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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田缘-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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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执着追求三生三世,永不放弃!

更有人因爱转恨,从此沉沦!

他二人在历经劫难和跌宕起伏后却归于汪洋湖泊,平静下来。坐在这高山之巅的古木下。闲看身旁花开花落,漫随天上云卷云舒,感受海阔天空!

“好了。别哭了。眼泪都哭干了,成林妹妹了。”

李墩轻声劝慰,又帮杜鹃续了一杯茶。

杜鹃端起来喝了一口。忍不住又抽噎一下,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金蝉脱壳的?”

李墩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面道:“小顺和黄鹂都知道内情。我胸口弄了两处创伤,小殓擦身穿衣都是由小顺亲手做的,大姐夫帮忙;还有,大殓后入棺,棺材底部也做了手脚。大殓第二天黎明前,黄鹂对守灵的人用了药。棺材就被展青和展红调了包,换上杨玉荣的棺材。他救过我一命,受黄家的香火供奉也应该。”

杜鹃这才恍然大悟。又惊道:“杨玉荣也死了?”

李墩点头,道:“他被顺亲王收买了,不然你以为他会无缘无故提起当年的事?当时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就警惕了。只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确是真的。”

杜鹃更惊,问道:“小姨父告诉你的?”

李墩摇头。低声道:“不是。你忘了我们是穿过来的?那畜生叼走我,我听见有人吹哨唤它。后来碰见杨玉荣主仆。听见说话声,我就拼命哭。才被救下来。我到底还是被它伤了,所以忘记了前事。我醒来后回想当年,猜那是一名重伤欲死的护卫,无力保护你了,才行使这不得已之策。结果碰见杨玉荣,私心作祟抱走了我,正好成全了他一片忠心,也成功隐藏了你的身份。”

“这……这真是我的报应!”杜鹃喃喃道。

她回想自己当时被冯氏找到的那个山谷,前面就是断崖,那护卫很可能跳下去了,这件事便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若他没死,事后不可能不来找她的。

她满心感慨,不知是感激还是该怎样。

“杨玉荣对我说了这件事,我嘴上斥责他别胡乱猜疑,暗地里思谋应对之策。想来想去,只有抽身退步这条路。因为皇上要我和林春牵头,建立一个秘密基地研制火器。我若还端着原来的身份在朝为官,迟早会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于是我就去见皇上,说自愿隐身幕后,定下了金蝉脱壳之计。只是我万没想到顺亲王居然找上了黄鹂,横生枝节。”

李墩说着摇头叹气,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杜鹃迟疑道:“黄鹂鬼精鬼精的,她说不定是哄顺亲王呢。”

李墩没事了,她心里的愧疚消除,想起一手带大的小妹子曾谋划要杀她爹,尤其是这杀爹的后果不堪设想,她便有些伤心了。

努力为她开脱,其实也是说服自己,让自己心安。

李墩道:“她当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我哪敢信她,所以连夜布置,往宫中送信。你想,连我都不敢确信她,皇上能信?她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落在了展青展红眼中,怎说得清楚?”

杜鹃叹道:“好在最后有惊无险,都过来了。”

李墩摇头道:“顺亲王这一招反间计用得妙,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若黄鹂弑君,那是意外收获;若她不弑君,或主动将此事告诉皇上,他的计划也不会落空,因为他就是要扰乱迷惑皇上的耳目,真真假假、似是而非。其实他真正依靠的力量来自军中,而不是黄鹂。京城的龙虎禁卫,西大营的人马,飞虎关的人马。一旦发动,这皇位就易主了。”

杜鹃听得目瞪口呆,“那父皇……你们是怎么破的?”

李墩苦笑道:“这个连我也不知道了。皇位之争岂是一朝一夕能定的?他们兄弟之间的较量早在你父皇悄悄回京那天就开始了。这次谋反失败根本不是因为我前一晚报信,而是皇上早就获悉顺亲王的计划,事先调兵遣将。并利用黄鹂弑君反摆了顺亲王一道,才一举铲除所有叛党。顺亲王那边肯定有皇上的人。”

杜鹃干咽了下口水,想这皇上真不是人干的勾当,不禁隐隐后悔,又歉意——她当日那样决绝,父皇一定很难过吧!

