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魅月-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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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阿释密达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变成商人的一天。他从小就被接到圣域，接受成为圣斗士的锻炼，教皇教育他要守护女神，保卫大地的和平，在那样的局势之下他每天冥想着不断提高储存自己的小宇宙。他曾经有过疑惑，也迷茫过，可是萨沙和天马使他坚定了信念，终是把自己年轻的生命和小宇宙一起燃烧彻底，融合在108颗木栾子中，制造出封印冥斗士不死之身的念珠。
可以说，他阿释密达不曾想过为自己而活，除了作为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而活，他没有想过像平常人一样去做其他工作，毕竟圣斗士即便能活过一场圣战，也要全心为下一次的圣战做准备，培育新的继承人。
一切都是为了雅典娜，为了大地的正义和爱。
不过，现在他的理念都被歌月推翻了。
所谓的圣战分明是神族之间争夺领域，无关正义与邪恶，不论胜利的是哪一方都不会影响人类在大地上的生活，唯一能决定人类毁灭与否的只有命运之神莫罗斯，全部有限的生命均是由他安排。
雅典娜只是发挥了智慧女神的头脑，耍了一些小手段拉拢了人类对抗冥王，她甚至没有费多少心思去编造理由扭曲圣战的起源，以至于关于圣战的故事里满是漏洞，偏偏对女神的信仰蒙蔽了一个个满腔热血的少年，竟然无人怀疑。司掌智慧和战斗的雅典娜女神岂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
原来圣斗士一直以来坚持的理由仅仅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影，就如特洛伊战争一般，人类成了诸神游戏里的棋子，在被众神制造出来的虚假表象蒙蔽的情况下彼此仇视，相互厮杀，将同胞的鲜血和生命献祭给了众神。
相比之下冥王更为仁慈一点，至少108位冥斗士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他们是在知晓所有内幕的情况下效忠哈迪斯，不像圣斗士，傻傻为了一个虚幻的理念献上年轻的性命。希腊神话中，战争女神雅典娜最喜欢让强大的英雄相互厮杀，正如歌月所说，哪有战争她就往哪凑。
多年来内心唯一的信仰被推翻，那感觉，说实话很不好受。换成心理素质稍差的普通人也许会怨恨伤毫不留情捅破真相的人，好在阿释密达悟性绝佳，看得透生死，也更放得开，他想通之后淡然地向歌月道谢，至少歌月让他知道了真相，不至于继续为一个幻影执着。
尽管如此，阿释密达仍不免为歌月的一针见血摇头，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发现歌月对不需要防备的人不但说话直白，而且喜欢狠狠往人家心头血淋淋的伤口上戳去，若不是她的眼神无辜不似伪装，任谁都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揭人伤疤的了。
在冥府的一瞥，普罗米修斯给阿释密达的印象是个温润如玉的高贵神祇，大概只有那样和善的神祇才能忍受歌月这样的祸害吧，阿释密达不禁对普罗米修斯肃然起敬，并深刻反省自身的修为不够。
不得不说，阿释密达筒子，您也被普罗米修斯的羊皮欺骗了。歌月确实时常不小心戳中普教授心灵的伤口，但代价往往是在没注意的情况下被普教授黑上一把，欲哭无泪。
所以说，歌月成为普罗米修斯的学生，是有其必然的道理。
就在这个清凉美丽的夜里，回声换过睡衣，一头跳进温软的床。加百列在四周巡视过后，自窗子外飞进来。索西特喜欢睡树上，叼走了回声买的菠萝面包之后，就不见踪影了。歌月则像前几天一样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透过窗户看加百列陪在回声的床边，和回声闲聊。
天使的知识很丰富，他们可以用內键迅速吸收世界上的知识，并且一直记忆着，所以加百列告诉了回声很多事。
