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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云舒之弃长生-第49章

小说: 白云舒之弃长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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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好像我来到帝城的第一个晚上,苏青云也是半夜不见踪影,之后断断续续也有几次,到了耗了真气修养在床,他才夜夜安居榻上,不过等他身子有了好转,这种状况又发生了,并且比以往更为密集。

而且不单是晚上,这两天,苏青云白天更是早出晚归,忙碌的难见踪影。就算在家里,也是与着一帮人在书房中不知谈论着什么。

于是我想着,苏青云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了?我假装无意问起,苏青云却只是说是有事要处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依然难掩我内心的沉压之感。

严素非说苏青云一直按兵不动,静待佳机,而现在苏氏宗族和苏青哲一方关系僵硬,这个佳机已然降临,那么苏青云是否就该有所动静了?他现在夜半出去是否就是去商讨事情?

想来想去无结果,只好先按捺下心中那些不安,继续修炼我的淡定去。

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罢了!

我便是这般想的,可是事情总是会出乎意料。

袁起向我转达严素非传来的情报的时候,又是几天过去。

彼时我正在院子里照拂着几株新鲜盛开的花草,云浮在边上捧着水壶。见袁起一脸肃然过来,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何事?”

袁起扫了眼四下侍从,我会意,命之退下,甚至连云浮都未留。

袁起见众人走远,施了个礼,道:“是两个事。一个是关于宫里立后。”

闻言我蹙了蹙眉。宫里立后,上次严素非来时倒提过这事,说是兰蕊皇后死后苏氏宗族想让苏青哲立勉妃为后。

这个勉妃资历深厚,又是苏氏宗族一方的人,苏青哲为了稳固皇位,将她立后倒也是极好选择。然而苏青哲并不同意。也正因为这不同意,苏青哲和苏氏宗族的关系产生了裂痕,严素非也因此揣测也许苏青云静候的时机来了。那么现在袁起提起此事,莫非又有了什么变动。

我示意袁起说下去。

“当初陛下夺得皇位,是仰仗着苏氏宗族。或许因为自身功不可没,在陛下登位后,苏氏宗族提出了颇多要求,一开始,陛下也是样样满足。然而到了后来,苏氏宗族的野心愈发膨胀,陛下深觉欲壑难填、养虎为患,便开始隐隐打压。或许那时候,两者矛盾便已产生。

这次皇后娘娘薨逝,苏氏宗族让陛下立勉妃为后,便是试图掌握一些权势。本想此事必然一帆风顺,谁知陛下却一反常态,言辞拒绝。并以多年前勉妃残害皇后腹中胎儿为由,将勉妃打入了冷宫,并言明此生再不立后!”

“呃?”听到最后,我一时怔住。“既是觉察其野心,加以按压便也罢了,何必作出废妃这大伤和气之举?如此一来苏青哲不是彻底得罪了苏氏宗族?”

而且,苏青哲居然翻出了旧账!

“难道那碗羹汤真的只是勉妃一人主意?难道兰蕊皇后当真误会了苏青哲,可是就算他是事后知晓,他也将此事压到了下来,那么他现在再来追究又到底为何?是出于对兰蕊皇后的愧疚?还是只是借机打压苏氏宗族?苏青哲凭借苏氏宗族才和苏青云的势力持平,如今他这般举动,不等于将自己的盟友推倒了敌人那边?”

“陛下的这般举动着实出人意料,属下也正在查探中。”

揉了揉眉头,只觉宫门之事无比复杂,缓了缓思绪,又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袁起沉吟一会,道:“第二件事其实与第一件事有着极大的关联!陛下和苏氏宗族两方关系僵硬后,王爷与苏氏宗族取得了联系,并且来往渐为密切。据线报,王爷最近频繁调动各方势力,似是要做出些动静了!”

