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H版-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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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侯姓老者含笑道:“冯贤侄错怪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刚才那一招叫「玉女织锦」,刺向「步廊穴」的那一剑,能在距肤粒米处收回,老朽那一粒石子,倒是多余的。”
转面朝那青衣少女道:“姑娘那一剑是华山剑派绝艺,不知华山宫大侠与姑娘是什么称呼?”
那青衣少女不料自己一剑未毕,人家已源源本本,将自己来历说出,知道这老者必是一位高人,不敢怠慢,施礼道:“乃是家祖。”
这时,那马上的玄衣劲装少女,业已下马,趋前一礼,道:“晚辈宫月蕙,敢问前辈名讳?”
那位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侯稼轩,不知姑娘们听过没有?”
二女齐声道:“原来是「翻天手」侯老前辈,晚辈久仰大名了。”
当年宫天佑与白啸天,总角定交,其后白啸天创建神旗帮,始断了往来,九曲掘宝,再通音闻,此后往来又密,自无不知侯稼轩之理。
侯稼轩哈哈一笑,望向那青衣少女道:“姑娘是……”
那青衣少女接口道:“晚辈宫月兰。”
冯剑平正为刚刚贸然喝斥而不安,连忙向宫月兰抱拳道:“在下方才鲁莽,宫姑娘恕罪。”
宫月兰冷冷一笑,道:“开封冯前辈,是你什么人?”
冯剑平陪笑道:“正是家父,在下……”
宫月兰截口道:“好极了,小女子久闻「一字慧剑」之名,但恨无缘领教,冯世兄,请拔剑。”
冯剑平得了一楞,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宫月蕙道:“妹妹别胡闹了。”
宫门兰冷笑道:“姊妹,你未见他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今天非领教领教他一字慧剑的火候多深,敢这般趾高气扬?”
冯剑平一脸尴尬,难以作答。
忽然一名彪形大汉,走向前来,抱拳道:“官姑娘,可否容在下说几句话?”
宫月兰睨目而视,道:“尊驾高姓大名?”
那彪形大汉道:“区区鄱阳宋岩。”
宫月兰「哦」了一声,晒然道:“原来是宋当家的,恕我眼拙。”
宋岩听出她语有不屑之意,不禁面色一红,含怒道:“宫姑娘,宋岩虽是出身草莽,然自信尚能约束手下,谨守绿林规条,未敢骚扰沿湖居民……”
宫月兰截口道:“我可没有说什么啊,宋当家的何必急于表白?”
宋岩为之气结,一时只气得连话也说不出。他本见宫月兰太不讲理,欲做调解,不料,犹未言及正题,已被宫月兰三言两语,说得气愤填膺。顿了一顿,他终究非比寻常绿林人物,竟强抑怒火,将手一拱,道:“算是宋某多事了。”
转身走去。
宫月兰冷笑不语,宫月蕙过意不去,娇躯一幌,已停身宋岩之旁,检衽一礼,道:“舍妹少不更事,宋当家的恕过,小女子这厢谢罪了。”
宋岩连忙侧身还礼,道:“宫大姑娘何必客气,是在下太冒昧了。”
心中不禁暗道:“同是一母所生,性情竟有天渊之别,这位姊姊,如此温婉知礼,妹妹却骄狂不驯。”
忽听一声长笑,一道人影,投身二人之间。那些看热闹的人,但凭眼前一花,场中一清,宫月兰与冯剑平各自退开,当中却站着一名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少年。众人不由一惊,不料这多年轻少年,武功这般高强。那少年朝两人一拱手,道:“二位武功高强,依在下之见,和解不是甚好?”
冯剑平无可不可,宫月兰却樱唇一撇,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凭你也配。”
忽听场旁一个手摇褶扇身着蓝衫的中年文士叫道:“若弟,别人既怨你多事,你回来算了。”
那少年讪讪一笑。转身走去。他年轻面嫩,又初入中原,做起事来,殊嫌莽撞。
忽听宫月兰纵声叫道:“站住。”
那少年怔了一怔,转回身子,道:“什么事?”
宫月生玉面含霜,道:“那是你朋友不是?”
纤指一指那中年文士。
那少年点一点头,道:“不错。”
宫月兰冷笑道:“「戏蕊金蜂」欧世宗的朋友,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那少年面色铁青,犹不知她所指何事,那中年文士却面色一变,却镇定如常,把扇一摇,笑道:“姑娘万勿诬蔑好人,区区姓江,可不知欧世宗是什么人?”