回声和多数同年纪的女孩一样，天真、爱幻想，对天使这样美丽又象征着光明的存在不可避免地存着好感，何况加百列一贯是温柔似水，声音动听，性格上也懂得体贴人，会考虑到回声的知识面而选择尽可能让她听懂的措辞和表达方式，跟他说话也是一种享受。
而对嘴巴毒性格也傲慢的索西特，回声则不太待见，因此一直是加百列陪回声聊天。
歌月的双手死死捉着窗户的边框，她从来没有再睡前听到加百列温柔的声音，大天使都有各自的宫殿，而且为了保持自己疏离的假象，她又一直避着加百列，双生天使的她和加百列的相处时间反而少得可怜，她好羡慕现在的回声啊！
“你的手最好松开，你的握力比人类高太多，再用力窗框和玻璃又要换了，而且发出声音的话会触动对面那位天使的感知。”阿释密达提醒道，他已经不想再申诉这个月换了多少个窗帘窗框，粉刷了多少回墙壁，修理了多少次地板，更替了多少台电器……
“喀咔！”不堪虐待的窗框终于还是在歌月手里粉身碎骨了，光滑平整的玻璃缺了一个拳头大的口子，摇摇欲坠留在窗框上的部分布不均匀的裂痕。
歌月拍去手上的玻璃渣，淡定地说：“无所谓，我已经在这个家的范围里布下了幻术结界，就算现在我把整栋楼拆了，那边也听不见看不见。”姐怎么会一点准备也没有，你太小看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释密达突然想起昨天听歌月提起的一句话，浪费是极度的犯罪，这句话正好用在歌月自己身上。她是不当家不知道难处，目前被歌月钦点掌管钱包的阿释密达忒想把账簿丢到歌月面前，让她看看自己糟蹋了多少东西。
因为经常跟在老教皇身边，见识过圣域账面上红果果的赤字和教皇铁公鸡的隐藏人格，阿释密达不可避免地养成勤俭节约的好品德，自从被歌月强迫式决定了未来的人生，在外经商在内管家，阿释密达对钱的认识又提升一个高度，越发无法忍受歌月的挥霍。
佛祖，也要食人间的香火啊。看到歌月这么浪费，佛也是有火的！
可惜歌月完全不把阿释密达的火气放在眼里，她出生在富裕家庭，穿越后也不曾为金钱烦恼过，先有赫菲斯托斯供给的大量金币，冥王兼职财富之神，冥府公务员的工资自然是极高的，而后穿为第一神皇女就更不用说，便宜老爸的赏赐和手下的孝敬足够她过上奢靡无比的生活，沙卡利曼耶尔好歹也是个有自己宫殿的大天使，更不用说魔盒里还有珀尔塞福涅扔进去的无以计数的各种矿石……
既然有如此丰厚的家底，还要歌月去过苦行僧的节约生活，未免不太实际，她没有拿钱砸死人就很不错了。
“要钱我多的是，店里的资金实在周转不过来你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去洗劫某个大官富豪黑道的金库，把內键连接到电脑网络，悄悄弄些海外账户洗钱，保证不会被追查到。要是你实在不喜欢犯罪弄黑钱的话，不如由我暗箱操作六合彩，再不然咱们去拉斯维加斯玩一把大的吧，没玩过不打紧，我可以用幻术作弊……”
阿释密达放弃和歌月讨论道德的问题那种不现实的做法，他不该指望冥府出来的家伙做事能够正常一点，尤其是眼前这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祸害！
见阿释密达不再说话，歌月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的房间，小心地调动着风将回声和加百列交谈的话带过来，耐心地倾听风中的声音。
“那加百列有双生天使吧？加百列的双生天使一定很美吧？”回声不想再谈自己的父母，转移话题地问起加百列。
“嗯！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无缺的天使了……他如此完美，却离地狱太近……”说这话时加百列回头望着没有景色的窗外。
歌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加百列似乎在看她。随即她又否定，她的幻术不是加百列能够看得穿的，一定只是角度的巧合而已，如果加百列看见她，恐怕就不会那么淡定地待在回声那边了。
“知道吗？回声？”加百列用那美妙却飘渺的声音说：“天使与人类的基础程式设定不同，天使的生命中，属于感情的知觉是封印的，所以能够激起天使自发性地启动感情的程式，那是多么大的力量？我从来没有懂得……”
“加百列？”
“我……亲手毁了自己生命里的那个程式……”
“为什么？”