见我怔然,袁起又开始给我细细梳理留照各势力的情况。

留照皇室内部,有着三股力量,苏青哲为皇的一股,苏青云为王的一股,以及中立方苏氏宗族一股。皇王两方势均力敌,所以五年前的夺位之争如火如荼,后来苏氏宗族倒向苏青哲,夺位之争才得以结束。而在整个留照,撇开皇室内部的三股力量,在朝在野还有其他几股分散势力——和乡便是其中最大的一股,在这几股势力中,有很大一部分投向了苏青云,所以尽管苏氏宗族站在了苏青哲一边,他苏青云依然有着能和苏青哲分庭抗衡的实力。等到苏青云娶了我,和乡虽依然保持着中立,但已然被认为已投向了苏青云。别人不知真相,苏青云却是了解,他知道自身实力并不足以压倒苏青哲,所以,一直伺机而动。

自身力量无法再涨,那么就等到对手的力量被削弱。而今,时机终于等来。

苏青哲与苏氏宗族的联盟产生了裂痕,那么,如果苏氏宗族转身投向了苏青云,苏青云的势力便会变得无比可怕,那张黄金宝座也就如同探囊取物。再则,就算苏氏宗族不投向苏青云,再次保持中立,那这种变化对苏青云来说还是极为有力的!

佳机已到,焉能错过!所以苏青云一手调动手中各势力做好各项准备,一手又拉拢或者稳住苏氏宗族!

……

在分析的过程中,袁起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不时绽放出灼热的光,似是无比投入的样子,然而这灼热在我的心上停留的不长,因为我还有很多困惑。

“那苏氏宗族目前到底如何打算?”是中立还是转投方向。

“据线报分析,苏氏宗族似是有意与王爷结成同盟。”袁起沉沉道。

我点点头。如若苏氏宗族真的投向了苏青云,苏青云的实力高涨,那说不定在此番皇王之争中又能如五年前那般和平解决,也就可以避免两军厮杀带来的流血死亡。

可是,因为苏青云弃了苏紫烟反而娶了我这个事,苏氏宗族已然心生嫌隙,又如何能轻易转向与他达成联盟?

袁起听着我的疑问,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蹙了蹙眉,袁起从来干净利落,为何出现欲言又止神情?

袁起抬起视线看了我一眼,而后虚咳一声,开口道:“事实上,目前与王爷保持联络的苏氏宗族一方的人,正是苏紫烟!”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天色不知何时变暗了。

“苏紫烟?”抬头低吟,恰见天边一道闪电霹雳而过,蓦然间想起这几日夜间苏青云的不见踪影去往后院方向,心头如天外乌云滚滚,一阵沉压!

“所以,最近苏青云和紫烟姑娘常在一起了?”我抑制下心潮的翻滚,定定问道。

“是。”耳畔袁起肯定的干脆。

倒真是“有意”,如此不计“前嫌”……一个想要皇位,一个想要权势……苏紫烟与你曾有旧情,如今从中斡旋,倒也是好极……心中胡乱想着,未曾在意大雨欲倾。

“王妃还是先进屋吧!”袁起提醒道。

我看着风卷树叶狂乱不止,茫然的点了点头。

进了屋,见苏青云不知何时已回来了,此时正站在桌案旁对苏叶说些什么。

苏叶倒是愈发长大,身量不停往上冒,原本不过在苏青云下巴处,如今已然齐耳。今日穿着身湛蓝劲装,配上那把青铜剑,格外英姿勃发。我看着他青涩渐渐离去沉稳默默到来的模样,心想着,他倒也是十六岁了。只是,他站立的侧面,倒真是和那位紫烟姑娘有些相似。想到这,微微蹙了蹙眉。

苏青云此时一身青衫站在桌案边,背向微拢的窗。在我把目光投向窗外那株繁茂的树时,一声雷响,大雨倾盆。

苏叶赶紧走了过去阖上窗,一不小心碰翻了笔架,惹得一阵微乱。

在这微乱里,我看着苏青云一派平和,竟有些茫然。

这样一个云淡风轻的男子,真的在做那些惹乱尘埃的事?

等到微乱过去,众人退下,苏青云望着窗外,随口道:“今年的春雷来得比往年早。”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外面黑云滚滚,大雨倾盆,狂风肆虐,耳边电闪雷鸣声声不止,好似要将这荒海大地翻天覆地般。我感受着外面的这一切,想着先前袁起的话,心想,这留照是否也要翻天覆地一番?

只是——苏青云和那位紫烟姑娘——

收起目光,看向苏青云,道:“我想问你些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赢了!

虽然只码了一万二!

可是我打破了我的最高纪录!

所以,如言双更!

