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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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这才引她重新上了马车换衣服。
容止锦取下了自己身上的玉佩,递给徐仲显道:“日后有什么事,拿着这个去官府,谁都不敢为难你们。”
徐仲显低头看见上面的“容”字,惊道:“侯爷这是做什么?我与阿昀救娘娘不是为了求回报的,您的玉佩我不能要。”容止锦笑一笑,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就收下吧。若想求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
徐仲显直言道:“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的,我不在仕途,虽然家中清贫,可我与阿昀也过得很好,我们不想强求。”
“我不管你们求不求的,总之这个你收好,大梁境内应该还没有人会不给容家面子。”容止锦不由分说便将玉佩塞在徐仲显的手中。
徐仲显还想说话,便见方婳与苏氏从马车上下来了。
换了一身布衣的方婳,简单地将满头乌发束在身后,她过来冲容止锦浅浅一笑,容止锦蓦地愣住。他还记得洛阳初见,她随不似现在这样穿着平凡,可他却还记得那时她的眼睛里那种单纯。后来入宫后,不知是什么变了,她虽仍是方婳,却终归是哪里不一样了。
而此时此刻,容止锦却又像是看见了当年的她。
二人目送着马车远去,容止锦跃上马背,伸手向方婳道:“上来吧。”
方婳径直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幽州,找我师父。”
“你师父真的能让我记起一切吗?”
容止锦却转过头去,蹙眉看了她良久,懊恼地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婳摇头。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方婳还是摇头。
容止锦失望地叹了口气:“够可以的,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白对你好了!我叫容止锦,容、止、锦!这一次你给我记清楚了!”
方婳不免笑了出来,浅浅地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他脱口说了出来,继而又邪笑着开口,“不过你若是想进一步发展发展也是可以的。”
方婳哼一声道:“你们不都说我是贵妃吗?你想和我进一步发展,就不怕掉脑袋吗?”
“我怕什么,皇上那是……”容止锦一下子兴奋突然就说漏嘴了,幸亏他回神的快,转口就成了,“是我表哥!”
方婳未曾注意到容止锦脸上的尴尬,她的心情极好,追着他问:“那你是很了解皇上咯?那你和我说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长什么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容止锦清了清嗓子,得意地道:“这你问我还真是问对了,怕是普天之下除了太后姑妈,就没人比我还了解她了!她是个……男人!”
方婳一愣,随即笑道:“侯爷,你是在耍我吗?”
容止锦嬉笑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这是在……热身,热身……皇上她长得人模狗样,和我比呢总之要帅一点,她当然喜欢……女人啊,讨厌……男人!”
“呵呵——”方婳笑得不行。
容止锦皱了皱眉道:“有那么好笑吗?”
方婳仍是笑。
容止锦却不笑,一本正经地道:“皇上若是回到长安发现你还没到,一定会很着急,等我们到了我师父那儿,先叫我师父送个信给皇上,好让她安心。”
方婳点点头。
容止锦忽而又道:“你刚入宫那会儿,我就和你说,皇上一定不是你的良人,可你压根儿就没听我的话。”他回眸,见她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容止锦忙道,“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我只是想告诉你,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你不会真的喜欢那样的生活吧?”
方婳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开口道:“可你们不是说我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嫔妃,还说皇上把凤印都给我了吗?”
容止锦的眉心拧得更深:“话是这么说,可皇上她……她到底是皇上嘛,说不定哪天就不喜欢你了……”
方婳狐疑看着他,想了想,到底是压低了声音问:“你和皇上是不是有仇啊?”
“啊?”容止锦郁闷之极,皇上的身份他决不能说破,看来和她说这些还真是失策了!
二人一路上闲聊不停,她的有些问题容止锦就选择性地回答,比如他给方婳所有的答案里,全都没有袁逸礼这个人。
反正他和袁逸礼从来就不对路,他正愁没地方打压他,眼下不正是个绝好的机会!
等他见了师父,他还想师父是不是有个办法,能叫方婳记起所有的人,唯独不记得袁逸礼,到时候看那小子怎么伤心!
