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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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叹息一声,勉强开口道:“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方婳哭着摇头道:“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他无奈地看着她笑,怜惜地抚着她哭花的妆容,紧蹙着眉宇道:“华年成曾成过亲,他的夫人是我母妃的远方表妹,成亲后他才知道原来他夫人与他的弟弟早已互生爱慕之情。云天便同他立下赌约,只要他赢了,他便要带走心爱的女子。华年成当时年轻气盛,当即便应下。云天便制出了一味毒药,名为‘月食’,只要华年成能在十日内配出解药便算他胜,配不出便是云天胜。结果你必然也知晓了,华年成输了,按照赌约,他便需将妻子拱手让人。而那时候他的夫人并不知晓二人之间的赌约,直到云天带走她,她才恍然大悟。华年成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夫人已身怀有孕,她对他们兄弟将她当做物品转来转去之事深恶痛绝,一气之下便服下了‘月食’,后来不治身亡。他二人但凡有一人能拿得出解药也不至如此。是以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素来不好,云天为了逃避便喝了忘情水,而华年成若不是为了我的病,这一生怕是也不会选择去见他。因他夫人与我母妃关系要好,所以他听说我的病,才会来到我身边。只因他夫人临死时说,她的心已被伤得千疮百孔,即便转世投胎,她也要做个无心之人……”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仿佛刚才那一番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方婳惊慌地扶住他,道:“师叔,你不要说了!”
犹记得那年在白马寺,她得知他的病,还疑惑地问华年成——他没有心吗?
华年成摇着头说她不懂,如今想来,她不懂的事果真很多。
燕修怜惜望着她,整张脸苍白不堪,他努力撑开眼睛望着她,颤声道:“别这样看着我,你答应我,跟着袁将军去西楚,昀姑娘会保护你。”
她仍是摇头,执拗道:“我不去!”
“婳儿……”
她用力抱住他,伏在他身上道:“不许再说,你再说,我就去找华伯伯要‘月食’的毒药!”
怀中之人终是没了声响,她嘤嘤地哭出声来,懊悔道:“我不该心存仁慈,不该想着要去帮傅云和,我若不帮她,她就没有机会给你下毒!”
他虚弱咳嗽两声,指腹无力地替她拭泪,摇头道:“傻丫头,不是她也会是别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时今日,我不怨恨任何人。我只是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话落,她似是猛地想起什么,睁大了眼睛凝视着他,脱口道,“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所以说什么择了好机会再立后不过是你的托词,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望着她的目光迷离,柔和中又带着笑意,竟也不躲闪,老实道:“你既是知晓了,也不必骂我了。”
“师叔!”
“嗯,我现在很难受,你看在这份上,不要同我计较,好吗?”他柔柔说着,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她满腔怒意皆化在了他苍白的笑容里。
心疼地抱住他,咬着牙道:“那你也再不能说要我走的话!”
他似是淡淡地“唔”了一声,良久良久再没有声响,方婳吓得探上他的脉,才知他已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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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为防止燕修中毒一事外泄,袁逸轩的亲信兵士不动声色地逐个安插满整个长安角落。
容止锦站在房门口来回踱步,整个尚书府仿佛是瞬间安静了下去,连着家丁丫环都不见走动。
陈宜宁的声音忽而传来:“将军回来了吗?”
容止锦回头道:“不曾。”
陈宜宁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迟疑着问:“里头……皇上在吗?”
容止锦点点头,其余的也不知该怎么说。
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见了容止锦便道:“侯爷,外头有人自称是容小姐,说要见您。”
“芷若?”容止锦的眸色一沉,她不是和爹去云州了吗?难道出了什么事?他又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终是疾步出去了。
门外却哪里有容芷若的身影,容止锦正欲开口问侍卫,却见远处一个女子直直地站着,虽是隔得远,可分明就是容芷若!
容止锦的气息一敛,忙抬腿追过去:“芷若!”
