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驼千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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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惨呼一声。她忍不住吃吃笑道:“这回用不着造坟墓啦!”那知她正在得意的时候,地底下“刷”一声响,五枚短箭同时射出。闵小玲倒底多方经历,一双秀目紧紧注视洞口,一闻异声,立即突发一掌,将惠雅推了一个踉跄,跌往她哥哥的怀里,白霓剑的键尾斜斜向上一削,由洞里如游龙般飞了出来,五枝短箭向上斜飞,落往对岸的当地上。闵小玲见她毫不经事,要非及时的一掌,那怕她下体不被射穿五个窟窿?忙轻斥道:“雅丫头当心了!”惠雅惊愕甫定,瞥见那五枚短箭的来势,不禁粉脸一红,把脸拧转向着闵小玲,“唔”了一声。这是什么时候还容得她撒娇打赖?就在洞里惨呼过后,地底下立即人声嗓杂,隐约听到一阵铃声,两岸的岩石有好几处同时塌下,十几个披毛戴角,半人半怪的东西纷纷跃出洞外,口里喷烟,指间透气,张牙舞爪向四侠猛扑。张惠雅几曾见过这般凶相的怪物?惊得“嗳呀”一声,立即向闵小玲的身边挤过来。闵小玲尚能保持冷静,忙喝一声:“用剑!”一掌推起惠雅,飞景剑同时出鞘,向身后一撇,恰将一头怪物斩成两段。那知怪物虽断,依然飞扑上前。闵小玲心中一心懔,急忙一掌调去,把两段怪身打飞老远。那怪身两段分离,这才轰然倒地。张惠雅被闵小玲一语提醒,白霓剑顺势一挥,芒尾过处,怪身立断,也像闵小玲一样,用掌力把怪尸打飞。张惠雍和巴乌拉却是上了大当。张惠雍一剑劈向怪身,登时混身大震,宝剑脱手,余势未尽,直劈下那道冰涧,怪物依然一扑而到。巴乌拉一刀劈向另一个怪物,也遭受同样命运,吓得他闪跃丈余。看那怪物爪利如钻,若被它抓上一抓,哪怕不立即洞穿胸腹?幸而闵小玲相距不远,大喝一声,单掌拼力一推,才把那怪物打退数丈。张惠雍急将剑检回,又要跃步上前。闵小玲喝一声:“不可用剑!”兀自挥掌御怪。张惠雍愕然道:“不用剑怎行?”闵小玲道:“此时无暇解释!快改用掌!”又叫:“雅丫头用芒尾扫它,不可让剑碰上怪物!”两兄妹虽不知到底何故,但也依盲照办。掌劈,芒扫,好容易杀退几个,巴乌拉趁机捡回大刀在由间,恰又有一怪由洞穴里跃出,急忙挥掌劈去。这时张惠雅已看出来的这些怪物的异状,不由得失声道:“玲妹妹!这些莫非是闪电魔王宓江的铜人阵?”闵小玲百忙中说一声:“正是!”张氏兄妹听说来的是铜人,定睛一看,果见那些怪物只会向人直冲,后退,而不会闪躲,不论怎样掌劈,怎样剑劈,总可以打到它的身上。可是那些铜人又十分坚实,除非是剑健将它扫成两截之后,再加上掌力猛打,否则,仍然向前冲来。掌力虽可将它打退,但掌力一过,它又迅速冲来,而且来势又十分迅速。张惠雍、巴乌拉两人单凭掌力应战,竟闹得手忙脚乱,在大雪天里,仍然出了一身臭汗,气喘如牛。闵小玲和张惠雅也不见得好过,虽然多毁几个,但要顾前顾后,防左防右,每人也娇喘吁吁。闵小玲见势头不好,急叫道:“你们两个过来,我们背靠背,肩并肩来打一人剑斩,一人掌打!”他这方法果然好得多,四人聚在一起,闵小玲紧傍巴乌拉的右边,背靠着张惠雍的背,张惠雅紧傍着她哥哥的右侧,背靠着巴乌拉的背,暂时采取手势,任由那铜人四面围攻。也无法冲过健尾所构成的光墙,各人才算通出一口闷气。闵小玲缓过一口气,叹道:“这闪电魔王也算是一个奇人,别出心裁创出这种怪东西,要不是紫丫头心血来潮,将白霓剑借给雅丫头,今天非送命不可!”张惠雍也道:“我那剑还远未到铜人身上,忽感到一股潜力将剑身一拉,立即周身发麻,不知是何道理?”闵小玲慨叹道:“本来我国在春秋战国的时候,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公输子能作木鸢,飞三日不下。