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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鹤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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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去,只见晚霞如天,左面方向,山峰隐隐,已是前无去路。言凤卿很想找个人来问问,此地是何所在,但此刻,四周竟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这时,方瑜也从马上跳下,向地上查看。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道:“世侄瞧出什么没有?”

方瑜道:“瞧出来了,这马蹄折向左边而来。”

言凤卿道:“前面和右面呢?”

他虽已查过,不是马蹄痕迹,但心中却仍是有些放心不下。

原来,前面和右面大道,分别通自成都,咸阳,只有左面这条路,却似是一条死路,似是通向一座山村中去。

但闻方瑜应道:“我已经瞧过,两条路上,都不见马蹄痕迹,他们定然走在左面一条路上了。”

如若那方瑜年纪长些,经验多些,观察过地势形态之后,决然不敢说的如此轻松,正因他心无多虑,胸无杂念,是以,说的斩钉截铁。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道:“世侄,这条路前无去处,他们行向何处?”

方瑜道:“不管他们行向何处,但走的是这条路,定然不会锗了。”翻身跃上马背,道:“咱们走吧!”一抖缰绳,健马向前奔去。

言凤卿苦笑一下,跳上马背,紧随方瑜身后而行。

心中却不停的打转,暗暗忖道:“中州三侠这番赴约,自是用不着故布疑阵,看来这马蹄迹大约是不会错了。”

忖思之间,突见方瑜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言凤卿道:“世兄怎么不走了?”

方瑜道:“那木牌是何用意?”

言凤卿抬头看去,只见跟前丈余处,一丛青草之申,插着一个小小的标牌,标牌用利器刻了四个字:“行人止步。”当下跃下马背,伸手取下木牌。

那木牌显是刚刚削成不久,痕迹犹新,不禁喜道:“咱们走对了”

方瑜道:“怎么回事?”

言凤卿道:“中州三侠,义胆仁心,生恐他人误闯入此,遭了误伤,所以留下此牌,奉告路人。”

方瑜缓缓道:“有何证明,能肯定这木牌是我大伯等所留?”

言凤卿微微一怔,道:“在下只是这么推想。”

方瑜淡淡一笑,道:“你推断的一点不错,咱们走吧!”纵身向前行去。

言凤卿突然一提缰绳,快马超过方瑜,道:“世侄,山入险地,在下带路。”

方瑜心中明白,自己一身本领,就是东耳老人传的三剑,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能耐,对方如是射来暗器,自己就无能应付,言凤卿走前面,那是最好不过了。

言凤卿纵骑而行,深入五十丈后,形势突然一变。

只见两条小径,向左右分去,满地杂草乱石,已死去路。

这时落日余晖已尽,五色一片朦胧。

言凤卿勒马沉思,良久,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咱们下马步行吧!”当先跃下马来。

方瑜也觉着眼前形势,十分奇怪,那两条小径,分别通向两处山村,那田远自然不会约中州三侠在那村庄之中会面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乱石杂草深处。

不解的是,那田远为何要约中州三侠在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比武?

心中念转,人也跃下马来。

言凤卿低声说道:“世兄,重要之物,带在身上,也许咱们无法再骑这两匹马了。”

方瑜取下马鞍的长剑,背在身上,把马儿拴在大树上。

言凤卿也取下兵刃,拴好健马,低声说道:“咱们进去瞧瞧吧!”

心中却暗暗忖道:“如是当真的找到了魔刀田远,咱们只怕是很难回来了。”

原来,两人拴马之树,都很细小,只要两匹健马用力一挣,就可以挣脱缰绳而去。

言凤卿手握剑把,当先带路,方瑜紧随身后而行。

墓地荒凉,夜色迷蒙,望着那累起青坟,气氛阴沉中,带着恐怖。两人又深入数十丈,只见那杂草愈来愈深,形势也更见荒凉。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喝道:“站住。”

言凤卿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每人手中执着一柄鬼头刀,并肩而立,拦住了去路。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道:“有劳两位去通报那魔刀田远一声,就说在下两人是中州三侠邀来的助拳人。”

这几句单刀直入,听得两个执刀人,为之一怔,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才由左首那大汉应道:“阁下何许人?”