女子转身便走,容止锦越发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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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陈宜宁忙将目光从大门方向收回,见方婳哭红了眼睛出来。她讶然道:“方姑娘?”
方婳顾不得问她为何在此,径直开口道:“华先生呢?”
“哦……在厨房。”陈宜宁伸手一指,便见方婳提起裙摆去了,走了几步,她才又回头道:“皇上在里头,他若醒来,你便来告诉我一声。”
不待陈宜宁点头,她已快步远去了。
……
未入厨房,空气里已隐约漂浮着药味。
方婳推门进去,只见厨房的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华年成站在药炉旁呆呆地看着,他的身侧搁着凌乱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各种药名。
她望着他的神色,掩住心痛问:“当真没有办法吗?”
华年成却是走神得厉害,竟连背后站了个人都不知道,此刻才回神。方婳见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抓在手中的药,片刻,才颤声道:“没有。”
她扶着桌沿才勉强支撑着身体,低头道:“还有多久?”
他似有些愤怒地转身将药丢在桌面上,随即背对着她,道:“我给他服了护心丸,能延缓毒药发作的时间,但,顶多也只能有三五日!”
三五日……她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五日了吗?
“华先生,袁将军回来了!”
侍卫的声音自外头想起,华年成只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方婳抬手狠狠地擦干眼泪,低声道:“华伯伯只管潜心研究解药,师叔那边有我在。”
语毕,她再不逗留,径直转身出去。
袁逸轩正在厅内等着华年成前来,却不想来的竟是方婳,他在惊讶之余,到底也没有过多废话,只道:“方姑娘来了也省得我做事绕弯子,平阳侯在哪里?”
方婳原以为他开口是要谈燕修的事,却不想他开口就提了容止锦,她蓦地一怔,随即才想起容止锦来了。转头看了看,蹙眉道:“他不是在府上吗?兴许,是在院子里。”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了,似乎从燕修房内出来也未见着他人。
袁逸轩的长眉也紧拧,道:“我一路进来并未看见他人,是不是回容府去了?”
“不会。”方婳脸色紧绷,话语却斩钉截铁,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容止锦绝不可能不同她说一声就走的。
恰逢陈宜宁来找方婳,闻得此事便道:“容小姐来找侯爷,他就走了,还不曾回来吗?”
“芷若?”方婳惊得站了起来,“这不可能,她已经离开长安了!”
袁逸轩也觉出了事情的奇怪,他握着长剑站起来,道:“我派人去找。”
方婳跟上他的步子,急声问:“为何这么急?”
袁逸轩的步子未停,语声带着几分凌冽,道:“只要皇上龙体有异一事外泄,晋王便能名正言顺回到长安,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先用平阳侯的易容术拖延一些时间。”
方婳的步子一缓,眼睁睁地看着他疾如风地出府去。
陈宜宁已追上来,在她身后道:“方姑娘,皇上醒着。”
“……哦。”她茫然回身,急匆匆往燕修的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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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傍晚,袁逸轩几乎将整个长安城翻遍也不见容止锦的人。
燕修倚在方婳身上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袁逸轩,低语道:“继续找。”
方婳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脱口道:“是晋王的人吗?侯爷会不会有事,他们会不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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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0点会发大结局下
第176章 大结局(下)
7
燕修低垂了眼睑不说话。残璨睵浪
袁逸轩的声音冷淡:“果真如皇上所说,以往是我们小觑了晋王,今时今日的境地想来他已策划了许久。人在晋国,却能将长安的事控制得分毫不差!皇上,现在怎么办?”
方婳自惊慌中回过神来,她愤然道:“还有一个办法,你写下诏书,立陵王为储君!”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晋王得逞!