“哈哈——”
“你笑什么?”
方婳的声音突然传来,容止锦反问:“我笑了吗?”
“当然,还很不怀好意!”
“我有吗?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没有笑,绝对没有笑!”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我隐瞒了你什么?”
“我要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那就是没有啊,没有,呵呵……”
他开始装傻充愣,关于袁逸礼的一切事情他发誓绝不松口!
抵达幽州已是三日后,容止锦在一线天外勒停了马匹,二人下了马,方婳见他将马匹栓在外面的树干上。
她环顾四周,不解地问:“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你确定你师父在这里?”
容止锦笑一笑道:“那当然,走!”他伸手见她拉过去,二人穿过了一线天,很快便听到了瀑布的水流声,等出到那一头,果真就见了眼前的瀑布。容止锦回头道,“跟紧了!”
方婳点了头,容止锦拉着她快步冲进了瀑布里面,她吓得轻呼了一声,待睁开眼睛才发现瀑布后藏着一个山谷,竟是别有洞天!
方婳惊讶道:“这种地方也能找到?”
容止锦更加得意了:“不然怎么叫世外高人呢?走吧!”
她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拨开了前面的矮木丛,不远处一栋木屋在林子间若隐若现。林中鸟鸣声悦耳,溪流声叮咚清脆,脚步踩在绵软土地上,心情格外舒畅。
容止锦却在离开木屋十余丈停下了步子,他轻声道:“我师父脾气比较古怪,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和他打声招呼,不然他又得生气。”
方婳听话地点头。容止锦小跑着往前,不一会儿就进到了屋子里面。
“师父!师父!”他推开门就一路叫进去,前厅没有人,卧室也不见人,容止锦一路走去内院,各种奇花异草错落有致地被摆在内院中,容止锦的俊眉拧起,这老头儿,又跑去哪里了?
“师父,你的小止锦来看你了!师父,你再不出来我可转身走了啊!我还带了你最爱喝的酒啊!”容止锦在心里着嘀咕:虽然带酒是骗你的,但我以后一定会补上。
他又走了几步,隐约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嬉笑着道:“哈哈,我知道……”他的话未完,来人突然握住了他的肩膀,颈项出蓦地传来一阵凉意。容止锦本能地回头,看清楚了身后之人,他的脸色大变:“怎么是你!”
————
容止锦已经进去很久了,方婳傻愣愣地等在外头。
这里的风景很好,她转身看了一圈,是她喜欢的地方,幽静雅致。
脚边突然传来“嗖”的一声,她低头,看见一只松鼠飞快地跑过,方婳心中好奇,转身就追过去。松鼠灵敏地跳过几棵树,很快便消失在林子里。
她却收势不住,脚下一阵打滑,惊叫一声就滚下坡去。坡下是便是波光粼粼的溪水,方婳心想这下准要成落汤鸡了,双手胡乱抓了几把什么也没抓住,她干脆闭了眼睛。
预期那种冰凉的感觉并未袭上身,她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方婳皱眉睁开眼,头顶是茂密的树冠翠叶,她的手一摸便触到了一片柔软,她忙飞快地做起来,回头看去……
身下的男子容颜清秀,那双墨晶色的瞳眸正直直地睨视着自己,眼底似乎带着浓浓的震惊。
燕修诧异非常,手指蓦地收紧,她怎会在这里?
第135章 夫君
燕修诧异非常,手指蓦地收紧,她怎会在这里?
方婳的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那是种很讨厌很讨厌但是却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的黛眉微蹙,见面前之人诧异地盯着自己看,她才忙直了身子,低声道:“对不起啊!”
她竟对他说对不起……
那晚她目光迷离地跟他说再见,他仍记得清清楚楚,他让她忘了他,特意安排人将她送去白马寺,发誓此生不再相见。却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果然忘了他,丝毫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绮。
是上天在惩罚他吗?
她忘了,他却仍然要饱受折磨,时时刻刻记得是他伤害了她。
他不配得到她的爱,也不配爱她攸!
