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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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终年络绎不绝……”
这些事实,正是“悟通”和尚心中不快,暗中妒嫉,决心将“慈航庵”除去的原因,但“了因”师太偏偏当众提出来,只气得他那张大胖脸,青一阵,红一阵,目闪怨毒。
只听“了因”师太继续说:“小庵自先师祖‘慧莲’老师太建庵以来,苦心经营,至今已有百年,素来与世无争,舆人无涉,即使数年前‘悟通’法师率众前来,大兴土木扩建‘飞龙寺’时,贫尼也曾亲率庵中弟子,多方协助……”
说至此处,满谷英豪立时掀起一片议论和骚动,显然对“飞龙寺”的“悟通”不满。
“悟通”和尚一看,那里还能忍耐,再度气纳丹田,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震山野,历久不绝,群豪一看,嗡然震耳,不少人大惊失色!
“了因”师太见“悟通”故意炫露他的雄厚内力哈哈大笑,只得住口不说了!
“悟通”见,立即敛笑沉声道:
“了因道友,能言善道,贫衲口拙,所以不愿多说,如今许多天下英雄辛苦赶来,不是来看你在台上动嘴巴的,总要拿出点儿真章实学来比划比划,才不会让满谷的各路英豪空跑一趟……”
一些无知之徒,为了看热闹,那管你血腥残忍,罔顾人命,是以,未待“悟通”话完,早已掀起一片热烈掌声和欢呼!
“了因”师太一见,只得黯然一叹道:“悟通道友,执迷不悟,定要走上双方流血丧命这条路,贫尼先把话说在前头,你今夜就是把贫尼等人全部杀光斩尽,善男善女们依然不会踏进你‘飞龙寺’一步……”
话未说完,“悟通”身后大椅上,一个身穿簇花锦袍顶戴毡缨帽的老人,突然起身一指“了因”师太,怒声这:“老尼婆,你唠叨不止,噜噜嗦嗉,难道你怕死不成?……”
了因师太一看,立即点然一叹道:“铁老庄主居然也义伸援手,特来为悟通道友助拳,令尊泉下有知,当瞑目含笑,他后继有人矣……”
话未说完,那个被称为“铁老庄主”的锦袍老人早巳气得戟指一指,怒声道:“老尼婆,你也不要在那里冷讽热嘲,今天晚上老夫定要和你见个高下,拼个死活!,”
“了因”老师太一听,却淡然一笑这:“如果老庄主今夜一举打死贫尼,只怕你下次再去“慈航庵”强纳如夫人时,便找不到威逼利诱的对象了……”
话未甜完,群豪大哗,原来这个铁老庄王,曾经前去“慈航庵”要求强纳庵中的美貌年轻尼姑为姨太太。
身穿锦袍的铁老庄主一听,老脸一阵青红,立即向着“悟通”抱拳愤声要求道:“悟通法师,请允老朽先与‘了因’交手……’他那边方自开朋口,这边立在“了因”师太身后的那位中年妇人,已上前两步,同时怒叱这:“慢着,事先你们曾经一再要求,为了公平起见,必须请一位公证人来,请问,你们请的公证人呢?”
如此一问,“悟通’的胖脸一红,顿时无话可答。
已经脱下锦袍,露出一身烟缎短靠的铁庄主立即怒声道:“双方比武,不敌者为输,何必定要公证人?”
立在“了因”师太身后的土布老人一听,立即向前两步,愤声道:“要请一位公证人是你们提出的,如今不要公证人也是你们说的……”
话未说完,“悟通”已恼羞成怒的大吼道:“公证人出了事情不能来,你又有什么办法?”
话声甫落,半山的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喝骂道:“这都是放狗屁的话,谁说俺老人家出了事情不能来啦?”
群众闻声一惊,就是左边平台上的“悟通”等人也不由同时一楞!
所有在场的人循声一看,只见一道宽大黑影,迳由半山上,踏枝掠树,其快如风,直奔公证人的小平台,根本看不清他的衣著和面目。
群豪一看这等声势,俱都楞了,不少人暗暗为“慈航庵”这边捏了一把冷汗,知道“悟通”和尚请的公证人到了!
但是,再看左边平台上的“悟通’和尚,以及那些邀来助拳的人,个个神情迷惑,似乎也都傻了!
