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缘-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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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便心机谋略过人,还会制造火器。所以皇上才不敢重用他;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贬谪不用,说不定就会被敌人收买去。——比如本王,现在就想收买他。姑娘想:用又不敢用,贬又不能贬,关押又恐寒了他的心,日久天长。终是祸患,如之奈何?”
黄鹂心中大震,几不能自持。还强作镇定。
她眼珠一转,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本来这事还真不好办,可是王爷找了我,我忽然就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
顺亲王不自觉追问“什么主意?”
黄鹂盯着他那张弥勒佛似的和气的脸面,很诚恳陈述道:“想法子把王爷给除了,向皇上表忠心。王爷别怪。谁让你先找我的!”
顺亲王差点呛了,几乎脱口就要喝命人将她拉下去。
可是。他看看少女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又忍了下去。
他将手上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碟子。对黄鹂道:“你以为本王没想过这点?既找你,便是有恃无恐。”
黄鹂翻眼鄙视道:“有恃无恐?王爷真不谦虚!”
顺亲王叹道:“本王找你来,你回去定会将此事告诉令兄。本王既不怕你告诉,凭的是什么?因为令兄已经身处一个死局中!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他这几日定然寝食难安,思谋保全之计。”
黄鹂再次心一颤,眼前闪过黄元落寞疲惫的眼神。
顺亲王将她的神情收在眼内,轻轻一笑,接着道:“以黄翰林的才能,加上黄家与靖安公主的渊源,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谁知却和皇家有了这样的仇怨。加上昝水烟私奔去,靖安公主抛弃他,家仇情仇,正是男人大忌!眼前他是不敢有二心,谁敢担保以后不会?……”
黄鹂恶狠狠地将一块点心塞进嘴,咬牙切齿地嚼着。
顺亲王依然在分析:“……皇上纵然重情义,也不敢拿江山社稷当儿戏。果真轻信了黄元,也不配做皇上了。他不是还赐了两个亲信‘保护’你哥哥吗?听说以前是护卫公主的。再说朝中倾轧不断,便是皇上想信他,别人也容不得这信任持久。——本王就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将当年换子一事张扬出去……”
黄鹂忽然笑了起来,道:“王爷说了这么多,有一件事你忘了:就是我跟哥哥根本不信什么驱狼叼走婴儿的事。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姓杨的是你找来的!没影子的事,编的活灵活现,这就能骗我们和皇上?是你蠢还是觉得我们蠢?”
顺亲王失笑道:“不,本王从未当你们是蠢人。”
他仔细打量黄鹂,好似在揣摩她的智慧。
黄鹂瞪回他,娇嗔道:“王爷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气概都没有,半点威仪也没有,像个八面玲珑的笑面虎。我见过皇上的,他就不像你这样,很威严,很英明,很睿智……”
顺亲王再深的涵养,也被这话打中要害。
他心中发堵,认定这丫头跟她哥哥一样狡诈。
面上,他却一点不显,含笑道:“本王是说,你们不信无妨,皇上心里有数就成。因为,那是确有其事的。衍庆郡主(杜鹃亲娘)身边护卫养雪狼是众所周知的事,都是安国送来的。”
黄鹂尽管还在支持,脸色已经发白了。
※
离开茶楼,黄鹂使出轻功,飞快在街上穿梭。
街道上人声嘈杂,偏她耳边一直回荡着顺亲王的话:
“黄家与当今皇上有这样解不开的死结,本王却不会介意。”
“本王虽然跟兄弟争夺皇位,却不会将大靖江山视为儿戏。所以绝不会将黄翰林这样怀着济世之才、又懂火器制作的人作为弃子,那太可惜了!”
“若是本王登上皇位,不但不会疑心黄翰林,还会将靖安公主赐给他,让他得偿所愿;并且,本王的女儿、昝家的女儿,也都一并许配给他。”
“本王只要你办一件事……”
这天晚上,黄鹂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她又爬了起来,悄悄来到前面穿堂口。
只见书房内还亮着灯,哥哥还没睡。
她就站在黑地里,一直望着书房门口。
这一站,就是一夜。
书房的灯也亮了一夜,黄元一夜未眠。
天明,他红着眼睛匆匆用了点东西,就上朝去了。
黄鹂看着他的背影,泪水不自禁滚落。
蝼蚁尚且偷生,她要答应顺亲王吗?