“你问我有过热爱的对象吗？有的！我曾经有个至亲的人——能否解释为至爱，现在的我无法评定，我已经丧失了那段感情。总之，他就是爱上了对他来说比我更重要的人，他自私地抛弃了我……我早已忘记当时自己有多么愤怒、多么悲伤、多么绝望，因为……现在的我一直后悔着……我同情克拉丽蒙，但是我也不愿苛责华连西尔，因为他就如当时的我一样。”
听到这番话，歌月半垂下眼睑，挡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她不禁怀疑，自己自作主张的安排，一厢情愿认为对加百列最好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一直以来，伤加百列最深的，都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玛西亚：
108
108、悟性 。。。
人类回声被绑架到封印之境一事并没有逃过歌月的感知，可那与她无关，她仍在为加百列的事烦恼不已。
按理说她和路西华、卡麦尔订立了保护加百列的契约，就算路西华因为米凯尔的赤光印沉睡，好歹还有一个卡麦尔在，何况自从撒旦叶手下的暗之梦天使休利耶尔侵入回声的梦境，唤醒了守护在回声梦境里的米凯尔，路西华也该跟着他一起醒来才对。
撒旦叶就是变异得再彪悍总不至于一对三吧？难道莫罗斯大人专程叫她过来的意思，是让她解除和路西华、卡麦尔的契约，以保证加百列能够按照剧情死于撒旦叶之手，以免扭曲了既定的命运？
想到这个可能，歌月表情不由扭曲了一秒，随后又安心地否定，她订契约的时候莫罗斯还没有开始接管这个世界的命运，也就是说她的契约内容莫罗斯有算计在后来的命运之线上。
歌月观察过现在的撒旦叶，顶多是和加百列不相上下的水准，这样的话他要怎么对抗保护加百列的路西华和卡麦尔？
许多问题困扰在歌月脑子里，这些天她上网也没心思了心思，反反复复思考着加百列是否值得她去救。她对加百列无疑是有感情的，可是她活过了太多的岁月，感情早已被时光冲刷得淡泊了，当年作为人类的东方歌月可以在异世界中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式，足见她淡然的理智不会被感情所左右。
目前唯一能影响到歌月的只有利益，歌月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在心里不停地寻找救下加百列能给她什么样的利益，是否能高于自己的损失……
理智与感情的拔河，导致歌月心情变得越加起伏不定，这些都被包揽家务照顾歌月生活起居的阿释密达看在眼里——每天抱着电脑的宅女居然没有趴在电脑面前，让习惯歌月阿飘状态的阿释密达一时适应不过来。
“犯了过错，造了罪业，别人知不知道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知道。”
阿释密达的话只换到歌月一个幽幽的眼神：“我现在正烦着呢，你不要跟我说那些佛性的话！你这种超脱的心态有时候真让人看了生厌！”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阿释密达依然闭着眼睛，不在意歌月恶劣的口气：“那么，换一种说法，你既然在意，何不遵照自己的心去做？”
“你当我不想吗？代价太大啊！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事事顺心，人类有自己制定的法则，神同样要遵守规则，每个神有自己的领域，如果是对比自己弱小的神，欺压一下倒是无所谓，神族是靠实力和位阶说话的。我的神职比较特殊，可说和莫罗斯大人同一级，然而我并不想和莫罗斯大人作对，他是我老师的朋友，我如今的一切来自他对我的照顾，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也知道的。”最重要的是莫罗斯那妖孽到极点的智商，得罪他的下场那是好恐怖的说！
“既然如此，何不放下？过去已成过去，它只是记忆的残影。”
“以前的我之所以能放下家人，是因为我在生活平淡的情况下离开他们，所以我可以将自己对他们的印象和感情全部停在分离的一刻，对我而言最初的世界时间是停止的，如果没有回来，我也对这个世界可以如法炮制，尽管心知是自欺欺人，但只要知道加百列还好，我就可以带着这样的印象走到生命的尽头，将记忆的时间永远停在那一点……”歌月摇头，既然回来了，知道命运走回原点，她又怎么能忍住不去担心加百列，好歹做了数千万天界年的双生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