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野马无情刀-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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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风道:“又是一个从南住北赶的人,看样子,北边真的可能出事了。”
魏苏忽然讶声叫道:“咦?这不是袁紫琼的徒弟后仪么?”
楚天风忍不住回顾一眼,道:“你认识她?”
魏苏道:“人我是认不大清楚,不过我对她这匹马的印象却很深刻。”
这时,后仪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将一只水壶往柜枱一放,道:“老板,替我灌壶冷开水。”
张老板陪笑道:“只有热的,可不可以?”
后仪道:“成,快,我还要赶路。”
片刻间开水便已灌好,后仪丢了个铜钱,抓起水壶,转身就要出门。
魏少甫却忽然道:“慢点!”
那瘦侍卫身形一晃,已拦在门前。
后仪横目喝道:“你想干甚么?”
魏少甫笑道:“老朋友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后仪冷冷道:“我从来不跟狗交朋友,也不跟狗打招呼。”
魏苏等人听得不禁暗暗喝采。
魏少甫却气得耳根都已涨红,桌子一拍,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那胖侍卫忽地纵身横去,身在空中,双掌已连环挥动,看来身手竟也不弱。
后仪腰身一拧,已跃入柜枱,只见白光一闪,一锅滚烫的开水整个被她当头泼来。
那胖侍卫急忙就地一滚,滚到柜枱脚下,不待水花落地,钢刀已抓在手里,正想翻进柜枱,猛觉得背后一阵剧痛!
低头一着,竟发现一支雪亮的枪尖已自胸前穿出,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后仪已早他一步一枪刺出,非但出手快捷,劲道也威猛无比,一枪竟将厚厚的木板和胖侍卫的胸膛同时刺穿。
惨叫声中,棚里所有的人全被震住,后仪也趁机穿窗而出,直扑自己的座骑。
魏少甫当然不容她轻易走脱,抓剑纵身,也已扑出窗外。
同时那名瘦侍卫也已提刀赶至,刚好将后仪夹在中间。
魏苏立刻起身道:“你们坐,我去帮她应付一下。”
人尚未出门,蛇鞭已到门外,直向魏少甫胫部缠去。
魏少甫避过鞭梢,正待抢攻,楚天风也已赶到,将缠在腰间的软剑临风一抖,笔直的刺了过来。
魏苏的蛇鞭也连连挥动,每一鞭都不离魏少甫的要害。
正在魏少甫被两人攻得手忙脚乱之时,身旁又响起一声惨叫。
那名瘦侍卫也已中枪倒地,鲜血如箭般的自腹部射出,射得竟比人还高。
魏少甫大惊失色,急攻几剑,飞身跃上马鞍,以剑当鞭,鞭马落荒而去。
就在这时,汪铁鹏忽然跃过众人头顶,落在一匹马上,回首喝道:“姑娘,枪!”
后仪还在迟疑,楚天风已夺枪抛了过去。
汪铁鹏抄枪纵马,疾驰而出,动作比年轻人还要俐落。
魏苏道:“他一个人,行吗?”
楚天风笑笑道:“一枪一骑,万夫莫敌。”
魏苏、后仪对望一眼,不免将信将疑。
三人重又进入茶棚,重新落座。
张老板绕过胖侍卫的尸体,重又送上了一壶热茶。
魏苏打量着后仪,忍不住赞叹道:“难怪这两年姑娘名声大噪,只方才那一枪,便足以轰动武林了。”
后仪傲然一笑,道:“瞧你方才出手,倒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魏苏道:“哦?你那个朋友叫甚么名字?”
后仪道:“‘蛇鞭’魏苏。”
魏苏使劲抓了抓胡渣,道:“你还有个朋友叫楚天风,对不对?”
后仪呀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魏苏道:“简单得很,如果不是朋友,怎么会坐在一起喝茶?”
后仪面露惊容,呆呆的望着他。
楚天风忙道:“不满姑娘说,在下就是楚天风,他就是‘蛇鞭’魏苏。”
后仪急忙站起,神色尴尬道:“方才侄女不识二位师伯,言语中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师伯包涵。”
楚天风道:“不要客气,赶快坐下。”
魏苏也忙道:“自己人,这点小事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坐,坐下来好说话。”
后仪依言坐下,神态却仍不自在,好像坐在钉板上一样。
魏苏道:“姑娘是否想赶回去会见令师?”
后仪道:“是呀!”