墨子能造的巧具更多,但流传在世上的墨经,却是残缺不全,只剩下力和光两大部分,雷、电、水、火等大部分也不知秦始皇烧毁,还是被别人收藏起来。后来孔夫子的学说大盛,凡与孔孟不合的,统被排斥为异端,因此,墨经被淹没千多年,直到宋朝,火经式被发现,虞允文便依法改良,打了好几次大胜仗,过后听说又失传了!”张惠雍不禁叫了一声:“可惜!”阂小玲突发一掌,把刚斩断的铜人打飞,又道:“有什么可惜?要知道秀才作反,三年不成,历代造出无数文绉绉的秀才进士,教他们卑躬曲膝,抬不起头来,不然更加可惜哩!”张惠雅失笑道:“闵丫头说得远了,这和铜人有什么关系!”闵小玲道:“这关系很大哩,因为朝廷不用异端,以致异端流落江湖,不知什么时候,雷电两经又重现人世……”张惠雍忍不住:“哦——”了一声道:“敢情这两部奇经竟落,在闪电魔王之手!”闵小玲摇头道:“要是一齐在他手上,那就越发难制了。原来有电无雷,有雷无电,雷声一过,雷也就损失少,所以落雷魔王无法和闪电魔王在一起。而且闪电魔王奴在人身上的电,不如天电那样厉害,要不,正派人士哪还有噍类?”张惠雅惊道:“要是闪电魔王在崖顶上,紫丫头就糟糕了!”闵小玲也惊得仰脸望上去,仍见几粒黑珠在上面跳跃,又笑说一声:“不妨!上面还有人在打!”忽然一声长啸白天外传来,闵小玲登时面露喜色。
《明驼千里》——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揭穿奥秘 制敌早筹谋向导淫姬 狡计困奇侠巴乌拉诧道:“难道是于英雄赶来了?”张氏兄妹同声道:“很像……”一语未毕,已闻崖上一声清啸,恍若驾鹤长吟,响彻九雷,惠雅不禁嚷起来道:“是他!你听,王姊姊也在向他招呼了!”谷中四人都喜不自胜。但那崖上又接连响起两声厉啸,那啸声就和未与铜人厮杀所闻的一样。闵小玲心知敌方又要有新的举动,忙吩咐各人当心。果然厉啸一歇,除了冰涧之外,两岸所有凸起的地方忽然冒起缕缕白烟,眨眨眼就将这亚麻谷遮盖得白茫茫一片,不见天日。当那白烟初起,闵小玲就动了一个“走”字的念头,但她一瞥四周,尽是铜人围着,守在当地还可以死在一起,若冒昧一逃,四人必定散失,自己纵然可逃得脱,张氏兄妹和巴乌拉必定无法幸免,只好以守为上计。巴乌拉只有沉着应战,不敢作声。张惠雍却嚷一声:“不好!”接着道:“烟里面有点酸味,莫非是毒烟?”他空着的左掌乱打乱劈,把白烟打得翻腾飞滚。张惠雅也一面用剑防铜人冲近前来,一面以左手左鼻端轻拂。闵小玲听惠稚一嚷,忙轻声道。这白烟既有酸半是无毒,你休提醒对方放出毒来,更加了不得!”张惠雅道:怎知有味便无毒?”闵小玲道:“这不过是我的猜想吧,实在说起来也未必,尽然。因为若是有毒,便不该有色有味,令人能够及时警觉而加以预防,再则这谷地这么大,一时那有这么多毒烟来放?”张惠雅心想:“他既然有这么多白烟来放,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多毒烟,难道为了省钱?”她虽不尽同意闵小玲的解释,但也不便反驳。但听说酸烟无毒,也就不再花费力气去拂,嘴里喃喃响道:“王姊姊别来呀!我可看不见你哩,别给宝剑把你伤了哩!”其实王紫霜这时以一敌三,那还有闲暇下崖赶救?发出啸声招呼于志敏之后,立意在心上人未到就毁了强敌,好待有嘴可讲,银霜剑挥得风起飕飕,向阿陀尊着步步进迫。那条带有金锤的长索,却向牛祥明身上招呼。她也知道乱石后面藏有旁视的人,不知那人在紧急关多会出手相助那一方面,所以牛祥明一退往乱石旁边,她便须提高警觉,特别当心。不料在她节节猛进的时候,虬髯老人忽然连啸两声。王紫霜见他好端端又发啸声不禁怔了一怔。在这瞬间,乱石后忽然哈哈两声狂笑,一条身影向上一冒,站在乱石的顶上。王紫霜见那人是个八九十岁的老人,长相十分怪异,头长发被山风吹得像乱草飘拂,正不知是友是敌,略为后撤半步,那知敌方三人也同的后退一步。蓦地空中欢呼一声:“霜妹!”于志敏已从空而降。牛祥明骤然看到于志敏,惊得象小鬼见到钟馗拔头一纵,就想抢登乱石。