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香-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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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景推断，凤孤大有把自己纳入后宫的心理。
思及此处，语姿更加敢断定——今天晚上的宫宴绝对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禀告还有和众人的寒暄过后语姿终于回到了圣府。
一身疲倦的把马扔给看管马厮的家丁，看也不看围上来的众人懒懒的说道：“好累了！我要好好休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打扰我！”
语姿一回到房间直接无视坐在桌边拭着剑的苍夕，一头倒在床榻上。
苍夕放下手里的剑，轻声走到语姿身边，两手轻轻的按压着语姿的肩膀，为其缓解一下疲劳。
语姿蒙头在被子里，感觉到苍夕的温情，不由嘿嘿一笑，扭头看向身边不在冷漠如雪的男子：“很舒服呢！要是去做按摩师一定是一流的！”
听着语姿的话苍夕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话锋一转：“不过这一流的按摩师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享受！”
霸道的话非但没有引起上方为自己按摩的男子不悦，反倒是让对方原本黑暗的眸子变得清亮了起来。黑亮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是一颗夜明珠，泛着璀璨的光。
语姿安然的享受着别人享受不到的高级待遇，闭着眼睛直哼哼。脸上惬意又享受的神情看的苍夕忍不住宠溺的俯身轻吻了语姿的额头。
很快语姿便沉沉入睡，胸口轻微的浮动昭示着眼前这位女子睡的很香。苍夕轻声站起，拿起桌上的剑缓步出了房门，并轻轻的将房间的门合上，生怕一丝轻微的响动而惊醒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子。
当语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立即起身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让下人伺候着洗漱准备进宫。
刚一出门就看见苍夕在院子里练剑，心里不由暗自揣测：这家伙不会是从我睡去之后就一直练到现在吧！呵！感情还真有“铁人精神”！
苍夕一见语姿从屋子里出来向自己走来立即停了手中的剑，蹙眉看着一身正装的语姿。
“我要进宫，晚饭就不回来吃了。”语姿理了理苍夕被风吹乱的发丝，伸手把他耳鬓边的头发挽至耳后：“要记得吃饭，不要等我回来，今天或许会很迟的。”
苍夕猝然握住语姿刚要收回的手，神情专注的看着语姿：“等你。”
语姿莞尔，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像要去应酬的丈夫对家里贤惠的妻子。可惜的是语姿现在是要去应酬，但语姿不是男的；苍夕确实是要在家等自己，但他不是女的，而且绝对不是贤惠的良家妇女！
大概是看出语姿眼里的笑意，苍夕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还真是容易害羞的家伙！”语姿伸手掐了掐苍夕的脸，原本微红的俊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哈哈，不过我喜欢！所以以后只能对着我一个人脸红，也只能为我一个人脸红，否则我会吃醋的！”
语姿毫不避讳的说道，伸手拥住了苍夕精壮的身躯。指下，语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也可以清楚的嗅到令自己心安的味道。
他的身上没有别的男人身上的那种汗味，而是一种语姿喜欢的尹甸香。这种香味极淡，要不是语姿整个人都窝在苍夕的身上，是根本就闻不出来这股味道。
推开他，语姿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苍夕看着语姿决然离去的背影忽然间决绝的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心里涌动。这种不安的情绪来得突然，一时间让他愣在原地。
第二章 夜宴
缓歌慢舞凝丝竹。大殿上歌舞靡靡，觥筹交错。语姿坐在众人之间含笑饮下杯中的酒，对着坐在龙椅上的凤孤微微一笑。
凤孤半眯着眼，摇晃着杯中的酒，映衬着烛光的灰眸里忽然闪过一道不明的光线。光闪得极快，在没有出现的几秒钟里就消失了深邃的眼眸里。