“不管怎么说。黄鹂还是帮了父皇,反过来迷惑了顺亲王,所以父皇才赦免了你和她,还给黄家封爵,又派你担当研究火器的重任。”

杜鹃用轻松的口气归纳总结。不想再谈这沉重的话题。

李墩却看着她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在乾阳殿广场上,他清楚地感觉到:炎威帝真真切切对他起了杀心,而不是玩什么“金蝉脱壳”之计。

是因为黄鹂,还是为了震慑他,不得而知。

总之,那天若不是杜鹃及时赶到,他真的会命归黄泉的。

难道是为了让他对公主感恩?

他看着杜鹃陷入沉思。

杜鹃见他沉吟不语。问道:“你想什么?”

李墩想了想,还是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皇上要杀我,急忙忙赶去救我的?”

杜鹃道:“是林春告诉我的。”

说着将林春的话都告诉了他。

李墩听了浑身一震,思绪如潮,目光漫无目的飘向银杏树顶。

君心如海,他终于明白了炎威帝的用意:

首先,他将杀黄元的意思透露给林家兄弟。若林春不去找杜鹃救黄元,而是任由他杀了这个情敌。说明这个女婿心胸狭窄、排除异己,又不为杜鹃考虑。他以后便再不会信任和重用林春了。

其次便是试探杜鹃对黄元的心意、对黄家的感情。杜鹃早年在黄家很吃了不少苦,加上方火凤横刀夺爱,如今黄鹂又意图弑君,种种事端,若她心里有怨,不去救黄元,那皇帝便要为女儿出这口气,黄元便死定了。

最后便是震慑黄元,让他谨记公主对他的救命之恩和情义,千万别执着于当年的换子一事!

想通后,他失声笑出来。

杜鹃诧异地问“笑什么?”

李墩看着她柔声道:“没什么,林春对你……确实难得。还有皇上,他也是一心为你的。你该给他去封信,别让他挂念难受。朝廷各方势力倾轧,天下诸事纷繁,皇帝是人不是神,要做到事事英明不可能,谁忠谁奸也不是凭感情用事的。我运气还算好,仕途还算顺,但为官这几年也是殚精竭虑、如履薄冰。可我心里却没有怨言。”

他将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幽幽道:“愤世嫉俗是没有用的。俗语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若天下不太平,就算躲在这深山里,也别想过安稳日子,尤其是你这个公主。”

他没有说出皇帝的心思,以免影响杜鹃对他的观感。

无论如何,皇帝对这个女儿没有用心机,纯粹是父爱。

杜鹃郑重道:“我知道了。”

又看着他内疚地问道:“你……很遗憾吧?男人都希望过得轰轰烈烈,你这么有才干,还是两世的才,将来肯定能封侯为相,现在都成泡影了。”

李墩微笑道:“我不是已经封侯了吗?要说轰轰烈烈,现在我的身份更适合大展拳脚,根本不用顾忌。”

杜鹃听了不信,以为他是为了安慰自己。

忽又想起刚才说到林春,忙朝石屋里看了看,不见他踪影。

她略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我要成亲了,你……不恭贺我?”

李墩便静静地看着她,不出声。

杜鹃心里有些慌张,又难过:难道他并没放下?

好一会,就听他道:“当然要恭贺。我折腾这火药,别的没学会,倒学会做烟花炮仗了。我就亲手为你做一组烟花,在你成亲那天燃放!”

说着他就朝她笑了,眼中柔波荡漾,引人沉溺。

杜鹃刚擦干的泪水再次涌出,哽咽道:“我……不谢你!”

李墩嘴边笑意更深了,“谢什么。当我哥哥也好,弟弟也好,都随便你。”

杜鹃破涕为笑,问道:“你呢?陈青黛的死也是你安排的?”

李墩摇头道:“我当初告诉小顺打发她们两个回家的。若肯回家就好办了;就怕不肯回家,总不能误了人家一辈子,所以我又叫展青展红暗中留意她们,若有放不下要自杀的,便顺势做手脚弄成假死,脱身后送到这来。哪知道青黛就……”

杜鹃恍然道:“陈青黛是真的上吊了!唉,对你真痴情!怎么方火凤——”她说了一半觉得不妥,将“没死”两个字咽了回去,转而告诉他——“她要去泉水村侍奉爹和娘呢。”

李墩平静道:“我听说了。我已经让展青通知黄鹂:路上在她饮食里做手脚,让她生病,渐渐加重,然后便以她伤心过度染病身亡为理由,也像青黛一样脱身,然后送来。”