言凤卿说道:“见到田远之时,他自会识得在下。”

两个人打量了言凤卿和方瑜一眼,看两人的年纪甚小,素不相识,竟被言凤卿大言唬住,当下说道:“既是如此,两位请稍候一下,在下立时为两位通报。”

言凤卿冷冷说道:“在下不耐久候,两位要速去速回!”

那左首大汉应道:“在下尽快就是。”转身而去。

等约顿饭工夫之久,那大汉急急奔了回来,道:“田总瓢把子有请两位。”

言凤卿一挥手,道:“带路。”

那大汉似已为言凤卿气势霸慑,转身向前行去。

言凤卿手按剑把,随后而行。

方瑜紧追在言凤卿的身后,目光转动,打量着四面的景物。

只见那漫地荒草,愈来愈深,那带路大汉,行走在深草之中,仅可露出一个脑袋,心中暗道:“这地方当真是隐秘得很。”

那带路大汉在深草中转了一阵,在一幢茅舍前面停了下来。

这座茅舍,建在荒草杂林之中,虽然室内燃有灯光,但如不到近前,也无法瞧得出来。

三人行近茅舍,那大汉正待举手叩门,木门已呀然而开。

抬头看去,两个身着黑衣的大汉,并肩而立,手握鬼头刀。

那带路大汉低声说道:“这两位就是中州三侠的援手。”

两个守门大汉,齐齐抬头,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在言凤卿和方瑜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两人一阵,闪向旁边,说道:“两位请进吧!”

二人一挺胸,大步向前行去。进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这虽是一幢茅舍,但却盖的十分具有规范。

言凤卿当先而行,也无人替他们带路。

行完了一段甬道,到了一座大厅前面。只见厅门洞开,厅内火烛辉煌。

方瑜目光转动,只见厅中摆满了两桌酒靠,一桌上坐的中州三侠,一桌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胸前飘垂着花白长髯,神情十分诡异的人。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大步向室中行去。

方瑜随着言凤卿,昂首而行。

中州三侠目光一转,看来人竟是言凤卿和方瑜,都不禁为之一怔。

言凤卿生恐中州三侠呼叫出自己的名字,急急说道:“哪一位是魔刀田总瓢把子?”

那独坐一桌神情诡异的黑衣人,冷冷接道:“区区便是,阁下是何许人?”

言凤卿淡淡一笑,道:“在下闻知田总瓢把子,约斗中州三侠,想来这是一场盛会,特地来此观赏一番。”

魔刀田远两道目光盯注在言凤卿的身上,道:“在下请教大名?”

言凤卿道:“彼此既非攀交而来,不通姓名也罢。”

田远道:“咱们没有见过。”

言凤卿道:“没有见过,但在下却闻名已久了。”

田远弄不清言凤卿的来历,口中谦逊道:“好说好说……”

言凤卿心知此刻,已然骑上了虎背,不能流露出一点俱怯之意,当下一挺胸,道:

“田总瓢把子的待客之道,未免是太过失礼了吧!”

田远道:“老夫哪里失礼了?”

言凤卿道:“广大的敞厅之中,难道连在下等一个座位,也没有吗?”

田远双目盯在言风卿脸上瞧着,看来看去,想不出在何处见过,又见他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畏怯之情,心中对他,更是估计不透,当下一挥手,道:“替这位少年侠士,加上一桌酒席。”

只见抬桌子捧酒的大汉,鱼贯而上,片刻间,又摆上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美肴罗列热气蒸腾。

言凤卿故示大方,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好酒啊!好酒。”

魔刀田远似是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少年人震住,希望能从言词,神情同,找出他们一些底细,哪知言凤卿狂放自如,竟是瞧不出一点可疑凶迹象。

魔刀田远重重咳了一声,道:“阁下不怕那酒中有毒吗?”

言凤卿冷笑一声,道:“以你魔刀田远的身份,大约还不致于施展这等卑下的手法。”

田远一皱眉头,道:“阁下不肯通报姓名,那也罢了,但阁下等来此用心何在?可以直说出来了吧?”

言凤卿道:“在下已经说明,来此之意是想看看热闹而已。”

魔刀田远目光转注到中州三侠身上,厉声喝道:“这两位可是你们约来的帮手吗?”