那怪老头劈面就是一掌,用方言喝一声:“下去!”牛祥明及时双掌一封,“蓬”一声响,怪老头被震得晃了两晃,但牛祥明已无处立足,又落回地面。于志敏虽然一肚子的话要向王紫霜倾诉,但看到牛祥明要走,已来不及识,深情地向爱侣瞥了一眼,即嘻嘻笑道:“牛老头!你认命了罢!想不到又在这里见到你!”因为那怪老头一出手,敌我界限已经分得十分显明,紫霜急道:“阿敏!这里用不着你,快往谷底帮助他去!”怪老头忽然用中华方言道:“去不得,先把这闪电魔王宓江抓起来再去!”说到“闪电魔王”,于志敏星目不禁向阿陀尊者和虬髯老人一扫,目光却停在虬髯老人脸上,略一打量,装出一脸不屑一顾的神情,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是闪电魔王,久仰,久仰!”王紫霜见郎君做出那付怪样,忍不住“噗嗤”一笑。闪电魔王一见那老头现身,情知这一场厮杀已是有败无赢,不料那英俊少年忽然从空而降,这一份艺业,岂是他和阿陀尊者能敌?再见英俊少年一到,牛祥明立即想逃,不需思索,已知来人是谁,当下毒心立起,桀桀怪笑道:“鄂克路克老儿!你说得好轻松,我宓江不是任人摆布的角色,你别想错了,要想抓我,哼!你得先问过这女娃儿,她那些同伴还要不要?”于王两人听他说得大有深意,急回头向崖下一看,但见,白茫茫一片浓雾,那看到半个人影?王紫霜惊叱一声道:“你这恶魔把我的人怎样了?”鄂克路克忙道:“姑娘且休着急,有老朽在此,大事无碍!”闪电魔王冷笑道:“你这鄂老儿,当我目前放的只是烟雾么?你们如果再动手,我立即招呼他们放出毒雾,一个也别想活!”于志敏笑说一声:“是吗?请你招呼一声!”闪电魔王才一张开阔嘴。引颈长鸣,那知于志敏忽然今指一弹,一缕劲风已向他丹田射去。这样无声无息的偷袭,本是正派人士的大忌,但于志敏乖追踪着怪鸟,掳走秦玉鸾那怪人,逢山过山,逢水过水,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没有歇息。那时于志敏又饥又渴,但脚步仍不敢稍慢。生怕一缓下脚步,那怪鸟便是飞离老远,更加无法追赶。忽然间,乌翼下白光一闪,一物之向下坠,于志敏踏说一声:“好呀?把你急得下蛋来了,正好给小爷果腹!”他轻身一跃,偷巧将坠下来的东西接到手上。那何曾是什么鸟蛋?原来是一个羊脂玉瓶,瓶外贴着一张写有“每服一粒,十日不饥。”八个字的小纸签。认出那字迹是闵小玲所写,心知秦玉鸾已经醒了过来,因见自己在下面追赶,才将这耐饥丹丢下。这时他大喜过望,一面疾追,一面倒出一粒丹药吞服,猛听到上空那怪人冷冷道:“贼子休动,你再动,经弱水时我就把你淹死?”于志敏听到“弱水”两字,蓦地一惊。心想:“这回糟糕,若真让他将鸾妹载过弱水,我怎能飞渡?”但他到底心性灵巧,忽然朗声笑道:“你休夸大口,你往天涯,小爷也追你到天涯。你往海角,小爷也追你到海角。你饿得,你那只扁毛畜生可饿不得,只饿垮了下来,就会把你摔死!”那人被于志敏这么一说,果然暗惊。仔细一看山形,忖度云影,发觉怪鸟悄飞行已缓慢得多,若不给它吃的,说不定真要人畜一齐完蛋,想到若将掳来的人推了下去,那少年必需顾着接人,自己便可乘机逃脱。但自己是何等人物?被对方三言两语,就将猎物放回,岂不被别人笑掉了门牙?因此,他兀自踌躇未决,忽然那大鸟一声厉叫,身子立即一侧。那人猝不及防,若不急揽它的长颈,定被摔离鸟背。但是,在这一瞬间,一条纤小的身躯已离鸟下坠,鸟羽鸟毛漫天飞舞。于志敏也不知鸟背上发生什么事端,骤见秦玉鸾坠下,以为那怪人下了毒手,将她打死推落,急得大声叫唤。秦玉鸾相信夫婿定能将自己接落,才敢耍出这一招妙计。此时听他惊叫,不由得吃吃笑道:“敏哥别慌,我自己下来的!”其实,于志敏看到漫舞空中的鸟毛,已明就里,笑道:“可是你把那畜生的毛摘了?”秦玉鸾才说得一声:“正是!”于志敏已是她身子急速下坠,急一纵身躯把她向上一托,然后轻轻接她下来。这时,秦玉鸾紧授在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