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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洛璧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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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劫了城中各店铺的。

我说的这些,还有你强取豪夺、垄断商市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记在一本私账上了,就是这本,你还记得么?”说着,从手中账册中取出一本金箔封皮的小册子,在金兆面前一晃:“倒是笔笔详细。”

金兆每听他报出一笔血债身子便瘫软一分,直到柳非言拿着那本他绝密的私账册在他眼前一晃,发疯般地跃起直扑柳非言去抢那册子。谁都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动,都以为柳非言瘦弱必要吃亏,却见柳非言身形鬼魅地一闪,已退到叶君镆身边,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乌衣随从衣袖一挥,金兆便重摔在地直摔得面上青肿。

柳非言将金册恭敬地递给叶君镆:“小人刚才说的这些,还望侯爷明察,为被金兆害死的人家讨一个公道。”

叶君镆接过账册却想到了另一幕——绾卿生辰那天,在宫中谢澜冰被迎面滚茶泼来时根本没有避开。若不是自己替她挡了一下……人在情急之时的本能是难以克制的,那便只能说明谢澜冰确实不会武功。这个柳非言的身形如此之快!自己可以再一次断定,一定不会是她。见柳非言期许地看着自己,想到他刚才所言,忙答道:“柳公子放心,本侯自会秉公处置。”

柳非言一揖到地:“谢过侯爷。还有一事,小人说了半天倒忘了。”鄙夷地瞪了倒地不起的金兆一眼:“金兆,你妄图用圣令中‘家中现银千两以上者方需上捐’做挡箭牌,可是你府中真无千两现银么?我且问你,你府中所用一切砖块却是什么材质?”

叶君镆奇道:“柳公子,砖块还有什么讲究么?”

“回禀侯爷,金府中的砖块皆是金砖,只在外面虚砌一层掩人耳目罢了。”

“南樘,你带人将金府围住,再去查探一番。”

“是。”

金兆瘫在地上早软成了泥,事已至此却心中犹有不甘,终于开口对柳非言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今日没有柳非言,日后也必有他人让你一败涂地。” 柳非言淡淡答道。又从怀中取出已写好的罪状,让金兆确认无误签字画押,这才回转过身将罪状递给叶君镆:“侯爷,金兆的罪状在此,证据您也都拿到了,在场的诸位都是证人,我也要向侯爷讨个人情,这个人我要带走去了一桩债,事毕自会着人送回任凭侯爷处置,给所有受他迫害的百姓一个交代。还望侯爷恕罪。”

话毕,身子腾空而起,那乌衣随从一手提了金兆也跟着纵身一跃,两人眨眼的工夫竟消失在众人眼前。

事出突然,在场的诸人好半天才回过神竟眼睁睁看着他二人离去,展南樘刚要去追,叶君镆一摆手:“罢了。你追不到了。”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叶君镆总觉得柳非言说最后一席话时那流转的眼波一瞬间像极了谢澜冰,连带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有些像一片飘渺的云朵,让人心生绝望——这样的流云呵,留不住,缚不住,只能看着它远去……远去……

叶君镆一向行事非拖沓之人。将金兆、钱莽等人下狱,连同罪状一起写成折本报往宛京。饶过了城中其他富户,责令他们着手搭建庐舍粥棚且上捐一定粮食分发给难民百姓。一时间城中百姓对永康侯赞誉不断,小涅高兴得成天往人群中跑问这问那又私下里找到那对母子给了不少自己的月钱。过了些日子,昭帝圣旨到:金兆当斩,钱莽等人一一论罪。又因金兆私账中多有银两贿赂周雳,念及周雳年老不予苛责,只罚俸一年并一年不许参议朝政以示警戒。金家产业悉皆充公,举家发配为奴。永康侯办事得力,待回京后再行封赏。

金兆这些年一直是恭王的重要后盾。有金家提供的巨大财力,恭王在宫里宫外打点不费吹灰之力。而今,金兆一倒、周雳被罚,恭王无异于倒了两个大靠山,想必日子多少有些难过了。谢澜钰在叶君镆出京前便与他谋划一定要剪除金兆,如今事成,叶君镆也暗自舒了口气。若说不顺心倒是也有一件,他派人多方探查也不知那日的柳非言到底是何人,这人的出现和消失都太过诡异,不由让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元滘城中又是大雪纷飞的夜。柳非言和霜瑛带着金兆轻轻落在一栋宅子中。这宅子是林素泓在元滘的别院,也是当年洪府所在。

