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破长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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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次没成功，狱卒没拿到预期的赏银，这次都不愿意帮他递信给王允了。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几个学生过来看他。太感动了，忙掏出写好的信，叫他们亲自送到王允手上，一定要好好说话。他那几个学生也是有些官职的，很容易就混进了某次高层宴会中，见到了王允，当即掏出蔡邕的信，在大庭广众之下合声朗诵了一遍，声情并茂、铿锵有力。够有感情了吧，老师，我们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可是，王允听完后，瞬间脸色像锅底一样黑。蔡邕这老头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东西，还刺剑削足呢，你嚷这么大声干嘛，生怕没人知道你有多舍身取义是不是！想学司马迁？那也得有汉武帝才行，你把我当什么了，暗讽我想篡位夺取是不是？王允非常生气，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冒，于是便叫禁卫军把这些混进来的人全部拖出去，一人五十大板。
第43章 蔡琰
第二天，太尉马日磾听说了这件事，觉得王允打那些没大没小的文人士子就算了，可毕竟蔡邕是名人，都认错了，就应该得到原谅，不至于搞得这样兴师动众的。于是，马日磾就跑去王允的府上说了自己的看法，算是替蔡邕求情。同样作为三公之一的马日磾是当初董卓提拔起来的，表面上看跟王允的官职是一样大，但是却不在尚书台主事，只是个空有名头的虚职，根本就没有实权。
照理来说，马日磾以前当谏议大夫写传记时，跟蔡邕是同事，早就应该去帮他说话了。为什么蔡邕都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天，整出了这样大的风波，他才跳出来说话呢？有一句话叫‘文人相轻’，还有一句话叫‘兔死狐悲’。当马日磾终于想通了要帮蔡邕一把时，却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王允的火还没消呢，于是连他也被骂了一顿。算了，是他多管闲事，于是马日磾就安心地回去了。老蔡，别说我没帮你哦，现在大家可都知道了我为了帮你脱罪，还让王允给臭骂了一顿。
当这些消息再一次被文人学子传到蔡邕的耳朵里时，蔡邕想死的心都有了。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他聪明一世，怎么就教出了这样一群二百五呢！现在怎么办，他都这把年纪了，要是再折腾几天，估计没上断头台就先断气了。在大牢里又苦坐了一天，晚间有个小罗罗过来送饭，他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啊，饿死算了，哎！上断头台估计会很丢人，天哪，太痛苦了，让老鼠咬死他吧！正在蔡邕窝在角落里人神大战，自我精神折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跟他讲话。
“老爹，老爹”细细的声音压低着嗓子一连叫了几声。
“嗯？”蔡邕终于回过神来，见那个送饭的小罗罗还没走，正在招手唤他过去。
“老爹，快点过来，这边……”那人又叫了几声。
“琰儿，你怎么来了。”蔡邕终于听出来那说话的是她的女儿蔡琰，赶紧爬过去。老天，她不是还在老家陈留么，什么时候来长安的？
“老家那边兵荒马乱的，所以我就来长安找你了。”蔡琰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蔡邕，“这是假死药，你把它吃了，明天消息一传出来，我就去官府求取你的尸体回老家安葬。”蔡琰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到。
“这个……真的管用么。”蔡邕打开纸包，看着手里黑乎乎的药丸，感觉有些不太确定。
“老爹，快点，没时间了。喏，这里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饭菜，还有水，把药先吞了。待会儿吃饱一点，免得炸死的时候，人没醒过来直接就饿死了。”蔡琰又小声吩咐道。
“哦”自己的亲生女儿，应该不会忽悠他，咬咬牙，吞了那枚苦苦的药，端起水喝了一口，甜甜的！还是女儿聪明，知道他怕吃苦，居然是加了糖的水，好开心啊。