眼珠暗转,却存有逃跑的主意。
陈节坚、李博生、胡氏兄弟人互相一打眼色,身形一动,忽然将那中年文士包围起来,众人纷纷让开。场中一波三折,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移向那蓝衫中年文士。宫月兰与冯剑平之争,无形中搁了下来。要知那「戏蕊金峰」欧世宗正是一大淫贼,人人切齿,连绿林人物也欲杀之为快。可是他武功不弱,轻功尤高,做案又极谨慎,单人独往,又善于易容,认得他的,可说绝无仅有,这也是他敢现身徐州之因。讵料,宫月兰竟然能认出来。
侯稼轩归隐已久,不知此人,但顾名思义,也猜得出来。宋岩也迈步逼上,峻声道:“朋友快点自明,否则冤死了,可不要怨人。”
欧世宗眼珠一转,笑道:“宋当家的何必疾言厉色,只恐又是宫姑娘开大伙儿的玩笑。”
宋岩一怔,移目向宫月蕙,无疑的,他纵对宫月兰一无芥蒂,总不免觉得她性喜胡为,却以为宫月蕙与她份属姊姊,必能证明。
只见宫月蕙沉吟一瞬,道:“我也不清楚。”
顿了一顿,歉然道:“舍妹经常出外,她的事,有许多我不知晓,让宋当家的失望了。”
宋岩笑道:“姑娘太客气了。”
心中却暗道:“看来又是宫月兰胡乱指认了。”
忽听那少年道:“我与他同行五日,从未见他有不轨举动,姑娘必是误认了。”
在场的人闻言,更以为是宫月兰胡闹。
欧世宗心中一定,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哈哈一笑,执扇做个罗圈揖,道:“虽是宫姑娘误认,兄弟却也无颜留此。”
语毕,转身欲行。
忽见俏影一闪,宫月兰手执宝剑,挡住去路道:“你休想藉口脱逃。”
冷然道:“你可敢让人搜身,我知你随身必携有做案所用鸡鸣五鼓返魂香一类物件。”
欧世宗果真带有做案工具,如何敢让人搜身,心惊不己,佯作怒色,道:“江某堂堂男子,岂能受此侮辱。”
众人亦均不以为然,纷纷议论,响成一片。
宫月兰无可奈何,暗道,我若恃强动手,无人帮助,未心准成,让他逃走,心念电转,好生难受。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找能证明他是欧世宗。”
话声中,一个衣衫鲜明,却蓬头泥手的小孩,由人群的胯下,强挤出来。
欧世宗心头一震,见见如此幼童,又宽心大放,哈哈。一笑,道:“这等孩子,也不知受谁指使,竟敢信口雌黄。”
宫月兰芳心一动,招手道:“小兄弟,来这里,你怎么知他是姓欧的?”
那孩子挨近宫月兰,嘻嘻一笑,一拍胸脯,道:“那个「戏蕊金蜂」,就在我怀中,我怎会不知?”
众人闻言,均哈哈大笑,以为他在胡说,宫月兰也不免有些失望,暗忖:今天看来只有让这恶贼逃走了。
只见那小孩由怀中掏出一张白绫汗巾,扬手抖开,在场的人,多是练武之辈,目力敏锐,已见那绫帕右上角绣着一朵牡丹,蕊上蠕动着一双金蜂,栩栩如生,精致异常,那少数高手,更见旁边另有三个蝇头小字,那是「欧世宗」。这正是欧世宗做案所留表记,那「戏蕊金蜂」的混号,即由此得。
那蓬头小孩一指欧世宗,道:“这张手帕是我看他遗失的,上面的字我小儿牛可不懂,只是听他叫什么「戏蕊金蜂」,想必这花儿,要沾点亲,带点故。”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又是一阵大笑。
欧世宗面色微变,强做镇定,道:“哼?这分明是栽脏,这等手法拙劣之极。嘿嘿!岂会有人相信……”
语声未落,寒光乍闪。仓猝中,欧世宗猛一扭身,业已不及。但听「嘶」的一声,他胸襟裂开一大道口子,一些金银杂物,叮当下落。只是撒满一地的杂什中,赫然有一具张翅欲飞,铸镂奇巧的银鹤,正是做案时,用以吹入鸡鸣五鼓返魂香之物,人声顿时大哗。
宫月兰在刹那间,以一式「玉女投梭」,出手奏功,逼出欧世宗的原形,芳心无限得意,娇笑道:“姓欧的,你为了逃命,连祖宗的姓都可丢了,如今还有什么话?”