只见那道轻烟般的身影,看看将到公证人的小平台后,接着如巨鹤升空,直飞小平台上。
紧接着,人影一闪,小平台的公证人大椅上,立时多了一个黑袍瘦小老人。
只见这位瘦小老人,蓬头垢面,草鞋赤足,穿的那袭破黑袍,补了又补,仅能遮蔽他瘦小的身体,而他的身体,也除了骨头就是皮,似乎浑身没有两斤肉,但是,他却生了一对明亮如灯的大眼睛。
群豪们一看,立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显然是因为他的长相很像个猴子,尤其他蹲在大椅上不停的闪烁着他那一对大眼睛。
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根据他的衣著和形相,以为他可能是丐帮中的人。
全场英豪在欢笑,却没忘了相互询问,因为,没有那一个认得这位老人家是谁。其中只有白玉仑,曾在信安城内的一个劣绅家中碰见过他,那是七八天前一个深夜的事。
当时白玉仑提了一个珍宝箱飞身而出,而他却正好进入,两人谁也没理谁,白玉仑看了他一眼,他也向白玉仑咧了咧嘴!
没想到,今天晚上他又在这儿出现了,当然,瘦小老人是绝对不会知道他白玉仑也挤在岭坡上的群豪中。
就在满谷喧声沸腾,“悟通”和尚等人也都在发楞之际,瘦小老人已拍着大椅扶手,大声催促道:“俺老人家到啦!你们就开始打吧!你们放心,俺老人家绝对公正,谁他娘的不公正,谁就是他奶奶的孙子……”
话未说完,全场英豪又是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尤其看了瘦小老人的那幅滑稽相,摇头晃脑,大眼闪烁,一只手猛拍大椅扶手,另一只手则扣着他的臭脚丫,一面说话,一面眦牙,真的活像个大猴子。
就在瘦小老人说话间,“悟通”和尚已向着他身后的助拳高手们问了一遍,得到的答覆都是摇头,他又转向一个蓬头垢面,獐头鼠脑,手持打狗棒的瘦削老花子询问,老花子也摇头说不知!
“悟通”一听,顿时大怒,但仍忍着性子,向着瘦小老人,微一躬身,沉声问:“请问老当家的,你是何人请来的公证人?”
瘦小老人被问得一楞,接着一瞪大眼,怒声道:“混帐,俺老人家不是你秃头请来的吗?”
说着,急忙在怀中取出一张大红帖子,迎空一晃,道:“喏,这不是你们‘飞龙寺’的请帖是鬼的帖子?”
群豪一看,倒真的有些迷惑了!
“悟通”看得面色一变,顿感不妙,因为他认得,那张大红帖子,正是他寄给那位公证人的,传说那位公证人途中出了意外不能前来,很可能与这位瘦小老人有关。
已经脱掉锦袍准备出场的铁庄主,一看“悟迪”的神情,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故意瞠目怒骂道:“好个大胆的大眼贼,老夫现在才想起来,那天夜里潜入老夫后宅偷东西的就是你……”
话未说完,瘦小老人已一板正经的大声道:“俺是去了你的后宅,因为你的小老婆和你的管家正在你的床上耍把戏,俺什么也没能偷!”
如此一说,全场立即暴出一阵春雷似的哈哈大笑。
铁老头想趁机将瘦小老人轰走,没想到反而当众被他羞辱,不由气得老脸铁青,浑身直抖,大吼一声,顺手拿起自己坐的大椅子,呼的一声,迳向小平台上的瘦小老人抛去。
群豪一见,顿时大哗,纷纷高呼小心!
但是,那位瘦小老人说完了话,却迳自得意的向着台下的英豪比手划脚打起哑谜来!
说时迟,那时快,“哗啦”一声大响,一张亮漆大椅,不偏不斜的砸在瘦小老人的头顶上,只见横木激溅,木片纷飞,一张亮漆大椅,立时一砸得粉碎。
高呼“小心”的群豪一看,立时发出一声尖呼惊啊!
再看神情一楞的瘦小老人,呼的一声在椅子上站起来,举手一指那个铁庄主,瞠目怒喝道:“你骂俺‘大眼贼’俺不恼,你用椅砸俺的脑袋可不该,须知俺的脑袋可也是肉长的呢?”
话声甫落,全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悟通”等人和那位铁庄主一看瘦小老人被大椅砸中后,毫发无损,俱都大吃一惊,知道对方必然身具奇功,就是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把话说完的瘦小老人却继续说:“你砸俺一椅子,俺也赏你一拳头!”
头字出口,就高高的站在椅子上,也未见他如何作势,右手握拳,猛向左平台上的铁庄主捣出。
群豪一见,刚刚歇落的大笑再度掀起来,因为瘦小老人的样子实在滑稽极了!