魏苏道:“姑娘是否已和令师约好碰面的地点?”
后仪道:“那倒没有。”
魏苏道:“据说令师已离家四天,如果事先未曾约好,姑娘又怎能找到令师下榻的地方?”
后仪道:“家师每次出门,都是住在我师姊妹家中,算一算行程,便不难猜出她们住在哪一家。”
魏苏漫应道:“哦,哦,原来如此。”
楚天风道:“你匆匆北上,莫非想去接应袁紫琼?”
魏苏道:“不错。”
后仪喜道:“那太好了,我带师伯去,如果连夜赶路,明日一早便可见到家师。”
魏苏道:“你的马快,你先走,我还得多找几个弟兄,但愿在我赶到之先,你师徒的行踪尚未被齐天寿发现。”
后仪冷冷一笑,道:“师伯放心,就算被他发现,他也奈何家师不得。”
魏苏道:“真的么?”
后仪道:“西厂那些人一向都喜单独行动,绝少成群结队,齐天寿身边最多不过只有三、五人随行,所以纵然遇到家师,估量实力,他也绝对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吃亏的只怕是他自己。”
魏苏道:“如果他在途中把人手召集起来呢?”
后仪道:“家师与齐天寿并无深仇大恨,我想他还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吧?”
魏苏叹道:“你莫忘了,你亚马师伯却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想他会轻易让你们师徒跟你亚马师伯会合么?”
后仪俏脸不禁变了颜色。
楚天风立刻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耽心,你亚马师伯自有办法将你们师徒带到信阳,只要在他赶去之前,你们师徒当心一点就好了。”
后仪满脸狐疑的看了看魏苏,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蛇鞭,实在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魏苏甚么话也没说,只跟楚天风相顾一笑,慢慢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由不得后仪不信。
就在这时,汪铁鹏已然赶回。
一个人,两匹马,一具死尸。
他一进门便拿出一锭银子往柜枱上一丢,凝视着面无人色的张老板道:“记住,这三个人全是我杀的,我的名字叫汪铁鹏。”
张老板惊喜道:“汪铁鹏是大英雄,我知道,我知道!”
汪铁鹏淡淡一笑,回身把枪还给后仪,道声:“好枪!”
后仪早已站起,道:“阁下原来是汪大侠,失敬,失敬。”
汪铁鹏道:“不敢,回去替我问候令师。”
后仪忙道:“谢谢。”
汪铁鹏道:“顺便告诉令师,叫她千万小心,齐天寿好像真的要对你师徒采取行动了。”
后仪不安的望着魏苏,道:“魏师伯,咱们能不能先走一步?”
魏苏连道:“好,好。”
房里陈设得极为雅致,灯光也显得格外柔和。
粉红色的床幔,粉红色的丝棉被,棉被的一角,露出了粉红色的亵衣。
侯府的客房,永远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尤其是专为内眷准备的客房。
可是慕容美却连一丝舒适的感觉都没有,她唯一期盼的,就是能跟亚马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亚马却一点也不急,好像还住得开心的不得了,现在,他就开开心心的走进来。
慕容美却极不开心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一个人闷死了……”
亚马随手关上房门,笑咪咪道:“你为甚么不找个小丫头聊聊天?”
慕容美“哼”了一声,道:“那些小丫头一个比一个难缠,我一见她们浑身都不自在,就像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亚马笑道:“如果你真有这种感觉,你的伤就快好了。”
慕容美急道:“不是伤口,是全身。”
亚马道:“哦?我看看。”
说话间,人已到了床边。
慕容美急忙连滚带爬的躲到床角,紧抱着棉被瞪着亚马,却无意间把一条雪白的大腿留在被外……
腿根上是那件粉红色的新亵衣。
亚马瞧着那件新亵衣,神色不禁微微一变。
慕容美紧张兮兮道:“你……你又想干甚么?”
亚马轻咳两声,道:“我只想替你把把脉。”
慕容美道:“你还敢替我把脉?你上次害得我不够么?”
亚马忙道:“我下药的火候或许不够,把脉却是一流的。”
慕容美想了想,终于又躺下,将被子盖得严严紧紧,从被里伸出一只手臂来。
亚马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搭在慕容美的腕子上。
慕容美两眼一直瞟着亚马的脸,一刻也不放松。
忽然间,她发觉亚马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儿,不禁呀伏问道:“喂,你心里在想甚么?”