杜鹃听完愣住,半响才道:“这样也好。她对你也算用心了。那天在灵前差点跟我吵起来呢,心里觉得是我害了你。”

对于方火凤,她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所以话说得很模糊。

要她口是心非地为她说好话,她可说不出来;但她也不会落井下石。这件事的处决权在于李墩,他和黄元混为一体,也便接下了他的一切,包括感情。

李墩见她分明不喜这结果,却含糊其辞,眼光微闪。

他想起方火凤初私奔来时,杜鹃一刻也不想在家待,就怕与她面对,每天都如同煎熬;后来她离开黄元,然见他在书房里挂了方火凤的画,还是痛不欲生地夺路而逃,不禁眼眶微热。

如今这样,只是因为他已经不属于她了!

他平静的心湖微起涟漪,念念不舍地希望她再吃醋一回。

他看向她,正要张嘴说话,忽想起林春来,忙把那话咽了回去,只道:“她跟了我几年,总要有个了结。”

说完便将目光投向天边的山峦影线。

耳边似乎清静下来,倦鸟都归巢了。

杜鹃道:“结吧结吧,反正她早就把你抢走了。”

说完一抬头,见林春斜挎两只背篓,和任远明小麻花沐着苍茫的暮色从山路上过来了,忙喊道:“你又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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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夺妻之恨!

林春走近来,将背篓放到地下,道:“先头来的急,忘了带礼物上来,几个小的就不依了。我刚才又下山去拿了些。”

说完先扫了李墩一眼,然后目光落到杜鹃脸上。

见她笑容明朗,心中一宽,笑问道:“都说完了?”

杜鹃道:“说完了。”又嗔道:“你早晓得这事,怎么不告诉我?害我难过那些天。”

林春道:“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

杜鹃诧异地问:“谁告诉你的?”

林春道:“太上皇。”

杜鹃失声道:“皇爷爷!就瞒着我一个人?”

林春正要说话,就见李墩朝他躬身拜道:“工部虞衡清吏司军器科下火器研究局主事李墩拜见林驸马!”

他在他躬身时就急忙伸手搀扶道:“黄大人不必——”说到这就听见后面的话,那手臂便僵住了,目光定定地看着弯腰参拜的少年,接着艰难道——“李……大人不必多礼!”

一把搀了起来,目光犹粘在他脸上。

李墩起身,和他脸对脸,凑近问:“驸马认识小人?”

林春愣愣的不知作何答,不禁看向杜鹃。

杜鹃对他眨眨眼,微笑轻轻点头。

林春尴尬笑道:“久仰,久仰大名!”

杜鹃听得噗嗤一笑,转过身去。

李墩定定地看进林春的眼底,微声道:“林驸马既听说过小人,该知道这世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最为不共戴天,就不怕小人报复?”

林春一惊。也凝神看进他眼眸深处,似在判断他说的真假。

“你待如何?”他轻声问。

“自然要报复了,不然还算个男人吗!”李墩轻飘飘地回道。

“怎样报复?”林春认真问。

“还没想好。”李墩一本正经地回。

林春忽然轻松笑了,道:“本驸马随时恭候!”

说完在桌边坐下,又示意李墩。“李大人也坐。”

李墩便坐下来,为他斟了一杯茶奉上,“驸马请用茶。”

林春端起来抿了一口,立即道:“这是今年的新茶!”

李墩点头道:“下官反客为主,借花献佛!”

两人笑语晏晏,言谈和气。旁边早闹开了。

任远明朝屋里大喊“妹妹快来!有好东西!”

话音才落,任远清如同蝴蝶般从一间石屋内飞了出来。

她身后门内,*和陈青黛也探头朝外看。

杜鹃见了招手道:“都来,都来!我们话说完了!”

*立即奔了过来,到杜鹃面前止步。站在那扭着手指对她嘻嘻笑道:“公主,你这时候才回来,人家好想你!公主,京城好不好玩?热闹吗?”

那两眼闪亮亮的放光,十分热切。

远明远清和小麻花则手脚不停地从背篓中往外掏东西,掏一样叫一声,嚷“这给我!”“还有这个!”“我们分!”听见*的话,远明还不忘回头接嘴“京城肯定好玩。这还用问!公主姐姐,皇宫好不好玩?”

杜鹃笑着斥道:“忙你的吧!”

一面推*也去找,“等明天再挑好的多拿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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