正殿的中央是风姿摇曳的舞女。在三月末的天气里她们已穿着半透明状的轻纱在正殿里翩然而舞，宛若感觉不到冬日还未消散的严寒。
语姿看着舞蹈中的舞女们心里滑过了淡淡的怜悯。但又很快的想到了什么，不由令语姿的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也许这一刻在同情他人，或许下一刻自己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现在的局势，那还有他担心别人的余地！
正思及此处，一曲完毕，歌舞尽退。一时间大殿似乎又空旷了起来，气氛也没刚才那般番热络了，好似前面的喧闹安和，歌舞升平全都建立在一群迎风瑟缩，心中苦涩却又缓歌慢舞，轻言欢笑的舞女身上。
“今日众位卿家都已在此，朕有件事情想要宣布。”凤孤懒懒的声音慢慢响起。
声音不响却一时间让众人停下了手里的将要举起的酒杯，慢慢合上了嘴巴。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准备恭敬地聆听着金座之上那位年轻帝王的话语。
不同于百官的恭敬，语姿却是低着头，半垂着眼眸，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宫中明亮的灯火找不清此刻她脸上的神色，只在棱角处留下一片让人难以看懂的暗影。
“呵，众位卿家也不必如此严肃，朕讲的并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凤孤轻笑着放下手里的酒杯，狭长的凤眸扫过众人：“朕说的可是件喜事啊！”
百官一听凤孤如此说来皆是一惊，然后互相纷纷议论了起来。金座下的曼寒疑惑的看着金座上的君主，却见凤孤并不像从前那般回视自己，而是紧紧盯着大殿上的一个角落。奇怪的顺着凤孤的视线看去，那角落上做得正是语姿。
“朕想要纳妃。”凤孤一言石破惊天。
任谁都知道玄兼国的皇帝向来不喜女色，后宫一直都是空在那里，只是在去年因为萧月国和亲的事情所以才多了位离妃。众人多次劝解皇帝早日开枝散叶，可是凤孤冷眼一扫，便压制了百官的请柬。今日不喜女色的皇帝忽然要纳一位妃子，无疑是出家多年一心向佛的和尚忽然对着住持方丈说他要吃肉一样，令人一时间难以消化此消息的突发性。
可是有很多人更关注的是这想来清心寡欲的皇帝要纳的人是谁？是哪家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魅力居然博得如此情冷的帝王之心？
曼寒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孤，心中顿时明白此刻高坐在上的帝王想要说什么，手里的酒杯忍不住摔碎在了地上，溅起了一身的酒污，但他恍若未觉。
“大家不要再猜了！朕要纳的女子正坐在你们的眼前呢！”凤孤一句话无疑是更加激起了众人的言论。
“她就是户部侍郎，和亲史，圣语姿。”
话一出口的一瞬间语姿就听见许多杯子掉在地上的碎裂声，以及一阵阵不绝屡耳的抽吸声。一时间原本议论纷纷的殿堂上安静的可怕，只怕就连针尖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让语姿听见。
“万万不可啊！”一声历呼打破安静到了诡异的大殿，紧接着是一名年迈的老臣跪倒在地：“陛下，龙阳之事万万不能发生在后宫之中，否则国之危矣。”
年迈的老臣刚刚跪下后面紧跟着跪到了一大片的朝臣，个个皆是口中高呼，有人甚至大声唾骂语姿妖孽，亡国之臣。
“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要远离此贼啊！”又是一名大臣高呼道。
“此妖人留于后宫之中必将影响玄兼之风气，到时世风日下，有违圣人教诲，有违孔孟之道！”大臣们连哭带喊的说道，仿佛语姿一下子成了他们九生九世大仇人一般。
可是尽管如此，却还有一人坐在正殿上一字未言。
听着众人的辱骂声语姿淡然的把握在杯中的酒喝尽，一切好像事不关己一般的淡然。虽然表面上的局外人，但语姿的心却是冷成了一片。
前一刻还对自己敬酒，夸自己是忠君爱国之臣的百官朝臣，一听到凤孤如此一说，便对自己恶言相向，仿佛自己是什么瘟疫奸贼遭人唾弃鄙视。
人，就是如此。在你春风得意之时，对你阿谀奉承；在你潦倒受难之时，对你落井下石。前一刻对你谄媚，后一刻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背后捅你一刀。官，更是如此。就算自己做了再大的功绩也好，只要是做了一点点的有违圣人常理之事便立即会有人指出，想要把你拉下来，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看到别人的有点很难，看到别人的缺点却是很容易的。就如同在一张白纸上滴一滴墨水，人往往在第一时间里看见那滴墨水，不会在第一时间内看见那洁白如雪的别的地方。
