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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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在操场上蹲马步，然后自由练习上午所看到的武术动作，只是没老师来教而已。
晚上是文课，还是没老师教，只是发一些课本让我们自习。可见，这学校的教育理念也很先进，乃是真正的“减轻学生负担，培养学生自主学习能力”。
学校为向学生家长展示其文化内涵，小小的图书馆里堆满了古籍。有《道德经》、《论语》、《战国策》、《二十四史》等，也有《诗品》、《文心雕龙》、《古文观止》等，还有《博物志》、《广异记》、《笑林广记》等，甚至连《*》、《牡丹亭》也包含在内——这是我对这所学校唯一满意的地方。
有一天我去开水房打水，突然尿急，放下水瓶去解决。回来之后发现水瓶不翼而飞，顿感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看看四周除了一个有蛀牙的小女孩之外别无他人，于是拿起一个水瓶就走。走着走着老觉得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那个小蛀牙。心想，这水瓶不会是她的吧？我接着走，她跟着走，我停下来，她也停下来。于是我纳闷的问道：“喂，小蛀牙，干吗跟着我？”。“你，你拿的水瓶，是，是我的”她颤颤的说道。“那你不早点讲呢，跟这么远不嫌累啊！”，“这，这已经是我今天买的第三个水瓶了，你，你就还我吧”，“啊？这么惨啊！那还你算了”我顿生怜悯之心。“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蛀牙自从和我呆在一块后，渐渐的由文静胆小转化为调皮捣蛋。一次居然把毛毛虫放进老师的茶杯里，那老师心理素质不怎么过硬，害的她精神失常，在校园里又蹦又唱：“我肚里怀了个毛毛虫呀毛毛虫……”。所幸小蛀牙她老子是省城里有名的暴发户，平时送了不少礼给校领导，所以此事并未闹的不可开交。他老子有钱但没文化，在一次宴会上被人嘲笑为下里巴人，他不知道下里巴人的意思，以为是夸他事业有成，也跟着别人一起笑。事后聆听他人教诲，勃然大怒。老婆死的早，于是把希望寄托在小蛀牙身上，送到这学校，希望她长大后文武双全。
日子就这么过的很匆匆，转眼已三年。
那天有个胖小子带着一群傻小子，围着小蛀牙，说什么让小蛀牙做他girl friend。我很气愤，一个右勾手拳出去。幸运的是那胖小子两颗大门牙掉了，不幸的是那胖小子竟是校长的侄子。
后果很明显，在我即将毕业的那些天，被开除了。
临别的时候，小蛀牙哭的很伤心，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一个女孩那么哭，此后便失去了音讯。剩下的是那张泛黄的相片所承载的泛黄的记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0
从省城归来，入镇中学读初二，接受真正的应试教育。
或许在那学校荒废久矣，以致在这里除了语文勉强及格之外，其它的一概是个位数，使得先前的倒数第一荣升倒数第二。他很开心，我很郁闷。那时的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分数对于学生的重要就好比贞操对于女人的重要，一个女人可以没有贞操但一个学生绝对不能没有分数。
明白之余，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成绩一跃成为班级前三名，立马被班主任视为考重点高中的重点培养对象 ，并单独授课。所谓单独授课，是指将各个班级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集中在一块单独辅导，为来年的中考作准备。在单独授课中，我结识了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叶子。
对于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塞了一封情书在她书包里。
叶子：
日子依旧在过去
我以为能只字不提
但我无法把你
变成我心底
永远的秘密
林枫
她不久给我回了一封。
林枫：
文笔还凑合，只是我似乎在《少年文艺》上看到过相仿的。还有，你的字应该改善改善。至于其它的，我并不懂。
叶子
她这封信让我很受挫折，那一阵子我天天听着罗大佑的《童年》，当听到“隔壁班的那个女生，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时，一股失落之感油然袭在心头。只能趁着广播操的时间，偷偷看她几眼。
一天傍晚，放学路上，我百无聊赖的走着。这时看见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自行车。不和谐的是前面有三个小流氓在拦着，叽哩哇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结果他们狼狈的跑了，欠缺的是我临战经验不足，额头不慎挨了一拳，破了点皮，她掏出手帕让我敷着。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的”
“还可以吧，练过几下，你，还好吧？”
“嗯，今天谢谢你了”
“…………”
“………。。”
于是，我每天多了个任务：送叶子回家。
我也因为那一架出名，同学们从此喊我“小龙哥”。一天，她们班上的同学都开玩笑叫她“小龙女”。我听说后跑过去问她：“怎么别人都喊你小龙女啊？”，她蹙眉略嗔道：“都怪你！”，“怎么怪我呢？我又不是杨过”，这时她同桌坏笑着说：“大家说她是你小龙哥的女人，简称小龙女”。
………
那是一段纯真的，感情。那刻有我和她名字的老柳树，还健在否？
2003年，“非典”肆虐。同年叶子的父亲患肝癌，救治无效。同年我们将要参加中考。同年叶子变了一个人，我学会了抽烟。同年叶子考进了县一中，我则在县二中。同年以及以后的年，叶子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至今，我仍无法忘记她躲在墙角哭的脸，有柔弱，有无奈，有坚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1
高一，我比较沉沦，为了她。
高二上学期，收到她一封信：“枫，很抱歉，我给不了你要的。我只想努力学习，将来当一个好的医生，不再让别的人体味失去亲人的痛楚……你要理解我，别再沉沦，若是有缘，一定会再见的，一定……”。这信，满是泪干的痕迹。