郑大刚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回答。”

田远冷笑一声,道:“老夫原想让你们中州三侠,联手出敌,多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方等既然摆来了助拳之人,情势就大不相同了……”双手举起,互击三掌。只听一阵步履之声,大门之外,突然涌进来八个身着黑衣,背负鬼头刀的大汉。

田远目光转动,扫掠了言凤卿等一眼,道:“这是老夫苦心训练而成的八鬼刀阵,如若阁下等出手,老夫就用八鬼刀阵对付……”目光又转到中州三侠脸上,接:“三位想好了没有,老夫已经说明了,除此之外,只有一决生死了。”

郑大刚冷笑一声,道:“我等想通了。”

魔刀田远点头应道:“那很好,如若诸位肯从老夫之见,老夫自当遵守诺言。……”

郑大刚仰天打个哈哈,接道:“中州三侠,堂堂勇子,岂肯从尔为贼,大丈夫岂为威武所屈,郑某或非阁下之敌,但却愿和阁下作一次生死之搏。”刷的一声,抽出紫金刀,行入场中,接道:“郑某领教阁下刀法。”

魔刀田远冷笑一声,道:“郑大刚,这是你一人之意呢?还是你们三兄弟所同意?”

方天成、石俊齐声接道:“中州三侠,誓同生死,自然是我们三人之意了。”

田远冷漠一笑,站起身子,道:“老夫希望三位能够如愿以偿,埋骨于斯,不过,刀剑无眼,也许无法把三位一刀杀死,那时诸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答允老夫条件,只怕为时已晚了!”

他言下之意,并无杀死三人之心,但却要三人重伤刀下,受尽活罪。

郑大刚冷冷说道:“千古艰难唯一死,郑某等既连死都不怕,何俱之有!”

田远缓缓伸手一招,一个黑衣童子,奔了过来,双手捧着一把鞘上满镶宝石的古刀,恭恭敬敬,递给了田远。

方瑜几次跃跃欲试,都被那言凤卿暗中阻止。

方天成眉头深锁,望了言凤卿和方瑜一眼,欲言又止。

田远行若无事一般,慢步行到郑大刚的身前,冷漠一笑,道:“郑大刚,你一人和田某动手,全无机会……”目光一掠方天成和石俊,接道:“两位何不一起上来?”

方天成和石俊,都知田远并非夸口之言,如是三人联手拒敌,或可接他几刀,两人一般心意,相互望了一眼,齐齐起身行入场中。

田远神情悠闲,直待方天成和石俊站好身子之后,才冷笑一声,道:“方二侠,在下已遣人请尊夫人和两位令郎同来,算计时刻,即将赶到,在下之意,还想让你们夫妻,父子见上一面,但此刻看来,尊夫人到此之时,方二侠就算不死,也已重伤难支了。”

方天成心中念转,暗暗忖道:“奇怪啊!这言凤卿如若是随护我妻同行,怎会带了瑜儿到此,看两人形态,全无狼狈之状,又不和人恶斗之后到此?”只觉重重疑问泛上心头,但却又不便当场询问,只好强行忍下不言。

但闻田远冷冷接道:“据在下所知,方二侠伉俪情深,在下如以方二侠和两位令郎之命,胁迫于她,任她三贞九烈,也将就范。”

方瑜听田远辱及大娘,登时心头火起,大声喝道:“老匹夫,住口!”

田远回目望去,只见那喝骂自己之人,竟是一个童子,不禁微微一怔,道:“是你骂老夫吗?”

方瑜道:“不错,怎么样?”

田远气极反笑,呵呵一阵大笑之后,道:“你胆子很大啊!”

方瑜心中忖道:“那东耳老人告诉我越是镇静越好,无论如何,不能慌张,想来定然不能发怒了。”当下长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子,缓缓说道:“我不但要骂你,而且还要杀了你,替武林除害。”

抽出长剑,举步行来。

郑大刚眼看方瑜如此发狂,心中大急,忖道:“这孩子如何能挡受田远一击,岂不是上来送死吗?”正想抢先出手,但见言凤卿频以目示意,阻拦自己,心中大是纳闷。

方瑜一面举步而行,一面默诵那东耳老人传授的剑法真诀,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

八个身负鬼头刀的大汉,眼看方瑜仗剑行入厅中,齐齐抽出鬼头刀,准备拦住却为田远摇手阻止。

原来那田远看来看去,看不出方瑜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觉间动了好奇之念,暗道:

“这娃儿不知有何仗恃,如此胆大,倒要看个明白。”

方瑜默诵剑法,心神贯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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