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驼千里-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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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出得好!”将几件机巧的放在一边。药物放在一边,这样一清理起来,只剩下二三十粒鸽蛋大小的铁珠,和几十根指头粗细,长约寸许,尖头截尾的白铜铳子。她将一根白铜镜子端详一番,与兔腿铁管比了一比,套了一套,觉得它比管口还要粗了一点,套不进去,又是铁管握柄处有个摇钮,无意中将掀钮向下一按,铁管的前段竟折断了下来,一个白铜筒子也立即落下。闵小玲笑道:“你再按一下,看还能不能再折成三段?”那铁管一拆,王紫霜已看出里面有个小孔,并还有两根钝钩。这时,她已明白几分。喜盈眉宇地笑道:“闵丫头!我这回懂了!”她将一根白铜镜子塞进铁管后段,居然吻合无隙,再将铁管前段往上一扳,“阁”一声响,兔腿状的铁管又接回原状。闵小玲虽已明白,却打趣着叫一声:“快变!”王紫霜微微一笑,正不指向那一部份扳动才对,不料她随手乱摸,触动了一根羊角形的弯铁,“卡”一声响,自觉手上猛力一震,吓得把铁管都扔了。闵小玲站在她的左侧,只觉得一缕疾风掠过胸前,吓得往后一退,低头一看,胸衣已被穿了两个小洞。苦果再高寸许……她不敢再想,叫道:“这东西少玩为好!”王紫霜回头见她惊得脸色发青,忙问起缘由。闵小玲一指胸衣,王紫霜顾眼看去,自己的手也不禁一阵颤抖。闵小玲定一定神,撅着嘴道:“你差点把我打死!”王紫霜笑道:“那部位死不了人,只怕……”闵小玲顺手一掌拍在她肩上,说一声:“还要嚼舌根子哩!出去没衣服换,羞死人!”王紫霜道:“你用我的披风照在外面,岂不省事?”又捡起那根兔腿铁在手里翻复把玩。闵小玲皱着眉头,站往王紫霜身后,说一句:“你还要搞?”王紫霜笑道:“这回我全懂了,你也用不着怕了!”姆指一推掀钧,拆下前段,取出那小铜筒,换上一根小铜统,扳上前段,对准那尸体的脑袋,一扣羊角状铁,“咔”一声响,登时见那尸体的脑浆进出。闵小玲看那脑血和脑浆流着一地,急用手一掩眼睛。王紫霜道:“杀人尚且不怕,还要怕这个?”闵小玲道:“你想拿来当饭吃哩!”但她见王紫霜玩那兔腿铁十分开心,自己也好奇地拣起一粒铁珠,笑道:“待我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名堂?”对准那尸体要掷。王紫霜叫一声:“且慢!”轻身一掠进室取了披风出来,说一声,“你扔罢!”闵小玲将铁珠向陈尸处一掷,“轰隆”一声震耳欲聋,血雨硝烟,迷漫满室,里面还夹着“哗啦”一阵巨响,敢情那石壁也被震得坍下。穴空无风,硝烟难散;过了好一阵子,石室才开朗见物。二女把臂进去,见四壁斑斑点点,尽是血迹、肉屑、骨碎,一具尸体也不知是整个被炸碎还是破坍下来的石壁掩埋,也许两者兼而有之。王紫霜看被炸坍的石壁高有丈余,阔也有丈余,而且露出黑黝黝一条隧道,真是既惊且喜道:“要是那贼魔趁你我熟睡的时候,也来这么一颗,不知这的变成什么样子,正是命不该绝,反而替我们开了一条新的隧道!”闵小玲也赞叹不已,接着面泛喜容道:“我们替它取个名字好了,这铁珠就叫做开山珠,那兔腿铁管就叫做开山管……”王紫霜摇头道:“开山珠倒还可以,开山管不行,它连石头都打不穿,还说什么开山?”闵小玲道:“那就叫做穿魔管好了!反正拿来对付那些邪魔嘛!”王紫霜笑道:“将就点也行了,看你一连取了三个名字不费力,将来养个孩子取名字不需请先生!”闵小玲扮丁鬼脸,道:“恭喜你将来多养几个哪!”她生怕王紫霜追着要打,话未完毕已跑进隧道里面,还要回头望王紫霜一眼。王紫霜笑叫一声:“闵丫头还不回来,当心里面又有险!”闵小玲知她说的最实,这山洞里竟是凶险重重,夫婿不知脱险未,自己两人这时还出不了外面,若是一跑一追,被强敌送来一颗“开山珠”那还了得!”