳嗽得不得了,又染了风寒,一日不离药。这两日刚好些,你便是不去,四阿哥也心里明白,必定不会怪责你的。”
伸手拽着他衣襟,黛玉不依地撒娇道:“哥哥!”
往日她生日的时候,胤禛总会来,今日是他生日,她当然也要去贺寿。
再说,皇子皆要上书房读书,甚少歇息,难得是胤禛的生日放假一日呢!
不过,她并不喜欢随波逐流,亦懒得去瞧那些带着面具的假脸,况且她亦有自知之明,不去皇室子弟中凑热闹,所以胤禛百忙之中,仍旧先安置黛玉在听雨轩歇下,笑道:“你先歇着,等看戏的时候,再吩咐人来叫你。”
黛玉浅笑道:“四哥哥去忙,不用理会我,我在这里歇着就好。”
她来,是为贺寿,亦是贺他入府之喜,送来一份心意,并不是与权贵相见。
胤禛闻言,墨色双眸愈加深透,摸了摸她头,笑道:“好。”
她这种淡然处之的心性,他又岂有不知道的?
最最让人赞叹的,不就是她这种不曾被世俗所污的天然之美么?
送出胤禛,黛玉便莲步轻移,径自上了楼上,透过玻璃窗看雪下残荷。
听雨轩原是小小巧巧的三层,处于荷池东畔,除了粉墙黛瓦,余者门窗栏杆等物皆是极温润的木质,玲珑透雕,格外精巧,皆是江南式样,清雅又不落俗套,黛玉极爱,尤爱楼上听雨,窗内赏荷。
黛玉望着雪色晶莹,池内却是水汽氤氲,衬着残荷水草,愈加萧瑟。
忽听一道清脆的声音道:“这破荷叶根子可恨,怎么就不拔了去?”
黛玉闻言一怔,那语气中掩不住的骄纵跋扈之气,透着玻璃窗子,定睛一瞧,却是一群丫鬟太监簇拥着两个宫装少女逶迤而行,大约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气派极大,一个穿墨绿旗装的少女对着荷池指指点点,想必方才说话的就是她。
另一个红装少女,却是黛玉认得的,正是那日玉泉山所见的少女。
胤禛早吩咐了身边的太监苏培盛来陪着黛玉,自是瞧见了窗外的人,轻声对黛玉解惑道:“穿红衣裳的是安郡王岳乐的外孙女,明尚额驸的女儿郭络罗氏曲阑格格。着墨绿衣裳的是曲阑格格的庶出妹子,郭络罗氏玉兰格格。”
黛玉倒是没想到那日所见的少女,竟是安郡王的外孙女。
岳乐,阿巴泰第四子,顺治爷的堂兄,极具雄才大略,晋封为亲王,康熙二十八年逝世,二十九年受冤,降为郡王。
素闻曲阑格格自幼长于岳乐膝下,骄纵跋扈,性格泼辣,今儿一见,那玉兰倒是比曲阑更骄纵一些,气度亦不及她雍容华贵。曲阑格格十二岁指婚给皇八子胤祀,也是皇家媳妇,自然而然比旁人更有一种优越与骄傲。
只听曲阑轻斥道:“这是四阿哥的府邸,你多嘴做什么?”
玉兰红唇微微撅起,似乎极怕曲阑,便不敢吭声了。
忽然面上闪过惊喜,笑道:“姐姐,是八阿哥!”
只见一群太监围拥着几位皇子过来,欲往前厅去。
当先一个身材最高的少年走在最前头,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袭淡紫锦袍,罩着一件领口与肩头都镶着玄色狐狸毛的巴图鲁马甲,眉目清朗,丰神如玉,举止洒脱,只是双眸中更透着一抹温润的色泽,极是温和,宛若煦阳之暖。
身畔有一人略小一些儿,肤色极白,凤眼波光潋滟,红唇似血,竟美若女子。
还有一个小公子比黛玉还小上两岁,生得浓眉大眼,格外俊气。
见到胤祀,曲阑面上不觉掠过一抹红晕,但依旧落落大方,上前甩帕子行礼道:“曲阑见过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
九阿哥胤禟笑眯眯地道:“啊,四哥倒是好体面,八嫂也过来了。”
一面寒暄,一面前厅走,倒也是十分热络。
唯有胤祀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温润的目光在黛玉置身的窗口一掠而过。
黛玉微微一惊,侧身悄然避过,仍旧能看到他微微一顿,便往前走。
黛玉轻轻松了一口气,苏培盛陪笑道:“今儿个主子大喜,难得万岁爷给诸位爷都放了假,别说八阿哥这几位爷来,就是大阿哥太子爷这几个也都会过来呢。外面来贺喜贺寿的也就更多了,那贾府似乎也预备了厚礼过来呢!”
黛玉先是微愕,随即淡淡一笑,道:“攀龙附凤,随波逐流,可叹!”
皇子乔迁,奴才有什么资格过来?
不过诸位皇亲国戚到了不少,贾府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极大的机会。
苏培盛年纪比胤禛还大五岁,这些年在宫中,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亦练就了一身机灵过人的本事。眼见黛玉生得丰神绰约如仙子,一点儿烟火之气都不曾染上,偏生又没有素日所见那些人的利欲熏心,言语简单,心中更是格外赞叹。
“格格是不知道的,有些奴才就是没见过世面,中等人家也想往上爬。素日里没有机缘也罢了,如今爷生日,他们岂有不巴结的?从昨儿个开始,门外就已经人流如潮了,各色贺礼排山倒海似的送进来。”苏培盛笑吟吟地对黛玉道。
黛玉眉头轻轻一蹙,道:“皇上最忌结党营私,四哥哥生日,四方来贺,虽说有极多与四哥都是毫无瓜葛的,可是在旁人眼里未必尽然。再说了,若是在皇上眼里留下结交权贵之名怎么办?”她虽涉世未深,可是却也大概知道些儿。
苏培盛闻言一呆,亦不禁皱眉深思,半日才道:“爷想必是心里有底的。”
话虽然如此说出来了,可是为人奴才者,哪里敢进谏什么?只得按捺住了。
黛玉微微有些叹息,叹息声如雪花轻盈坠湖。
最是无情帝王家,亲情也是算计,但愿四哥,能一生平安无事。
黛玉在楼上赏荷赏雪,十分自在,自然也瞧见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都是极有身份地位的皇亲国戚,亦从苏培盛口中,识得了诸位皇子,皇长子胤眩⑻迂返i以及皇三胤祉、皇五子胤祺、皇十子胤俄、皇十二子胤裪等等。
一阵脚步声响起,就见胤祥笑吟吟地跑了上来,道:“玉姐姐,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好生清闲呢!”
黛玉回眸轻笑,流光转盼,柔声道:“好些日子没见,倒是又长高了。”
胤祥挺胸抬头,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股不羁之气,笑道:“那是。我骑射功夫也长了好大的力气,虽然不敢说是百发百中,不过已经很有功力了,先生也不住夸赞,明儿个给姐姐打一头豹子来。”皱眉又道:“怎么你倒瘦了?”
逗得黛玉嫣然一笑,苍白玉容上多一抹淡淡血色,更显得清妍淡丽。
却不答胤祥的话,黛玉只问道:“你不往前厅去,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陪你说话啊!四哥吩咐的。”胤祥说着便自顾自坐下,拿起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