他的心口徒然一阵痛,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与他的病无关,他知道这一刻,是面前的女子让他痛。
这个世上若还有一人能令他失态,那必定是方婳。
他的俊颜染着不自然的苍白,眉宇间尽是虚弱疲惫,方婳愣了下,才轻声问他:“你……病了吗?”
他缓缓坐起来,艰难地顺了口气,勉强笑道:“我病了,病得很重。”
不是先前的旧疾,不会致命,却无药石可医。
方婳忽然恍然大悟,脱口道:“你也是来这里求医是吧!”
燕修怔住,她继续道:“我听说这里有些神医,我也是和人一起来求医的!”
他清弱一笑,浅声问:“你得了什么病?”
方婳干脆在他身侧坐下,摘了地上的一根狗尾巴绕着圈,叹息道:“我忘了一些事,所以就来了。听说住在这里的大夫专治疑难杂症。你呢?你得了什么病?”
她绝美的脸庞尽是柔和笑意,灿若星辰的瞳眸里是那样单纯干净,没有恨,亦没有怒。时间仿佛再次回到六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个晚上,她天真无邪的模样总会一遍遍出现在他的眼前,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是他毁了曾经那样美好的婳儿!
喉头泛起了浓浓的血腥气,他别过脸强压下去。
方婳见他不答,思忖着他们也不熟,人家未必肯将私事告知,这样一想也便坦然了。她回眸时,瞧见他身侧放着一根鱼竿,许是之前她摔下来时他因为救她所以连鱼竿都弯了,细细地看,连鱼钩都被拖到了岸边。
方婳却惊讶地发现鱼钩上没有鱼饵,光秃秃的钩子在日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她笑着回头道:“这是愿者上钩吗?”
燕修不答,只开口道:“你走吧,离开这里。”
方婳震惊道:“为什么?”
他的话语清弱:“这里没有神医。”
“不会的!”方婳忙摇头,“我那位朋友说他师父就在这里,他……对了,他怎么还不出来?”方婳不自觉地站起来,目光朝来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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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成的匕首架在容止锦的脖子上,他蓦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抵上腰际,不待他低头去看,便听见容止锦的声音传来:“华先生的身手不错啊,不过本侯也不差!”
正逢乱世,他身上可也是一直藏着匕首的!
华年成的脸色沉下去,只开口道:“原来是小侯爷,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多有得罪。”话虽这样说,握着匕首的手却没有松。
容止锦的眉毛一挑,浅笑道:“本侯倒是好奇的很,华先生来这里干什么?”
华年成反问道:“那侯爷又是来这里做什么?”
容止锦说得理直气壮:“我来找我师父,我师父在哪里?”
“他走了。”
“什么?”容止锦的眼珠子蓦地撑大,他随即忙道,“不可能,这里是他半辈子的心血,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你快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华年成仍是道:“我说的是真的,侯爷若还不信,可以四处找一找,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容止锦咬着牙,思忖片刻,才道:“先把匕首撤了,这样说话不累死也憋死了!”
华年成点了头,二人一起撤了手,容止锦转了身仔仔细细将例外搜罗了一遍,真的不见一个人影!
他再转出来,见华年成仍是站在院中,容止锦忍不住道:“你和我师父什么关系?这个地方那么隐蔽,根本不可能被人轻易找到!是不是你把我师父抓起来了?”
华年成不免笑了笑,他的目光凝视着容止锦,开口道:“侯爷大约不知道我的本名叫年成。”华年成不过是个化名,他为了方便才加了一个“华”姓。
容止锦惊讶地半张了嘴,指着他道:“你……你就是我师父的大哥?”他以前听师父提过曾有一个大哥,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分开,他不知师父叫什么,但却知道他姓年。
但容止锦绝想不到,师父的大哥就是华年成!
华年成点头上前,他开口问:“侯爷还没告诉我你来找你师父做什么?”
皇上和太后对燕修深恶痛绝,不过他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此刻也不想瞒着,便道:“找我师父来研制一种能医治失忆的药,既然华先生是我师父的大哥,或许你也有办法?”
他的话音才落,却没想到华年成的脸色骤变,他蓦地转身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