但她也恐怕王紫霜要找她零头,粉脸上堆着顽皮的笑容,进两步退一步地挪向石室。王紫霜见她装装作作,那还不安其意?待地快到眼前,冷不防一把将她抓个结实,腾出只手,呵吱她的铁肋,笑着连说几句:“还敢贫嘴不?”闵小玲那能强得过她?被咳得喘不过气来,连声讨饶,待得王紫霜放她起来,整整裤带,又撅着嘴道:“我不信你不肯养个孩子!”王紫霜笑说一句:“还敢强嘴!”又要搂她纤腰,想见一道红影由新发现的隧道射出,不由得“噫”一声道:“这怪东西又回来了!”闵小玲回头一看,那万年蝠已缓缓飞来,栖息在她肩上。王紫霜诧道:“不见这怪东西的时候,隧道还没有打开,它既然由隧道回来,敢情有路通往外面了!”闵小玲道:“那,它又由什么地方出去?”王紫霜道:“你不见方才那恶贼身死是有人由外面暗袭?猛然有人暗袭,谅必另有通路,敢情被万年蝠冷不提防冲了过去,然后由别处转进这隧道,回到这里。”闵小玲当时还几乎被那暗中施袭的人射中,那有记不起这事之理?只因太过关心如何出困,反致有所遗漏,听了王紫霜重提旧事,不断点头承认,接着又道:“在这里发现两条路了,不知那一条是通的,可恨这蝙蝠不会说话。王紫霜思索半晌道:“看这蝙蝠既然懂得飞向,你试纵放它,看它向那一方向飞去。”这是有办法中的办法,闵小玲一想,知是可行,由肩上取下蝙蝠,在掌心上一扬。那蝙蝠果然振翅绕几匝,转向新发现的隧道飞去。闵小玲喜道:“这回行了,我们跟它走!”王紫霜道:“你别忙,待收拾零碎再走不迟!”二女匆忙将得来的零碎,捡些重要的,不懂得使用的,带在身上,王紫霜将那枝“穿魔管”和几十粒白铜镜带着,那两个小铜简虽没有用处,为了给各人见识,也一并带在身边。闵小玲则尽将“开山珠”装成一小袋,接在腰间,将王紫霜给他的被风罩在外面,王紫霜忽然叫一声:“你得大大当心了!’’闵小玲点一点头。王紫地笑道:“你知道我叫你当心甚么?”闵小玲怔了一怔,笑道:“还不是当心敌人么?”王紫霜正色道:“我叫你当心自己!”看她一脸错愕的神情,不由得暗自摇头道:“要不告诉弥,怕不连骨头都看不见才怪!’,但仍一指闵小玲的腰间,道:“你身上挂着这些东西,一碰就炸,不但要当心敌人向你这袋子发掌。还得当心自己的举动休去碰它!”闵小玲听得心头发毛,说一声:“不带它也罢!”王紫霜笑道:“有这上好的东西,将来大有用处怎能不要,只要特别当心就行了,为了要知它能受多少力,出困之后就用各种劲道扔身几颗,心里也有个数目。”闵小玲连声称是,一手护着那袋子,与王紫霜进入隧道。那万年蝠看是已飞了一阵,仍不见有人跟它,立又折返回头,待见二女进入隧道,在空中打个回旋,又循着隧道飞去。二女获得万年蝠的引导,虽然方便的多,但这种畜牲异类,只知自己能够通得过就行,见隙就钻,那管别人能不能通过?因此,二女只好使尽周身艺业,开石壁,劈山岩,也费了不少周章。那逍遥客和张惠雅诸女担心了一夜,大清早起,便匆忙拆折蓬幂,驮上马背,却见巴乌拉全付甲胄,后面跟着十几名中士策骑如飞而来,不禁惊问一声:“巴乌拉英雄有何急事?”张惠雅忙替她舅公爷爷传译过去。巴乌拉相距数丈,滚鞍下马,拱手道:“我带那些女回城,远相便立即命人询问,获悉阿鲁思国竟遇有恶人占据敝邦土地为恶,大为震惑。我又将列位英勇事迹告知,丞相听说恶人未必尽灭,星夜禀告国王脱脱不花,签发兵马,协助诸位成此大功,并命我率领敝邦十二勇士免向诸位报这喜迅。”诸女听到这好消息,都面呈喜容,惟有逍遥客听罢他外孙女儿转述过来的话,不禁心头暗皱道:“那还不是给恶魔多送几份红礼?”但是,也先这枭雄一番好意,也不便推却,笑道:“远相雅意,自当心领,但是……”巴乌拉见张惠雅传话之后,逍遥客寿眉紧皱,已知其意,不待对方开口,也抢着道:“我巴乌拉曾跟随于英姐,王女英雄……”又一指张惠雅,接着:“张女英雄几人到过亚麻谷,亲眼看见敌人个个艺业高强,敝邦勇士马上的功夫倒还来得,对付那批敌人却嫌不足,曾经向丞相禀告。他的意思是,纵使敞邦勇士不能与敌人交手,搜嫂巢穴,捆捆俘虏,或者告知敌人逃走的方向,总可以做得到,而且在敝邦境内的事,决不敢尽由中华英雄出力!”