林素泓正独自在院中长桌上摆放牌位。他摆了七十四个牌位,最后的那个牌位上却是写着“洪璘”的。他拿着那个牌位看了看,细长的手指一遍遍抚过那两个字。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略有些瘦长的身子孤零零站在纷飞的大雪中显得单薄而让人心生不忍。一泓冷冽的泉水,有谁能读懂他的苦痛?终于,他将手中的牌位放在长桌上,手撑着桌沿闭了目,细长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林兄。”柳非言看了他很久,还是开了口。“金兆在这里,有些事,今夜便了结了罢。”说着示意霜瑛将金兆拎到桌案前丢在雪地里。

“好。”林素泓转过身,看着雪地里的那个人。他的仇人。此时的金兆正以一种丑陋的姿势蜷曲着,青肿扭曲的脸一半埋在雪里。

就是这个人,杀害了你的父母!就是这个人,奸污了你的幼妹!就是这个人,逼死了你的娇妻!就是这个人,欠下你满门七十三条,不,是七十四条人命!你刚才摆上了“洪璘”的牌位,你已经决定让洪璘死了。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告诉他,汹涌着将他淹没。

可是,这些都过去了。在他揪起金兆将他重重扔在雪地里的瞬间,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这样说着。过去了。林素泓,在好好地活着。

死者已矣,生者犹生。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忽然平静了很多,他觉得有一泓清寒的泉水浇灭了他心中熊熊的怒火。“我是林素泓。” 他蹲下身子看着金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曾经,我是这里的少当家,叫作洪璘。”他看见金兆颤抖抽搐的身体忽然停下了,眼中闪过了然,随后现出了深深地恐惧和绝望。他忽然觉得厌恶,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你记住,你欠了洪府七十四条人命,现在你该还债了。” 说着他站起身,向霜瑛道:“霜瑛,烦劳你了。动手吧。”

看着金兆丑陋的不再动弹的躯体,他转过身对着牌位喃喃:“洪璘,给举家满门报仇了。”

他在雪中闭着双眼站了一整夜。他在回忆,回忆洪璘的一生。

天,渐渐亮了。他睁开眼——从今往后,他只是林素泓。回身对着雪地里陪着他一夜未眠的柳非言道:“言弟,谢谢。”

雪地是这样的洁白,看不出这里埋葬过一个繁盛的家族,也看不出这里刚刚掩埋了一个满身血债的恶人。雪后的世界,至少看起来是干净的,因为它覆盖了一切污秽。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林素泓向柳非言摊出手:“给我吧。”若是旁人肯定不明白他要的是什么,然而所幸他遇到的是柳非言。柳非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林素泓手中:“早晚各一次,一个月之后就看不出来了。”那小瓷瓶中装的正是谢澜钰特意配制的祛疤膏。

“为什么?”翻弄着手中小瓶,林素泓兀地问道。柳非言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我问为什么,你故意用两年的时间让我作了林素泓,又让我在两年之后的今天解脱了洪璘的仇恨。这个方式是你替我选择的。为什么?”

“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不过是引导着你做了选择。这样,不好么?”

“言弟,你也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只是你还不能消解,对么?”想问很久了,却是今日才问出口。

柳非言的双眸水光氤氲,让人看不出其中到底藏了些什么。良久,才淡淡道:“又如何?”

林素泓于是不再问下去,只是用他能拥有的最温暖的眼神看着这个他遇见的最奇特的少年,他想说:不如何。但是,你给了我一个新的开始,你给了我一个解脱,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一个解脱呢?

第十六章:乌云踏雪

昭帝这几日的心情尤其舒畅。其一,边州捷报传回:谢澜清和卫谦联手内外夹击大破玉凉军,苏淡离折损了好几员大将并近三万人马,不得不败回燕州城。十五年来,两国交兵数次,难得有这样的大胜。昭帝又得谢澜清与卫谦这一对极具帅才的青年将领,怎能心中不喜?颁下旨意犒赏三军,封谢澜清为边关大帅,镇守在边州城。同封卫谦为龙骧将军,即日还朝受赏。其二,永康侯叶君镆督办地方富户搭建庐舍粥棚且上捐粮食给州府的事宜得力,又抄了金家充实了国库,补了战争用去的大量金银,解了国库空虚之难。

瑞和公主虽身处宫中也是悄悄欢喜,卫谦立下战功博得父皇青睐于她而言自然是好事,再者亲哥哥也得了父皇的褒奖。然而她天真的欢乐在愁云惨淡的凤寰宫中却显得尤为扎眼,皇后嘴上不说看着她的目光中多多少少添了些许复杂难辨的厌恶。

先前瑞和公主总缠着昭帝说卫谦和谢澜冰如何从小起陪着她玩耍,昭帝便留了心,如今见封赏卫谦的这些日子里女儿掩饰不住的高兴,将她的小女儿家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父女两独自在清和宫中的时候昭帝出言试探:“绾卿,你已及笄了,不能总留在父皇身边,父皇为你挑选个合意的驸马可好?”