“老爹，我先走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明天我就来救你。”看着蔡邕吞下药丸，蔡琰终于放心走了。
“……”
第二天，蔡邕死在狱中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因为他那几个学生一大早去探望他的时候，一直叫都不应。王允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有些后悔，他这几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他呢，居然就传出了这样的噩耗，谁知道他神经这么脆弱啊，蹲几天大牢就想不开，精神性自杀了。
这时候又有属下官员跑过来说，蔡邕的女儿蔡琰来到长安，听说父亲已亡故，悲痛不已，希望能领回父亲的尸体，扶灵柩回老家安葬。王允觉得很过意不去，不仅马上同意了，还给了一笔丰厚的安葬费，派了几个士兵护送蔡琰回老家，不过都被蔡琰拒绝了，说父亲是戴罪之身，不宜兴师动众。
“为什么我们不把银子收来？”肖菲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飘过，又走远了。
“我们不是还有钱么？况且爹爹也不会同意的。”蔡琰不解地答道。
“算了算了，白给的银子都不要，这可是你老爹九死一生换来的。”
“对了，肖姐姐，爹爹什么时候能醒？”
“再等会儿吧，你先去准备饭菜，估计晚上就醒了。”
“哦”
肖菲的爷爷是乡下老中医，从小就带着她辨认各种中草药，这直接导致了她在选专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了中医学，主攻妇科。从小受到古典医学熏陶的肖菲，对古代各类药方、毒方都颇有造诣，而针灸推拿技术也在长期的实践中练得炉火纯青，得到了爷爷的肯定。这个意外的穿越机会让她不敢相信，也惊喜不已。东汉末年可是医学发展的繁荣时期。战争，不仅造就了英雄，也造就了名医。这里有她最崇拜的“建安三神医”张仲景、华佗、董奉，还有《伤寒杂病论》和《青囊经》。所以她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只是为了来亲身体验一番这造就名人的乱世血腥，也许还会有机会瞻仰一下心中的偶像，嘿嘿。
遇到蔡琰纯属偶然，当时小小年纪的蔡琰刚刚丧夫，又受到婆婆的责骂，一时气急带着两个小丫鬟跑回陈留娘家。新婚不久的夫君逝去，她心里自然也悲痛不已，每天都郁郁寡欢。父亲蔡邕当时的烦心事也特别多，自顾不暇，也没太多时间安慰女儿。所以，蔡琰就生病了。请来郎中，看了几次都不见好。当时董卓把持了朝政，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蔡邕的名声，于是派人来强制把他压到京城当官，丢下蔡琰一个人在家里，让几个小厮丫鬟照顾。
肖菲穿越到陈留，到处替人看病赚钱，那一带的闺中女子都觉得她的医术还行，于是四处寻医的蔡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特地派人过来请她过去看诊。蔡家给的诊金丰厚，而蔡琰得的只是心病，稍微调理一下饮食，再加上肖菲每天给她做思想工作，这病很快就好了。同时，这两个人也成为了好朋友，以姐妹相称。肖菲自此常住蔡府，偶尔也会出去替附近的闺中女子看看病什么的。
第45章 辗转
第二天，王允把年少的献帝带到城楼上，宣布投降。打着为董卓报仇旗号的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当场处决了王允，亲眼见到这血腥一幕的小皇帝，被吓得面色苍白，泪流不止。自此李傕、郭汜、樊稠等人霸占了长安，又开始了一段惨绝人寰的统治。长安的人民没过上几天幸福的日子，就又开始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董卓更是深恶痛绝。王允则全家被灭，只有两个侄子和一个孙子逃出了长安。
事成则封侯拜相，事败则血溅当场。古今多少事，烽烟过后，把酒长空。那一幕的血腥，怎及此刻的浓醇，清酒入喉，烫了心，烈了肺，却慰藉了旅途的奔波与疲劳。此时的吕布端着手中的酒杯一口闷，苦涩的滋味从心底蔓延开。自从长安逃出来就每天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王允死了，而他辛辛苦苦跑到豫州投奔袁术，却被拒绝。自己带了这么多残兵出逃，风餐露宿几天几夜，进城后能不抢掠点东西么。这袁术也不是一般的小气，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让手下的士兵把他赶出城，他娘的，早知道就多抢点了。唉！好些日子没喝酒了。