亚马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差不多了,再休养两天就奸了。”
慕容美大声道:“师伯,你究竟在想甚么?”
亚马道:“没有啊。”
慕容美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你今天有没有出门?”
亚马道:“有,刚刚才回来。”
慕容美道:“是不是楚天风到了?”
亚马道:“还没有。”
慕容美道:“那么一定是‘蛇鞭’魏苏回来了,对不对?”
亚马道:“没有,早得很呢!”
慕容美道:“或者是师父那边有了甚么消息?”
亚马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慕容美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你究竟去干甚么?”
亚马道:“我去找丁月亭。”
慕容美道:“找他干甚么?”
亚马道:“当然是找他要人。”
慕容美一怔!道:“他又把司空玄给关起来了?”
亚马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这次决心赖上他了,我限他明天午时之前把司空玄交出来,否则我就去砸水蜜桃的赌场。”
慕容美道:“水蜜桃又没得罪你,你砸人家的赌场干吗?”
亚马笑笑道:“傻瓜,我只是唬唬他的,像他那种人,不跟他讲几句狠话,他连动都懒得动。”
慕容美吃吃了笑一阵,忽然道:“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为甚么心神不宁,你究竟有甚么心事?”
亚马道:“谁说我心神不宁?”
慕容美鼻子一皱,道:“你休想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错不了。”
亚马道:“你的本事好像还不小嘛!”
慕容美道:“那当然。”
亚马道:“你真想知道?”
慕容美道:“想才问你。”
亚马道:“好,我就老实告诉你,我在想你那截大腿,不但想得心神不宁,简直已经晕头转向了。”
慕容美嘴巴一撇,道:“你少跟我胡扯,如果你真想,你的手早就伸进来了,你以为像你这种人,我还摸不透么?”
亚马没等她说完,手已探入被中。
慕容美动都没动。
亚马反而吓了一跳,急忙收手道:“咦?你为甚么不躲?”
慕容美道:“我为甚么要躲?”
亚马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么?”
慕容美道:“对,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师伯啊!”
亚马哈哈一笑,道:“慕容美,你真不简单,我服了你总可以吧。”
慕容美道:“可以,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甚么心神不宁?”
亚马回顾房门一眼,突然半伏在慕容美身上,嘴巴凑在她耳边,悄悄道:“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只是你无论听到甚么,都不准叫出来,最好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办得到吗?”
慕容美连连点头道:“办得到,你说!”
亚马尚未开口,先在慕容美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慕容美果然没有叫,只皱了皱眉。
亚马得寸进尺,又把手伸进被里,而且居然在被里摸索起来。
慕容美眉梢皱得更紧,却吭也没吭一声。
亚马忽然道:“咦,原来里边还有东西……是链子枪!”
慕容美红着脸,喘着气,道:“习惯嘛,没有东西,我睡不着觉。”
亚马居然也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是那件鸳鸯戏水图?臭死了,为甚么不换一件?”
慕容美道:“我只有这一件,换不下来嘛。”
亚马道:“有没有洗一洗?”
慕容美道:“我正想洗,你瞧炉子旁边那盆水,那就是我托小丫头替我端来的。”
亚马急忙道:“这件肚兜你可千万不能洗,也不要脱下来。”
慕容美诧异道:“为甚么?”
亚马声音压得更低,道:“因为那件东西,就藏在肚兜的夹层里。”
慕容美听得全身一顿,张口欲呼。
亚马立刻将她的嘴捂住,过了许久才慢慢放开来。
慕容美透透口气,哑着嗓子叫道:“你骗我,那是我贴肉的东西,你如果真的藏在里面,我会感觉不出来么?”
亚马道:“谁都以为那件东四是一封信,或是一张纸,其实大家全都搞错了,那只不过是一块比手掌还小,比纸还薄的绢帕而已,你当然感觉不出来。”
慕容美马上开始查证,在亚马的协助下,很快就摸对了地方。
亚马道:“相信了吧?”
慕容美点头,亚马笑了笑,刚欲起身,却被慕容美拉住。
只见慕容美忸怩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是甚么时候放进去的?”
亚马道:“在我们来的那一天。”
慕容美道:“趁我昏迷的时候?”
亚马道:“不错。”
慕容美道:“你除了放那件东西之外,还有没有干甚么?”
亚马忙道:“没有,没有,既没有摸,也没有吃,甚至连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