瑞和公主一张娇颜羞得通红,直往昭帝怀里钻,细声嗔怪:“父皇……”

昭帝抚着她的秀发肃了颜色:“绾卿,父皇是认真的。你知道孤的这么些子女中,孤最疼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父皇年纪大了,若是有一天父皇不在了,你有个可以依仗的好人家总不至于被欺负了去。”

“父皇,别这么说……”瑞和公主慌乱地抬起头,纤纤柔荑按上了昭帝的唇:“父皇没有老,父皇不会老的。”

“绾卿……” 昭帝看着女儿如受惊小鹿的眼神心中叹息,这个女儿自小被自己娇惯得单纯如白纸,哪里懂得世事人心?若自己有一日真的去了……不行,一定要在年内将她安置到宫外去。“父皇说说,你看看愿意不愿意,你是孤最骄傲的小公主,孤准你自己选个合意的驸马,将来也好琴瑟和鸣。”见女儿低着头微点了下,昭帝哈哈大笑:“谢丞相的二公子谢澜清可好?那孩子是个难得的人才,模样品性都好,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和澜冰丫头又要好,嫁到他家定不会受了委屈。”

“清哥哥从小就不待见我,见到我从来都抿着嘴不笑的,我才不要嫁他。”瑞和公主嘟了嘴别过脸去。

“那,司空沈骥家的公子如何?那孩子文才出众,他家书香门第,也配得上你的身份了。”

“不好不好。”

“为什么?”

“就是不好嘛……”

……

待昭帝几乎将世家公子列了个遍,瑞和公主都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个名字,不由心中犯了着急,却面薄不好意思问出口。

昭帝见她忸怩局促心中暗笑,然而有意逗她,只叹了一口气道:“绾卿,你这也不嫁那也不嫁难道要孤留你一辈子么?”

“父皇……” 瑞和公主将脸埋在昭帝胸前:“您还漏了一个人没问呢……”脸上红晕更甚似可滴血。

“哦?孤想想……你是说靖宁侯世子卫谦?原来孤的小绾卿早就看上人家了。”昭帝拉起瑞和公主一刮她的玉鼻:“难怪这些天来听孤封了他龙骧将军,你高兴得没个正形呢。”

“父皇,不许拿我开心,再说我可就恼了!”瑞和公主抹不开脸,双手紧捂住娇颜。

“绾卿,”昭帝忽然叹了口气:“你可确定真要嫁他?若他……若他日后待你不好,你又当如何?”

“是。父皇,他于我,就像母妃于父皇一样。”少女没有犹疑便坚定地回答。在她白皙红润的脸庞上那黑亮的眼睛中满是对纯真爱情的向往:“他不会对我不好的,他从小就对我很好啊。”瑞和公主撒娇地缠住昭帝的胳膊:“父皇,嫁给他,就是我的幸福了。”

“好。”昭帝搂着瑞和公主轻声道:“是了,孤的小绾卿是我风圻最美丽高贵的公主,嫁到靖宁侯府是他家的荣幸,只要孤在,没有人会对你不好……”他的眼睛微眯,透出闪烁的冷酷光芒。

快开春的时候,卫谦领着兵马回到了宛京。宛京的百姓们夹道欢迎凯旋的将士。赶来给卫谦道贺的世家公子将卫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卫谦【奇】应酬着,不停谦逊【书】道非自己之功而是三军将士共【网】同之力。金殿受封已毕,卫谦回府中向父亲问安,而后脱下铠甲换上一身平日里穿的月白长衫,打马直奔丞相府去。

谢澜冰知卫谦今日回京,却也知道他必然公务繁忙难以抽身,故而自己闲来无事正倚着婉荷亭丢些鱼食逗弄池中金鱼。正恍惚出神,忽然听见迎风送来的悠扬箫声,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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