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三寸日光,三寸晴空-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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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可是我是……我是你小时候……雅泽还记得我的，雅治，我是晴天啊！你们是不是在怪我当初背叛你们了，可是我不知道会那么严重啊，我也不想的……我是、我是晴天啊……”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她慌乱得语无伦次，想要辩解却根本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底蔓延起一阵无力而悲哀，酸涩得她最后只能重复着一句话。
　　“当初我也不想的……”
　　原来背叛真的是有报应的，没有谁有义务要记住一个人一辈子的。
　　仁王看了她许久，这才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很客气的笑容：“啊，抱歉，你认错人了。”
　　她有点怔住。
　　“你……”
　　“我是雅治的朋友，柳生比吕士。”少年斯斯文文，似乎是想要习惯性地推一下眼镜，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收回手，而后又微笑了下。
　　菅野觉得脑子开始有点混乱起来，眼泪来不及收回去，她只能无措地看着面前和仁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过了半晌似乎才想起来曾经听乾说过，立海大王牌双打经常换装。
　　她颇为尴尬起来，方才那些举动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似乎是太逾矩了些。便赶紧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乱揉一气自己的头发：“那个，柳生君，刚才……对不起啊。”
　　“要说抱歉的是我，早些说清楚就好了。”柳生笑了笑，果然那笑容带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和仁王那种略为痞气的坏笑全然不同。
　　“大概……大概真的太久不见了，所以搞不清楚了吧。”她嗯了声，无可奈何。只是看着眼前仁王装束的柳生，只觉得头晕异常。
　　“除了相熟的人，很少有人能看出来。”对方依旧是绅士般的礼貌态度。
　　菅野自认为跟淑女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所以当对方比较正直的时候，她也会稍稍收敛点态度装鹌鹑，眼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沉默着胡乱想着自己的心事。
　　——若是柳生的话说起来……她和仁王他们应该也算不上相熟了吧。
　　她盯着自己脚尖看了会儿，忽然感觉气氛似乎是有些奇怪。柳生一直站得笔直，彬彬有礼，耐心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干咳了声，眼珠子往四周转了转，便打破沉默问道：“那他们在哪里？”
　　“网球场。我只是出来转一圈，他们还在那里。”柳生斜睨着眼睛往网球场的方向看去，忽然忍不住嘴角歪了歪，这一刻他的表情还真的和仁王如出一辙。
　　她深呼吸了下，笑笑：“这样啊，对了，还没说呢……我叫菅野晴天，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了。”
　　“初次见面，却不是初次闻名。”柳生略颔首，双目里带着清浅笑意，“以前听雅治他们提起过，有印象。”
　　“他们……还会提到我啊？”有种细微的感动蜿蜒，仿佛是什么被埋葬了很久的感情在缓缓的复苏，努力冲破着最上端的阻碍而顽强地生长。
　　“啊，说是有过些遗憾。不过因为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没有过问。但是应该……和你先前提到的背叛无关。”
　　他的洞察力很强啊……菅野怔了下，低声喃喃：“因为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立海大的，可是国小毕业后我就搬家了……我食言了。”
　　“这样啊。”对方点了点头。
　　提及过去，她不禁变得有些伤感失落，嗓音都变得有点低哑：“……有人跟我说，我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很坏。”
　　柳生只是微微摇了下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不必强加，你可以不接受。”
　　菅野听着温暖的言语有点感动，但是……跟顶着一张自己自小玩伴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压根就不认识的男生说着这么诡异的话题，她实在是憋不出话来……=　=
　　于是就又冷场了。