事实俱在,无可狡赖,欧世宗面色如土,冷汗直冒,紧握摺扇,张皇四顾,却是无路可逃。
众人再无疑虑,顿时喝叱连连,重又逼上。欧世宗自知难逃公道,像他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至死于改,绝望之下,恶念陡生,暗道:妈的,老子纵然死了,也要拖他几个垫本的,最可恨的,是那姓宫的狗贱婢与那小杂种,哼,老子非叫你们一块去见阎王不可。心念疾转,闷声不响,突然将手中摺扇,向宫月兰及小牛儿挥去。
但见一蓬针雨,映日泛着蓝汪汪的光,蓦地射出,刹那间惨叫连声,倒下七八个。原来他那摺扇中,藏有五六十根细若牛毛,淬上剧毒的针,以机簧射出,可及三丈余远,防不胜防,实是阴毒之极。只是宫月兰与小牛儿,却未如他所料,中计而仆。
宫月兰心窃玲珑,知他必有拼命杀手,他才一挥扇,即挟起那小牛儿,闪出丈外。这却苦了他们身后的人,互相拥挤,难以躲避,顿时伤了不少人。但听暴喝声起,宋岩、胡经文、胡经武、冯剑平、李博生等四五个人,纷纷扑上。
宋岩一掌疾向欧世宗背上按去,冯剑平却嗖地一剑,直刺欧世宗胸前。欧世宗魂飞魄散,那里招架得住,眼看即将丧命。忽见人影一闪,一人突然介入,右掌一探,「金丝缠腕」,搭向冯剑平右腕,左掌一吐,便接下宋岩一掌。
宋岩但觉右掌一震,竟然退了一步。冯剑平双眉一轩,剑势一改,一招「一泻千里」,疾削来人右臂。那人傲然一笑,双掌连环劈山,掌掌奇诡,顿将冯剑平迫退。谁也不料竟有人对欧世宗援手,因为象欧世宗这等下五门的采花贼,白道固然深恶痛绝,黑道也是不屑。众人定睛看主,但见那人海青服饰,肩披短氅,剑眉斜飞,貌相颇美,只是双眉煞气甚浓。
宋岩怔了一怔,怒道:“阁下何人?难道不知这姓欧的是个罪恶滔天的淫贼?”
那青衣少年背向宋岩,头也不回,道:“本公子姓名仇华,排行第八。”
顿了一顿,傲然道:“至于插手么?则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标榜侠义的人,以众凌寡。”
冯剑平怒声道:“原来是玄冥教的,无怪胡做妄为。”
那欧世宗幸脱一死,惊魂甫定,他这种人,最擅见风转舵,眼珠一转,暗道:看来攀上这姓仇的,还有活命之望。心念一转,朝仇华老八一躬身,卑声道:“区区幸获仇公子搭救,感激无涯,此生……”
仇华老八冷冷望他一眼,截口道:“不必谢,我也不是为了救你。”
欧世宗一怔,道:“是,小人蚁命,何足道哉,倒是仇公子武功绝世……”
宫月兰听着厌恶已极,鄙夷地道:“够了,够了,真是肉麻,欧家祖宗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欧世宗脸皮再厚,也不由面上一红,样作未曾听见。
那仇华老八却似不耐,将手一挥。道:“你站开,本公子要会会这批人物。”
欧世宗恭应一声,连忙退开三步。
侯稼轩排众向前,道:“仇公子,莫非玄冥教要包庇这等淫贼?”
似欧世宗这种下五门的贼人,谁沾上,都要落得一身臭名,仇华老人再是狂妄,也不敢一口揽下,略一疑迟,避重就轻地道:“本公子是对以多欺少,看不顺眼,其他不问。”
忽听场外一个冷峭的声音叫道:“八弟说得好,谁要不服,找咱们兄弟好了。”
只见一群与那仇华老八一般装束的青年,及一紫棠面皮的老者,强挤而进,均知是那批仇华,至于那老者,却是地坛坛主董鹏亮。
仇华老八大喜道:“师兄们来得正好,咱们兄弟该让这批人知道九曲武学的厉害。”
宫月兰晒道:“夜郎自大,可笑之极。”
蓦地,一个脆若银铃,娇若黄莺的声音道:“仇华,本座之意,你们还是撒手不管此事为是。”
众人闻声,不禁齐齐转目望去。
榆树梢上,一位蛾眉柳黛,凤目点漆,艳盖尘寰,却是冷若冰霜的少女,她手执一根黑杖,那黑杖上雕九个鬼头,罗衣赛雪,临风而立,端的九天仙子,突然出现烟火人间。身后立着的两名黑衣老者,则令人大感不称。
这一瞬间,扬中一片寂静,都为她绝世艳色所惊。在瞥见那根九头鬼杖,人人都知是谁来了,只是在这瞬间,都似浑然忘却,她正是新任九阴教教主梅素若。侯稼轩知那鬼头杖份量,见梅素若竟持杖立于树梢,这等功力,确是高约,暗道:难怪龙少爷一再言及此女不可轻视,嗯,果然国色天香。宫月兰平日自负美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