岂知,就在瘦小老人出拳捣出的同时,左边小平台上的铁庄王竟“咚”的一响,闷哼了一声,蹬蹬蹬,一个身体猛向身后退去。
“悟通”等人和台下的群豪一样,都以为瘦小老人耍噱头开玩笑,俱都没放在心上。
这时见铁庄主闷哼一声,身形踉跄,俱都大吃一惊,纷纷吆喝惊呼,俱都伸手相扶,坐在后面高手们更是赶紧推住铁庄主的后背!
但是,“哇”的一声,一道血箭,迳由铁庄主的口里喷出来,身体也接着倒了下去!
“悟通”等人一见,顿时楞了,台下满谷的英豪也戛然没有了笑声,俱都以惊异震骇的目光望着仍站在椅上的瘦小老人。
这时,全场的人才知道,立在椅上的这位瘦小老人,原来是位身具绝学的怪杰异人。
瘦小老人一拳捣出,却立即望着台下的群豪,煞有介事的正色道:“奉劝英挺潇洒的小伙子,千万别欺负人家苦命的丫头哟,你小子真把人家狠心甩掉了,俺老人家也会给你一拳头哟!”
满谷的英豪一听,俱都有些莫明其妙,只有白玉仑听得俊面一红,浑身觉得不对劲儿,听瘦小老人的口气,他白玉仑和“一朵红”间的事好像他都知道!
白玉仑虽然这么想,但总觉得可能是一种巧合,也许瘦小老人说的是其他人,他不相信自那夜碰头后,对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心念间,又见瘦小老人望看左边的小平台,大声问:“嗨!俺老人家现在可以当你们的公证人了吧?”
“悟通”一听,不由再看了一眼萎缩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铁庄主,只得沉声道:“在本寺恭请的方外异人未赶到前,你可以暂时代理。”
瘦小老人哈哈一笑道:“很好,你秃头很会见风转舵,这就是所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说罢,又望着右边平台上的“了因”师太,继续问:“了因,俺当你们双方的公证人,你可认为可以?’“了因”虽然也不认得这位瘦小老人,但听他直呼她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师太的法号而毫无谦虚之意,断定必是一位多年前的武林之前辈,因而急忙合什,恭声道:“一切悉听前辈裁决!”
瘦小老人一听,立即颔首“唔”了一声,同时赞了声“好”,随即道:“现在时间已经拖延很久了,要打你们就开始吧,但记住哟,只准一个打一个,两个打一双,要是仗看人多势众,恃众凌寡,到了后来索性打群架,嘿嘿,俺老人家的‘百步神拳’可就马上叫他的脑袋开花!”
说罢,又举起干枯如柴的右手一挥,朗声道:“开始啦,不想活的就先出场吧!”
群豪一听开始,精神俱都一振,立即掀起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
“悟通”一看,立即向着左台角手提降魔杵的胖大和尚挥了一个出场手势。
只见那个手提降魔杵的胖大和尚,先向“悟通”躬身行了个礼,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迳向中央大擂台上纵去。
群豪见提杵的和尚身躯那么肥大,居然也有这么俊的轻功,俱都忍不住高声喝了个“奸”!
只见提杵和尚,一纵落在擂台中央,立即向着瘦小老人施礼,洪声道:“贫僧‘静凡’指名挑战‘了因’师太,特请公证人俯允!”
瘦小老人一听,立即向着右边平台一指,道:“好,那你就叫她过来吧!”
话声甫落,右边平介上的中年妇人巳转首向着两个花衣背剑少女中的一个说了两句话。
只见那个年龄较长的花衣少女,恭声应了个是,接着一声娇叱道:“姑娘我来会你!”
娇叱声中,飞身纵起,凌空越过数丈空间,直向擂台的中央落去。
满谷英豪一见,又是一阵热烈彩声!
花衣少女,端庄秀丽,看来约十八九岁年纪,只见她纵身落在擂台上,立即举臂翻腕,“呛”的一声寒光电闪,背后的长剑应声撤出鞘外。
提杵和尚“静凡”一见,立即一指花衣少女,洪声道:“快报出你的名字来,须知咱家的杵下,不死没名的姑娘!”
花衣少女却哼一声,嗔声道:“你胜了姑娘手中的剑,姑娘自会告诉你!”
话声甫落,公证席上的瘦小老人却赞声道:“对!他一杵砸死你,告诉了他也没用,你一剑杀了他,他自会到阎王爷那儿去查!”
台下群豪一听,又是一阵大笑!
但是,提杵和尚“静凡”却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