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语姿低头而笑。那抹笑如同是血中的黑色曼陀罗一般，妖媚，绝望，却闪着无数诱惑的光。
凤孤缓步走下台阶，似乎没有听见众人的哭喊声径直走到语姿身边。
语姿抬头看向凤孤，嘴角始终是保持着那抹微笑，缓缓站起身来。
袖手一扬，三千青丝犹如瀑布般华然落下。震惊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眼，刺痛了那些暗害语姿不成的卑鄙宵小。
“朕一直都让语姿以卧底的身份藏于百官之中，本是想借语姿之力出去些妄臣，让她立一些功劳。”凤孤自信的转过身含笑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官：“现如今语姿在朝一年多，已为朕做了不少的事情，功绩众爱卿也是看在眼里的吧！如此贤能女子，朕怎能不纳为妃子，宠爱一生？”
众人没有说话，大概还是停留在震惊之中没有回神。
“现在朕当着百官之面问你。”凤孤转身看向身后的语姿，灰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你可愿做我的妃子？”
第三章 选择
红色的大殿燃烧着熊熊热情，却燃烧不了此刻大殿上每个人的心。语姿端着酒杯嘴角泛起冷冷的笑，睨眼看着这边上的凤孤，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不语。
凤孤眉梢一挑无视语姿的冷笑，一脸和煦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语姿：“语姿，做朕的妃子。你，可愿意？”
“你说呢？”语姿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对着凤孤催然一笑。
灰色的眸子逐渐暗沉，深邃的宛如一个黑洞，诡异的神色在灰色的眸子里变换着，辗转着，翻腾着，最后消失在宛若春风的一笑中：“朕说？”
身子向语姿贴近，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戏虐吹拂在语姿耳边：“朕说你愿意，怎么样？”
语姿侧身一番，翻身贴近凤孤，对着凤孤的耳畔边轻声呢喃：“陛下可是真有自信啊！还真是令人折服呢！”
呵呵一笑：“难道语姿不是这个意思吗？”
“陛下您说呢？您说我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朕说你就是这个意思！”凤孤微微眯起了眼，轻声说道。温和的语气里暗藏着说不出的怒火。
众人听不见凤孤与语姿此刻正在说什么。虽然远看凤孤现在脸上笑的温和，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此刻弥漫在两人之间那股诡异的气氛。那种如履薄冰的气氛，仿佛是正在涌动着的火山，只要两人之间有谁轻轻的一个颤动，就会让所有人面临极大的灾难。
语姿一推凤孤，站好身子，笑道：“我已非完璧之身，是嫁不进宫门的。想来陛下不会喜欢一个被人睡过的女子吧！”
即便说的是自己，语姿依然说得如此毫不留情。
凤孤面色一寒，一把拉住语姿的手，恨声问道：“是他！”
明明本是一句疑问句的话语，但现在对此刻的两人来说已是一句肯定句了。肯定了他和她的关系，肯定了自己比人晚来一步。
“是他，又如何？”语姿丝毫没有退却，反而眼神越发的凌厉了：“我是他的人，我喜欢他，所以我的一切，身，心，都是他的！如果陛下想要强的话未必不可，只是的得到我的人，却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一番话下来语姿已经把所有的话都给讲明了，没有给自已与对方留下一条后路。
听着语姿的话，就算是再有气量的人都会暴走的，更何况他一介帝王。只是凤孤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帝，他的心比海深，他的计谋算过天。
下场的凤眼闪过一丝阴历，轻笑道：“朕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得到你的身体又如何？就算你不是完璧之身又如何？朕要的是你，只是你！”
“真的爱一个人是成全。这个陛下不知道吗？”语姿认真的看着凤孤灰色的眼眸道。
凤孤骤然大笑：“哈哈，圣语姿，你是要朕成全你们吗？”
语姿莞尔。
脸色一变，如冰刀般的眼神看着语姿清秀的脸：“你认为这可能吗！你当朕是什么人！十三岁小孩吗？随你戏弄？什么爱一个人是成全，哼！全都是狗屁不通！”
“哎！”语姿无奈的叹了口气，悲哀的看着凤孤：“身为帝王的你，是永远都不可能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弃他的。看来事已至此我已非有反驳的权利了，所有的一切都由陛下您决定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