　　“要去网球场么？”柳生打破沉默。
　　“啊，好呀。”她有点不自然地抬手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刺眼的阳光，习惯性地拿鞋蹭蹭地面，就跟柳生一起往网球场走去。
　　网球场的人口密度在这一天达到了巅峰。柳生一直都很有风度地护着她，两人这才好不容易挤过围了几层几圈的人群，原本以为自己一踏进那场地就会累得只想靠在铁丝网上休息，可是真的见到他们了，她忽然浑身又充满了力气往那里冲去。
　　从背后用力抱住那个有着如海般湛蓝发色的男生的时候，她觉得鼻子一酸。
　　“是……晴天吗？”温温柔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有纤细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胳膊，握住她的手腕，安抚地拍拍她，用带着笑意地轻声说，“呐，晴天，不要哭哦。”
　　她把头埋在他背上，然后低低地嗯了声。
　　他们还是叫她晴天啊。
　　原来他们真的没有怪她。
　　早知道自己就不躲了，白白纠结了四年，却明明可以获得最大的幸福。“精市……估计今天你名节难保。”
　　菅野闻言抬头，看到几张盯着自己的陌生脸孔，有人错愕有人戏谑，不觉面上一热，便讪讪地松开手：“那个，啥，我、我是青学的菅野晴天，不好意思，初次见面……”
　　菅野素来自诩淡定自若，如今被他们看得却是浑身不自在，窘迫地扯着幸村的袖子试图把自己藏在他那瘦弱的小身板之后，这才惊觉自己的人品比起他们来说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叫柳莲二，也请多指教。”方才说话的那男生微笑了下，客气地自我介绍道，其他几个也都点了点头，报了名字。
　　“跟他们不用客气。”幸村眯了眯眼睛，转过头看看她，伸手便摘了她的帽子仔细打量了眼，就又替她戴上，自始至终眼底都含着静静的笑意。
　　“那个……他们几个呢？”菅野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真田和应该是扮成柳生样子的仁王，便问道。
　　“切原也来了，正在和海堂练习赛。”幸村脸上一副宽容好学长的模样，海蓝色的碎发覆在脸颊上，看起来和煦如春日暖风，“所以我让弦一郎和雅治两个人去看着他了。”
　　菅野头上立刻挂下来几根黑线，默默同情切原——小海带输掉了岂不是要被弦一郎的铁掌给拍拍拍拍死啊！
　　想到竟然和他们这么近，近到几乎可以感觉到过去的分别不再存在，她就按捺不住心底的雀跃：“精市，带我去看看他们！”
　　幸村点头，转过头对其他几个人说：“那我们都去吧。”
　　走到六号比赛场地，就看到切原和海堂正打得High翻天。菅野看了眼“柳生”同学，便冲他邪魅狂狷、潇洒凌乱地歪嘴一笑，就在他也对自己也回了个礼貌而绅士的笑容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随即一头扑到了真田的身上，一边大叫：“弦~一~郎~~~~”
　　真田没料到，身体僵硬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抬手就要掰开她。菅野得意地笑，看着他立刻拉长了黑得如同锅底般的脸，动手去揪他的帽子：“让我看看！听说你现在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质啊！”
　　——刚才幸村跟她说了，立海大有个小LOLI天天都缠着他，真田同学实在是苦不堪言。
　　真田面不改色，抬手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拎开，却还是憋着不说话，直到旁边又走过来两个人。
　　“晴天，你跟立海大的同学们很熟嘛，都不来先看看我。”
　　暖暖
　　的声音，暖暖的语调，暖暖的温柔。
　　“不二！！”一见到笑得眉眼弯弯的男生，菅野立刻松开真田，扑到不二那里，扒着不放——反正不二对此也是无所谓的。
　　“菅野学姐，形象形象形象！”桃城挥着手里的小拍子吼。
　　“我早就没有形象了，才不怕。而且反正你们那群亲卫队的同学们都明白我和你们之间的革命友谊的嘛~”她回头对着小学弟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呐，阿桃是怕手冢生气吧。”不二眯了眯眼睛，呵呵地说道。
　　看着周围立海大的某几个人露出了无比八卦的表情，菅野只是装作无所谓地笑了下，尽量摆出漠不关心的姿态，轻描淡写地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散播小道消息，误人子弟不太好。”
　　“我刚听英二说的，也算小道吗？”
　　“他知道什么！自己没能把百合子拿下，废话还那么多！”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伸手去压了压帽檐，结果不二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一边哂笑着摇头，一边伸手把她的帽子给摘了下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啧啧有声地赞叹：“哟，TK啊……Tezuka　Kunimitsu，这帽子难道不是手冢的？”他面上的表情越发灿烂。