PS:看小标题,乃们懂的。

☆、云伤(二)

“嗯。”苏青云微微颔首,示意我说下去。

暗吸一口气,低低道:“你真的,想要夺那张位子吗?”说完我盯着他的脸,以防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谁知听完我的话他只是眼梢下弯,是笑的模样,“云迟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青云将问题抛给我,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片刻茫然后继续坚定自己的目光,“你只需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苏青云难辨情绪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收起桌上的画卷,一派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张位子,本来就是我的,何来‘夺’这一说?”

我愕然!

这就是说,苏青云,果真是要夺——不,是夺回他的皇位了?

虽然一直有人在耳边说,虽然很多事迹都证明着那些传言,可是乍听得苏青云间接肯定,心头还是有些震荡。

收好卷轴,放入卷筒,搁置木架上,苏青云做完这些,又去倒了杯茶递给我。

我茫然的接过茶盏,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定了定神,开口道:“那个位置,真的重要吗?”

苏青云放下手中茶,将我拉至椅子上坐下,见我始终询问之色,笑了笑,道:“云迟,莫为这些事忧心,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苏青云顾左右而言它的言语让我不适。我无需为这些事忧心,那么,那位紫烟姑娘便可忧心了?

所谓同甘共苦,苏青云倒是给我甘解了我的苦,却并不让我共他的苦。那位紫烟姑娘,曾经跟随他多年,为他打点一切,她才与他共苦的那个人吧!而今,她又与他成为盟友,共商大事——

“莫多想。”苏青云揉揉我的眉头。

“那些戏文上说,政权更迭总是伴随着流血死亡,如今我看这留照也甚是太平,你又何必?平淡过此生,不好吗?”

抚在我额头的手骤然停下,他的眸中又现一丝哀然,“平淡过此生,很好。可是总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不过你放心,我会将一切控制好,流血死亡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又有人来唤苏青云,于是我只得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阵怅惘。

苏青云是执意要“夺“那位置,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青云依然繁忙,好不容易见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没说几句又被唤走。半夜醒来的时候,也时常发现床头空落,于是心里愈发沉压不安。

整个王府都陷在一种匆忙又紧凑的氛围中,我倚在高楼窗前,能见到院子里一拨拨的来人不停进出着苏青云的书房,那些人无一不是一脸肃容、行色匆匆。

我有时候会想,他曾说过“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那么,他既然愿意博我一笑而倾尽天下,那么现在他可不可以放弃夺这天下让我安生?又或者,他愿意倾尽天下博人一笑的那个人,不是我?

这些念头一旦滋生,便如星火燎原,等到意识到内心已是一片火海的时候,暗暗摇头,心想自己怎变成这般模样!

陈列衣曾说:关心则乱。那我现在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为了拂去内心的杂乱,我开始寻些别的事做。一眼瞥见桌案上的卷轴,心想着王怀素倒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沾手纸墨了。

想起王怀素,顺而想起了那位王老爷子。之前王老爷子对严素非说“要想知道,让她亲自来”,那时天气恶劣便未前去,现在春暖花开,上山之路也解封,倒是可以前去一问——我这昏睡半个月的原因,可是至今无解啊!

想到此处,主意已定。先给素坊王怀素下个帖子,择日上山拜访。而现在,我先摒除尘世纷扰,安心作画吧!

之前说要给苏青云画幅画像,如今正好。

于是之后两日,我也不问苏青云,只是窝在书房,一心一意揣摩着画。

脑海里画卷的成像便是那日“身着墨黑镶金红刺绣锦衣,捧着本书册端坐在书案边”的苏青云,然而心中对画的布局一派明了,各种细节也是各有分寸,可是真到了铺好纸、研好墨的时候,却无论如何落不下第一笔。

明明是专注于书卷的画面,可是想着想着就会变为初次见面时,苏青云坐在紫檀祥云椅上笑意盈盈的样子,而这笑意也不再如原来那般明媚,反而如蒙了沉纱,让人看不透。

走神间,一点墨滴落在白纸上,极其醒目,看着让我格外心烦意乱。胡乱将纸揉成一团,将笔一丢,也不管墨溅到了身上的衣衫,只是颓然坐倒在椅子里。

云浮见我神色不好,小心翼翼询问:“姑姑,您怎么了?”

我望着窗外树上枝叶繁茂,想起和乡严家我院子里的那颗树,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你说,如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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