我因此振作了，名次可以进班级前十。然而仅仅振作了一个学期而已。因为——
高二下学期，应试教育的压抑让我叛逆的心彻底燃烧了起来，读了韩寒的《三重门》之后，更是在作文中大肆批判：“考试如同一只令人厌恶的蚕茧，把我们裹在里面不能动弹还苟延残喘！文凭如女明星那漂亮的脸蛋，是让观众看的，导演摸的，是用来混饭吃的家伙！”这些观点无疑是偏激的，在当时却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算是彻底沉沦了，郁达夫《沉沦》表达的是“性苦闷”，而我们这些高中生，被摧残的花花草草，又何止“性”这一种苦闷？
我们一伙人很蠢的聚在一起，学电影《古惑仔》里陈浩南、山鸡，讲所谓的江湖义气，成立所谓的帮派，整天喝酒、抽烟、旷课、打群架、滥交女朋友。再后来，和社会上的混子有了瓜葛，帮他们放风、看场子、收账……。，我们这一伙被利用的*！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高三结束前的一个月，我们忘记了父母，忘记了责任，忘记了爱……，在KTV里声嘶力竭“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到最后失声痛哭，伪装的叛逆、坚强顷刻坍塌，我们很脆弱很可怜！
如果说我们这一类学生是偏离传统的次等品，那么那些所谓的好学生境况又如何呢？
他们把青春交付给高考，高考给予了他们什么？是一个未来还是一方录取通知书？问题不在于他们，而在于他们根本没得选择。没得选择也就没得痛苦，所以只要按着被教育灌输的思想坚持的走下去，他们便是快乐的，更是麻木的。譬如：
一女生高考前例假突来，于是瞒着所有的人，独自买来避孕药服下，据说可以推迟月经。结果，是推迟了，高考也顺利通过了，她很开心。可后来小腹疼痛难忍，一检查，因误用药物致妇科病，终身不孕。
一男生高考前当着众人，用水果刀割破手臂，血写八个大字“不考北大，誓不为人！”。据说，考前写血书可以为你在考场带来好运。高考结束后，他只差一分，就为了这一分，他跳楼自尽了。家人整理遗物时发现这家伙在高三一年内竟一共写了三百六十五份血书，令其他同学自愧弗如，他们只写了几十份而已。后来教育厅公布高考试卷漏改一题，那家伙实际分数高北大录取线一分。
… …
12
这一年的暑假，我去了省医科大学附近的一个酒吧打工。一方面，我是在逃避高考的阴影。另一方面，等开学后，叶子会来这里上学。
酒吧的工作相对轻松，每天18点至凌晨2点上班，其余时间自由支配。酒吧的环境，无不是肮脏、靡乱、龌龊。
酒吧的生意还算红火，因为老板就地取材，雇来大批学生妹当“酒推”。所谓“酒推”是指出卖色相来向客人推销酒水，每四十箱可获一千元的提成。而我的工作就是维护酒吧秩序和防止这些“酒推”遭到客人的恶意骚扰，前提有两个：一、合理骚扰范围之类不算。二、她们自愿的不算。偶尔也有个把“酒推”来和我搭讪，我嫌她们俗，不搭理。先前我愈不搭理，她们反而愈对我感兴趣。到后来我老不搭理，她们就背后说我性功能出了问题。而我，自高考以来，已习惯了人们的非议。
后来，我跟着酒吧的歌手阿苦学弹吉他。阿苦和中国所有的酒吧歌手一样，怀揣音乐梦想，却郁郁不得志。像狗一样的流浪，而酒吧则是他们的窝。只不过在我们这个窝待得时间长了点，因为老板还没叫他滚。
有了吉他后，我的生活充实了不少，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写一首好的歌，弹给叶子听。
我曾尝试过去叶子的学校找她，然而我害怕她看到我如此落魄的模样，我唯有藏起自己，
13
三月份，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我重新回到学校，为2007年的高考作准备。我很无奈，他们更无赖，硬说既然去年那么疯玩还能考个三类本科，今年加把劲说不定就考上二类本科了。
重新回到学校，我很难调整自己，找不回学习的手感。为了忘记叶子，我随便的和一个女孩恋爱了。后来和那女孩分了，女孩给了我一个理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和地久”。说完还在我肩膀上哭了好久。
高考结束后，我还是三类本科，于是我开始思考。思考的结果是，我建议自己再复读一年。 。。
14
高五，找回了久违的学生的感觉。
自那次上课，在杜冉冉头上数问号后，我发现她走路的样子好像一个人——叶子。
和杜冉冉相恋，让我有种初恋的感觉，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实际上是一种错觉。
屋外，雪下的好大，很冷。
屋内，我和杜冉冉，很温馨。
“枫……我不来了……有点痛……”，她红着脸喘着气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唱着《水手》，我不理她，继续着……
那一片荔枝红的光，叶子在我的脑海，越来越模糊……
相爱是容易的，相处是困难的。幸福是偶然的，分手是必然的。我在日记中写道——
你说向左走，
我说向右走。
你不肯，于是
你把书包摔在地上，当着许多路人的面。
我捡起了书包，第一次对你发了火。
你哭了，你说我变了，说我不再疼你了。
于是我们三天没说话，
后来你原谅了我，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以为我们又回到了从前，那些开心的日子。
我还是习惯性的坐在你后面，抚摸你的——头发。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可是，
你说我烦人，
你赌气换了个位子。
原来
你是玩真的，
我们又闹起了别扭。
放学我等着你一起走，可你看到我就躲。
我追上你，问为什么。
你说我不理解你
我说我很理解你，我不想和你闹别扭，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的度过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等上大学了，我们就不会再有烦恼，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难道不好么？
你不回答，你只说你妈妈等你回家吃饭。
我不肯，我非要你给我个答案。
你生气了，我也生气了，于是我第二次对你发了火。
你哭了，你说我会为我的行为后悔一辈子的。
我不相信，拉着你的手不放，弄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