　　“借来用一下而已，大惊小怪。”她抢回来，想了想，还是戴在头上，一边偷偷瞄了眼幸村他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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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菅野默，这下肯定是完蛋了，万一到时候手冢在场她也在场，不被不二和幸村他们吐槽到渣渣都不剩，那一定是天塌了的时刻……
　　不加细想，她便死命拽着幸村就往一边走去。
　　“怎么了？”幸村微笑的表情让任何人都无力招架。菅野狠了狠心，手腕一用力便更加使劲地拖着他走。
　　好在他也没挣脱，不然她还真的不可能把他弄到网球场另一边比较空的地方，毕竟作为网球界神之子幸村精市的力量和身形，怎么可能是她一个体育菜鸟所能比拟的。
　　躲到树荫底下，她深呼吸，定定神，就开始指手画脚地跟他解释：“我跟手冢没什么的，你们不要瞎想不要胡说不要乱造谣……我跟他，嗯……反正就是很普通的关系啦。”
　　“很普通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拉着我过来说清楚？”幸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对流言向来不都是一笑了之的么？现在怎么那么紧张？呐晴天，我想我还没有那么笨，连你都看不透吧。”
　　菅野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唇边似乎怎么都无法圆了自己破绽百出的举动和言语，都怪自己当时脑子一发热只想着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忘记了欲盖弥彰这个词了。
　　她只能讷讷地嗯了声，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就是……有点激动罢了。”
　　“不是激动。”幸村按住她的手腕，纤细微凉的五指搭了搭她的脉搏，微笑，“……好像是心动。”
　　“……喂……！”
　　“我总不会连这都看错。”幸村似乎是无奈而笑，一双永远眼波温柔的双眸看着她，让她连气都生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别开头去不再看他。
　　只要碰到手冢国光的事情，她的反应就失控，有的时候什么幼稚的举动都会有。
　　今天又犯了那么大的失误。
　　恐怕谁都已经看得清楚，她本来就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感情来的太突然而汹涌，她的猝不及防，却恰好让所有人都亲眼瞧见了她是怎么样的一步步陷入情网无法自拔。
　　过去那几天两人之间的不好不坏，她的突然冷漠，时不时却还是会忍不住变得温顺地和他讲话，没有隔阂地谈笑几声，还有莫名烦躁起来便抗拒他所有的言语……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脑子好像被烧坏了一样，无法冷静做出的判断，如何来正确对待手冢。
　　“哎，有人过来了。”
　　直到幸村出声说道，她这才回过神。
　　离他们几米远处的草坪上，是手冢和一个女生。
　　“我们走吧。”她心底发懵，突然就是觉得自己不愿意看到雨宫爱。对，她就是不想看到那个漂亮、聪明又可爱的女生，她在这段时间里因为闭幕式的缘故，总是和手冢呆在一起，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心底不是不发酸。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能有什么办法。
　　“听下无妨。”幸村微笑着拉住她，悄悄地拉着她走到树后，趁着轻风吹过草地树冠发出沙沙响声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踩在细软的草地上。
　　几次她想逃开，却被他强硬地拉住手腕，往那边的灌木草丛钻去。
　　“听一下，听一下就好。”他小声地说。
　　菅野忍住开始哆嗦的身子，闭了闭眼：“……她要表白而已，有什么好听的。”
　　和她一样对手冢情深意重的人怎么可能会少，又是在闭幕式这样隆重的盛会场合上，对雨宫爱来说，根本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她又怎么可能错过和心上人在一起的大好机会。
　　“既然如此也不愿意探清敌情吗？”幸村斜睨一眼，见她摇头，原本温润的眼神立时变得有些不满，尽管声音素来轻柔，此刻听起来却也充满了刻不容缓的严肃之意，他放缓了语调，“晴天……那个女孩子，不简单。”
　　“我未必比不过她。”她扯出勉强的冷笑。
　　“不一样呐。”幸村眯了眯眼睛，“你是值得交心的，而她不是。她比你懂得处事做人，若是在这点上，你定会输得很惨。所以，你不可以不把感情看成一场战役。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也是人之常情。”
　　她低垂视线。
　　“总是要有一些对胜利的执念的。”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