想到这,她眼前闪过杜鹃的身影。
有身着粗布衣服的乡村女娃形象,有身着绣金凤华丽礼服的公主形象,在眼前交替变换。一时她叫她“二姐姐”,一时她又跪着拜“公主”。
她觉得心烦意乱,就去大姐姐那。
林家,也正在为公主大婚忙碌。
黄鹂去的时候,正逢林春在试穿大婚礼服。
俗语说“红男绿女”,那大红的礼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英姿勃发、神采奕奕,黑眸更亮更有神韵了。
他一直微笑,任凭众人折腾他也不言语。
黄鹂觉得:跟哥哥比,春生哥哥另有一种含而不露的气度和风采,像他的木雕一样内涵丰富、外相迷人。
大猛媳妇见了她忙招手道:“黄鹂来,看你春生哥哥怎么样?”
黄鹂想起一夜未眠的哥哥,勉强笑道:“很好看。”
本来,是哥哥娶二姐姐的,可是自从……
哥哥心里的苦,她以前不知,那日从昝家出来,她便都知道了。
可是,皇上还要哥哥亲自送二姐姐出阁!
他一夜未眠,除了换子一事的暴露,还有这个缘故吧。
怪不得顺亲王要利用他们,因为真的很少有男人能容忍这两点。换个人有机会一定报复的。今日不报复,不等于以后不报复。所以,就算哥哥不报复,皇上也是不会相信他的。
这,真的是一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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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四千,勉强对亲们交代一下!
☆、第522章 大婚前夕
林春看见黄鹂,眼前一亮,问“你不是进宫陪公主了吗?”
黄鹂道:“宫里忙得不得了,我在那帮不上忙,公主还要惦记照顾我,所以我就回来了,等大婚那天再进宫。”
众人听了都笑,喜气洋洋。
林春也笑了,看着黄鹂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公主还好?”
黄鹂皱眉道:“不大好!”
林春听了急忙问:“怎么了?”
众人也都停住动作看向黄鹂。
黄鹂故意停了会,等大家急很了才道:“也跟春生哥哥一样试衣裳首饰,一试就是几十成百套;又喝这个吃那个,用药水香水洗浴……整天忙个不停,公主都烦死了呢!”
林春这才松了口气,白了黄鹂一眼,知她故意逗自己。
大猛媳妇呵呵笑道:“我们这不也是一样。天天晚上洗,春儿身上都洗脱了一层皮呢。”
林春听得红了脸。
※
下午回家,黄鹂在厢房门口碰见方火凤。
她瞅了她一眼,没言语,径直进屋去了。
方火凤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黄鹂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试戴头面首饰。
方火凤上前帮忙,接过她手上的攒珠累丝梅花对钗,一面帮她插在发间,一面问她准备穿什么颜色和式样的衣裳,才好配。
妆台前的墙上镶嵌了一面直径两尺的镜子,镜内映出两人形容。
黄鹂对着镜子里的方火凤道:“我答应他了。”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方火凤听了却手一颤。
她惊问道:“顺亲王找过你了?”
黄鹂轻笑道:“你果然知道这事。”
方火凤点头道:“那天去庙里进香。荣福郡主找过我,与我商议谋事。可我没答应她。我想这事公子肯定有主张,因此不愿给他惹是非。”说着又问黄鹂:“你可告诉公子了?”
黄鹂摇头道:“没。”
方火凤看着镜中的少女,神情有些恍惚。
半响,她才幽幽道:“我劝姑娘还是告诉公子吧。。”
黄鹂反问:“你真希望我告诉哥哥?”
方火凤点头道:“自然。公子在朝为官,自是比你能洞悉其中曲折。你太小了,受人蛊惑不自知,还以为在为公子着想,会毁了黄家的。”
黄鹂问道:“那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方火凤道:“此事我不便插嘴。”
黄鹂盯着镜中站在自己背后的女子。细细察看她。
方火凤任她看,自管用梳子帮她梳后面长发。
忽听黄鹂道:“不是,因为你不敢!”
方火凤听了一怔,停住梳头。
黄鹂嗤笑一声,对着镜中人道:“你不敢去!因为你不敢面对那结果。就像当年私奔一样。你不敢先征得哥哥同意,要是问了他肯定不会接受你,所以你就先斩后奏,自己跑到黄家去了。这次也一样:你知道哥哥不会答应顺亲王的,就算把黄家都搭进去,他也不会害二姐姐。你不敢面对这结果,所以就告诉我!”