几天后吕布又带着家眷和手下人马投奔了冀州的袁绍。看来还是这哥哥比较有人情味，二话不说就收留了他，还送给他一套房子，派来仆从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的家人。可也没等他舒服几天，袁绍就派他去常山攻打黑山军。就说嘛，这天下哪有白吃白喝的好事，在人屋檐下，吕布只好带领部下去常山打战。
常山一带的黑山军也就万把来人，又是农民武装的起义军，其实也不太难打。可吕布的兵本来就不多，虽然都是训练过的，但也花了近半个来月时间，才把黑山军给灭干净。吕布这边也死伤过半，实力一下子下降了这么多，于是便请求袁绍再给他增派一些士兵补补血，可袁绍没答应，这让吕布有些不痛快。
但让他更不痛快的是，打了胜战回去后，袁绍居然只是客套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一点也没有要犒劳他这些士兵的意思。这算怎么回事？那些辛辛苦苦拼命了半个月的士兵当然就不干了，不给封赏是吧，老子自己会拿。于是吕布的士兵就经常去抢劫、掠夺冀州人民。袁绍等的就是这时机，言辞之间常常表露出对吕布及其士兵的厌恶。吕布对袁绍也很是不满意，于是一拍两散，吕布说要回洛阳，袁绍当然巴不得把这瘟神送走。
而且吕布一走，袁绍就派兵去追杀他，这厮可是他们袁家的仇人，袁家上下近百口，说不定当初就是这些人下的毒手。董卓的旧部是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百杀一百。他袁绍可不是这么容易欺负的。好在吕布总算机灵了一回，带着家人和士兵匆匆逃走了，这袁家的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腹黑，一个比一个可恶。
去哪儿呢？狼狈往洛阳方向逃跑的吕布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老熟人，这人以前提过，就是霸占了河内郡的张杨。张杨和吕布年轻的时候，都在并州刺史丁原手下当差，私交颇好，又是老乡。后来张杨投靠董卓，还是吕布搭的线，他这河内太守的位置还是当年吕布帮忙说好话的功劳。想到这里，吕布终于开心了一回，当初的义气之举，竟然给自己留了一点后路，真是太好了，于是匆匆跑到河内去找张杨。
年少的友谊，久别重逢，张杨自然也很高兴。想起当年在并州打架厮混的日子，两人的感慨破深，时光一去不复返，现在都老了。对待吕布，张杨是好得没话说，于是吕布就安安心心地在河内定居了。时间过得飞快，此时已是公元194年，可吕布也没在河内待几个月，好事就找上他了。怎么说呢，陈留太守张邈派人送信过来说邀请吕布过去当兖州牧。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他跟张邈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虽然当时相处愉快，但感情也不至于深厚到这种程度吧。
吕布当然不相信，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自己依附张杨，虽然这兄弟待自己不薄，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人屋檐下嘛，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想了几天，吕布决定应张邈的盛情邀请。告辞了张杨，带着部署家人悄悄地跑到兖州去。
话说，兖州不是曹孟德的地盘吗，怎么会让吕布给乘虚而入了？其实这事也不能太责怪曹孟德。当初曹孟德霸占了兖州之后，就联合袁绍一起对付公孙瓒封的兖州刺史单经、青州刺史田楷等人。单经起先为支援公孙瓒，带兵到兖冀边界跟袁绍的军队打，可没想到曹孟德在背后偷袭，只好边打边退，最后干脆甩了曹孟德，跑到青冀边界跟田楷合兵一处，攻击袁绍。
冀州很富有，袁绍又搜刮有度，手下的文臣武将也很多，这一时期都得到了重用。如著名的文臣沮授、田丰、郭图、审配、逢纪、许攸，武将颜良、文丑、张合、高览、韩猛、淳于琼等人都很友好地配合。所以袁绍的军队很快就壮大起来，腰包也越来越鼓。于是单经和田楷就不那么好过了，好在青州也很给力，没在大后方闹出乱子，所以两州交界处才能一直牵制着，没有出现一边倒的状况。
公孙瓒带领残兵到上古找卢植，却恰逢卢植病重，没多久就去世了。于是公孙瓒便占了上古，以及周边的县城，终于拥有了一小块立足之地。招兵买马又重新拉起队伍，修养了一段时间，陆续联系了豫州的袁术和徐州的陶谦，相互结为盟友，跟袁曹集团形成对抗。可是这上古在长城外，每次发兵都很不方便，幽州牧刘虞卡在那里，霸着位置却不想有所作为，真想把他一脚踢到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