张惠雅见巴乌拉气概昂藏地抢着说话,急挡住她舅公爷爷的话头,待巴乌拉将话说毕,才传译过去。诸女俱能听得懂巴乌拉的方言,无不相顾喜笑。逍遥客料不到也先竟能改过从善,与阿尔思翻险,也喜得寿眼轩动,连说几个“好”字,纵身过去,紧握巴乌拉的手掌,欣然道:“丞相雅意,自当领情,我等即将选往亚麻谷暂住几天,烦你率齐贵邦英娠跟着前往便了!”巴乌拉虽不懂汉语,但由逍遥客先是寿眉紧锁,后来又飞舞斩动,而且逍遥客语音充满与奋之情,话说:“言为心声”,那能不识?不等待张惠雅传译,已经呵呵大笑,十二名甲士听巴乌拉说得慷慨激昂,十足大漠英雄的气概,大半都显出一脸坚毅不拔,视死如归的神情,惟有两人在群情激愤的时候,他却相顾一眼,嘴角微微往下一弯。阿尔搭儿象一羊未脱母乳的小羊,怯怯地紧偎在秦玉鸾的身边,右手还勾着秦玉鸾的左臂弯,似把秦玉鸾当作她的敏郎倚靠,看她那份又娇又憨的神态,确使人起一种“我见犹怜”之感。她除了一心记挂敏郎之外,敢情天塌了下来,也只当作被窝来盖,所以对于别人说些什么,她竟置若罔闻。一对像点漆般明亮的眼珠,好奇地把对面那些瓦刺勇士几乎看透了心。恰巧各人正被巴乌拉慷慨激昂的气概,将视线集中他身上的时候,阿尔搭儿偏生看到勇士丛中那两人殊异的神情。那两人虽然认不出阿尔搭儿就是乔装赴宴的于志敏,但阿尔搭儿角认出那两位勇士,正是跟着枯巴勒来下帖请客的两名大汉。那时候,她对于他两人的神态已是疑窦丛生,这时节,心头上更加暗唤一声:“不好!”她恐怕两人眼光和他接触,忙又向另外的人望去,却在心头上默祝:“敏郎呀!你快回来待我告诉你呀!”要知她是个聪明温顺而识见不广的少女,虽在心上起了一种预感,至于如何使不率预感消除,惟有寄托在她至亲至爱的敏郎身上。巴乌拉听了张惠雅传译逍遥客的意思,乐得捧起逍遥客的手掌乱摇一阵,说过几句客套的话,便率同十二名甲士告辞返城。各人目送巴乌拉一行去远。正要各去解了坐骑,阿尔搭儿却两呼一声:“雅姐姐!雅姐姐!各位姐姐!你们全过这边来!”雅,瑾诸女,都不禁一怔,因听声音发颤,好像是十分惶急,以一拥到跟前。秦玉鸾始终和她在一起,忙问一声:“你怎么啦?”阿尔搭儿:“两人,就是那两人嘛!”他池说得急了,漏掉几个字,教诸女听起来没头没脑,他姐姐齐孛儿好笑道:“到底是那两人嘛?”阿尔搭儿蓦地觉得说漏了话,忙道:“就是来过帐幂那两人,我见你们在笑嚷的时候,他两人的嘴角偏是这么一别!……”她说到一别,她自己装出那两人当时的神情,而且唯妙唯肖,接着又道:“喏!就是这样一别嘛!”虽仅是那么一别,诸女与及逍客俱看出那是一种藐视,阴狠,而且绝藏有阴谋的神情,不由得对望一眼。逍遥客想了想道:“我们说一句什么话的时候,你这样看到的?”这一问,可使阿尔搭大大为难,她整个心思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亚麻谷,和她敏郎相会去了,几会听见别人说些甚么?她恐了一阵,结果还是摇摇头道:“好像巴乌拉的话还没有说完哩!”逍遥客“唔”一声,若有所悟地颔首道:“上一回他两人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点儿鬼鬼祟祟,方方又是如此,可见定有所谋,但他们是也先的人,而且没有别的举动,只好暗中防备他就是了!”因为到达亚麻谷还要拾架帐蓬,也就催促击,人上马,自己骑骆驼先走一步。骆驼合共只有六匹、王紫霜五人原是骑马来的。闵小玲和秦玉鸾没有马,但于志敏六人经过哈忽部落又得到两匹没有配乘数的驮马。阿尔搭儿卖马时,留下了十六匹装鞍的战马,合共起来又有二十三匹马。老少另女仅有九人,要骑乘六旺骆驼。二十三匹马,达怎生坐法?性问尔渤早就定了草稿,让边逐客,张惠雅,齐孛儿骑一匹骆驼,教秦玉鸾骑门张惠雅的一匹,她自己出骑了自己的一匹,剩下于志敏一匹,阿尔搭儿却不让她骑,宁愿牵着走。齐孛儿自然知道她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