方火凤颤声道:“告诉你,就是希望你告诉公子。”
黄鹂笑道:“要我告诉哥哥?我知道了哥哥的下场。肯定不会不管他的。我要救他,怎么可能还告诉他!方姐姐不就是利用这点,才故意在我面前提换子一事么?方姐姐。你一直当我是乡下蠢丫头吧?觉得我蠢得就像猪一样,把我算计得死死的,引我走上你们安排好的计划,自己却撇的一干二净。”
方火凤放下梳子,木然道:“姑娘太误会我了。”
黄鹂却捡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着长发。一边叹道:“一点也没误会你。说起来,方姐姐样样都好。就是这点不好,不如二姐姐为人坦荡。她从不勉强别人做不愿做的事。唉。我也比不上她!我也是个坏女人!”
方火凤再也忍无可忍,道:“可是她背弃了公子!”
黄鹂奇道:“这事不是你闹的吗?”
方火凤昂首挺胸,凛然道:“姑娘要这么说,也无不可。姑娘不是小孩子了,既不是蠢猪,自会思虑周全。自己敢做就敢当,不敢做就别做,就是别把责任推在他人身上!”
口内说着话,心中激动地想,秦嫣说的没有错,自己真是太傻了!为了哥哥当年做的事,黄家兄妹大闹昝家,逼死哥哥也罢了,可知道当年换子真相,他们不去怪杜鹃、怪皇上,黄鹂竟然还讽刺于她!
同样的事,甚至那换子目的更恶毒,他们都能容,却不能容她,实在令人心寒!
黄鹂见她忽然变脸,那肯示弱,也冷笑道:“就是你闹的!你也别怨你哥哥,他其实跟你是一丘之貉。当初他要杀我,不光是因为我无意中听到了他和红灵的对话,还因为我奉哥哥之命,悄悄地从家里溜出去给二姐姐送信,他很生气,所以代你这个妹妹吃醋呢!你现在不也在干和他一样的事吗?手段高明些而已!你根本就没听见我哥哥和杨家义父的话,是荣福郡主告诉你的。你又告诉我,撺掇我下火海,我还没的选择!”
方火凤看着境内少女,一面若无其事地通头发,一面和她斗嘴,句句话都像在往她伤口撒盐,唯恐伤她不够深。
真不愧是他的妹妹!
然就算她用了些心机手段,那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这丫头真可笑,自己要干坏事了,还要找个理由和替罪羊,弄得好像自己逼她的一样。讽刺就讽刺吧,她倒要看看,她除了说几句孩子气的话,还能怎样!
她不想再同她争执。淡然扫了她一眼,转身从房内出来。
她站在院子当中仰望天空,天空碧蓝澄净,淡淡白云如烟,映衬得她心中荒凉混乱。
※
傍晚时。陈青黛似乎神色很不安,总是跑到院门口张望。
黄鹂疑惑地问道:“陈姐姐你等什么人?”
陈青黛干笑道:“我看表哥回来没有。他说今儿要早些回来的。”
黄鹂道:“再早,不到天黑也不能回来。”
陈青黛忙道:“是我糊涂了。唉,当官儿真不容易!”
黄鹂瞅了她两眼,没出声。
天黑了,黄元还没回来。
黄鹂几个便先吃了饭。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黄鹂和小顺在书房等哥哥,一面笑谈杜鹃大婚的事。
中间她出来,瞄见院门口的角落里站了一个人影,忙走过去问“谁?”
陈青黛吓一跳,慌道:“是我。三姑娘。”
黄鹂一把抓住她胳膊,凑近她耳边问:“你下午听见什么了?”
陈青黛惊慌道:“没……没听见什么。我没去后面。”
黄鹂一听,便扯着她往后院走去。
到了青黛房内,黄鹂将她推到床上,冷声道:“说,你可是听见了我和方姐姐说话,想告诉哥哥?”
陈青黛惊恐道:“没有,没有……”
黄鹂顺手抓起枕边两条帕子堵住她的嘴。然后,又用一条缠臂轻纱将她绑在床栏上。做完这些,黄鹂就飞快出去了。
陈青黛“呜呜”叫。眼睛瞪老大。
才一会工夫,黄鹂又转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丸药。
她上前扯开陈青黛口中的帕子,将药塞进去。
陈青黛再顾不得了,叫道:“姑娘,你不能。你想干什么?你不能瞒着表哥……啊——”
黄鹂一捏她下巴,又喂了她一口水。她不由自主就把那药丸