燕修清弱一笑,摇头道:“他算计了那么久,你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眼下陵国必定有晋王的人,我若真的那样做了,怕是连陵王也难逃……咳咳,难逃一死。”
他略一低头,嘴角已有血渍琬。
“师叔……”
他摇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平阳侯。袁将军,不论生死,都要找到。”
袁逸轩看了方婳一眼,点头道:“末将知道。钧”
待他出去,燕修才又道:“你放心,即便我不在了,总有一人会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你不会死的!”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他的眼底噙着笑意,冰凉薄唇吻在她的掌心。
她将额角抵在他的额头上。
夜幕渐深,不知不觉已是月之中天。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外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方婳睁开眼来,见燕修并未醒,她悄然推门出去。
院中诸多兵士都举着火把,方婳远远地瞧见有人过去说了几句话,那些人才都渐渐散去。方婳心中吃紧,便见一个丫环朝这边过来,见了她忙道:“将军请姑娘过去。”
西侧客房内,方婳才行至门口便见谅袁逸轩的身影,她正欲问话,视线越过他的身子不经意便瞧见里头的容止锦。
华年成正在床边替他医治,方婳震惊地入内,见他整条手臂尽是鲜血,她惊呼道:“怎么弄成这样?华伯伯,他的伤势如何?”
容止锦却还笑得出,扬起脸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刺了一刀,手不会废掉。”
华年成点点头证实他的话,谨慎地替他上药包扎好,他起身提了药箱便出去,方婳看他一眼,只见他面如土色,见她看他,竟有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耳畔传来袁逸轩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平阳侯去了哪里?”
方婳这才回头看向容止锦,他蹙眉道:“有人用芷若引我出去,然后将我抓住关在一处暗室,我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是晋王的人吗?”
方婳脱口一问,容止锦的眼底分明掩起了一抹怒意,他随之摇头道:“也许是,可我不清楚。”
袁逸轩冷声道:“即便是他,他也不会现身叫你看见,不过眼下你的手伤成这样,也做不了面具了。”
方婳却道:“你府上不是应该有很多面具吗?”她是知道他很宝贝他的面具,不是万不得已,他做的每一张都会留下保存着。
袁逸轩却接口道:“我派人去容府找他时,发现容府有被翻盗的痕迹,想来那些面具也不会在了。”
方婳“啊”了一声,回头看向容止锦,他的面色低沉,点了点头,道:“都被毁了。”
看来晋王是算准了不能让容止锦从中插一手。
良久,才闻得袁逸轩道:“明日暂且让皇上称病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却不想,翌日大早,所有重臣全都出现在尚书府外,直言要面圣。
一夜之间,晋王便已将燕修病重不久于人世的话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恰逢燕修称病不朝,在有心之士眼中无异于欲盖弥彰。
三日后,晋王便名正言顺地进京了。
袁逸轩震惊道:“他不是在晋国吗?三日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晋国来长安!”
方婳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她迟疑了片刻,蓦地起身冲出去。
这些天华年成总是独自待在厨房内研究各种各样的药,此刻闻得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见是方婳,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回头看向手中的药方。
方婳反手关上房门,回身道:“华伯伯你老实告诉我,他的毒是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
“你骗我!”方婳厉声道,“倘若是真的,当日我问你时你便不会有犹豫,倘若是真的,这几日你不会总不去看他,因为你心有愧疚,所以你不敢去见他!”
华年成的眼底悲恸弥漫,他适时转过身,一手紧握着拳头行至窗边,仍是不发一言。
方婳心中像是见到了希望,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他!华伯伯,我求求你!”
她在他面前跪下,华年成不肯说,那定是因为救燕修的代价太大,可她不怕,她不怕!
华年成低头看着地上的女子,她晶莹泪珠里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他的脸上哀愁更浓,摇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研究‘月食’的解药,可都没有结果。三年前,我确实找到了一个办法,但……皇上不会同意的,我不敢在他面前说。”
方婳的脸上露出了笑,急切道:“那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他!”
华年成叹息一声拂开她的手:“方姑娘你不要再问了,皇上会恨我的。”
方婳急着道:“晋王已经进城了,难道你真的打算眼睁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